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痴-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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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问他这个话题,都是一样的回答。让她按平时的打扮,又说余婉和姚小宁都在,让她放心。
“你朋友是不是都喜欢摄影?是不是像生活大爆炸那种学霸?他们都喜欢徒步登山么?他们怎么看纹身师?我怕我控制不住脾气。”
她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那边就突然没了声音。她捏着手机走,朱莉在前面等她,她在等答案。
“喂?”
她拿开手机一看,仍在通话中。
师夏听见那边传来一点声音,“唔。”
她屏住呼吸等着,听见他在笑。“有我在,这些都不是问题。”然后,高承义压低声音,近乎耳语:“你的魅力,留着对付我一个人吧。”
“……”
等挂断电话,师夏仍然感觉到耳朵轰鸣,像曾经被货车碾过。她站在原地僵了一会,朱莉回头喊她,她才回过神来。
不是,他还没回答问题!
晚上九点半,高承义过来找她,上二楼时一眼看见那一幅画,与珠峰图并排而立。他皱了下眉,略微移开目光。
“来啦!”
一团红影扑来,他下意识伸手,及时搂住她的腰。
“小心点。”他看她两眼,又笑着拨了下她的头发:“吃过了?”
“都几点了,肯定吃了。”师夏拉他到沙发边坐下,把礼物一个个塞给他:“你看。”
高承义没吃饭直接就过来了,但也不想扫兴,便接过她的礼物看:“这是什么?”
“单反呀,店员说这一款特别适合初学者……”
高承义看一眼就笑了,但他没说什么,只把礼物放到一边。他又去看其他的,其实袖扣太闪,他甚至有一只同款的手表。等他看到那一条红色内裤时,有点尴尬,咳嗽了几声才说:“谢谢。”
师夏看他这不感兴趣的表情,恼道:“不喜欢就算了。”她起身要走,就被拉住了手,她用力甩开,他就加重力道,让她整个人跌坐在他的腿上。
她心跳着,高承义便从后面抱住她:“怎么突然想到送我礼物?”他的嘴唇挪到她的耳廓边上摩擦。她还在气恼:“还人情!”还顺势拨开他的头:“别碰我耳朵,痒。”
高承义听见那句还人情也有点不爽,但他忍住了,只压低声音哄她:“难得见面,别发脾气了。”
师夏吃软不吃硬,见他温柔,也不挣扎,只任他抱着。她也恨自己乱发脾气,有点懊恼:“后天就要见你朋友了,但是我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你。我连你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高承义一听也想笑了,把她转过来,与她面对面。
“我喜欢你给我送礼物,只是我不需要,我有我自己用习惯的器材。我习惯根据拍摄需要,配备不同的镜头。如果登山,背这么沉的机子,会是一种负担。而且,我的摄影器材都放在我母亲的房子里,如果你感兴趣,我带你去看。”
师夏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你这么严肃干嘛,我没在采访你。”
高承义把她的手挪开,笑着说:“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然后抱着她,一点点把他家里的情况、兴趣爱好,喜欢什么食物之类也告诉她。
老城区正在下雨,雨丝斜落,撇过笔直的街灯,留一地霓虹灯残影。
聊了大半个小时,高承义见她盯着自己看,又不说话,便问:“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师夏看着他的橘灯下的脸,有点心痒,想亲他,又觉得打破这种温馨气氛,不太好。“不会啊,继续说。”
高承义看她:“不说了吧,想看电影吗?”
“不去了吧,外面下雨。”师夏往窗外看一眼,又从他腿上下来:“坐了这么久,你腿不麻?”然后起身去把窗户关起来。
“有点。”高承义坐着,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她关好窗,手臂随意支腰,“雨这么大,等会你怎么回去啊。”
他的眼光微热,手臂搭在沙发上。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从心底深处升起来,绕到四肢,缠住他。其实这雨下不了多久,半个小时后就会停。
他喉咙发紧,不得不拿起手机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师夏回头过来:“要不……”她想说今晚别回去了,但当她一转头,看见高承义低头玩手机。这种毫无暧昧的氛围……她又把这话吞回去:“在电脑看吧。”
高承义抬头:“看什么?”
“看电影。”
在看电影上,两人还爆发了一次小争吵。高承义要看枪战片,而师夏要看文艺爱情片,最后达成共识。
“多啦A梦,我小时候经常看,就这个!”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起了卡通片。
两人翻出一些零食,边吃边看。看到剧情过半,多啦A梦要走时,师夏开始捂住眼睛,强忍着眼泪。她一直给人坚强的印象,不想让高承义觉得自己很傻气,居然看卡通片都哭。
高承义坐在她旁边,抱着手臂:“人始终要长大,自己面对世界的。”
师夏咬紧唇,不说话,想把几乎要透出眼眶的眼泪忍回去。
从小陪伴自己的人走了,再也不回来,她从此无可依赖,只得从血肉里长出一双腿,站立面对未来。一想到这里,她就想哭。
她的眼睫毛一抖,眼泪沿着指缝流出。
高承义想笑,伸手去拿纸巾:“这也哭啊。”
师夏低着头,捂住口鼻,整个人发颤。一直压抑着、被刻意遗忘的东西,又被狠狠翻出来。她想起了师执。她在想,自己是否仍没有真正长大。哪怕她早就独立,她的精神还是一缕孤魂,托在别人身上。
高承义看她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突然伸手把笔记本盖上,伸手把她搂过来:“来。”
师夏抽着气,从肺腑之间透出的情绪几乎淹没了她。她不知道当时听见“他死了。”的时候,为什么她没有哭,可能是她根本一直没有接受这个事实。而现在,她终于真正接受了现实。
一旦哭出来了,就是倾泻的水闸,崩腾而出。
他抱住她,轻轻拍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伤的野兽:“你有我。”
师夏用尽所有力气抱紧他,像抱住一根浮木。她在风浪里飘荡,无从依傍,这是她唯一的浮木。她低低抽噎,眼泪浸湿他的衬衫,几乎透明。
衣服都是障碍,她伸手想去解开他的纽扣,被他按住了。她抬着泪眼看他:“不行吗?”
高承义略微低头,靠近她,吻掉她的眼泪:“不是现在。”他又重新把她抱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发:“我们有很多时间。”
师夏心里的确是急躁的,想要尽快抓住一点什么作为保证。她想要深入地靠近他,将心里动荡不安的感觉全部驱除。然而高承义看明白她心里的想法。
师夏当晚哭了很久,直到累了,高承义把她抱到床上去睡。她的手仍然抓住高承义的手。高承义低声说:“我不会走的。”他开玩笑说:“你赶都赶不走我。”
“那你去哪。”
“我去楼下拿一件备用衣服,很快上来。”
换过衣服,洗过澡后,高承义坐在她的床边,被她拉了一下。
“你不抱着我睡不着。”
高承义深呼吸一口,还是上去,拉开被子躺下。
师夏感觉到身边略微凹陷的感觉,转头看着他,把他的手臂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腰上:“抱着。”
他挪开,又被她拉回。来回几次,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好了吧,老实睡觉。”
她又磨磨蹭蹭,一点点挪着身体,最后完全贴近他。
高承义皱着眉头看她,她突然低头想咬他一口,他捏住她的下巴:“喂,老咬人,什么坏毛病。”
她又缩回去,含糊说:“你为什么不想抱着我睡觉。”又去掰他的手指:“松手。”
高承义凑近她,额头相抵,呼吸热烫地落在她的脸上。
“你说为什么?”
第47章 罗生门16
第四十七章
师夏的身体热起来; 陷入火烧。她嘴唇微动; 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他的胸膛,感觉到底下的心跳。
师夏抬起眼去看他,太近了,眼前的他都是模糊的。
他忽然起身; 伸手把床头那一盏灯关了。
他又回到原处,静谧地与她在昏暗中对视着。
“我忍耐力一般。”
师夏的心脏急速地跳动着,笑了声:“这么巧; 我也是。”
空荡荡的安静。
她感觉到他的拇指摸到她的嘴唇; 轻轻摩擦。那种微妙的期待; 从皮肤缝隙里钻出来。风吹着树,雨水砸到窗台的声音,分外清晰。
还有他们的心跳声,他们缩在一个狭窄的被窝里,透着浓郁的暖意。
忽然,他的鼻尖碰到她的脸颊:“现在有心情接吻吗?”
师夏差点被他逗笑了; 他却略一偏头,嘴唇轻压住她的。
她伸舌; 他便张开嘴唇; 与她交缠。暴虐的本性被压抑得很深; 只剩下满腔的温柔。
吻了一会,他又吻了她的眼角,鼻尖,逐渐蔓延到锁骨; 不再往下。
“睡吧。”
师夏没有闭眼,仍睁着眼睛看他。他的轮廓因为近距离反而模糊,如隔岸看花,看不透,但她的手指穿透了外物,触碰到本质的东西。她正被人放在心尖上,呵护珍惜。
高承义也看着她,拇指蹭着她的脸颊。将说未说的话,稀释在空气里。她领悟到了。今晚,他只想静静地陪着她,度过她最困难的一夜。
激情不合时宜。
正如他所说,我们有很多时间。师夏闭眼,靠在他怀里。窗外下起暴风雨,与他们无关。伤口慢慢地痊愈。
师夏从那一夜以后,又下了一个新的决心。早上,她去买早餐时,看见几家健身房的人正在路边派发宣传单张,没像往常一样拒绝,反而接过来看两眼,放进口袋。她准备报一个健身房,积极努力生活。
朱莉看她拿一堆纸回来,然后一张一张铺在桌上,拿着杯子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师夏在某软件上搜索健身房的,看他们的评价,头也不抬:“我觉得高承义说得对,我身体太弱了,要多锻炼锻炼。”
朱莉:“你之前不是说,人生无常,要好好享受,及时行乐吗?你最讨厌的就是运动吗?”
“人是会变的啊!”师夏捏皱一张,那一家健身房刚装修完,剔除。“就是因为人生无常,所以更不能随波逐流啊!很多人,只是想好好活着都做不到……”
“你被高承义附体了?”朱莉撇撇嘴:“高承义真适合去当邪教头儿,这么会洗脑。”
师夏笑说:“我喜欢啊,再说我也想练马甲线啊。”
朱莉想了想,又在她边上坐下:“跟你说件事啊。小张前几天看见高承义跟一个女的在一起,拉拉扯扯的。”
朱莉拿出手机,把图片发她微信上。
师夏看一眼,那女人也是一头红发,高瘦白。乍一看,的确跟自己有几分像。她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也不放在心上:“粉丝吧。他每天都跟我汇报时间地点,他要是真喜欢招蜂引蝶,也不至于二十八岁才开始初恋了。”
朱莉听她这么一说,也点头。
周日晚上五点半,雨早就停了。霓虹灯照一地。这个时间,各大酒楼食肆外大排长龙。
高承义打着方向盘往某粤式酒楼去。
师夏在副驾驶坐了一会,又拉下遮光板,扯了张纸巾,严苛地检查妆容:“你说今天的嘴唇会不会太红?”
高承义看她一眼,忽然伸手过来,拇指用力按了下她的嘴唇:“很美。”
师夏气急,打掉他的手,又忙在遮光板上看:“你搞什么!我的唇线都被你弄糊了!”
高承义低笑:“不是说太红了?”他又看她一眼,越看越想把车停到一边,把她的口红全部蹭掉,用别的方式。
一路吵闹,到了酒楼,进了包间。师夏仍在生气,在桌底下踩他一脚:“你这人怎么这样!”
高承义揉了下她的头发:“这样自然点,更漂亮。”
“又碰我的头发!我刚烫的!”师夏恨恨打掉他的手:“你离我远点。”
高承义笑了声。
师夏今天穿一袭小黑裙。红发白肤黑裙,全是极端纯粹的颜色,视觉上很有冲击力。她一走,红发一漾,那裙尾也随之摆动,像油画里走出来的女人。
师夏坐不住,起身要先去卫生间补补妆,手腕被人拉住。
“够美了。”高承义低声说:“我很不开心。见我的朋友比见我还要隆重。”
师夏抱住他的手臂,刚想亲他一下,就听见身后有人重重咳嗽一声,又有人笑着说:“虐狗啊!早知道不来了!”
师夏松开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