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调教日常-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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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身体不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是经常出京四处“赏玩风景”,其实却是大肆搜罗美人。
安王出事那一天,华韶因刚得了一个美人已多日没有去皇宫读书,而支其华则兢兢业业一直陪伴在安王左右。
安王不慎掉入冰窟之中,支其华随后跳下救援,与安王双双冻残了腿。
身怀六甲的安王妃乍闻噩耗,惊吓之下一尸两命,华贵妃承受不了打击,香消玉殒,华韶却因为偷懒没伤分毫。
这一段往事,京城几乎无人不知,说了好几年依旧兴致勃勃,说到最后不免感叹一句天意弄人,可叶青殊却知道实情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新鲜出土的胡萝卜棒子青着一张俊脸,却还是努力做出风流倜傥的模样来,摇着扇子打着哈哈道,“支世弟这表妹甚是机灵可爱,机灵可爱!”
华世子对于美人总是特别宽容的,即使这个美人还只是个还在换牙的娃娃。
叶青殊扳回一城,得好就收,又蹲身行了一礼,“世子,表哥,我先告退了”。
支其华点头,“如意,你与阿殊一起回去,我晚些时候再去给祖母请安”。
……
……
支其意对叶青殊轻轻松松就打败了他看不顺眼许久的华韶十分兴奋,一路喋喋不休的说着,叶青殊任他说着,偶尔应上两句,于是支其意说的越发起劲了。
到了荣安堂门口,叶青殊止住脚步,压低声音,“如意,这件事可不能让外祖母和舅母知道,否则我们肯定要挨罚,你一会别露了口风”。
支其意一拍瘦不拉几的小胸脯,“放心!我又不傻,不会乱说的!”
叶青殊翻了个白眼,能说出这番话的多半也离傻不远了。
两人进了荣安堂,果然绝口不提刚刚的事,只说支其华有客人,他们在门口看了看就回来了。
不多会就到了午膳时间,两人陪着支老夫人用了午膳,支其意回了自己的院子,叶青殊服侍着支老夫人睡下,自己在碧纱橱歇下了。
祖孙二人歇了午觉,叶青殊陪着支老夫人去花园散了一圈步,看了会书,也就到了晚膳时间。
支老国公也回了内院,吩咐叫上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吃过饭后,众人聚在一起喝茶闲话,看着时辰不早了,一一告退,支老国公却单留了叶青殊下来。
支老国公晚上略喝了几杯淡酒,和着摇曳的烛光,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端详着叶青殊白嫩的小脸,笑着叹道,“阿殊也长大了”。
叶青殊甜甜一笑,“阿殊长大了,外公也还年轻着呢!”
支老国公失笑,又叹了一声,正色道,“阿殊,你自小便聪慧,也极有主见,你父亲常对我说,不忍拘着你,免得反倒耽误了你,只你需记住,过刚易折,善柔不败,你还小,锋芒毕露,总有一天会吃亏”。
第083章 侧门
叶青殊深深福身,“阿殊多谢外公教诲,可叶府虎狼之地,母亲良善无子,阿殊与长姐无兄长相护,阿殊年纪又小,不锋芒毕露,如何能震慑婢仆、小人,又如何护得母亲与长姐安稳?”
支老国公一怔,长叹着拍了拍叶青殊的肩膀,“你一向是个好孩子,只你也须记住,你虽无兄长,却有表兄,只要支国公府还在,你就不必担心无依无靠”。
叶青殊眼眶发热,前世今生,她的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和表哥们都对她极好,极好——
叶青殊眨了眨眼,眨回眼中的热意,“阿殊当然记得,否则也不会闯了祸就命人请舅母去叶府接我!”
支国公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早了,回去睡吧,小孩子家的不要多操心”。
叶青殊应了,回了无忧苑,吩咐了杜鹃一番,才睡了。
叶青殊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就听说叶老太爷携了叶守义亲自上门,与支老国公在书房里谈了半个多时辰,一出来就往无忧苑来了。
叶青殊得到消息时刚洗漱完毕,正由芳菲伺候着梳头,听了便命芳菲退下,披散着头发吃了早饭,又回了床上拿着本书靠着。
不一会芳草就来报支国公三人到了,叶青殊懒懒开口,“就说我昨夜睡的不好,现在正靠着养神,请祖父、外祖父和父亲先回去,我一会再去给他们请安”。
芳草应着去了,不一会又来回报说,支国公三人听说叶青殊不舒服,要来瞧瞧她,已经进了院子。
叶青殊嗯了一声,伸手翻过书页,耳听得脚步声已经进了门,方从书中抬起头,外间支国公的声音响起,“阿殊不舒服就别起来了,可请了徐太医?”
“已经请过了,徐太医开了几副安神的药,说先吃着瞧瞧”。
支国公绕过屏风,到了床边,看着叶青殊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眼都不眨的说着胡话,眼角就是一跳。
怪不得亲家老太太被她气成那样,沉塘都说了出来,你说你要装病至少也要装个样子吧,这副滋润的模样实在让人看着很心塞啊!
叶老太爷紧随支国公之后,他城府极深,脸上笑容不变,“阿殊,精神不好就少瞧些书,免得费神”。
叶青殊扬了扬手中的书,“这是取笑的话本子,瞧着不费神的,上面说一位大家闺秀去上香时不小心将贴身的玉佩丢了,被个浪荡子捡了去,亲到府上逼婚,那家人便将那闺秀给沉了塘,那闺秀含冤而死变成了厉鬼——”
叶青殊说到这顿了顿,挑眉,“祖父,您说这闺秀会先找那浪荡子索命,还是先找将她沉了塘的家人?”
“不过是取笑的话本子,不过是穷书生们为生计胡编乱造的东西,做不得数”。
叶青殊微微一笑,“祖父高见”。
叶老太爷也是一笑,“阿殊一向是个懂事的,在外祖家可不许淘气,过几日就是中秋了,到时候祖父遣人来接阿殊回去团圆”。
“那祖父可不要忘了啊!”叶青殊甜甜一笑,“说起来,阿殊每次进出都要从大房三房绕上半天才能回芍药小院,实在麻烦的很,阿殊一贯身子弱,一想到要走那么远的路才能回芍药小院,真是恨不得从此都不回去了”。
叶老太爷脸色微变,她这是要从二房单独开门!
在二房单独开门,二房不管什么事都脱离了他的掌控,在外人看来更是与分家无异!她倒真是敢说!
叶守义忍不住开口斥道,“阿殊,不许胡闹”。
叶青殊眨眨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胡闹?父亲,阿殊怎么胡闹了?”
支国公打个哈哈,“小姑娘么,总是娇气的,姑爷莫怪,莫怪”。
叶守义对自己的泰山大人极为敬重,闻言不敢再说。
叶青殊扶着额头,娇声道,“外公,我有点头晕,想再睡一会”。
支国公又打了个哈哈,“那我们就先走了,晚上再来瞧你”。
叶青殊作势要起身,支国公摆手,“你就别起来了,一家人那么多礼数做什么?”
支国公又叮嘱了几句,带着叶老太爷和叶守义走了,叶青殊也懒得再起来,索性就歪在床上看书。
……
……
当天无话,第二天一早,叶青殊就禀了舒氏要出门一躺,舒氏吩咐安排妥当侍卫车夫,想想不放心,又将支其意提溜过来,让他陪着叶青殊一道出去。
叶青殊带着支其意先去了叶洪生管着的茶行,又一一去了支氏名下的铺子,直到傍晚时分才回了支国公府。
经叶洪生与丁家明一事,管事基本顺服,她手中又有银子,办事方便了许多。
第三天上午,杜鹃便来报,诸管事各领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子来了。
叶青殊去见了,简单问了几句,去了几个,其余一一安排去处,留下其中两个交给杜鹃先教规矩。
叶青殊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谋划着,不几天中秋就到了,叶府果然派了两个得脸的婆子来接,叶青殊见都没见,便将人打发了。
不多时,叶守义就亲自来了,中秋佳节,礼数仪式很多,叶守义这般支应门户的嫡子,要做的事很多,却能赶在这时候过来,足以证明叶家对她,不,应该是说对支国公府的看重。
叶守义匆匆而来,眉宇间有着几分疲惫,“阿殊,别闹了,快随父亲回去”。
叶青殊挑眉,“父亲,阿殊不在叶府过中秋并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父亲何必如此上心?”
叶守义揉了揉眉头,“阿殊,你祖母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固然说话有些刻薄,却也是你惹她在先,你祖父已然对外称你祖母抱恙在养德居养病,你还想如何?”
“我想如何,父亲不知道吗?”
“阿殊,不说你说的绝无可能,我明年就要外放他处,不过几个月光景,你为何非得在二房单独开扇门出来?”
“父亲会外放一辈子吗?”
叶守义动了动唇,却没说出声来。
叶青殊勾起嘴角,“我知道父亲想说什么,我已经九岁了,说不定不等父亲外放回京就会嫁人,父亲难道觉得我想另外开扇门出来是为了自己?阿殊和长姐终有一天会嫁人,母亲却是嫁给了你,父亲!”
叶青殊最后一声父亲猛然拔高声音,叶守义双唇颤了颤,竟是说不出话来。
“母亲没有嫡子,待我与长姐都嫁出去母亲该如何?”
“她——”
“她还有父亲您?”叶青殊的声音更加讥诮,“父亲您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母亲十四岁嫁给您,距今恰恰十四年,不说其他,单论她出嫁前与出嫁后的日子,父亲便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这是之前,之后呢?母亲无嫡子,待得榆哥儿长大成亲,父亲您指望着榆哥儿和他的媳妇子孙能事母亲如亲生母亲?又或者父亲有一日先母亲去了,母亲又会怎样?”
叶守义面色发白,在这秋凉飒飒的季节额头竟是起了汗,他平日不是没想过,只是总是下意识回避,总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被叶青殊一质问,竟有无法面对之感。
叶青殊闲闲抿了口茶,“所以,父亲,我在出嫁前必得扫除一切障碍,以护母亲余生!”
叶守义微张着嘴,震惊的看着叶青殊,这个女儿,他从来也不曾了解过,每每总会有让他从不认识她的感觉。
“对了,前些日子,长姐遇险的事,父亲还没忘记吧?当时恰巧我们在国公府,如果是在叶府,父亲觉得祖父祖母会如何?大伯父大伯母会如何?我一众堂兄弟姐妹们又会如何?”
沉塘!
叶守义脑海中不由自主便浮现出这几天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中的两个字,阿殊不过是口头冒犯了母亲,母亲便说其罪足可沉塘,如果灵姐儿那般模样被母亲瞧见了……
叶守义根本不敢往下想。
“如果那天不是恰好我们住在了国公府,长姐由舅母陪同去了东宫,东宫之事后,长姐定然不可能来国公府避难以免更惹人怀疑,而若长姐进了叶府,那样的事,又岂能瞒得过祖父祖母和当家的大伯母?长姐之事还有后患,这扇门必须得辟出来!”
叶守义喃喃自语,“是啊,必须得辟出来——”
叶青殊嘴角就浮出满意的笑来,她就算一辈子不回叶府,叶老太爷和庞氏也不会让步,支国公府毕竟是外家,顾忌支氏和她们姐妹,根本不宜过于逼迫,还是得叶守义出头才好……
第084章 亲人至亲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叶青灵自东宫之事后,第一次走出了芍药大院,前往咏雪院给支氏请安。
支氏一双美眸睁的溜圆,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叶青灵俯身低头,姿态优雅,“女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叶青灵穿着银白小朵菊花青领对襟褙子,青色挑线裙子,她清瘦了许多,眉眼处不像从之淡淡含笑甜美温柔,弧度冷漠。
这么一穿更显冷清,如果说之前她如一朵在春风中绚烂绽放的芍药,现在的她则更像一朵在寒风中墙角处幽幽绽放的红梅,艳丽却清冷。
叶守义瞧着心头发堵,开口道,“灵姐儿,今天是中秋,总要穿得喜庆点才好”。
支氏却拉了叶青灵的手,哽咽道,“灵姐儿想怎么穿就怎么穿,玉兰,去库房将那支绿翡翠的双结如意钗取来”。
叶青灵诧异看着支氏握着自己的手,眨了眨眼,支氏纤细白皙的手却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她垂着眼看着,母亲——
钗子很快取了来,支氏小心翼翼插入叶青灵乌黑的发髻中。
钗上垂下的绿翡翠恰恰垂在叶青灵额心,绿的如一汪春水,将叶青灵整张脸都汪了进去,莹润生辉。
支氏后退两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就浮出一个细微的笑花来,“灵姐儿和我年轻时倒是似了个九成”。
叶青灵看着她嘴角虽小,却让人无法忽视的笑花,慢慢睁大眼睛,母亲这是笑了?母亲竟然笑了?她有多久没见过母亲笑了?
叶青灵有些恍惚,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叶青殊临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