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卿相-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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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没想到,太子速度这么快,还抓走了一个关键人物。
人有东西在手,她若撕破脸可劲欺负,太子为自保,定要拉她一起下水,大家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她若只是推个替罪羊出来,先让太康帝认了,太子那边证据不足,没办法,只得打落牙齿含血吞,放弃这残局……
方法是不错,还没后患,只是如此,就得再死上一个死忠了。
死士培养不易,宫中心腹死士养出一个更难,她花了大心思,好不容易才养出几个,如今竟然要这般浪费。
田贵妃牙齿紧咬,满眼都是不甘。
……
一切准备就绪,看着天色,快到太康帝来的时辰了,田贵妃闭了闭眼睛,吩咐:“点糅精香。”
桂嬷嬷一听这香的名字,就怔住了:“娘娘您这是——”
田贵妃看了她一眼,眸底黑沉,不见亮兴:“怎么,没了?”
“有有有——”
“有就去拿来,给本宫点上。”
可是点了这个香,皇上闻到一定会行房的……桂嬷嬷小心提醒:“娘娘的身子……”
田贵妃轻轻拂了拂衣角:“不碍事。”
影响,是肯定会有的,但做大事,如何能怕疼?
若疼能换来最后胜利,她宁愿死去活来的疼一回!
太康帝很快到了。
然后感觉到,今日的贵妃格外妩媚,让他有点把持不住。
贵妃仍和以往一样,心心念念都是他,只要他好,她可以不顾自己。感受到他的欲|望,贵妃眼波含媚,脱了衣裳……用他最喜欢的方式,伺候了他两回。
太康帝感觉很爽,非常爽!
果然还是贵妃放的开,最了解他,只有在贵妃这里,他才最为爽快,一丁点不适牵就都没有,因为贵妃最包容他,他们的床事,一切以他舒爽为主,他甚至可以爆发点小兴趣,重点,再重一点,见血也没关系!
他爽了,田贵妃就难受了。
本来年纪就大,体力跟年轻时比不了,膝盖啊腰啊腿啊都不好使了,下面出血,肩上伤口迸裂,也渗了血,胸前甚至还被太康帝咬出了血……
疼,真的疼,彻骨的疼,她好悬没忍住,将太康帝的那玩意儿给咬下来,看他以后还怎么搞女人!
可是不行,她的理智提醒她,一如既往的人设都是喜欢这样,喜欢太康帝对她如此,不能胡来……
痛苦是真痛苦,效果也是极好的。
事毕,太康帝带着发泄后的舒爽,喘着粗气回神,看到田贵妃的样子,略有些惭愧。
“朕……手重了。”
田贵妃握着他的手,尽管脸色苍白,笑容仍然娇媚:“臣妾喜欢皇上这样……皇上,您好勇猛。”
这话,任哪个男人听了都会喜欢。
可太康帝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傻到连田贵妃难不难受都看不出来。
这是难受的狠了,却也不舍得他自责,所以把错往自己身揽呢。
果然,田贵妃的下一句就是:“是臣妾贪欢,不想把皇上让给别人,想皇上疼着臣妾,娇着臣妾,任臣妾予取予求……皇上好歹给臣妾留点面子,瞧出来了,也莫说破呀。”
太康帝十分满意,贵妃果然是贵妃,永远都是这么温柔。
很好。
太康帝抚着田贵妃的头发,顺着她的话头往下逗:“爱妃想要什么?想求什么?不如说出来给朕听听。”
“嗯……”田贵妃美眸含雾,似拎不清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要什么。
她越想不出来,太康帝就越愿意逗她:“爱妃既然说了有所求,今日就得说一个哦,不然朕要责你欺君之罪。”
“那臣妾就是想吃——”
太康帝点了点田贵妃的唇:“不冷投机取巧,吃喝穿这样的事,不算。”
田贵妃急的不行,想半天想不出来,太康帝那边还给她倒计时,像是话赶话,又像是没话说随便拉了件心里的事,她脱口而出:“魇胜之事,臣妾知道是谁做的!”
太康帝立刻沉了脸,披上衣服,坐了起来:“你说,你知道?”
田贵妃这才一脸‘闯大祸了’的后悔表情,随便拉了件衣裳,胡乱穿一穿,下床跪到了太康帝面前。
说都说了,跪都跪了,田贵妃一脸破罐子破摔的悲壮:“是,臣妾知道魇胜之事是谁干了,今日下午才知道的。”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脸色苍白不安:“臣妾知道,皇上将此事交给了太子殿下,臣妾本不该管,这事也不该说,说出来好像在陷害谁,反正事实总会证明臣妾清白,但……但……”
她话卡住了,可怜巴巴看着太康帝。
太康帝就懂了,这是他方才逗的太猛,她才没忍住。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田贵妃还是找了个理由,说明她不是被太康帝逼的:“臣妾想着,这样的大事,臣妾既然知道了,就不应该瞒着皇上,哪怕皇上误会,臣妾也不悔。”
“此事,是宫里一个姓刘的老嬷嬷所为……”
田贵妃重点介绍了刘嬷嬷是谁。
这位老嬷嬷,是前朝宇文家坐龙椅时,就进了宫当宫女的。宇文氏对她有深恩,她一直谨记在心,只是无法报答。这么些年过去,她越来越老,心思也越来越偏执,眼看着活不了几年了,就下了黑手……
魇胜的布料是刘嬷嬷找的,木头娃娃,是她找人刻的,皇上的生辰八字,做为宇文朝的老人,她也是知道的……
田贵妃将这些来去过往一说,就把事情定性在前朝余孽上了。
刘嬷嬷对宇文朝忠心,恨夺了宇文家江山的杨家很正常,如今老了,脑子越发糊涂,做出什么傻事也很正常。
宇文朝当年什么民心?那呼声高的,别说当面得了恩惠的,没直接得恩惠的百姓,对宇文家也很是推崇向往。看之后太康帝要靠杨暄这个有一半宇文家血脉的太子保江山就知道,就可知一二……
“但是臣妾敢保证,此事与太子无关的!”田贵妃深深的看着太康帝,“臣妾掌后宫事务,对各种情况很是熟悉,这位老嬷嬷是叫得上名号的人,臣妾难免多关心一二,她从未与太子有过接触的!”
到底还是田贵妃,心毒的很,就算知道不能将太子拉下水,夹带点私货,上点眼药还是要的。
太康帝看着田贵妃极力为太子争辩的眼神,真是没办法不喜欢。
他就喜欢贵妃这个样子,心太软,对立场所制,不能做朋友的人,也不会出手隐意陷害。
对于太子,他是信任的。
初初还朝而已,就算有了点民心声望,力量还差的远,根基都没打好,怎么可能会咒杀他?他死了,太子没人没势,也上不了位么。
而且太子孝顺,脾气直是直了点,不会干这种阴私事。
前朝老人自作主张,一切就说的通了。
他的大安,他的宫殿,全部是爱他,希望他好的人,也只有心系前朝的,才会阴毒咒杀他……
“叫那嬷嬷过来。”
太康帝下了令,田贵妃赶紧伺候他穿衣收拾,叫下人传了刘嬷嬷过来。
刘嬷嬷是个年逾五十的老嬷嬷,衣服整洁,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站在那里,整个人就是‘规矩’二字。
可她的眼睛,与身上气质是相反的。
那是一双极浑浊,写着执拗和矛盾的眼睛,看向太康帝时含着刻骨愤怒。
许察觉到了什么,她端着架子,连跪都没跪。
田贵妃生气了,怒斥:“放肆!”
太康帝握住她的手:“娇娇莫气。”转头还能平静的问那嬷嬷,“你为何要咒杀朕?”
刘嬷嬷头仰的高高的,用鼻孔看太康帝:“因为你该死!”
仿佛预料到了死期,这嬷嬷准备临死疯狂一把,把太康帝臭骂了一顿:“你无才无贤,哪来的底气坐这江山?若非你有个宇文家血脉的太子,坐这大宝之人,怎么可能是你!你在位十数载,除了享受,除了让别人奉承你夸你,干过点什么正事,有过什么功绩?莫说宇文先帝,你爹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他们能做的事,你便是再想,再努力,你也做不到!”
“你这样没用的人,哪来的脸面活在世上?你不要脸,不敢去死,我便帮你一把,送你一程!”
“是我又怎么样?我就是偷了贵妃的料子,就是要咒杀你,就是要你夫妻父子离心!让你做那孤家寡人,不得好死!”
太康帝面色阴沉:“你是太子的人?”
“太子?太子是什么东西!”刘嬷嬷眼神疯狂,面含鄙视,“流着你杨家的血,早就不干净了!这天下,不该是你杨家的,也不该是他的!姓杨的全部该去死!”
此话落定,房间里静了一静。
刘嬷嬷眼神一颤,好似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又改了口:“当然,姓杨再该死,太子还是差一点的,比你们罪少……没错,我就是太子的人!就是要杀了你,好为太子让路!”
一看就是攀咬,太康帝一点都不信。
这嬷嬷,就是个疯子。
“来人,把她带下去,凌迟。”
太康帝很生气,可因为人在他手里,任他施为,遂他越生气,发话越轻巧。因为这样,才会让对方更愤怒,更不甘心……
整理好心思,回头一看,田贵妃白着脸,缩在他身后,小心翼翼扯着他的袖角,动都不敢动一下,像是吓着了。
没有麻烦的时候,太康帝很愿意展现自己的男人的雄姿,田贵妃胆小柔软的样子,无疑又取悦了他,他将人抱到怀里,拍啊拍:“不怕,不怕啊,她很凶,但朕已经把她杀啦……”
“嗯……皇上好英武……”田贵妃闭着眼睛靠在太康帝胸前,仿佛靠着全世界。
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不睁眼,是怕看到太康帝表情,会恶心的想吐。
“这事……到底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从臣妾这里查出来的,皇上能不能给臣妾个恩旨,别让太子继续查了?总觉得……很难为情呢……”
太康帝明白了,田贵妃真正想求的,就是这个。
还是在为他着想。
魇胜之事,哪是什么值得张扬的?如今祸首即伏,确也没追究的必要了,若大开杀戒,搞的满城风雨,未必是好事……
“好。”
太康帝应了。
他不但应了,还当即召高公公进来,给太子下了口谕。
他亲了田贵妃一口:“这下放心了吧,磨人的小妖精。”
田贵妃娇嗔:“皇上——”
太康帝拉上帐子,继续同田贵妃继续前事。
一边爽快,他也没忘了正事。
前朝宫人,倒是个问题。虽他登基已久,帝位稳固,但并不排除有异心者。贵妃的这个提醒,来的很是时候。
太子今次的确无辜,可下次呢?不定什么时候,这群宫人见着太子不错,就围了上去……
不行,是时候清查一番了。
……
杨暄很听话,太康帝说不让查,就不查了,把手头事情全部丢开。等待数日,田贵妃伤好的差不多,朝上出了新事,太康帝精力转移,情绪慢慢平淡时,才把那宫女,连同诸多证据奉上。
他折子写的十分细致,说是当初查到了这些东西,感觉不大对,虽则现在事情已平,这些东西不应该再拽着了,可他总觉得,得让父皇过目一番。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信息量多一点,总不会是错。
当日父皇一叫停,他就停了,这些东西,都是当时查到的,未有结果,如今全部奉上,随父皇意愿追不追究。这事梗在心中太久,如今交给父皇,终于轻松了……
太康帝看完,一个人沉思了良久。
他再一次觉得太子不错,性子虽直,偶尔还可能不招待见,但心是真纯粹。
他不喜欢麻烦,很多时候,只要事情不算太大,他都不愿追究。到底……是别人在为他解决麻烦,还是利用他这个性格玩心机,制造麻烦再‘帮他’解决麻烦?
还是,他以为掌控着全局,其实是别人借着他的手,掌控着全局?
第一次,太康帝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
第一次,太康帝对枕边人生了疑,开始另一种方式的关注。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事实如何,于他而言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边的人,到底谁忠,谁奸?
……
崔俣此连环计,还有后图。
越昌两兄弟互斗,爵位削了,在太康帝及朝臣中印象会降低,尤其越郡王,太子没回来时,可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人选,这番表现,着实让人失望。
朝臣们一失望,越郡王起初组建班底就有危险了,不知多少人会改弦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