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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家夫君颜色好-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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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离卿一双漂亮的眼睛漾起了血红,这是他暗杀史上最失败的一次,他唾了一口,从袖子里抖出了摄魂叶,上头金光闪闪的,正中篆刻着戚观央三个字。
  江离卿幽幽地望了一眼,简玉珩被一堆人护在中间,此时就是想杀他也无从下手了,太子哪里是真的要抓他,分明就是那太子推测出了自己的意图,变了个法来护简玉珩周全。
  “真是他娘的好兄弟!”江离卿撇了那叶子,狠狠地咬着牙根,他不该来的,自己早就和闵生营脱了关系,可摄魂叶一出,又调动了他那股子热血。
  就像莞尔说的那样,江离卿是个天赋横溢,又急于向别人证明自己的人,他性子里爱着自由,同时又盼望着别人能给他依靠,他讨厌失败,讨厌被别人看不起,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孩子。
  回去?江离卿摆弄着手指,又或者干脆捅了大戚的皇宫,直接杀了老皇帝,再带着原朝小公主的兵马杀过来,自己做皇帝,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江离卿脑子里冲动完,身子上就安分了许多,愤愤地站起来,拍拍自己裤脚上的灰,一回头,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悄无声息地立在了他的身后。
  “苏染白?”江离卿刚刚趴着裤腰滑了些,当下抽着裤子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在这儿,你也接到任务了?”
  苏染白挑起了一条眉毛,悠然地笑了一下。
  “天天就会装神弄鬼的,怪不得小师妹不喜欢你!”江离卿见是苏染白,防备的心卸了几分,苏染白是天臣使,和他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无非就是三人一起做任务时要听他一声号令。
  “那她喜欢你?”苏染白差点笑出声,“她喜欢的人,喏,被抓走了。”
  “苏染白!”江离卿拢好了衣服,挺直了胸膛站着:“小千木她是我的,我管她喜欢谁,讨厌谁,反正我圈住她,她哪也跑不了!”
  “你就是个孩子!”苏染白走近几步,将落在他脚下的摄魂叶捡起来,“你把这个拿好了,落入别人手里,你可知道是什么罪过?”
  江离卿用鼻子出气儿:“那你可知道私逃闵生营,背叛大戚,又是什么罪过?”
  一个自小孤独的孩子,若问他最想要什么,无非就是他人的关注,好的也好坏的也罢,只要别人关注,就能填上那心里空掉的一隅,江离卿叛逆,又不服管教,自小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惹不起的小魔王,可在苏染白眼里,他永远是师弟,是孩子。
  “私逃闵生营的罪过是剜心挖腹,挂尸首在闵生营大旗上,背叛大戚嘛,这就要看大戚的皇上怎么判。”苏染白思索了一下,笑道:“如果几月后,继位的是那位异姓王戚越,你大可逃掉,若是太子或者简玉珩,你就等着饱受折磨而死吧。”
  “那我便进皇城,杀了皇帝!”
  “你要真有这本事,为何不直接杀了原朝皇帝,拿原朝的天下呢!”
  江离卿说不过苏染白,哼了一声拂袖走了,一阵风儿似的,苏染白没那样的脚力,咬紧了嘴唇,从背上取下了古琴,古琴上三弦拖着一片轻薄的叶片,上头写着谁的名字,苏染白不忍心再看。
  杀手本不该有感情,不该被情牵扯,可如今,宴肃让他杀江离卿,让莞尔杀原朝皇帝,这招棋,是要除掉闵生营的三位使臣了。
  “江离卿,今日我放你走,就和你一样,成了闵生营的罪人。”他低头抚琴,眼眶泛起了微微的红,月光葳蕤,却在眼泪将要划出眼眶的瞬间仰头大笑,悲切又哀婉的嗓子混着琴音,娓娓而来,焚伤肺腑。
  “小千木,过几天,就让你再听一次大哥哥的绝世好琴。”
  

  ☆、第61章 婉婉琴音

  莞尔最后运走了一次功法,给自己强行吃了个定心丸。
  窗外是略微萧条的院子; 因为主人长时间不在; 下人一个个地也开始懒散下来,树木的上光秃秃的枝丫张牙舞爪地往外长; 也没有要修剪一下的意思。
  莞尔太久没见江离卿了,甚至有点怀疑; 他是不是开始忙着带兵; 攻打到大戚去了。
  她的消息不太灵通,除了靠着闵生营在原朝的几个暗哨; 剩下的就只能从江离卿的嘴巴里一点一点挖掘。
  一年里头最寒冷的时节已经到了,莞尔深吸了一口气; 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紧皱起来。
  手边儿鸟儿突然夸张地叫了两声,用鹦鹉特有的音色; 一声接一声地嚷嚷着:“阿姐; 阿姐。”
  听见这鸟儿的话,莞尔绷着的神经舒缓了许多,一只手指挠了挠鸟儿的羽毛:“小风蝉是不是总和你们唠叨他的阿姐。”
  莞尔的脸上闪过一丝带着宠爱的自豪; 不过马上又被担忧替了下去; 她摸着鸟儿的指尖逐渐僵硬起来; 鸟儿不舒服,扯着嗓子喊了两句:“混蛋; 混蛋,江离卿大混蛋!”
  夜幕将至,莞尔袖子里头绑了一圈的细针; 一根挨一根码在一起,已经淬好了毒,放出银亮银亮的光芒。
  莞尔小心翼翼地再检查了一遍,刚凝起了心神,苏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莞尔迅速垂手,挥手遣走了鸟儿,轻轻地应了一声:“进来。”
  “姑娘,咱们公子回来了,现在正在府上沐浴,让奴婢带点东西来给您。”苏瑾躬身行了礼,见屋子里也没有别人,两三步跑了过来,端了一盒子的珠宝。
  “这是什么。”莞尔扒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端倪,就随便问了一句。
  苏瑾的表情却十分地微妙,似笑非笑地将莞尔望着,似乎是觉得她真不知道,这才抿了下嘴说:“这是公子精挑细选出来的贡品,里头什么精贵的都有,都是讨巧的款式,戴起来一定好看。”
  莞尔有点心不在焉,一回头,瞥见风蝉的袖箭露出来了一角,心一下揪了起来,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往床边踱步,走到窗前蹦着脚跟,偷偷踢了一脚袖箭,箭头触地,呛啷地一声,发出了微弱的声响。
  莞尔掩饰好自己的心虚,抬头,看向了苏瑾,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诚然苏瑾的心思也没在这上头,眼睛里噙着诡异的笑:“我就知道姑娘您是个贵人,这不,公子这么快就要娶您过门了。”
  “噗。”莞尔听了这话,不受控制地翻了个白眼,鼻子一皱,拉着苏瑾问道:“你说你家公子要干嘛?”
  苏瑾的脸有些红,没看出莞尔的异常,下意识地觉得莞尔是害羞了,或者是太激动了怕自己没听清,当即认真地给莞尔解释了起来:
  “娶您啊,哦,您是戚国人,不懂这里的规矩,男子在第一次临幸一名女子前,要差人送贵重的首饰来,一般平民家里送,最多送上一串珠帘,咱们公子啊,可是用心了。”
  苏瑾转身,扬起下巴拍了拍手,院子外头有秩序地进了四个人,抬着两大箱子的珠宝,莞尔被苏瑾拉着来到外头,打开箱子,差点被那土狍子的财大气粗闪瞎了眼睛。
  是他江离卿的作风没错……
  莞尔咽咽吐沫,让苏瑾把那些抬走,末了从苏瑾怀里的宝箱里摸出一把簪子,特意选了一把锋利的,反手随意地插在了头上,“江离卿什么时候来?”
  “您别着急,公子刚刚回来,沐浴还得一会儿。”苏瑾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睨着眼睛调笑她:“奴婢以后就跟着夫人了,这就去给您打水来净身子!”
  苏瑾说完就跑了出去,留莞尔一个人凌乱地站在门口。
  原本莞尔还想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再走的,这下是彻底坐不住了,换了衣服就要从窗子钻出去,末了沉默了一下,走到床前,弯腰捞起了那把袖箭,仔细地绑在自己的右手上。
  她左手使刀,左手要比右手灵活些,其实也不是天生的擅用左手,只是小时候刚刚拿刀的时候,一场比试震伤了右臂,她却耽误不起练功的时间,咬着牙用左手拎起刀又站了起来。
  因着只有左手绑了毒针,右手空着也是空着,莞尔思索了一下,心道袖箭轻,带上也不碍事,况且这毕竟是弟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想起来要帮她做点事情……
  换下了略微笨重的女装,莞尔轻巧地迈上窗子,跳了出去,像一只灵巧的猫儿,悄无声息地跃上了院子深处的墙头,前头有两只鸟儿带路,莞尔蜻蜓点水似的,一路摸到了风蝉的院子里。
  少年正站在院子里折柳枝,莞尔远远地望见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的个子似乎又长了很多,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弱不禁风地一推就倒,他背对着她,整个人的气质也出彩了许多。
  她和风蝉分开了几年,也让她真切地感受到,风蝉他已经从处处需要保护的孩子成长成一个男人了。
  莞尔心中感慨,脚底下却不耽误,那精巧的轻功施展开,瞬间移到了风蝉身后,凛冽的身法,功力提高了不止几分,她拍了他一下,过于突然,吓得他双肩一抖,缩着身子猛地回过头。
  “阿姐!?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江离卿老混蛋要来杀我了。”
  风蝉小时候就怂怂的,大了估计也是改不掉了,小时候的他因着练功上没天赋,被人轻视,可却因着长的细腻精致,意外地也不招人讨厌,他就总是躲在莞尔身后,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眉毛一挑,示意别人看看莞尔手上的弯刀,人家都骂他是个狐假虎威的男孩儿,他也不恼,好脾气的出奇,不过倒是整个军营也没人敢欺负他。
  和刚刚孑然立着的样子反差太大,莞尔心里头苦笑了一下,却马上又正色道:“外头都已经准备好了,闵生营在原的暗桩已经接到了我的暗号,一会儿回来接你出去,他们不是闵生营内营里的人,本事虽说不大,但保护你出去还是足够的,我备了马,一会儿我进宫,你出去,到外头接应我。”
  “你真不带我一起去?”风蝉眉头皱起来,手上的柳枝被狠狠地折断,他有点生气了,可他向来都是好脾气的样子,没有朝阿姐发过火,纵使是一肚子的不愿意还是一句不多说,别扭着转过了身子不看莞尔。
  莞尔现在没有心思哄他,她的内心是跃动的,不安的,之前刚接到任务的时候,她原准备以死相搏了,可现在,莞尔攥紧了手。
  因着还有一线生机,所以她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莞尔不能和风蝉多说,虽然不舍,却还是只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了一句万事小心,转头就走了。
  风蝉不敢大吼大叫,只能站在那看着她,看着她脚尖一点儿,轻柔的身子就站上了院子的围墙。
  就一点风声都没惊动,那边儿门口立着的侍卫自然毫无察觉,把着刀,没头没脑地巡视着。
  莞尔站稳,扭头朝风蝉灿烂地笑了,嘴巴张了张,无声地道了个别。
  “还什么万事小心,要万事小心的!是你才对吧!”风蝉眼睛染了一抹红,鼻尖也跟着红起来,他的脾气在莞尔走了之后才敢发出来,愤愤地绷着脸,一脚踹飞了脚边儿散落的石子。
  “我就是个拖油瓶,她去哪里都不会带我,嫌我麻烦,嫌我帮不上忙,可我是男人啊……”
  “拖油瓶,拖油瓶。”鹦鹉叽叽喳喳地叫唤着,被风蝉狠狠地瞪了一眼,呆在那儿不敢再说话。
  ‘哐当’一声,石子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风蝉抬头,原本失落至极的眼眸倏地描了几分惊喜,“大哥哥,大哥哥!”
  风蝉难掩激动的情绪,扑过去要抱苏染白,苏染白眼疾手快地将琴往前一递,挡住了风蝉的鼻涕和眼泪,两人隔着琴站着,风蝉却不恼,伸脖子瞪眼地要抓苏染白的衣角。
  “大哥哥,你是阿姐叫来接应我的对不对。”风蝉拨开了琴,抓着许久不见的苏染白,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你不用管我的,阿姐她比较危险,她要去杀……”
  “真是我的小祖宗。”苏染白一手扶琴,另一只手捂住了风蝉的嘴巴,将他拉回了屋子。
  虽说都在宫里,但江离卿的住所离皇帝的銮殿远的很,莞尔轻功大开,耗费了不少内力,当下放慢了些脚步,一点点地恢复力气。
  天已经黑下来,因着冬夜寒冷,人们都减少了许多活动,整个皇宫被一种慵懒的气息包裹住了。
  路上人很少,只有例行公事的侍卫一遍一遍地来回巡查,里头有一个年纪大些的,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来几滴眼泪,被风一吹,呲的生疼。
  莞尔的嘴角抹起了笑意,这样最好,所有人都松懈下来的时候,便是杀手精神最紧绷的时候,或许是周遭太过宁静了,莞尔竟有些耳鸣,似乎听到了婉婉的琴声,眼前浮现了一个雪白色的影子拨弄琴弦的样子。
  不可能,莞尔摇摇头,此时此刻,她不能让这些杂乱的念头左右了她的思绪。
  

  ☆、第62章 此时的夜

  等了许久才等来了新的一轮换班,就在领头的侍卫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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