十四年猎鬼人-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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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姐接着跟我说,当时她就觉得很害怕,于是就一边大声尖叫着一边挣扎开来,当她翻滚下床,抄起床边床头柜上的电话机,狠狠朝着那个女人砸过去,但是电话机就直接透过那个女人的身体。我问陈姐,除此之外,那个女人还对你做了什么?陈姐摇摇头说,别的就没做什么了,那个女人只是在原来的位置看着她,眼神里是那种有些无奈的样子。我对陈姐说,她没对你做过什么别的伤害到里的事吗?陈姐说,目前还没有,如果用舌头给她画眉毛不算的话。陈姐还告诉我,她只要睡着了,不管在什么地方睡,就算是在沙发上,也一样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到后来特别是最近几天,她就索性加大了安眠药的剂量,让自己睡得沉一点。但是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都毫无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眉毛被画上了。
我问陈姐,你早晨洗脸的时候,洗下来的眉毛上的颜料,真的是眉笔的那种碳化物吗?陈姐说,那倒不是了,而是有点黏黏的,很容易就洗得掉的那种。
我心里有个想法,但是我没敢告诉陈姐。因为我如果告诉了她,她一定会被吓得连装都装不出淡定的样子了。因为我觉得那很有可能是凝固了的血,只是因为红的过于彻底,才导致看上去很像是黑色罢了。如果说舌头完整,但是舌头上又有血的话,如果这个女鬼不是嗜血如命的话,就一定是内伤吐血。
于是我请王姐和陈姐在客厅坐着,我告诉陈姐,我先去你卧室看看,如果能找到原因的话,就不必等到今晚你睡觉。陈姐点头答应。于是我手上扯着绳子就进了她的卧室。
虽然房子的装修还算豪华,但是陈姐的房间里,除了床、床头柜、衣柜、梳妆台和一个自带的洗手间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我用罗盘挨个找着,其他地方都很安静很正常,当我把罗盘靠近梳妆台上的那些化妆品的时候,罗盘的反应开始猛烈起来。
我心想果然我猜的没错,这次问题的根源,就是来自这些化妆品上。无独有偶,既然这里的化妆品有问题,那么同批次的化妆品多半都有些问题。这要是追查起来,可就太耗时耗时耗力了。我看了看那个化妆品的牌子,E开头的,我曾经因为这个牌子还阵亡过不少百元大钞。而且当时重庆好像还没有专卖店,我给彩姐买这个牌子都还是托朋友从香港带回来的。据说这个牌子的东西还是挺不错的,但是至于是不是用到过动物油就很难说了。
以前别人在跟我说香水化妆品什么的用动物油我还一度不相信,看着手里罗盘的反应,我这下不信也得信了。
我退回屋外,告诉王姐和陈姐,问题就处在那批化妆品上,如果要解决其实很简单,统统扔掉就好了。然后我对陈姐说,陈姐啊,我和王姐也是老熟人了,这里有句话,我觉得我还是得跟你说一下。陈杰点点头看着我。我说,其实作为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想法子让自己活的快乐点开心点,如果你真的跟你老公有些问题,其实你们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两人既然都在一张床上睡了几十年,难道这点沟通的勇气都没有吗?
陈姐比我大了不少,其实我说这些话是很不合适的。不过我觉得正是因为陈姐长期以来的压抑,才造成了自己心理防线的虚弱,也正为此才让那些来路不明的鬼有了可乘之机。如果你自己内心是个坚强的人,鬼有怎么会有机会乘虚而入呢?正气旺的人鬼躲都躲不及,是绝不会冒死考前的。
陈姐很尴尬,于是她没有说话。更尴尬的王姐,因为表示她曾经跟我说过这些八卦的事情。
我让陈姐和王姐跟着我一起回到卧室里,我亲自把罗盘凑上去打了一通,以此来跟王姐他们证明我的判断。虽然我没法调查出这个鬼的来历,但是因为化妆品尸油的关系,这些追究起来也很费劲。于是我把化妆品们堆放在地上,用红绳围住,开始念咒送鬼。
奇怪的是,竟然一点反应的没有。于是我把罗盘凑到地上的那堆化妆品上,罗盘安安静静的,丝毫不动。
这下我就犯了糊涂,难道是那个鬼自己走了吗?没理由啊,如果真是像我判断的那样,它的尸油在化妆品里,即便是要离开也得等我念完咒才对啊。于是我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我意识到这次我可能要失手。
我从来都不会蒙人做生意,所以我还是诚实的把当下的情况告诉了王姐和陈姐。对于手法方面的事情,她们也听不懂。可是问题始终是摆在这。于是我只能退到最初的一步,当着她们的面,拿起罗盘重新开始在屋里寻找,这一次我却有了新发现。
当我把罗盘靠近那个被我收拾干净的梳妆台的时候,罗盘再一次剧烈的反应起来。
于是这个信息告诉我,原来问题根本就不是出在那堆化妆品上面,而是这个梳妆台!
我问陈姐,这个梳妆台是什么时候买的,她说是几个月前从一场拍卖会上买来的,说是以前的主人是某个富家太太,有前几年的新货。我又问陈姐,那你第一次做那个奇怪的梦的时候,是不是买了这个梳妆台以后才发生的事?陈姐说是啊,当时的梦境里,那个穿浴袍的女人就是出现在这个梳妆台的镜子里。
这下绝不会错了,原来是我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真正的鬼,一直藏在这个梳妆台的镜子里。这很容易判断,罗盘在台面上的时候反应不如在镜子上激烈。其实我算是个挺害怕镜子的人,尤其是这种明知道有鬼的镜子。
镜子除了有反射光芒的作用,还有一定禁锢灵魂的作用。因为很多鬼都很害怕看到自己的样子,但是如果它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后还执迷不悟的朝前走,就很容易被镜子给封住,这种封住,并不是指它将从此都在镜子里出不来,而是它就得一直跟着镜子,镜子在什么环境下,它才能出现在哪里。很多民居的门口,都会挂上一面镜子,称之为“照妖镜”,是让那些过路的鬼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自己都厌恶自己,所以就不会进屋了。
于是这也让我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先前根据陈姐的描述,女鬼是用自己的舌头当作眉笔来给她画眉,而从笔触的质地来看,多半就是血。而女鬼本身舌头完整,嗜血的可能性也极小,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本身是因为内出血而吐血,导致舌头上沾满鲜血。如果是内出血,肯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中一枪或者中了一刀,然后血就从嘴里流出来了,我真不明白肚子中枪中刀,跟嘴巴能有什么关系。所以我断定这个女人吐血的话,多半就是因为服毒。
服毒的可能性就有很多种了,也许是因为事业,或者是被人追债,要不就是因为感情的问题。根据我以往的经验,鬼缠住一个人若不是因为它吃饱了没事干,或者受到别人操控的话,那么它最可能出现的一种情况就是当下的环境,或者说是氛围,和当初它还是人的时候经历过的类似,这才会让它产生一种不正常的共鸣。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只鬼的出现,还是跟我先前预想的一样,跟陈姐的情绪和心境有关。它大概是觉得陈姐一个人在家,深感寂寞,老公也很久不回家一次,觉得空虚。所以在它看来,是因为一个女人应当懂得打扮自己,才会博得老公的在意,这是一种很苦情的想法,但是我也知道,现如今确实有不少女人都在这么苦情的生活着。如果这一切都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镜子里的女鬼,八成生前也是因为和丈夫的关系逐渐冷淡,然后终于有一天压抑不住心里的苦,选择了服毒自杀吧。
于是我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倒并不是只觉得这个女鬼多么可怜,而是觉得这已经渐渐是一种社会现象,也许成天在家等着老公回家的女人,都会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显得多么认真和贤惠,只求他能够多看自己一眼,多陪自己一会,别弄得自己跟仆人一样,甚至像空气一样透明。
我捡起地上的一只眉笔,在镜子上画了一个敷,在送走她之前,我特别请王姐替我念了一段往生咒,不管灵不灵,终归是我对她的一种愿景吧。不论死后如何,在身为人的那段日子里,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我甚至没有去追究导致她自杀的那个男人,因为按照我以往的脾气,我是说什么也要好好戏弄戏弄他的。即便是不会真的去伤害他,但是总会想法子吓唬他一下。一个不懂得珍惜眼前人的人,即便他的生意如日中天,他即使拥有了无限的财富,回到家后,终究面对着一张空床,床上的人也因为他的行为,永远不会回来。
事后我跟王姐讨论过此事,也通过当初的拍卖行,侧面了解一下陈姐家那个梳妆台的具体来历。发现其由来和我猜想的大致相同,梳妆台原来的女主人也是因为丈夫常年在外做生意的缘故,导致内心空虚寂寞。在如今这个人言可畏的时代,一个女人的男人长年累月不回家,在周围邻里间都会被添油加醋的传的很难听,这也在无形当中给这个女人施加了巨大的心里压力。在外面的压力和回到家的那种寂寞相加互乘,继而产生出一个庞大的执念,这种执念强大到可以让人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
而事实上我们也得知,那个女人的男人在知道自己的老婆服毒自杀以后,选择了变卖家产,从此消失在这座城市里,没人知道下落。凶宅很难卖,于是只能拆分家产委托拍卖行,而陈姐在众多的家具中单单选择了这个梳妆台,也不知道是偶然看上,还是选择了同样的命运。
后来我想办法透过王姐的关系,辗转找到了陈姐老公的电话和公司地址,我用一半威胁一半恳请的语气写了一封匿名信,其目的是希望他在繁忙之余,也能够回头看看那个夜夜为他亮着房间灯的糟糠之妻。
幸运的是,从那以后我听说陈姐和丈夫的感情有所好转,也许真正在有危难的时候,我们才会发现身边那个一直不起眼但始终默默陪伴的人,她从未离开。
猎鬼人长篇 第一百零八章 鞋匠
说出来,不怕各位笑话。我小时候的梦想,除了一直想长大成为一个无厘头的科学家以外,我还幻想过很多职业。例如挖挖车司机,例如公交车驾驶员,例如飞行员等。甚至还有一个挺好玩的职业,磨刀匠。
小时候在家附近玩耍的时候,经常都会听到有个沙哑的男声,一边敲打着金属块的声音,一边扯着喉咙在我们楼底下喊着:
“烂锅烂铁~~废书废报~~家用电器~~梯锅梯盆儿老起来卖~~磨菜刀磨剪刀哦~~”
梯锅梯盆儿,重庆话的意思就是锡锅锡盆的意思。那二年,这种材质的东西很好卖。
没错,当年的我一度被这个职业深深的吸引,成天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背着一个大竹筐,腰上别着两块磨刀石,带着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子以及神乎其技的刀哗穿行在大街小巷里,看谁不顺眼,冲上去就先给他脑袋上一磨刀石。我甚至用家里爹妈从厂里车间里带回来的磨砂铁,主动包揽了家里各种刀具的磨刀任务。
虽然长大后这个梦想也就消失了,而这种在楼道下喊磨刀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但是我在2009年的时候曾经认识了一个老人,虽然他并不是个磨刀匠,但是却多少有些关联。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才让我回想起我自己多年前的这个梦想。
2009年的上半年,我在医疗单位的一个医生朋友给我打来电话,说自己接手的病人里,有一个老人,是个老奶奶,喉癌转移性淋巴癌,已经是末期了,在医院里拖了好长时间了,根据他对老奶奶病情的观测,估计这老奶奶也就这几天可能就得去了。医生朋友跟我说,原本他们作为医疗人员,而且是肿瘤科这种高死亡率的科室,原本面对这些生死现象,多少要比我们常人要麻木许多。但是这个老奶奶打从2个月以前入院开始,就显得跟身边很多同样身患各种癌症的病友不一样,那些病友,因为知道了自己真实的病情,对待生活的态度就难免出现一点消极和悲观的情绪。只是这个老奶奶,非但不会那么悲观,除了自己成天高高兴兴乐观面对以外,她还不断的劝诫同病房的病友,既然得了这个病,想治愈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所以还是乐观面对的好。
医生朋友告诉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肿瘤科主治医生,其实像老奶奶这种心境的病人也遇到过一些,但是数量毕竟很少,而且是像老奶奶这种年近80却还能知晓天命的,就更加少见了。他说,老奶奶自己入院的时候经过入院诊断筛查,当时已经是确诊为喉癌,而且转移性淋巴癌,身体都虚弱到极致了。所谓的淋巴癌大家都知道,那是一个全身性的癌症肿瘤,跟肺癌肝癌等不同,那些还能通过手术切除治疗,淋巴随着全身血液的流动,几乎可以到达你身上的每个部位,每个脏器。医生朋友跟我说,在他们这个科目的领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