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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苍凉夜-第30章

小说: 苍凉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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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内心悄然悲苦:此梦难圆,人之命运,有如先河后海,百川归流,难以嬗替,无法更改。

游轮劈波斩浪,逆水而上。

远远望去,江面光滑如绸,凝滞不行,似乎留恋爱慕之人,不愿东归大海。

“你看,就是这山脉走势,两江之水,成就出这片赏心悦目、动人心魄之人间奇景,让人神飞气扬,叹为观止。”
海涛不想再刺激美联,闲谈起风景。

美联点头赞同,轻声道:“只要站在船楼上,迎着江风随着江波漂呀漂,荡呀荡;看着这江水江浪,江雾江峰,江岸灯林;再看那江月,光华四洒迷漫苍穹,空空荡荡,清清净净;就觉得神清气爽,心安神定,烦恼化为无形似的。海涛,我们走走吧,去船尾看看,那儿视线更加宽广。”

“好。那里更加令人心荡神怡。”
海涛紧扣美联之手,凝视着挚爱之人踏出右脚。

美联握牢海涛之手,随同海涛肩并肩信步而行。

两头相依两身相偎,两心相连两情相眷。

江滨,浮水扶浮光。江面,浮波凫浮月。

两人来到船尾。

美联停步手抚铁栏,凝神细听桨击破涛声,心动神摇思绪翩翩,对海涛笑道:“好像唯有此般古朴苍邃的建筑,独树一帜的民风,才能勾画出渝州独特的韵味,催人心生空迷杳惘的忆念。这种感触看不清、摸不到,可是似乎深植脑海,镌刻心田,清晰直白,触手可及。还有那位张恨水先生,就以此城为据,写出了好书,认真读过就能体会出此种味道。”

“是吗?你知道我读书少,对这位张先生一无所知。美联,跟我说说他的事迹。名字挺怪,恨水!为什么要恨水呢?痛恨药水差不多。”
海涛笑着打趣。

“我是上中学时看过他的书,当时特别喜爱他的作品。像《金陵春梦》、《春明外史》、《啼笑因缘》……”
一时忘事卡顿的美联羞赧一笑,柔声续语:“事隔多年,好多想不起来了。对了,还有部《八十一梦》,就是他在重庆避难时创作出来的。张先生原名张心远。恨水是笔名,应该出自南唐后主李煜,《乌夜啼》词中‘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一句。他有许多笔名呢!恨水一名最为人所知。他毕生勤奋,是位高产作家,著作总字数达到两千多万字呢!好多是章回体言情小说。他的文,清新自然,十分贴切市井百姓生活,平淡中拈来趣味,自显真情自现真意,我可喜欢看了,经久不忘。不像那些乏味的白水文,看后不知所云,五分钟后就忘得一干二净。哈哈,这下你知道了吧?一下子记忆苏醒了,好多事情我都想起来啦,恰恰正如‘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欢语完的她,微嘟小嘴笑个不停,眉梢烟拢,眼媚秋波。

海涛愕然,装腔作势沉声喝问:“好哇,小小年纪就看言情小说,该担何罪……”
他又瞪大双眼,惊疑叹道:“两千多万字,我的娘呀!光数字数一年半载也数不完呀!这位恨水先生肯定发了大财!”

美联展颜一乐,欢声说道:“你呀,就知道钱。如此浩瀚巨作是恨水先生穷尽一生、几十载春秋笔耕不辍所致。若单论稿酬,天底下有几个正文作家发了大财,绝大多数都是两袖清风,一生贫困。单凭写书养家糊口或有可能,想要发家致富是很难的!”

“聆听美联才女一席话,远胜寒窗苦读十年书。看来我选对了职业,幸亏没去当穷作家。坐得腰酸腿疼、眼直口呆就不说了。到头来,想喝盅小酒、唱支山歌、跳曲探戈、划桨荡舟、驾车狩猎、游山玩水、下海捉鳖什么的,都得把钱袋子掂了又掂、数了又数、算了又算、楞了又楞,跳了又跳,哭了又哭,还是得灰溜溜打道回府,酸溜溜喝下二两地瓜烧,倒床蒙头鼾鼾大睡,梦会金银台榭、潇湘妃子去喽。醒来后,无奈事事捉襟见肘,锱铢必较,万事不成。岂不是自讨没趣,斯文扫地。如果……”
海涛只管把眼觑视美联美美呆呆的脸,故意闭口不言,撩拨伊人。

美联呡嘴一乐,知道下面不会是顺耳喜心话语,俏声诱引海涛续言,“如果什么?不妨直言,我保准不会生气的。”

“你说的,不准出尔反尔喔,不许生气哦,生气就是小兔哦,耳朵会变长长的。”
海涛满心欢喜,深吸口气猛然出声,“如果鄙人再想交交女友,泡泡情人,掐掐连理枝,闻闻并蒂莲,追寻那鸳鸯之爱、鱼水之情。可是兜里连两个大钱都摸不出来,一筹莫展,那不是丢人现眼,无地自容,哭无可哭,气无可气。倒不如回家刨地种红薯,或者撞东墙投西井。”

瞪大双眼的美联鼓腮咬唇,脸颊绯红,半晌才憋出一句微弱声音,“我是你情人?还是你女朋友?”

海涛“嘿嘿”笑着,顾左右而不语,眼角偷觑美联一直怒视自己,只得装傻扮癫,敷衍其辞,“反正你的耳朵还是好好的,没有变长……你说是什么就算什么,我没意见。”

美联欣然一乐,柔媚一笑,一把挽住海涛手臂娇声道:“不跟你逗嘴了。陪我安心看风景。碰到你这个油腔滑调、没脸没皮、没心没肺、没眉没眼、没头没脸、没仁没义、没上没下、没大没小、没三没四、没事找事、没头苍蝇,没……什么都没有的家伙,算我倒霉。哪天再敢戏耍我,把我惹急了,非用胶带纸把你这张臭嘴牢牢粘住,饭都不准你吃,饿你三天三夜,看你老实点不?不过我还是要夸奖你,你那些啰嗦话牢骚语,听来荒诞怪谬,夸张离奇。但是回思默想,反复咀嚼,又觉见解精妙,独辟蹊径,甘之如饴,回味无穷。把那些穷作家的寒酸落魄模样、艰难困顿的生境,描述得淋漓尽致,纤毫毕露。尤其是心境刻画得入木三分,悲苦万状。神态描摹得活灵活现,生动绝妙。让人可悲可叹,可歌可泣!”

“嘿嘿,我可是如沐春风,如浴春雨,欣喜若狂,志得意满!难得听到你夸奖赞美之词。不过我的话语向来是发自心灵深处,加之我本性善良淳朴,心声心语自然合情合理,沁人肺腑。不是自我陶醉狂语,更不是自夸自大吹牛皮,我对我的本领和能耐可是自信十足、自我佩服。先且说我的口才,那是口角生风,能说会道。再说我的心计,可谓千机万变,神鬼难测。至于我的金身,可称铜头铁臂、丹心碧血、忠肝义胆、侠骨柔肠。最后说我的力气。” 
海涛指手画脚比划起架势,“那是倒拔杨柳,立拽九牛,拳打猛虎,脚踹蛟龙,刀劈华山,杖捣鬼窟,斩妖除魔……不对呀!这好像是崂山道士的活路,不能抢夺他们的饭碗,不仁义也不道德。美联,是吧?嘿嘿。”

美联笑不合口,欢声道:“好了,说你一句好话,就顺杆猛爬,自夸十句。纯粹是骄傲自满,好大喜功。要我评断,堪比坐井观天、夜郎自大还差不多。实在是羡慕又景仰你!秃驴当完了又想做牛鼻子老道。真是脸比天高,皮比地厚!喂,好生走路,别乱靠乱蹭,听到没有!”

“嘿嘿,我是脸软眉慈,皮薄情厚,锦心绣口,瘦头小耳。只不过你的戏言很有道理。明天我就去剃个大光头,用你的唇膏,在脑门上描画出六个圆疤疤。再去弄套道士行头穿起。手持拂尘念阿弥陀佛和无量寿佛,嘿嘿,那感觉那气势那神/韵,不摆了,不可言传。美联,你只能意会哟。”

美联乐滋滋笑道:“好哇,我用鸡毛掸子跟你意会哈,打得你这不僧不道,不仙不魔的四不像满身鸡毛,叫花子卖身一样,人践人勒,践踏的践,勒紧脖子的勒。意思是人人见了你都要踢你一脚,再用绳子套你脖颈上,牵着你游街示众。哈哈。”

海涛喜滋滋说道:“没关系,今晚一进家门,我就把鸡毛掸子扔楼下去。嘿嘿,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美联甜滋滋笑道:“我也没关系,鸡毛掸子杂货店里多的是。好了,不闹了。告诉你,那叫戒疤,有违佛教本义。而且不仅仅只有六个疤痕,还能有三个,九个,十二个。但是现在的和尚不兴烫疤了,不时髦了,懂不懂?嘿,海涛,看那对春心荡漾的小情侣,两张脸都黏在一起啦,鼻对鼻,嘴贴嘴,今晚肯定一枕同眠。嗬嗬……”

两人紧紧相依,携手沿着甲板徐徐漫步。

寒江渡影,冷月飞光。冰心痴心,犹近又远。

“瞧哇,看那江岸高处蜿蜒山道上,缓缓移动的汽车灯光,像一盏盏小灯笼,迷迷朦朦,一闪一闪的,仿佛虚幻地飘浮在浩瀚夜空中。海涛,快来看。”
美联伸直右臂指示着方向,口中急急催促海涛随视,颜欢语也快,“咦!有几盏藏起来了。嚯,又钻出来啦。看到没有?”

海涛抬头仔细观望,高声答道:“看到了,应该是个车队,挺有意思。看来是急急忙忙赶路,速度不慢。”

“我倒是觉得速度很慢呢!这样最好,要是融入这片星斗般灯海中,就……好如光华短暂的流辉,生命匆匆消逝的人生过客,烟消云散梦断残楼似的。”
眼神迷惘又空幻的美联,颦着眉头越说越慢,心神飘忽愁绪纠结,感伤连连。

海涛凝视美联消沉容颜,内心斐然,只能巧言化解美联愁闷心结,扬声笑道:“你知道什么,距离太远,看上去似乎很慢,其实行驶速度特别快。想知道原因吗?他们肯定是长途货运车队。这个时段,那些司机大哥,个个渴得喉咙冒烟,饿得腹内干瘪,累得有气无力,困得没精打采。只想快点赶路找家旅店,好好饱餐一顿,美美睡上一觉。具体就是,喜哉肉吃胀,爽哉酒饮酣,悠哉烟吸足,游哉茶喝爽。晕乎乎飘飘然、乐悠悠美滋滋、怀里再紧紧搂着个俊俏小妞……”
看着目光转向自己的美联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怪异摸样,海涛心中欣喜莫表,暗叫:有效果!他立即继续往下说:“那是什么滋味?自己去琢磨体会。你这位吃饱喝饱了就胡思乱想的女子,哪里知道饥肠辘辘饿汉的苦楚。若是依你之言,明天市里的收尸队,肯定会有加班工资挣。”

“行了,笑得我肚子都疼起来了。”
乐不可支的美联,弓着腰俯身伏在栏杆上“哧哧”声欢笑不断,“再说下去马上就会有人命丧此地。”
笑过一会,她抬起头笑问海涛,“你还能说出什么来?一天到晚品天论地,胡吹乱侃。幸亏读的书本不多,否则呀,非得把天上飞的飞机都吹下来!”

海涛笑笑,“有呀,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我之妙言,如无边海涛,无穷无尽。那个吹牛可以,把飞机吹下来不行,那是犯法……其实,有些家伙专门跑夜车,白天只管把觉睡足。晚间车少人稀,道路通畅,路况好的地段速度也提得起来,运气好还能逃掉过路费。但是山上的这个车队,应该是白天跑车。不信的话,我俩这就下水,来个夜渡长江。之后爬山,来个突破天堑。随后拦住车队,来个奇袭长蛇阵。然后拽个司机下来,来个严刑拷问。最后我俩又站在此处,把手言笑。嘿嘿。”

烟云悄蔽月,霜雾暗自浓。

心绪翻飞的美联百感潮涌,双目晶亮瞳泛光波,含情脉脉忧忧而言:“万千世界,茫茫人海,今生偏偏遭遇到你,如此百般呵护、眷顾于我,对我真是情深似海!意比天长!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愿今年今日,此时此刻,你知我心,我知你心,铭记永世,终生莫忘……海涛,哪天我们买盏孔明灯,躲开城管,跑得远远的去放,好不好?我想呀,将它放飞天际,将我们两个人的希望和祝福,永存天地之间。无论春花秋月,夏雨冬雪;无论千难万阻,生死离合;纵有万里之遥,阴阳之隔;永永远远,生生世世,终将再续今生相会之缘。”

江岸深处,濛濛雾霭笼罩千家万户。逆行舸中,氤氤戾气盈溢痴女心田。






第43章 花成蜜就
四十二
花成蜜就

穿件紫红色毛领真皮大衣、头戴一顶深紫色加厚贝雷帽的吴雪,长吁口气,牵起子建左手迈动小碎步,脸欢语愁道:“你父亲病情好像又严重了些,真叫人担心。一旦看到你老爸的模样呀,我这颗心就不由噗通噗通的乱跳,像是得了恐惧症一样。”

将就吴雪步调随行的子建,面露几丝嘲笑:“不是吧!一位憔悴的老人就把你吓成这样。过不了多久你就得喊他爸爸,看你怎么办?至于老爸的健康,不必过于担忧。我这位老父亲命硬,说不准会长命百岁。你看他精气神依然很好,仍旧把公司权政牢牢掌控在手。”

两人正朝别墅旁的车库走去。

子建的黑色宝马车端端正正停靠在中间车位上。
左边的车位停放着辆红色小车,是子建母亲温霞的座驾。虽然很少使用,却是擦拭得车身逞亮,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方父的私人黑色奔驰大越野车,并没停在车库里,看来是暂时借给公司使用。

吴雪心中默算:今天是一月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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