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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世子调教日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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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姝”字太过直白,有违女儿家的婉转含蓄之态,便换做了“殊”,这就是叶青殊大名小名的由来。
  只叶守义在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产后虚弱却仍不减风姿的妻子、看着小小年纪就已可见他日倾城之姿的大女儿时,根本想不到小女儿竟然没像大女儿般满了月便褪去了刚出世时的黑红瘦弱,变得粉雕玉琢。
  她的黑红瘦弱一直持续,一直持续,至少到现在,已经满了九岁还没有丝毫要变化的迹象,他的小女儿竟真的让他一语成箴,是个名副其实的阿丑!


第007章 叶阿丑心底的痛
  于是,类似支其意的“如意”,叶青殊的“阿丑”成了她少时最深恶痛绝的噩梦,她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用各种各样的语气说她丑,更痛恨别人用长姐的美貌来衬托她的丑,根本无法容忍任何人叫她的小名阿丑,包括父母长辈。
  父母长辈都很体贴她女儿家薄如宣纸的颜面,从她懂事起便都开始叫她阿殊,可她最大的对头支其意却每次见面必叫她“叶阿丑”。
  刚开始,支其意叫一声叶阿丑,她就必回报一声俏如意,后来发现她越搭理他,他就越来劲,而且她比不得他皮厚耐摔,对上他,她十次有八次吃亏,就改为躲着他。
  可他们是嫡亲的表兄妹,她想躲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次也是一样,她本来好生生的在花园里散步,不想竟迎头碰上了支其意,她当下冷着脸掉头就走,支其意却小跑着追上她,“叶阿丑”一声比一声叫的欢。
  她继续不理他,不想他却更加得味,索性拉扯起她来,两人拉扯间,支其意没控制好力道,将她推倒在地,磕的满脸的血。
  支氏生叶青殊时难产,伤了身子,被太医诊断说日后子嗣艰难,叶青殊少时又是个敏感自卑的性子,总是疑心父母偏爱长姐而厌恶自己,只碍于颜面做做表面功夫罢了,对父母敬而远之,并不亲近,反倒是舅母舒氏和大表哥支其华对她亲近远胜于长姐,因此她少时最喜欢的就是舅母和支其华,一年中大半的时间都住在支国公府。
  舒氏没有女儿,又因支其华对这个小表妹十分另眼相看,老国公夫人对这个外孙女也是心啊肉的疼着,对叶青殊十分疼爱。
  专门拨了一个院子给她,闺房布置的跟她在叶府的闺房一模一样,伺候的人安排的妥妥帖帖,连每季的衣裳首饰也正正经经按国公府的小姐份例毫不含糊。
  舒氏对叶青灵也没做到这一点,叶青殊到支国公府小住只需带上两个贴身丫鬟,比在自己家还方便舒适。
  因着这一点,叶青殊不可避免的经常和支其意碰面,两人一见面总要闹上那么一下两下,长辈们都当乐子看,特别是老国公夫人,最喜欢看两小闹别扭吵架。
  只他们吵归吵、闹归闹,却没有一次闹的这么凶过,记忆中舒氏压根就没敢给老国公夫人知晓,只严惩了她和支其意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子,她苏醒到现在,一直没见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只一个珍珠忙前忙后就是这个原因。
  叶青殊一贯亲近舒氏,上一世便随着她的意思瞒住了外祖母,舒氏又怜又愧,留着她在国公府又住了一个多月,直到那一天叶府突然派人来接她回去。
  她回去后就发现自己和长姐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部换了,长姐闭门不出,她连逛个花园都会被新来的婆子严词禁止,更不许去探望长姐。
  没过几天就传来长姐病了消息,因着病症过人,不许任何人探视,再后来就是长姐病重不治的消息……
  珍珠指挥着小丫头再次支上矮榻,粟米百合红枣羹的香味弥漫开来,叶青殊一边小口喝着羹汤,一边慢慢思量开来。
  上辈子,她死前听叶青程虽只说了三言两语,联系上这么多年来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的相关细节,长姐的死因大致可推算出来。
  废太子现如今还是大萧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乃是当今皇后所出嫡长子,十五岁上就受封太子,距今已有二十年。
  她养在深闺,对朝堂之事所知甚少,却也风闻过这位太子殿下极好美色,东宫之中正妃、侧妃、孺人、良人等位份塞的满满当当不说,还有不知多少没有位份的侍妾、通房。
  前世,她被接回叶府的当天正是东宫举办赏花宴那一天,而能让祖母督促大伯亲自动手勒死长姐,就只会是长姐在东宫宴会上出了事故,而且多半是失贞,而那个人则多半是太子!
  不说东宫各位份已满,就是东宫只有一位太子正妃,她叶家的女儿也断没有做妾的可能,即便对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那长姐面临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是出家清修,另一条就是死!
  只父亲母亲爱长姐若性命,祖母伯父即便想长姐死,也得顾忌长姐身后的支国公府,到底最后长姐为何会落得枉死的下场,其中必然关节重重,而叶青殊此时先要解决的就是一个多月后东宫那场赏花宴的危机。
  她性子孤僻,加上对自己的容貌自卑,上辈子很少出入那种场合,那场赏花宴也是如此,而在那之前她已有两个多月没回过叶府,没见过长姐,对其中细节一概不知……
  春天天黑的早,叶青殊将事情慢慢捋通一遍后,天色便渐渐黯淡了下来,小丫头进屋燃起了悬于房梁的八角嫦娥奔月宫灯,服侍着叶青殊喝了药。
  叶青殊这一天心思波动极大,又受了伤,思虑了这半天便觉困顿,刚刚吃了两碗红枣羹,也不觉得饿,便懒待再用晚饭,吩咐珍珠去禀告舒氏自己不用来看自己,再遣个人去和老国公夫人说自己不去用晚饭了,便洗漱着睡了。
  叶青殊放下了心事,在支国公府又向来比在叶府自在,第二天一觉睡到快午时才悠悠醒来,几个小丫鬟流水般进了屋服侍她洗漱,换了药。
  珍珠亲自替她梳发,一边通着她毛躁躁的头发一边笑道,“夫人昨晚来看姑娘,见姑娘睡着,就吩咐没让吵醒姑娘,今儿一早就打发人来瞧了几遍了,吩咐姑娘好生歇着,中午夫人和大爷来陪姑娘用膳”。
  叶青殊嗯了一声,想想开口道,“去寻个美人瓶,折几支梅花给老夫人送去,就说我畏春寒,就不出门了,过几天等天晴了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珍珠听了面上就是一喜,夫人本还为难着怎么劝服表姑娘瞒着老夫人,不想表姑娘倒自己先开口了,倒是不枉夫人疼她这一场,否则老夫人知道了,二爷必得受罚,就是夫人也免不得吃一顿挂落。
  “是,奴婢记下了,姑娘今儿想梳什么发式?”
  “简单些,左右不出门”。
  珍珠知道这位表姑娘一贯是个怪的,听了也不多劝,麻利的替叶青殊梳了两个简单的包髻,选了两串缀红珊瑚的珠花围上,又殷勤伺候着叶青殊用了些清粥小菜,吃了药,这才告退去选美人瓶去了。


第008章 温柔体贴的表哥
  叶青殊知道她是不放心小丫头去给老夫人传话,又要知会舒氏,也不在意,她额头其实伤的不重,只是鲜血横流的看着有点吓人罢了。
  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额头那一点疼痛与重生的喜悦根本不值一提,索性出了房门。
  舒氏拨给她的这个无忧苑不大,却五脏俱全,还带着一个小小的前花园,花园中随着她的喜好遍值兰草,中央一棵巨大的无忧树,据说支国公府刚开府时便种在这里,已有近百年的历史。
  无忧苑的名字便是由这棵无忧树而来。
  每每开花时团团簇簇,色如火焰,远远看去如燃烧着的火焰,美不胜收,当年叶青殊一眼便相中了这棵树,央着舒氏给了她。
  后来她又突发奇想,命人用鹅暖石围着这棵无忧树建了个高约三尺的月牙形的露天小池,引来活水,水中养了数尾红鲤,几朵睡莲,映衬着无忧花开花落,令人心神摇荡。
  九岁之前,叶青殊最喜的就是无忧花花落如雨时坐在池边喂鱼,每每落了满头满肩的花瓣,染了满衣的花香。
  待得日光晴好之时,命人搬一摇椅置于池边,透过无忧树枝的间隙看着金子般细碎的阳光,享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再捧上一卷好书,此生何求?
  只可惜,九岁后,她再也没有机会看上这棵无忧树一眼——
  叶青殊想着不由加快了脚步,珍珠不在,几个小丫头想劝她留在房中休息,又不敢,只好紧紧跟着她,见她在无忧树下站住了,才松了口气。
  表姑娘喜欢这棵无忧树整个国公府的人都知道,立马就有小丫鬟拿来厚厚的锦垫铺在月牙池边鹅暖石铺就的壁垒上,又打起了风帘子。
  此时无忧花还没开花,叶青殊仰头怔怔看着无忧树亭亭如冠的树冠,直到眼睛酸涩才收回目光,就听一道温和润泽的声音含着浅笑道,“伤还没好就出来吹风,阿殊是存心想伤好的慢一些,让如意多愧疚些?”
  叶青殊等眼中酸涩过去,才慢慢转过头来看向轮椅上的秀致少年,学着少时的模样认真开口,“他与我什么相干?我为何要因着要他愧疚而苛待自己?”
  叶青殊自付这句话十分符合自己少时的性子,没什么不妥之处,更没有什么可笑之处,支其华却不知为何朗声笑了起来,“阿殊说的对,是表哥愚顽了”。
  支其华笑声未落,便听舒氏柔和的声音嗔怪道,“华哥儿对着为娘半天都没一句话,一见了阿殊便笑的这般开心,为娘要醋了”。
  叶青殊忙朝舒氏敛衽行礼,常嬷嬷笑着打趣道,“他们小兄妹能说到一处,夫人便要醋了,只怕整个京城的醋,也不够夫人喝的”。
  这话一出,舒氏连带着左右的丫鬟婆子全都笑了起来,叶青殊也忍俊不禁,挥退站在支其华身后的丫鬟,亲自推着支其华的轮椅,笑道,“那阿殊便好生让舅母醋上一醋,自与表哥说话去,让舅母在后面干着急”。
  说着当真推着支其华快步先走了,支其华笑嗔了一声,却也没有制止,舒氏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半晌幽幽叹了口气,常嬷嬷对舒氏的心思自是心知肚明,忙捡了好听的说,“姑娘与大爷可真是要好,亲兄妹也没这么融洽的”。
  支国公府有两位表姑娘,叶青灵和叶青殊,可舒氏身边的人私下里称呼叶青灵为表姑娘,称呼叶青殊却是姑娘,亲疏一听可知。
  舒氏听了果然开了笑脸,“世人都道灵姐儿芍药之姿,兰桂之质,却不知道真正蕙心兰质的应该是阿殊才是”。
  常嬷嬷笑着应是,“姑娘是还未长开,等再过几年出落了,表姑娘不定能及得上的”。
  两人正说着就见珍珠带着个小丫鬟从外面而来,那小丫鬟手中提着个雕红漆牡丹花开的食盒。
  舒氏停下脚步,珍珠二人快速上前行礼,回禀道,“夫人,姑娘命奴婢折了几枝梅花送给老夫人,说春寒厉害,过几日再去给老夫人请安,这是老夫人命奴婢送来给姑娘的攒盒,里头十二样点心都是时新的,让姑娘无事吃着玩儿,只不能贪嘴积了食”。
  舒氏点点头,“你先送去,正好阿殊和华哥儿先吃两块垫垫肚子”。
  珍珠行礼退下,舒氏叹了口气,“阿殊是个有福的”。
  常嬷嬷笑,“可不是,以老奴看,表姑娘都及不上姑娘的福气”。
  叶青殊却不知舒氏和常嬷嬷私底下对她评价这般高,陪着舒氏和支其华用了饭,三人闲话一会,舒氏和支其华又叮嘱了一番,这才走了。
  ……
  ……
  接下来的几天,叶青殊安心留在无忧苑养伤,不管要做什么都先等伤好才行,她总不能顶着满头的纱布到处晃。
  到第七天,伤口已全部愈合,只疤痕要消掉却还要一段时间,好在伤在额头靠上的位置,刘海梳下来些,便挡的严严实实。
  这一天,叶青殊一早就起来了,让珍珠给自己梳了个垂挂髻,刘海厚厚遮住了额头,头上只简单戴了两串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的珠花,双耳戴了两只珍珠耳钉,那珍珠也只得米粒大小,她还小,生的又黑瘦,不适合太过华丽郑重的首饰。
  珍珠在她衣柜中挑了半天,才不怎么满意的选了件牙白色素面妆花小袄配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
  实在是她太黑,什么好看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只会衬的她更黑,又太瘦小,越好看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就越衬的她的人没个样子。
  她少时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每每想到就要偷偷哭一场,如今再活一世,自然不会再将一副皮囊放在心上,何况上一世,从长姐过世后,她就奇迹般的鲜妍美丽起来,倒像是长姐的美貌在她身上延续了下来……
  梳妆完,用了早膳,珍珠要去叫滑竿,叶青殊摆手,无忧苑离外祖父外祖母所居荣安堂并不远,她这几天窝在房里养伤,走走反倒精神些。
  走到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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