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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度量-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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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度替木鱼拿了外套:“我们回去看。”
  回家当然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
  于是两人找了个音像店,音像店里有一排架子都是戏曲分类的,各种戏目都有,经典的,新派的。
  木鱼喜欢越剧,司度则倾向于京剧,两人对黄梅戏都没什么意见,各自选各自的,然后一人抱了一堆。
  结账的时候,司度瞄了一眼木鱼挑选的戏曲,从碟子里挑出《挑滑车》,看了看封面:“这版戏,不太好听。”
  木鱼一边拿钱包,一边随口说:“那这张就不要了。”
  回去的路上,木鱼坐在后座上,拿起手机,刷了刷新闻,然后打开了朋友圈。
  她之前发的那条状态下面,歪楼早已经歪到了太平洋,到了后面几乎成了太衡的留言板,三三两两居然聊开了。
  从自己的状态返回,发现司度更新了朋友圈。
  司度:
  【回去看戏】
  附上一张木鱼抱着碟子在前台准备付钱的照片。
  底下瞬间被评论刷了。
  ——司乐:咿?
  ——秋小秋:呀。
  ——司礼:噗…
  ——春小春:啧。
  ——吴越:诶?
  ——星空没有雨:哼。
  ……
  她笑了笑,调出虚拟键盘,在回复栏敲击。
  驾驶位置上的司度,扫了一眼车载手机架上的手机,趁着红灯,顺手下划了一下,朋友圈的状态齐刷刷开始更新。
  ——木小鱼:(o≧▽≦o)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大哥,我看你的胆子,越活越回去了。”
  赵天飞坐在茶馆里,扫了一眼茶馆的布置,这里装修简单,场地开阔,反而比包厢更不容易被偷听到。
  他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抖出一根,夹在指尖,抬头便看见禁烟的标志,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点了打火机:“不就是一个神棍么?神神叨叨念上几句,也值当你吓成这样。”
  钱思德坐在他右手的位置,神情有些倦怠,中午几个人吃饭时的兴致耗的一干二净,看着赵天飞满不在意的神情,说了一句:“那人有点邪。”
  邪的不是那个年轻男子说的话,而是他给人的感觉,身上没有任何年轻人的鲜活气,尤其是那双眼睛。
  打量他们的眼神,就像是打量着一件死物。
  赵天飞有些不以为然:“神棍有几个看起来正常的,再说了,他不是看着我说一么,真有什么事也是我……”
  “老赵!”坐在一旁一直默默喝茶的周延吉放下杯子,出声打断了赵天飞的话,“你少说两句。”
  赵天飞转头看见钱思德的神色的确不好看,剩下的半句奚落吞了下去,将烟头灭在面前的茶杯里。
  起身将椅背上的衣服拿起来穿上,伸手抓了一颗桌上的蜜饯,俯身在周延吉的耳边说:“老大大概还没缓过来,我就不在这添火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一口将蜜饯塞进了嘴里,口齿不清的说:“我夜场还有约,得先走了。”
  钱思德皱眉:“不一起吃晚饭了?”
  赵天飞:“我不是还有约么,几天之前就约好了,失约别人不太好。”
  目送着赵天飞离开,原本就比较安静的茶馆,更是冷清了不少。
  周延吉叫来服务员续了杯茶,又换了几碟子甜点,他将其中一叠招牌甜点推到了钱思德面前,斟酌着开口:“有人查到我们了。”
  钱思德愣了一下,才明白周延吉指的是什么,他原本便是冷静惯的人,这会儿脸色都没有变:“应该的。”
  只要官方不是智商有问题,迟早会想到他们的,倒是周延吉接下来的话,让钱思德挑了挑眉。
  “不是官方的人。”周延吉回忆起巷子里那个人的手段,能查到瘦猴,起码是半条道上的人,“也不全像是道上的人,倒是更像是私人。”
  “私人?确定身份了么?”
  “没有,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人应该是冲着案子来的。”周延吉手抓着杯子,感觉手里心的汗水,粘稠的如同血液一般,“我们饭店遇到的人,说不定是跟那人是一伙的。”
  钱思德想了想,松了一口气,低头喝了一口茶,再抬头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
  是了,现在想起来,一切太过巧合。
  如果对方装神弄鬼,只是想吓吓他们,倒是真的差点把他唬住了。
  钱思德心理做了不少建设,可是当他走出茶馆的时候,脑子里浮出的,依然是那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就像是这座城市一样。
  死气沉沉。
  ***
  周延吉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他用的是手机自带的和弦铃声,短暂而急促,一遍遍的重复着,硬生生的将他从梦里光怪陆离的场景中拉扯出。
  他抹了一把脸,这个季节,出了一头的虚汗。
  手机依旧在不死心的振动着,他伸手在床头摸了一把没有摸着,侧过身,将略胖的身体挪动了几寸,喘着气才勾着了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即使没有任何备注,他也对上面的一串号码烂记于心。
  “大哥?”
  电话那头的声音嘶哑着,带着些许恐惧,有惊慌失措,也有气急败坏,各种情绪杂糅进了短短的几个字中。
  ——“老赵死了。”
  手机挂掉半晌后,周延吉似是刚理解那四个字的意思,抬起手来,狠狠的给自己一个巴掌。
  脆生生的耳光将他彻底扇醒了,也像是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在梦里。
  几十公里外。
  一家仓库办公室,卫生间。
  付宇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洗手台里,冰冷的水一下子漫到了耳根,气泡随着水的上升浮在脸上,毛孔颤栗着,脑子感觉清醒了很多。
  抬起头,看着镜子中那个颓废的中年男子,时间在一个男人脸上留下的痕迹,远没有在他的眼中的沧桑更明显些。
  五口灭门案。
  即使有了匿名信给出的线索,也确定了嫌疑人三刀,可是他们做的太过干净,查到的蛛丝马迹完全没有说服力。
  没有说服力的证据,在法律体系下,就是一张废纸。
  他关掉水龙头,就像是关掉了案子所能看到的希望,看着水流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没有了。
  走出卫生间,除了眼中的颓败,他已经将脸上的表情收拾好了大半。
  仓库的工作位上,只有零星几盏灯还亮着,这个点,大部人不是回去,就是去休息室睡觉了。新来的张晨聪,手里握着一支手机,三步两步朝着他的工位前走来。
  “宇哥。”
  付宇拉开工位的椅子,坐在上面,伸手拉开侧边的抽屉,翻了几下,找出一瓶胃药来:“怎么了?”
  “你不是让我盯着……那个三刀……”
  “嗯。”付宇拧开胃药的盖子,倒了几粒,就着矿泉水咽了下去。
  “赵天飞死了。”
  “咳咳——”
  付宇一口水没有咽下去,生生的喷了出来。
  ***
  赵天飞死的很偶然。
  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喝的有些高,他脾气本就不好,只是这些年随着年龄增长,看着好了不少而已,醉酒后本性外露。
  调戏妹子,对服务员发火,这都是小事。
  他这几天原本就憋着一股气,去上厕所的时候,和一拨人小年轻在走道上撞上,有了肢体的触碰,两方不合,就从口角上升到了斗殴。
  这边赵天飞借着酒气上头,觉得自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一拨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龄,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打架火气上头,连爹妈都不认识,哪还有什么理智。
  其中一个二愣子,敲碎啤酒瓶,拎着啤酒瓶的一端,就朝着赵天飞捅了进去。
  这一捅,伤到了肺部和大动脉,还没有送到医院人已经凉了。
  赵天飞没有家室,父母早就死了,周延吉一边置办着他的后事,一边查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
  事情翻来覆去查了一遍,无论怎么查,都证明这是一件偶然的事件。
  那几个小年轻因为故意杀人罪,已经正式被起诉了,就等判决下来,捅人的那小子即使不判死刑,大概也要蹲一辈子牢。
  事情似乎从到这,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了。
  要是没有之前没有遇见那个男人的话——
  “我之前跟你们说了,那个男人有点邪……”钱思德在客厅里来回走着,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我千叮咛万嘱咐,让老赵小心点,他就是不听……”
  这话,钱思德已经来来回回说了几遍了。
  刚开始周延吉还不觉得什么,听多遍之后,只觉得后背有些发毛,他手把玩着一串佛珠:“只是巧合而已,大哥,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这话也不知道在安慰钱思德还是在安慰自己。
  钱思德明显没有得到安抚,情绪反而焦躁了起来:“巧合,什么巧合,那人——你是没有仔细看那个男人,年纪轻轻的就一身死气,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我看他第一眼就觉得慎得慌。我之前就说了,我们年纪也大了,寻仇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你和老赵非不听!你说我们是不是——”
  周延吉似是预料到钱思德想说什么,出声想打断钱思德的话:“大哥!”
  “报应!”
  两个人同时出声,报应两个字说出来,就如同擂鼓一样,在脑子里炸开了。
  两个人在瞬间都有些发懵,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安静,只有楼底下偶尔穿过的摩托车,按着喇叭,一路渐行渐远。
  “大哥。”周延吉率先回过神来,他放下手心的佛珠,手心已经湿透了,“你先别胡思乱想,事情不是过去了么,这样,法源寺的佛法听说很灵验,您去上柱香,添点香油钱怎么样?”
  钱思德似乎这才找到了主心骨,走到阳光下,心理一直涌出的心虚和恐惧也似乎淡了不少:“这提议好,这提议好,我过两天——不,我还是明天去看看?”
  “我明天送你过去,不过送到就得走,早上还需要有批货盘点,到时候我叫车去接你。”
  钱思德本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周延吉平静的脸色,收回了话头:“好,我明天替你也上一柱香。”


第七十二章 
  法源寺的香火一直鼎盛,信客和游客众多。
  第二天两人难得起了个大早,路上没有堵车,所以到的有些早。
  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堵了一批人——都是排队抢上头柱香的人,退休后的老年人居多,零星几个年轻人在中间,反而有些显眼。
  他们或站,或蹲着,大部分不在意的人干脆直接坐在台阶上,等着寺门打开。
  空气中弥漫着香火的味道,人只是站在了院门口,就似乎踏在了寺庙的历史和禅意之中。
  周延吉通体舒畅,有些遗憾自己今天不能上香,盘算着下次陪着老大再来一次:“这个地方看着就有灵气,我以后老了在这出家得了。”
  “就你不清净的六根,佛门也不收啊。”
  钱思德扫了一圈没有找到第一排台阶找到空位坐下,正打算跨过第一排走到后面,周延吉已经弯下腰,掏了一百块钱,对着坐在台阶的年轻姑娘说:“小妹妹,能不能买您个座?”
  年轻姑娘半低着头没说话,倒是很痛快的接过钱,让出了自己的位子。
  钱思德坐在台阶上,吐了一口浊气,像是把这些日子的惊惧也一同吐了出去,对周延吉说:“你先回去吧。”
  周延吉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有事儿打我电话。”
  目送周延吉离开,钱思德的注意力被身边的动静拉了回来。
  ——不远的地方,坐着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精神矍铄,笑容满面。
  老太太乐呵呵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套着很多张大饼,厚厚的一沓,看着有十来张。
  她将塑料袋解开,先递给老头一张,然后开始招呼周边的人。
  “这是我自己烙的病,现在还热乎的,你们也拿一张尝尝?”
  佛门很多信徒,都讲一个善字,这老太太明显是怕有人吃不上早饭,所以特意背来的,周遭的几个人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禁不住饼却是烙的好,隔着老远都闻到了淡淡的焦香。
  于是你一张我一张,不一会,就分了大半。
  最后还剩下三张,老太太自己留了一张,转手递在了钱思德的面前:“孩子,你没有吃早饭吧。”
  钱思德的确没有吃早饭,他住的地方和法源寺离的远,天没亮就赶着过来,压根把吃早饭这事儿给忘了。但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叫他孩子,愣了一下,视线定格在了老人枯树皮似的手。
  脑子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想起了启山的那两个老人。
  那户老太太也是这样,长的慈祥,手跟即将枯死的树枝一样,到处都是口子和纹路。
  后来呢?
  那只手在斧子下,脆弱的就像是田里堆积着的稻草,轻轻一折,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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