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不如泡你-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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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孟一乐又忍不住去敲他:【老妖精,好了没?我还要等多久——哎,这是什么?】
孟一乐满脸惊讶地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场景,360度全息影像让场景反射的十分逼真,如果不是孟一乐此时仍在飘着,他都会忍不住相信自己已经又被那个世界通道卷回去了。
周围一片青绿翠竹,珠子根根笔直,高可通天。里面茂密的很,看不到其余的东西,却可以听到泠泠水声,十分悦耳。
孟一乐一脸懵逼地望着这个场景,然后觉得似乎有点眼熟,但就是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了。
忽然,镜头推进几分,往竹林中不断前行,绕过弥漫的雾气。
首先出现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从竹林深处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孟一乐听到这声音立马拧紧了眉头,有点……吵。
他看着镜头继续推进,然后便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一个凸起的小土包,土包上竖了一个牌子,十分简陋,但是上面却很干净,一根杂草都没有。
倒像是刚堆在一起的新土。
然后孟一乐浑不在意的视线中就出现了两道身影,他怔了怔,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发现那两道人影,一个是河蚌精阿珠,另一个便是狐族三太子阿岚。
只是此时的阿岚,却不是人形,亦不是威风凛凛的白狐原形,而是一只十分不起眼的小灰狐。
孟一乐忍不住唤他们:“阿珠,阿岚……”
然而面前的两个人却没有半点反应,孟一乐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不是他穿到世界中去了,这仅仅是将对方的影像投影过来罢了。
所以对方和他,并不能沟通。
然后他就看着那只满眼无神的小狐狸蹲在原地,一直瞧着孟一乐的方向,瞧得孟一乐都以为对方能看到自己了,这才在转身的时候看到身后的小土包。
小土包插着的木牌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汉字:恩公许之墓。
由于字实在太扭曲,所以孟一乐辨认许久才认出来。
孟一乐当然也不会忘记他在这个世界的角色姓许的事情,所以……孟一乐皱着脸摸了摸鼻子……所以,他就是这个被下葬了的恩公许?
一言难尽……
他又转头瞧向阿岚,这才来得及仔细观察小狐狸,只见对方身上毛发已经打绺了,一片脏污,红红黄黄的,难看死了。
半点也不符合狐狸的气质。
然而这个一向爱美的狐狸三太子却半点不觉般,只是蹲在原地,瞧着面前的木头牌子,眼中浮出满满的死寂。
孟一乐愣了愣,心道,阿岚这该不是不想活了吧?
然后阿珠就适时开口了,许诺了阿岚一个十年之约,孟一乐这才想起那不过是自己哄骗阿岚的一句话罢了。
谁知听到这个,阿岚便站起身子,踉踉跄跄的回到了篱笆院,似乎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开始喂那些家禽,收拾屋子。
可阿岚保持一个灰狐的形状,似乎并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愿将事情做好,他总会出什么差错,打破了碗,撒了粮食。
每一样简单的事情大概重复好几次才能完成,孟一乐看到这些,有点心疼与担忧,毕竟这些都很容易打击一个人刚刚升起来的生活下去的勇气,好在阿岚没表现出半点泄气与不耐烦,孟一乐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下一瞬,忽的面前一黑,投射的影像上慢慢浮出三个大字:十年后。
孟一乐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窝草,还能这么玩的?我这是看电影呢?!
然而孟一乐下一刻就吐槽不起来了。
因为雨忽然下起来了,初春的雨,下起来便带了一股侵骨的凉意,他就看着这么一阵凶猛的暴雨中,阿岚在疯狂的挖开那个小小的土包。
十年间,新土早已结实,与大地几乎融为一体,然而阿岚却不管不顾,他只是在不断砸下的雨水中,用两只细嫩的爪子不断挖土。
一边挖,一边嘴里还吱吱的叫,似乎很伤心,孟一乐分不清灰狐眼角落下来的是雨水还是什么,他只是觉得心中微微泛着酸涩,看着这样一个小小的生命,却承载着大大的能量。
看着阿岚身周因为略高的体温,而微微散发出的白气,不由自主唤他:“阿岚,别挖了,他骗你的,没有十年的约定,他骗你的。挖开了也没有的。”
阿岚挖的两个爪子都流出了血,磨的皮肉尽数翻了起来,实在挖不动,便用嘴一点一点往外衔,然而雨水总是能轻易的将他挖出来的泥土,再尽数冲回去。
孟一乐瞧着灰狐被雨水打湿后,瘦骨嶙峋的身体,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不断在冷雨间发抖,心里难受的不成样子。
这时候屏幕再次一黑,浮现出现了五个字:一个小时后。
孟一乐的心情真的是很窝草的,他悲伤的心情被这么一搞,搞得不上不下,笑也笑不出,但原来的悲伤气氛却一点都不复存在了。
而屏幕再次出现影像,已经是一个被挖出来的大坑,里面站着一支孤零零的狐狸,他的毛发被磅礴的雨水冲的早就打绺,然而即便是这样,仍有血迹在身上不断淌下。
狐狸嘴边、脖子边都有泛白的皮肉翻出来,两只磨烂的爪子就更不用说了。
小灰狐此时就站在坑底,一脸迷茫地瞧着空荡荡的墓穴,半晌,发出吱吱的叫声,刚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到了后来却似悲鸣般,一声哀过一声。
听的人心里只心疼。
雨水在坑底积累,和着血水在阿岚脚边聚集。
孟一乐想将它轻轻托起来,却无奈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实体,只能看着那只小灰狐颤抖着身体站在里面,不断发出吱吱的叫声。
那声音便是在质问道长为什么不遵守约定般。
天色渐黑的时候,小灰狐终于从下面爬上来了,此时雨水已经停了,孟一乐望着阿岚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好。
阿岚只是过去将那个被压在泥土下的木牌翻出来,然后用已经磨烂的小爪子在上面轻轻蹭了蹭,一边吱吱轻声哀叫着,一边低下头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眼中大滴的眼泪砸在木牌上,声音有点闷。
忽的,阿岚的身影一闪,孟一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一声闷响,是身体撞在石头上的声音,仿佛很清脆,有骨头断裂的“喀吧”声,又好像有血肉被挤压的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孟一乐甚至都不敢转头往那边看哪怕一眼,因为他眼前的土地上,已经有零星的血浆飞溅过来,染红了脚下的一片,也将那个木牌染的通透。
孟一乐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抬起手将眼睛盖住,半晌仿佛才会呼吸了一般,轻轻的,颤着声音吐出一声:“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似乎什么也说不了。
然后屏幕一黑,将那惨烈的景象尽数覆盖,不用再继续折磨孟一乐的心。
再次出现画面的时候,上面是一群围在小灰狐身边的狐妖,那群小狐妖显然已近成年,但是看样子是偷偷溜出来的。
孟一乐忽的记起妖界的规定,想到阿岚已经被剔除了妖籍,生怕这群狐狸将阿岚生吞活剥,死后都不肯给他留下一个完整的尸体。
然而让孟一乐没想到的是,这群狐妖竟然个个神色哀伤,然后在默默哀悼了几声之后,将阿岚的身体轻轻放进了墓穴中,然后一点点堆上泥土,又将牌子竖在上面。
年龄最大的狐妖在木牌反面写上了几个字,阿岚之墓。
没有言出狐狸三太子的身份,也没有写明狐族的身份,那四个字歪歪扭扭的,却是明明白白的汉字,而后金光一闪,四个字尽数消失,仿佛那边一直没有写过东西一般。
那群妖狐给阿岚鞠了一躬,便要离去,一只小狐妖声音悲切道:“三太子,您和太子妃下辈子一定要好好的啊……”
这话一出,几个狐妖都忍不住红了眼眶,然后便一起跑进了竹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孟一乐这才想起,自己曾在狐族内的操练场上,给几只狐狸上过课的,刚刚那只狐妖写的汉字,八成便是他当时教导的……
屏幕再次一黑,没了踪迹。
看了一场微电影的孟一乐有点累,说不清心中的滋味,然而没等他平静下心中的思绪,屏幕再次亮起,出现了一个英俊挺拔的身影。
孟一乐看着上面西装革履的沉稳男人,在对方转头看过来的时候瞧见眼尾那一抹十分有味道的皱纹,心中一阵,惊喜唤他:“孔叔叔!”
孔叔叔却没理孟一乐,他对着远处过来的一个女人微笑,两人拥抱过后简单的问候,然后孟一乐就看到了一间布置的美轮美奂的房间。
床上是铺的满满的红玫瑰,夺目、耀眼,美轮美奂。
而从玄关处进门开始,便是用蜡烛摆出的一条小道,弯弯扭扭,通向那间装饰的特别美丽的卧室。
孟一乐还看到了粉刷的好看的墙面,上面是一个男孩笑的灿烂的照片,被放大了无数倍,光影和构图都十分完美。
那是伍立。
孟一乐这才想起来,那是孔净围曾经帮他拍过的一组照片,正是对方教导他摄影技术的时候。
地上堆了大大小小的盒子,都用丝带一个一个绑好,有的还挂在墙上,显然,那也是礼物的一部分。
而在厨房内,则有一个小推车,推车上放着一个大大的蛋糕,很多层,每一层上都写着:marry me。
孟一乐是真的没有印象见过这个场景,他瞧着正在检查一切流程的孔净围,看着对方脸上的欣喜与激动,看着孔净围与身边的女人交流着什么。
心想,原来孔叔叔还有这样的一面,他还以为孔叔叔永远都是万能的,做什么都不会慌乱,均是有备而来呢。
孟一乐笑了一声。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见到过这个场景了。
因为在孔净围将伍立接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出事了。所以这一切都成了一纸空谈,像是讲了个笑话一般。
只是孟一乐实在难以想象,带着期待与欣喜准备这些惊喜的孔叔叔,后来是怎么一个人面对这一切的。
然而画面定格在孔净围的背影上就停了,再次转向一片黑暗。
孟一乐回味着那个脊背宽厚温暖的背影,失落地垂下了眼帘。
“孔叔叔,抱歉。没能嫁给你。”
再次浮现在孟一乐眼中的,是一片静谧的湖泊,因为水流流速太过平缓,甚至让人看不到上面的波纹。
一片片的芦苇在周围摇晃,映着缓缓降下的夜色和星光,只是远方的晚霞还将散未散,将天空一下分成两半。
周围有时不时响起一声的蝉鸣,伴着风吹树叶的声音,整片天空都是静谧的。
然而这只是假象。
因为就在周围,处处燃烧着还未来得及熄灭的战火,这里刚刚经历了星际年最大的一场战争,空气中燃烧木材的味道,一阵接着一阵的扑来。
这里很明亮,不管是月色还是火光,亦或是远方的晚霞。
然而就在这一天,人民终于结束了联邦惨无人道的统治,整个星际都得到了自由和解放。
孟一乐看到一个少年忽的从水面钻出来,露出脊背,上面显示着几道深浅不同的刀疤和激光烧伤。
瞧了一会,孟一乐心道,原来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参军了,心底对这位少年升起了十分的佩服。
少年清理了一阵之后,或许是因为这天刚解放所以心情很好,又可能是因为这边太过静谧,让人毫无防备地便放松下心情,孟一乐只见少年再次潜入水底,消失不见。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孟一乐转头,紧接着看到了远方走过来的一道人影,身材颀长,对方身着上将披风,手中拎着一块钟表,是古老又精致的样式。
看上去很有味道。
而那只钟表,就在一个小时前,还挂在联邦的宫殿门口。
对方将帽子随手摘下来,拎在手中,或许是知道这边的士兵早已撤退,不用再维持自己严肃的上将形象,随便将领口的扣子也解了下来,而这位上将的脸上,也有两道痕迹明显的擦伤。
他用手轻轻拨开丛丛芦苇,来到一处光滑的石头前坐下,望着静谧的星空,看着明亮的月色,又瞅了瞅远方仍不肯退散的晚霞,瞧着被分成两半的天空。
而后轻轻笑了一声,将帽子随意盖在膝盖上,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酒壶,正要抬头将里面的酒浆尽数倒进口中,却忽的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而伴随着水声一起来的,正是一个少年的背影,本该光滑的背上却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
阿诺德瞧着水中的少年,一愣,心中对这位小士兵的欣赏瞬间溢满心间。
战争年代,星际年的所有少年本该如此,为国出力,为国捐躯。
思及此,阿诺德心中又对其油生了点点敬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