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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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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诗一窒。

    席慕远的思路与常人不同。旁人都听得出诗诗这是要埋怨席慕远不抱她,冲席慕远撒娇。可是在席慕远听来,诗诗口中的“爹爹”指的却是她亲爹,与他这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娘带你去看他的第一天,他抱过你,并且给了你那块玉佩。”席慕远道。

    诗诗小脸刷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思索半天,她哆哆嗦嗦道:“诗诗不知道有什么玉佩……”

    席慕远吩咐:“让扫雪将本王书房第一个抽屉里的锦盒拿来。”

    很快,锦盒就被送来。

    席慕远示意给诗诗,里面是一块很普通的勾玉,质地一般。一面刻着“霍”字,一面刻着“诗”字。

    “本王记得他当时说,希望霍家能以诗书礼义传家。你是长女,因此取名‘诗诗’。”席慕远都快记不清那裨将的容貌,但他当时的骄纵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寒门而起,官至裨将。一路上虽有波折,但也顺风顺水。因此后期便自大起来,才导致杀身之祸。

    诗诗脸上的血色全部退下。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席慕远亲生的,越是知道,越是不想承认!可如今却被席慕远当着满屋子丫鬟婆子的面说出来!

    “这、这是什么……怎么会在爹爹这里?”诗诗佯装迷茫的问。爹爹两个字喊出口,却不自觉有几分颤抖。

    席慕远迟疑些许,道:“是你爹的遗物。关于你爹,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去问煮酒。”

    屋内很安静,偶尔有暖暖发出几声咿咿呀呀的声响。诗诗却觉得有种无声的嘲笑,嘲笑她异想天开想做席慕远的女儿!

    “诗诗告退……”

    她离开正院没多久,很快甩开身旁的丫鬟,再一次偷跑回来,躲在窗台下偷听。

    屋内,顾烟寒正在问:“关于那玉,你是不是瞒着诗诗什么?”

    席慕远颔首:“嗯。抚恤金用完后,那玉佩就被她娘典当,正好被煮酒撞见。本王便让他将玉佩赎回来,原本打算等诗诗大些后让煮酒给她。今日正好提起,给了给好。”

    诗诗脸色刷白,飞快的朝外跑去。

    席慕远望了眼她刚刚躲着的窗台,眼神微暗。学什么不好,怎么学人偷听!

    夏至同样也在屋外悄悄的问颜夏:“你怎么把她放进去偷听啦?”

    颜夏一笑:“你看她跑走那模样,就知道肯定没听到好事。不给她点教训,还真以为自己是郡主呢!”

    很快,诗诗并非席慕远亲生这件事便在王府传遍。

    虽然顾烟寒已经下令不准区别对待,但常雅容对诗诗的态度立刻冷了下去。

    方氏倒是一如既往。

    卫有妆是个没脑子的,见诗诗失魂落魄的躲在屋子里不出去,就好心宽慰她:“个人有个人的命,你不是王爷亲生的只能说命不好。但话说回来,不是亲生的,王爷都对你那么好,你的命也不差呀!”

    明明是好意,在诗诗耳朵里却像是针一般的在刺,狠狠瞪了卫有妆一眼,一言不发的跑出去。

    卫有妆一惊。被一个小孩子瞪了一眼,她居然从心底感到发毛。她心里发憷,连忙也离开去找方姨娘。

    方姨娘听完,叹息道:“你以后少去招惹她吧。有这时间,不如给小郡主多做两件衣服。”

    卫有妆撇嘴:“就算我做了,王妃也不会让小郡主穿……”

    “那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方氏不以为意。

    诗诗这几日躲着不见人,顾烟寒见她没病也就不再多管。有件更为棘手的事——老王妃回来了!

    原本她是听说顾烟寒死了,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当晚便叫人收拾东西回去。席慕远布下的侍卫想要拦,但哪里敢真的动老王妃。

    镇远侯想着洛北王府没有主事的人不像话,便派人护送老王妃回京。趁机也想当休书之事没有发生过。

    侍卫们传消息回来,席慕远当时一门心思全在顾烟寒身上,压根儿就没管。

    这么一来,没人拦着,老王妃如今已经进门。

    席慕远上朝未归,顾烟寒光是听夏至回报就觉得头疼,直接托病没见。

    老王妃可不放过她,一进门就兴冲冲的直接冲进来:“那小蹄子不是没死么?怎么还装死!让她出来!”

    顾烟寒连忙让乳娘将孩子抱去一边,还没出门就被老王妃抓个正着:“你要带我的孙女去哪里!”

    乳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就被吓回到顾烟寒屋里。

    顾烟寒烦躁的下床:“你安心在这里呆着,别让她碰到小郡主。”她换上大氅走出去,就见老王妃还被侍卫拦在院门口。

    “您这是又发病了?”顾烟寒凉凉的问。

    “你竟敢咒我!”老王妃大怒,扑腾着就要冲向顾烟寒,又一次被侍卫们拦下。

    顾烟寒瞧着她恨得呲目欲裂的神情,心底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到这个程度。

    “江氏,你有什么权力在洛北王对我大吼大叫?”顾烟寒冷冷问。

    “我是王爷的生母!”老王妃怒吼。

    顾烟寒冷笑:“一个被休弃的生母?”

    老王妃脸上的狰狞顿时僵住。

    这件事席慕远没有大肆宣扬,加上老王妃刻意隐瞒,知道的人也不多。府里的丫鬟大多都以为她不过回辽东住几天而已。

    老王妃更是只以为席慕远不过是受了顾烟寒的蛊惑,如今大半年时间过去,顾烟寒又死过一回,她将休书之事完全抛诸脑后。

    没想到顾烟寒居然当着满院丫鬟婆子的面说了出来!

    “你放屁!”老王妃怒斥。

    顾烟寒毫不心软:“当时王爷在漠北,因而族谱之上还未除名。如今既然你也回来了,今日给我女儿记名之时,正好将你除名!”

    “你休想!我是王爷的生母!你不能这么做!”

    “那你说说,休书都拿到手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写在老王爷名字旁?如今你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看到王爷的面子上!否则,你连进洛北王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老王妃面容苍白,一道虚弱的声音淡淡传来:“王妃就这般容不得人吗?连王爷的亲生母亲都要赶出去?您连王爷的面子都不顾及吗?”

    一听就知道是常白莲。顾烟寒只恨洛风那里的哑药都是暂时性的!

    她坐着轮椅由丫鬟推着过来。轮椅是新做的,不知道是谁送去的,速度倒快。

    顾烟寒望着她凄哀的脸,冷笑:“你要是真顾忌王爷,就不会跟我对着干。毕竟我才是王爷的王妃。你算什么?没名没分,连个妾也不是。”

    顾烟寒的语气很轻,甚至带着几分嘲讽。可停在常雅容的耳中,却比钢针还要锋利。

    “王太妃……”她哀怨又期待的看向老王妃,“我是雅容啊……”

    老王妃盯着她一愣,随即想起来什么,立刻上前抱住她:“诶呀!我的雅容!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常雅容怯生生的偷觑向顾烟寒,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老王妃自然看得出这么明显的示意,当即指着顾烟寒怒骂:“贱人!谁允许你打断雅容的腿!”

    “谁说我打断她的腿了?”顾烟寒反问,“常雅容,你自己说,腿是不是我打断的?”

    “不是,但是……”

    “不是就好!”顾烟寒先一步打断她,“江氏污蔑我,根据洛北王府家规要杖责一百,再送官。我念你年纪大,减免一半。看在镇远侯的面子上,不送官了。来人,准备刑具!”

    颜夏悄悄拉了拉顾烟寒的衣袖,要是真打了老王妃,席慕远那里交代不过!

    顾烟寒不以为意。

    老王妃就不信顾烟寒真敢打她!可看着粗使婆子将板凳与刑杖拿来,她慌了,不由自主的往常雅容身后退一步。

    常雅容见状知道这是一个讨好老王妃的机会,连忙道:“王妃,你这是要逼死王太妃吗!她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亲生母亲!”

    等的就是她求情!

    顾烟寒露出明朗的笑:“常姑娘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这五十大板就由你受过吧。”

    常雅容脸色大变。

    顾烟寒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住。她就知道这朵白莲花不会放过这机会,早就张开网等她往里面跳!

    见是她,原本还顾忌着席慕远的下人们顿时不在束手束脚。在顾烟寒的示意下,抡起袖子就将常雅容从轮椅上拎起来摔在长条凳上,刑杖当即落下。

    “啊——”常雅容惊呼出声。

    几大板落下,常雅容满头大汗,不管不顾的喊起来:“顾烟寒!你草菅人命!”

    “你死了吗?”顾烟寒凉凉的问。

    常雅容不甘心的瞪着她。

    “要说我草菅人命,就等真出了人命再来找我。”顾烟寒让人搬来垫着柔软毛毯的凳子,舒舒服服的抱着暖手炉坐在常雅容面前,拉足了仇恨。

    下人们知道常雅容得罪她,下手更是卖力。

    饶是常雅容再想保持形象,剧烈的疼痛之下还是不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顾烟寒!我是王爷的人!你不能杀我!”

    顾烟寒最恨她说这一句!忍着厌恶蹙眉反问:“府里谁不是王爷的人?你还真当自己是颗葱?”

    “我死了!王爷不会放过你!”

    “所以你们下手看着些,别让常姑娘死了。”顾烟寒端起热茶抿了口,眼神冰冷,“也别让她好过!”

    行刑的下人有所为难,扫雪机智的上前接过刑杖行刑。他是个练家子,最看重的就是力量的掌握。他这一出手,既能保证常雅容不死,又能保证常雅容绝不能好好活着。

    顾烟寒决定下午的点心要多给扫雪做一份!

    常雅容见她软硬不吃,只能朝老王妃求情:“王太妃!太妃救我!”

    被顾烟寒蛮横惊得愣在原地的老王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吼道:“住手!”

    扫雪自然不会听她的话,一下一下打的起劲。

    老王妃怒斥:“反了你们!雅容是王爷的心头好!你们真正想听这个贱人的?打死了,她第一个推你们出去!”

    扫雪不理,继续打。

    顾烟寒悠悠笑着:“江氏你既然心疼常姑娘,一如一道陪她。来人,再搬条板凳!”

    老王妃被拉上去行刑,板子落下的一瞬间,席慕远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远哥儿——”

    席慕远一下朝就听说老王妃回来,当即感觉府里要出事。急匆匆的赶回来,结果就看到这么一幕。

    常雅容被打的半死不活,老王妃也即将挨打。

    “王爷……”常雅容带着浓浓的哭腔出声。

    席慕远大步掠过她,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来到顾烟寒面前:“没事吧?”

    “王爷问谁?”顾烟寒懒洋洋的倚在红木椅上问。

    “自然是你与暖暖。”席慕远说着抬起头,“暖暖呢?”

    “乳娘抱着在屋里。”见他这么紧张自己与女儿,顾烟寒心里对他的那一丁点小埋怨渐渐消失。

    席慕远这才看向刚刚从长条凳上爬起来的老王妃:“您怎么回来了?”语气微冷。

    老王妃心里发寒,但面上强撑:“远哥儿,娘担心你一个人在京城……”

    “本王有王妃与暖暖,并非一个人。母亲多虑了。”要说老王妃担心他,席慕远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当年老王爷战死,他为了成功突围,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三天三夜。回来后,老王妃没有半句担忧,反而是将浑身是血的他当做恶魔。

    等他冲洗干净再一次见到老王妃,却被问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从未听过的恶毒语气,从他亲生母亲的口中问出来。

    “远哥儿,娘这么久没见你了……”

    “如今见过了,母亲可以安心。本王这就派人送您回辽东。”席慕远的话不留一丝情面。

    老王妃大骇:“远哥儿!你怎么能这般待我!你忘了你爹死前交代你什么了吗!”

    “父亲遗言不敢忘!”席慕远眼神愈发冰冷,“但母亲的所作所为,对得起父亲吗?”

    “我对得起!”老王妃中气十足,望着席慕远慷慨激昂,“我抚养你长大!我就对得起他!是他对不起我!是他让你占了——”她说至一半,忽然像是想起来里什么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席慕远盯着她:“占了什么?”

    “没、没什么……”老王妃蓦然不敢看他,往后退了一步,气都短了一截。

    顾烟寒听得出她话里有话,但如今当着满院子丫鬟婆子的面,尤其是常雅容还在,她轻轻拉了拉席慕远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多问。

    席慕远心里涌起一股很怪异的感觉。

    顾烟寒吩咐:“颜夏,准备些特产,让侍卫们一道带去辽东送予镇远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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