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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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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松开席慕远,男人宽厚结实的身躯骤然如山般倒下。顾烟寒勉强扶着他平躺在地上,却发现席慕远身子冰冷,面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你可别死啊!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顾烟寒拍打着席慕远的脸,又是掐人中又是做急救,刚刚还与他说话的男子却始终毫无生机。

    顾烟寒捡起不远处的火把用以照明,发现席慕远背上的伤口比她想象的还要长,竟是从左肩一路向右滑到了腰!而且,伤口还非常的深,都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翻出来的血肉!

    顾烟寒撕掉自己的外衣做绷带给他做了最初步的止血。,掌心摸到一个东西,拿来火把一看,竟然是她上次在相国寺秋来的平安符。席慕远居然一直戴着

    顾烟寒有些晃神,又想起刚刚掉下来的不少尸体,忙捡起不远处的另一个火把,踩着崖底的碎石子在周围搜寻。好一会儿,她才在一颗歪脖子树上找到了一个突厥人的尸体。

    确定他已经死透了后,顾烟寒在他的身上搜出来一瓶外伤药,又剥掉了他的衣服匆忙回到了席慕远那里。给席慕远上了药,又将剥下来的衣服给他盖好,顾烟寒又开始去寻找第二具尸体。

    崖底的路非常陡峭,杂草丛生不说,草叶与碎石子都异常的锋利。顾烟寒只穿着普通的布鞋,双脚这会儿已经被划破了不少地方。

    她忍着体力的枯竭与疼痛,将周围能找到的东西全部搜集了过来,还勉强捡了不少枯木枝,给席慕远生了个火堆用以取暖。除此以外,她还找到了几株草药,一片片的将叶片采下来后让席慕远含在口中,免得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原本死寂的谷底渐渐响起鸟鸣声,席慕远被这样的嘈杂声吵醒,看见自己身上盖着的厚厚一大层突厥服饰,不由得微微皱眉。

    转头,顾烟寒便蜷缩在一边合眼睡着。她感受到身上传来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重量,猛然被惊醒,本能的握紧手中的匕首竖起身子,对上了席慕远依旧是苍白的面容。

    她的身上,一件突厥服饰正缓缓落地。那本该是盖在席慕远的身上的。

    王爷你总算是醒了。顾烟寒见到他,一下忘记了刚刚的戒备,长长的松了口气。

    席慕远对她的担心很受用,又听见顾烟寒嘟囔:你要是死在这里了,你那些手下说不定要我陪葬呢。??他对这个女人究竟在期待什么?

    席慕远按了按有些晕的头,起身瞥见不远处躺着不少只穿着一件内衬的人。再次联想到刚刚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皮跳了跳:他们的衣服怎么回事

    我扒啦。顾烟寒说的仿佛不过是拔了颗白菜,还递了个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胡饼给席慕远,吃不吃

    席慕远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好半天才缓过来,咬着牙问:你就不懂男女有别么

    我要是懂,今儿个王爷你头七都过了吧

    席慕远气结。看在这个女人扒别人衣服是为了他的份上,洛北王表示大人有大量的原谅她!

    顾烟寒对此一无所知,啃着胡饼一点满心都是怎么把这东西做的再松软些。

    席慕远走到她身边坐下,顾烟寒往边上挪了挪,和他保持了距离:王爷,男女有别。

    席慕远觉得这女人专门是来气他的,将自己的外衣递了过去:穿上。他瞥见自己身上那绣着金丝蝴蝶的绷带之时,就知道那是顾烟寒的外衣。

    顾烟寒也不客气,披上就穿了,同时提醒道:你失血不少,记得也找件衣服穿上。有活人衣服穿,她自己是不会找死人衣服穿的。

    席慕远找了件勉强算是最干净的衣服穿上,又瞥见顾烟寒那伤痕累累的手,很难想象昨晚她一个弱女子在那些死人堆中游走:你不怕死人吗

    人都死了,有什么可怕的顾烟寒不解的反问。

    席慕远蓦然一笑。这个女人不同于京中其余那些大家闺秀,不能用常理来理解。

    他吃了几口胡饼,又听见顾烟寒问:你应该留着后手吧?我可不想在这里呆一辈子。

    本王会带你出去。他不知道扫雪见到他落崖能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但他有他的承诺。

    那样最好。顾烟寒说着起身朝别处走去。

    席慕远的心莫名的有些慌:你去哪里自他醒来,这女人的视线就从来不向往日那般落在他身上了。

    找点草药。这地方看着鸟不拉屎,草药倒是不少。顾烟寒头也没回,语气中残留着几丝愤懑。

    她眼睛毒辣,一眼就能从杂草之中找出最有用的草药。将草药咀嚼嚼烂后,敷在在她因为攀爬藤蔓而血肉模糊的十指之上,又轻轻的用早已经准备好的绷带包好。

    她用牙齿咬着一端,正费力的单手打结。一双同样染血的手将绷带从她口中拿走,席慕远低头给她包扎好。

    顾烟寒看着那蹩脚的蝴蝶结,一脸嫌弃:手艺真差。

    别人还求不来。席慕远高昂着头,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别人包扎。

    顾烟寒撇撇嘴,继续往前走去。偶尔瞥见山崖上的一株盈月草,她的眼中划过一道疑虑。慢慢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来审视着跟在身后的席慕远:王爷,你的毒与呼延无双有关吧

    席慕远略一迟疑:他告诉你了

    没有。顾烟寒的眼神慢慢冰冷,我自己猜出来的。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与你毒血相似的味道。

    西域毒药大多以毒虫为引子,而来自草原的毒药大多以毒草配置。两者虽然都是毒,但制毒原理却是千差万别,导致两者的毒素与解药也是谬以千里。

    亏她还没日没夜的为他配解药。没想到一开始方向就错了!这个男人不信任她,从来都只是当她一颗棋子!她可以理解席慕远对她有戒心,但不能容忍席慕远辜负她的心血。

    眼底那瓦解的冰霜一层层冻起,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次划出一道不可逾越的山与海。

    她望着席慕远,一字一顿道:王爷,我会为你配出解药。然后各不相欠。

    顾烟寒再一次转身往前走去,席慕远伸手想要拉住她,却抓了空。他追上去,背后却传来了煮酒欣喜的声音:王爷!王爷真的是您!

    他带着侍卫们来到席慕远面前,挡住了席慕远前进的路:王爷,您怎么穿着突厥人的服饰?王爷您受伤了没?我带了药来!他霹雳巴拉说了一大圈,瞧着席慕远越来越黑的脸,更加担忧,王爷,怎么了他又瞥见顾烟寒。愕然,顾小姐王爷的衣服顿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立刻笑的就很暧昧。

    退下。席慕远向来觉得煮酒比扫雪要聪明些,但这会儿恨不得把这小子发配与漠北永远不要回来。

    顾烟寒已经停下了脚步,正看着煮酒孩子气的言语在笑。阳光落在她身上洒下一片金辉,整个山谷都暖洋洋的,席慕远却觉得心从未这般的冷过。明明与她只有几步的距离,却仿佛怎么也迈不过去。

    席慕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顾烟寒先一步出声:带水了吗她问的是煮酒,始终没有看过席慕远。

    煮酒点点头,解下了腰间的水囊:王爷,这是为您特地准备的。他想要递给席慕远,被顾烟寒半道劫走。拔掉塞子便喝,这才觉得干的要冒烟的嗓子没那么难受。

    煮酒无奈的又跟侍卫要了另一个水囊,递给了席慕远。

    顾烟寒擦掉唇边的水渍,示意煮酒去将上面那颗盈月草采下来,又吃了些侍卫们带过来热包子,觉得以后能不去漠北吃胡饼还是不去的好。

    期间,煮酒陆续跟席慕远报告了他们落崖后的事。

    扫雪看着席慕远落崖也跟着跳了下来,但因为方位不对,昏迷在山壁的一棵青松上挂了一晚上。他也被突厥人伤的不轻,好半天才放出了信号弹。此刻,他已经先一步被送回去养伤。

    洛北王府虽有折损,但呼延无双大败而逃更是狼狈。

    煮酒说的时候,几次示意席慕远要避着顾烟寒,席慕远只当没听到。

    歇了好半天,他们才上山去。煮酒等人是用手臂粗细的麻绳一边吊着一边借着山壁与藤蔓的凸起才慢慢下来的。要上去也只能是同样的方法。

    顾烟寒犯了难。别说她现在手指手上使不出力。就是手指完好,这副身子也不一定能坚持到崖顶。

    算了,总要试试的!

    她接过席慕远递来的麻绳系好,蓦然看见席慕远站在了她的身前:我背你。

    若是没有昨晚的事,顾烟寒铁定欣喜万分的跳上他的背。可如今,她只觉得这男人的心思是那样的深不可测,是那样的危险。

    不用。她掠过席慕远,伸手便攀在了一旁的藤蔓之上,踩着山壁上凸起的石块忍着痛一步步向上而去。

    那小巧的身影在阳光下异常的耀眼,席慕远的眼中却是一片阴霾。

    顾烟寒爬了许久,几次她都以为要支撑不住。可咬着牙又一步步上来了。掌心与额前都是细密的汗,包扎过的手指也慢慢渗出血来。

    十指连心,顾烟寒疼的意识都要模糊了,却还是咬牙坚持着。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后退,一后退就是万丈悬崖,会摔得粉身碎骨!

    忽然,她抓着的那石块支撑不了她全部的重量,竟然从山崖之上脱落!顾烟寒整个身子失去平衡不断下落,竟是生生将背上的麻绳扯断了!

    蓦然,即将摔成肉饼的她被人一拉,肩膀都差点脱臼。席慕远单手将她拉起,使得她与自己能够平视。

    抱着我。他的声音略有几分嘶哑,显然自己也伤势不轻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动作,快达到他的极限了。

    顾烟寒听话的照做,又听得随行上来的煮酒等人在惊呼:王爷!不能解!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席慕远单手将自己身上是安全绳绑在了她的身上。

    顾烟寒的心情再一次有些复杂。这绑在身上的安全绳就相当于是第二条命,席慕远居然给了她。

    瞧着他专注系绳的神情,顾烟寒道:王爷,我不会感激你的。

    席慕远的动作不曾有片刻的停下:本王没指望你会感激。说话间他已经将绳子系好,去本王背上。

    你背上有伤。顾烟寒提醒道。

    让你去就去。别废话。

    这样在他怀里的确不是上去的办法,顾烟寒只能从席慕远的手臂下绕了过去,稳稳趴在了他的背上。

    煮酒想要解掉自己的安全绳递给席慕远,被席慕远喝止:不许解。跟本王上去。

    顾烟寒紧紧抓住了席慕远的肩膀,若是他真的不慎掉下去,她也好抓住他。然而,出乎意料的,席慕远忍着背上的剧痛一步步攀岩而上。

    瞧着他额前、脸上、脖颈边细密的汗,顾烟寒蓦然出声:驾!

    席慕远攀岩的动作一顿,顾烟寒又道:驾!驾!

    女人,不要得寸进尺。居然敢拿他当马!

    顾烟寒一脸的无所谓:那你就快上去呀。不行的话,我换一匹马。她的眼神说着落在了煮酒身上,你背我上去

    煮酒想起扫雪的罚俸,坚决的摇了摇头。

    席慕远恼怒的继续攀岩,顾烟寒时不时就蹦出来一句驾,让他恨不得把这个女人丢下去!

    背上的疼痛被顾烟寒气的抛诸脑后,这样的玩闹间,不知不觉他已经稳稳当当爬上了崖顶。

    顾烟寒被接应的侍卫拉上去,席慕远瞧着她安全落地,原本如钳子一般撑在山壁上的手蓦然没了力,整个人就要摔下去。

    然而,顾烟寒拉住了他。

    她白皙的手臂被席慕远下坠的身子一带,在地面上摩擦了一大段距离,撕扯出好大一条鲜血淋漓的口子。

    侍卫们忙不迭将席慕远拉上来,顾烟寒转身上了一旁的马车。

    马车里有着干净的衣服与药箱,夏至顶着两个核桃般的红眼睛哽咽着道:侍卫大哥们说,这是王爷刚刚在山崖下吩咐的。大小姐,您快把伤口处理了,把衣服换上吧。

    顾烟寒觉得她与席慕远就像是两只刺猬,靠的太近了就只剩下了互相伤害。她处理好了自己,见车还没有动,挑起帘子,见席慕远也换了一身新衣服,昂首坐在马背之上。

    王爷,小心伤口裂开。顾烟寒瞥了他一眼,又看向煮酒,送我回顾国公府。

    第二日下午,顾国公来了烟雨阁。见顾烟寒在摆弄药杵,不由得皱眉:烟儿,你的身子还没好,有什么让下人们去做,别累着了。

    父亲我没事,闲着也是闲着。顾烟寒笑着将盈月草的花蕊丢进了药杵,细细的碾磨。

    顾国公拦不住她也只能随她去,关心了一番她的身子。蓦然问:烟儿,你对洛北王怎么看

    顾烟寒的手微微一顿,低头道:女儿与他不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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