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君王不早朝-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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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之时席慕远便已经想到这个可能性,因而平静的接受,与顾烟寒一道乖乖呆在千禧宫内。
三日后,皇帝养心殿的折子撒了一地。
“韩冲阵亡!潘开元投敌!混账东西!来人,将潘开元诛九族!”皇帝气得浑身发抖。
忠毅侯连忙道:“皇上,若是潘家九族尽诛,恐怕只会让潘开元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他如今投敌难道不是鱼死网破?朕还要嘉奖他不成?”皇帝气得快不能呼吸,汤富贵眼疾手快的上前,将一粒速心丸喂他服下。
齐丞相道:“皇上,潘开元是骠骑大将,他投敌之事非同小可。老臣以为,这件事还是先压下,派人秘密前往漠北查清具体情况才是。免得中了突厥人的反间计。”
“丞相说的有理!”几个大臣纷纷附和。
皇帝这会儿也冷静了些,默许齐丞相的提议,又问:“如今漠北是谁在领军?”
“是洛北王帐下先锋将军干云。”忠毅侯道。
“此人如何?”皇帝问。
“干云出生寒门,由军功而一路擢拔。战功赫赫,乃是洛北王帐下一员大将。此人臣见过一回,体型高大且勇猛,但谋略稍逊一筹。呼延无双诡计多端,干云即使能暂时击退突厥军队,长久来看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忠毅侯实话实说。
在场几人都知道席慕远回京,齐丞相见皇帝沉思,再一次提议:“皇上,不若便让洛北王挂帅。嘉州与西洲已经失守,太祖皇帝的陵寝还在西洲……”
皇帝的脸瞬间铁青。
忠毅侯怕他被气急又犯病,试探性的宽慰道:“太祖身上也流着突厥的血,突厥人又一向对太祖敬重,想必不会做出有辱先人之事。”
一向与忠毅侯不合的左丞相不满道:“西洲都被突厥夺了去,还叫不有辱先人吗?分明是他们作战不力!”
忠毅侯与齐右丞同时剜了他一眼。
皇帝沉思许久,叹息一声,道:“来人,宣洛北王。”
是夜,席慕远才从养心殿出来。
顾烟寒早已经帮他将行囊收拾好,太后嘱咐几句万事小心后,放顾烟寒与他一道出宫去。
重新回到王府,席慕远道:“本王已经与老头子谈妥。本王出征期间,他不会为难你。往后宫内宴会,你谁的面子也不必给,就乖乖在府里呆着。”
虽然不知道席慕远用什么方法说服皇帝,但顾烟寒可以猜到铁定代价不低。
在大部分人眼里,席慕远已经北上。若是让人看到他此刻在京城,不免穿出不利的流言。因此与顾烟寒告别过后,席慕远连夜奔赴凉州而去。
老王妃原本还想着让顾烟寒在宫里吃些苦头,见她全须全尾的回来,心里那叫一个不舒坦。
因为席慕远走前的叮嘱,以及对那封休书的忌惮,老王妃明面上不敢再对顾烟寒做什么。王府里两个最位高权重的女人间,有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太后倒是真心对顾烟寒,即使她已经回府,上好的药材还是不停的往洛北王府送。
今日又送来七瓶玫瑰露,恰好卫氏与方氏都在,顾烟寒便给她们一人一瓶,又派颜夏给老王妃和诗诗各送去一瓶。
下午给席慕远做伤药做的累了,顾烟寒便在院子里逗桃桃玩。猫咪长得快,几个月下来如今已经成年。
顾烟寒拿自制的逗猫棒逗它,桃桃追了两下,竟然从台阶上滚下来!
猫咪的平衡感绝对没有这么弱!
她又想起去江南前的虐猫事件,小心翼翼的抱起桃桃,听见它弱弱的喊了一声:“喵。”
顾烟寒试探性的摸向桃桃的腿。后腿一切正常,倒是前腿,她一碰桃桃就收紧,并且不断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顾烟寒沉了脸,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桃桃的前腿处有被虐待的痕迹。
“这几日是谁在照顾桃桃?又有那些人陪桃桃玩过?”顾烟寒问。
颜夏站出来:“是奴婢。平素院子里的丫鬟们都喜欢桃桃,有时桃桃也会趁着奴婢们不注意,自己跑出去。有没有出去和谁玩,就不知道了。”
顾烟寒去给桃桃上药,小猫咪不满的扯着绷带,最后还是妥协。
院子里的丫鬟一切如常,桃桃见到这些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害怕。顾烟寒便知不是她们,让众人退下。
思来想去半天,她叫来扫雪。
扫雪听完吩咐面露难色:“属下尽量吧……”
她放桃桃去玩,正在药房配药,冬至来了:“奴婢见过王妃。”
顾烟寒扫了眼她,如今成了姨娘,气色反倒比丫鬟的时候还要差。
她懒得搭理冬至,冬至却是扑通一声在顾烟寒面前跪下:“王妃,奴婢错了!求求您大发慈悲,将奴婢收回去伺候吧!”
顾烟寒将田七一一分拣干净放入托盘之上,头也没抬的道:“你可是王爷亲抬的姨娘,我哪里使唤的动你。”
冬至倏的便留下两行泪来,给顾烟寒磕头:“那是奴婢被猪油糊了心!奴婢眼皮子浅,是奴婢的错!王妃,奴婢愿意伺候您!”
见顾烟寒不为所动,转身又要去药柜上取药,冬至猛然抱紧了她的腿,让顾烟寒差点重心不稳摔下去。
“放开。”顾烟寒忍着怒气道。
冬至抱得更紧:“求王妃开恩!奴婢是您从国公府带出来的,奴婢与您是一条心的!”
顾烟寒冷笑,也不知道是谁趁着她和席慕远吵架的时候,向席慕远告密她吃避孕药丸,还在席慕远面前故意模仿她的样子去刷存在感。
这就是所谓的一条心?
顾烟寒恼怒的一脚踹开她:“滚!”
冬至整个人摔在一边。
卫有妆正好过来,连一个正眼也没给她,笑着恭维顾烟寒:“要不说王妃好脾气呢!这等卖主求荣之人,早该发卖出府去才是。不像您菩萨心肠,不仅留在府里,还给抬了姨娘。”
顾烟寒不跟她虚与委蛇,问:“你来干什么?”
卫有妆笑着拿出藏在袖子里的赭石色小瓶子:“这是您上次赏奴婢的玫瑰露,托您的福,奴婢还是第一次用着大内的东西。给您做了两双鞋,还请王妃不要嫌弃。”
“有心了,让夏至去收着吧。”顾烟寒转身又要去配药,却见冬至还在。
她眼中装出来的柔弱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甘心。她站起身来,挺直了背脊问顾烟寒:“既然王妃赏赐东西,奴婢也是王爷的妾室,为何奴婢没有?”
“不想给你。”顾烟寒冷冷道。她当时压根儿就没想起来还有冬至这么个人。
冬至咬唇,卫有妆落井下石:“东西是王妃的,王妃自然爱赏谁赏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王妃要东西?”
冬至咬唇,满腔都是不服。
人最可悲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明明一文不值,还自视甚高。
顾烟寒原本蔑视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怜悯:“你的卖身契可还在我手上。”
冬至一惊。
“滚。”顾烟寒冷斥。
冬至这才如梦初醒,踉跄着脚步快速离开。
顾烟寒做好药回到正院,诗诗正探头探脑的在门口张望。见到她来,连忙转身行礼:“见过王妃。”
顾烟寒颔首:“你怎么来了?”
诗诗低声道:“我想找桃桃玩。”
顾烟寒眼皮一跳:“你经常和桃桃玩?”
诗诗略一停顿,随即摇头:“没有。桃桃跑的太快,我都追不上。”
顾烟寒见她在原处不停的扭着身子,故意将手伸到她面前,又再次将手拿开,不由得多看两眼。她的手,居然肿了。
顾烟寒一怔,诗诗却像是受什么大刺激一般,快速的将手藏到身后:“王妃我没事!”
这么明显的欲情故纵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她这样的态度,顾烟寒本不想管。但转念想到席慕远还在前线,她帮不了他太多,但也不至于苛待他女儿,便多问一句:“怎么了?”
“没、没事……”诗诗往后退。
顾烟寒蹲下身,抓过她的手仔细看过,发现她的手背上都是两指宽的戒尺痕迹。
“先生打你了?”顾烟寒问。
诗诗委屈的吸着鼻子:“是诗诗不好,字写的不好……”
给诗诗请的是京城著名的女先生时淑。
时家当年也是京城书香门第,在先太子巫蛊之祸之时被牵连。如今虽然平反,但到底是伤了元气。
在这样的家世下,门第高的看不上时家,门第低的时家又看不上,因而耽搁了婚事。
时家小姐时淑倒是有骨气,索性不嫁。因她才情、人品俱佳,很多人家都会请她来府中教导女儿。
顾烟寒也见过时淑,是个很清冷的女子。很难想象她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也会有动戒尺的一天。
“先让夏至带你去上药,明日我与时先生谈谈。”顾烟寒道。
诗诗却摇头:“不要不要,王妃,都是诗诗不好,不关先生的事!”
“没事,你别怕。”顾烟寒也不知道诗诗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害怕。宽慰她两句,见诗诗还不走,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听卫姨娘说,王妃的玫瑰露可以舒筋活血……”诗诗期期艾艾的望着顾烟寒。
顾烟寒颔首:“也给了你一瓶,回去喝些吧。”
诗诗嘟着嘴不走:“王妃不是还有三瓶吗?”
顾烟寒挑眉,这丫头是还想要?她可是听褚妈妈说,诗诗将自己的那瓶藏得好好的。
见她不动声色,诗诗更的表情更是委屈。
顾烟寒站起身:“那些是我要留给王爷的。夏至,带她去上药。”说完也不理会她,转身进屋。
第二日,顾烟寒亲自烹茶招待时淑。她一直都很欣赏时淑,与她也说的来。
然而今日刚坐下,时淑茶也没有喝一杯,便说道:“王妃,今日我是来与你请辞的。”
顾烟寒诧异:“可是王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
“并非。”时淑摇头,“王爷与王妃皆是人中龙凤,只是我忝居西席之位,实在是心中有愧。”
时淑并非是那种妄自菲薄之人,顾烟寒屏退下人,亲手将玉盏茶杯奉上:“先生与我都是敞亮人,如今屋里没有外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时淑握着茶盏有所迟疑,思索好半天,道:“说句僭越的话,王妃这嫡母也不好当吧?”
果然是和诗诗有关!
顾烟寒这会儿还不得不给诗诗打圆场:“诗诗还小,我往后也会多关照一些。还请先生不要辞去。王爷还在边关,我不想让他分心。”
时淑有些无奈:“其实,若非王爷走得急,我早已经向他请辞。”
“诗诗是哪里做的不好?先生不妨明言,我也好让孩子改。”顾烟寒再一次挽留。
时淑摇头,露出一抹苦笑:“王妃,我教书向来秉持眼缘。此番若非王爷亲自出面,我也不会来洛北王府。可是教了几个月,着实没有缘分。”
时家遇难之时,洛北王府曾经出手相助,因而时家对洛北王府一直都很尊敬。如今时淑这么说,想来是不能忍了。
顾烟寒也不好强求,只能准备礼物送人,另外派人再去寻访西席。
时淑走之前,蓦然拉住了顾烟寒的手:“我不能说东家的坏话,但王妃待我如知己好友。既是知己,我有句话还是想要提醒王妃。”
“时先生请说。”顾烟寒洗耳恭听。
第85章 仁至义尽
时淑压低声音:“王妃最好还是去查查诗诗的生母。这孩子虽说养在你们身边,却与你和王爷完全不像。行事做派想必像极她的生母。”
她顿了顿,见顾烟寒没有恼意,才继续,“我看人向来很准。这孩子不是个好相与的。”
顾烟寒谢过她的好意,心中却是苦涩。她这个嫡母就算是再残忍,也不至于拿对付成人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孩子。更何况,诗诗无论品行如何,都是席慕远的庶女。
下午,顾烟寒一觉醒来,兰嬷嬷已经等候在外面。
兰嬷嬷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发髻高高的梳起,脸型略长,总是板着,连顾烟寒见着都有几分发憷。
她招呼兰嬷嬷坐下,兰嬷嬷却执意不肯:“奴婢今日来,是想跟王妃请辞。”
怎么又是请辞的!
顾烟寒一个头两个大,面上还要带笑:“可是诗诗调皮气着您了?”这是教过秦子鱼的老嬷嬷,顾烟寒不敢怠慢。
兰嬷嬷不多说,只是道:“奴婢来王府已经三月有余,能教的都已教了。如今家中有事,还望王妃恩准。”
兰嬷嬷家人早亡,只有一个侄子远在湖州。这理由显然是借口。
顾烟寒知道诗诗有些爱投机取巧,因而可能会惹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