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养成手册-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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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她才不相信韦明玄是过去跟皇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叫皇后觉得自惭形秽,这才在佛堂里头反省呢,她更加倾向的是,韦明玄大概是捏住了皇后什么痛脚,逼着她不得不消停下来罢了。
阮琨宁自己除非是脑子里头有痔疮,才会放着安生日子不过,非要把皇后弄出来搞得鸡飞狗跳呢。
所以她也只是看了看谢湘意,神色淡淡的道:“谢姑娘方才说什么?我不是听的很清楚。”
谢湘意又不是什么真正的白花一朵,自然也看得出阮琨宁不像是什么圣母,也没真的寄希望于一次性说服她,此刻阮琨宁的质疑真是再正常不过了,便再度道:“我希望东西能够劝一劝六殿下,是否能够同姑母修好。”
阮琨宁微笑道:“不是这句,上一句是什么?”
谢湘意微微一怔,道:“姑母这些日子中清瘦了好些,我很是忧心?”
阮琨宁谆谆善诱,道:“再上一句?”
谢湘意仔细想了想,试探着道:“有几句话压在我心中许久,却不知应不应该讲?”
“唔,”阮琨宁满意的点了点头,简洁明了的道:“不应该讲!”
谢湘意:“……”
她有些艰难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阮琨宁也不想跟她说些没用的,便直截了当的道:“我好容易把一条毒蛇扔到冰里头冻起来了,为什么要给它解冻?叫它醒了趁我不备再咬一口吗?你是觉得我看起来很傻,还是觉得我看起来像东郭先生呢?”
谢湘意被她问的有些脸红,却辩解道:“姑母已经觉得抱歉了,再者,如今六殿下会站在你这边,可是将来呢?姑母到底是他的生母,血缘是割舍不断的,届时,你不怕他反倒是怨怼与你吗?”
“做人,当然是先过完现在再说呀,”阮琨宁葱白的玉指挑着一侧的梅枝,懒洋洋的道:“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他要是不情愿,那就一拍两散好了,难不成他生着六只眼,美的叫我离了他便活不了不成。”
皇后觉得抱歉?呵呵!
那是个什么东西?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得到的,虚假的不能再虚假的东西,不是吗?
阮琨宁在心里头暗暗地吐槽,所以,抱歉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啊!
谢湘意咬了咬牙,道:“你现下说的轻松,不过是因着你们还不曾成婚,难不成将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你还能说的这般轻松吗?”
阮琨宁忽的一笑,眉目间带起的明媚姝光叫谢湘意也禁不住心神一晃,她凑近了谢湘意,低声道:“我可以在成婚前就想办法收拾掉她呀,难不成还等着嫁过去之后每日请安,受她脸色吗?你傻不傻呀,谢、姑、娘。”
谢湘意还是第一次被人凑得这般近,阮琨宁刚刚说完离开,靠近阮琨宁的那边脸颊便微微泛着绯色,稍稍有几分烫,可阮琨宁几句话入耳,心头却飞快的凉了下去,目光复杂的瞧了她许久,自嘲的笑了一声,才道:“果然同六殿下是一路上的人,一样的……”
后头几个字她几乎没有出声,可是阮琨宁也能猜个大概,八成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蛇蝎心肠之类的,翻不出花样来。
不过,倒是叫她愈发的对韦明玄高看了一眼。
刚开始见到的时候,这位谢姑娘提起他还会脸皮红一红,羞答答的叫几声表哥,可是现在嘛,那印象显然是从天堂掉到了十八层地狱——所以说韦明玄到底是对这姑娘干了什么啊,怎么一下子感觉你变成了吸血魔头一样的人物。
不过吐槽归吐槽,阮琨宁心里头还是很满意的,她甚至于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早一点回去,说不定今日,他还会去找自己呢。
嗯,阮琨宁有点傲娇的想,她才不承认自己是想他了呢。
至于谢湘意嘛,话不投机半句多,阮琨宁既不想再多说什么,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兴致,瞧见不远处有一处围着避风帷幔的凉亭,便向着自己身后的顺英微微示意,顺英会意的快步过去瞧了瞧,不一会儿,回来回禀道:“里头并没有人,收拾的也还得当,殿下可要过去?”
阮琨宁点点头,对谢湘意道:“我有些乏了,且去那儿歇脚,谢姑娘若是觉得累,便一道过来,若是想再四处瞧一瞧,就自便吧。”
说完,也不等谢湘意说什么,便自顾自带着几个丫鬟,往帷幔里头去了。
谢湘意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站在原地怔了怔,竟真的跟着一道进去了,阮琨宁听得自己身后她的脚步声,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那里头倒是暖和,许是为了照顾体弱的姑娘们,凉亭里头早早的备上了暖炉,十分的舒适,似乎是点了什么香料,被围起来的空间里头有一种温暖干燥的香气,叫人在在外头吹够了冷风的眉目,都禁不住随之舒展开来。
桌子的正中放置了一只白瓷的瓶,线条流畅,古拙的很,里头错落有致插着的是碧色梅枝,瞧起来倒是极为雅致。
阮琨宁与谢湘意都解开了外头穿的大氅,坐在了铺有棉垫的凳子上,周身也觉松快了几分。
可能今日的黄历不适宜出门,她们才刚刚坐定,便听见外头有熙熙攘攘声传来,随之便是重重的脚步声,一道有些尖锐的女声传了过来,带着几分张扬与傲气:“里头是哪家姑娘在?王侧妃至,还不出来见礼?”
这声音,好生张扬!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放黄桑,么么你们
第165章 胎像不稳
阮琨宁唇角一挑; 定定的坐在那里,连眼皮都懒得挑一下。
一个四品侧妃罢了,就这般的傲气; 知道的这是一个侧妃; 不知道的以为是皇太后驾到呢。
连凉亭里头的是谁都不知道,就胆敢把话说得这样满,在权贵多如狗的金陵,仅仅是依靠着一个侧妃; 真是太过于肆无忌惮了。
别的地方阮琨宁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 反正她只需要了解大齐的规矩就好。
这世道讲究的是母以子贵; 更加讲究的是子以母贵。
比如说; 在宫中,贵妃所出的子女面对妃位份的妃嫔时是不需要行礼的; 皇后所出的子女面对后宫所有的妃嫔都是不需要行礼的,若是储君,除去对着帝后之外谁都不需要鸟; 其余的妃嫔见了他都得行礼问安。
要是单纯按照辈分来划分的话; 皇帝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储君的长辈; 大到皇后小到采女; 储君见了都得行礼; 那这储君的身份还有个毛用,是得有多卑贱啊。
同理,她是皇帝册封的明字辈公主,那就可以算是中宫所出; 一个王府的四品侧妃,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她请安的,相反的,还得主动过来问安才是。
谢湘意那里也是同样的道理,她的父亲是陈郡谢氏的当代宗主,正二品的等级,又是尊荣了数百年的诗书世家嫡女出身,最是清傲了,按照俗例,是不必向四品侧妃请安的。
她虽然对着阮琨宁低头,可那是因为阮琨宁有本事折服她,对着别人可不会。
再者,既然是说是侧妃,那还不知道是出身哪一个王府呢。
虽然她谢湘意不喜欢韦明玄,可是因为皇后的关系,陈郡谢氏却天然的就是绑在韦明玄身上,绝对是跑不了的。
由此来看,不管是哪家的侧妃,对方都明显是敌非友,她为什么要巴巴的把自己的脸面送上去叫别人踩?笑话!
是以,外头有人喊完了之后,二人一个要搭理应声的意思也没有。
阮琨宁懒洋洋向一侧的云舒摆了摆衣袖,道:“去瞧一瞧是哪一位,跟她说我在这儿。”
云舒向她一躬身,应声出去了。
阮琨宁虽然说是叫云舒出去瞧一瞧是哪位,可是实际上,她心里头也有个大致的猜测。
如今娶了侧妃的皇子有五个,各自侧妃二的份额都已经满了,也就是说,大齐如今不过十位四品王府侧妃罢了。
左右就是那些人,掐着指头就能数的出来。
对方既然说是姓王,那八成是五皇子府上的侧妃王扶卿,也就是前些日子出嫁的王扶绫的庶妹。
阮琨宁眼睛微微眯了眯,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还是多加了一个心眼儿,毕竟这位王侧妃,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身为妾侍的生母,因为险些害死主母与嫡出小姐而被处死,落在别的人家里头,这样的妾侍留下的庶女只怕会被撕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二两。
可这位扶卿姑娘呢,身为被主母嫡兄仇视的庶女,却仍然能在父亲的宠爱帮扶之下,过着几乎比嫡女还要舒服的生活,外祖一家虽微贱,却仍然可以带着大笔嫁妆风风光光的嫁到王府做侧妃。
这份功力,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当年在晋阳王氏的府上,她也是见过这位扶卿姑娘的,娇娇怯怯,生的十分出众,行事也是谨慎小心会讨人喜欢的。
可是现在看看她管教下人的功夫,啧啧,可真是对不上当时的那副玲珑心肝。
阮琨宁的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点了点,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说就像是贾宝玉所说的那样,女人嫁了人之后便成了鱼眼珠子,上不得抬面了。
只是,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在那插瓶中摘下了一朵碧色的梅花儿,放在手里头细细的拿捏,心里头虽说是暗自小心,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只要自己实力足够,任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她心里头正想着,便感觉那帷幔被先开了一人的缝儿,两个婆子挑开了帷幔,一道娇红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果然是王扶卿。
数年不见,她当初面上的青涩娇嫩之气消退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妇的妩媚嫣然,眉眼似乎长开了些,面目间似乎天然的隐含笑意,桃腮芙蓉面,衬着那一身娇粉,风情十分的动人。
见了阮琨宁,王扶卿心头也禁不住猛地一震。
一身明红色的衣裙,大概是占尽了世间的所有颜色,莫说是男子,便是自己这般的女人,见了也止不住的心神一晃,怔然不已。
只是……这身明红色,对于自己这个不能穿正红色的侧妃而言,却是美丽的近乎刺眼了。
那些纷乱的想法也只是瞬间罢了,随即便烟消云散。
王扶卿走上前去,故意上下一打量阮琨宁,才过去握住她的手,那种温婉柔和的笑意从她美丽的面容上散发开来,十分的亲切和善,道:“数年不见,阿宁妹妹简直是容光耀人,不可直视,连我见了都觉得心热呢。许久之前便想着见一见妹妹,今日可是赶得巧了,竟是在此地见到了,若知道如此,我必定是要早些过来与你说话的。”
阮琨宁也微微的笑了,只不过是冷笑罢了。
王扶卿这话说的十分客气,可实际推敲下来,却半句也当不得真。
我跟阮琨碧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金陵几乎是人尽皆知了,你可不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此刻却在我面前做偶遇,委实是太过于虚假了。
至于其他的嘛……她眼底闪过一道晦涩的光,却打算慢慢再看。
只不过,这个王扶卿是敌非友,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看清了彼此之间的立场,阮琨宁也就不打算同她虚与委蛇,开门见山的道:“的确是很多年不曾见了,时移世易,许多事都是不同了。我记着,当初侧妃十分知情识礼,举止落落大方,怎的到了现在,连见人请安都不知道了?”
王扶卿面色微微一怔,随即便带上了几分委屈而歉然的笑意,面上是半分不满都瞧不出的,俯身深施了一礼,温声道:“殿下莫要见怪,原是我的不是,今日见了太过于欢喜,一时没有规矩也是有的,还请殿下勿要生气才是。”
阮琨宁看着她言行举止,极为隐晦的一撇嘴。
见了我这样高兴,知道的我们是多年未见,不知道的,以为我是你私生女呢。
她还没有吭声,王扶卿身后的一个嬷嬷却道:“殿下怎能如此呢?侧妃有身孕,正是体弱的时候,哪里做的了这样的事。之前不曾行礼也是见了您太过于高兴,又把您当朋友罢了,却不想您竟不是这样想的,非要强人所难呢。”
阮琨宁饶有兴致的瞧了瞧那嬷嬷,她的声音虽是压低了,可阮琨宁还是听了出来,便是方才叫自己出去问安的那个声音,只不过是能屈能伸些,此刻声音入耳,竟显得十分的柔弱了。
她勾起一侧唇角,没有叫王扶卿起身,而是道:“你管教下人的功夫,倒是极好。”
王扶卿脸上一直流连不去的笑意也是微微一僵,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阴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