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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医门锦绣:神医贵女-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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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渊皱了皱眉,从屋顶探出半个身子,往下张望。
  不过一会儿,房门打两边打开,从屋内走出一个端着托盘的下人。
  这下人低着头,匆匆走入夜色中。
  顾渊鼻子动了动,瞬间恍然大悟。
  是药味。看来象太守是生病了。
  怪不得无力在此时出面管理乌坝内的大小事务。
  乌坝太守这里顾渊算是弄明白了,可是高杰那边呢?
  这儿晚上好进,可大营却不好进了。他在营中呆了三年,士兵都认得他。他只要一靠近大营,恐怕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
  按理说,他如今应该在回京的路上,而不是依旧呆着乌坝城里。若是有心人参他一本违抗皇命,那他可就算是麻烦上身了。
  既然我军大营不能进,那就去胡人那一探究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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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渊闪身,离开了太守宅内。他来或是走,屋里的象太守和他的贵妾,却一直一无所知。
  房间里,象太守原本圆滚滚的身材消瘦了一圈,他面色苍白,气息不稳,时不时咳嗽两声,而后叹一口气,往身后软垫上靠。他那贵妾人还不错,此刻早已卸下手上护甲戒子,素着手舀起碗里的汤,轻吹两下,喂到象太守口边。
  “老爷,参汤差不多温和了,可以入口,您用一点儿吧。”贵妾声音温软,如是说道。
  象太守点了点头,努力睁了睁眼睛,张开了嘴巴,让贵妾将那参汤喂进了他嘴里。
  吃罢了参汤,象太守问道:“今日……那高杰可曾来过?”
  贵妾听到这个名字,面上一沉,摇了摇头:“并未。”
  象太守像是微微松了口气,可略一沉吟,他又挣扎着想要起身。贵妾吓了一跳,赶紧将参汤的碗放在一边,上前去扶:“老爷,您身上有伤,可别动!若是动到伤口,可就不妙了!”
  象太守脸色更白了白,仿佛他的动作果然动到了身上的伤一样。他紧紧抿着嘴,重重摆了摆手:“扶我起来,我要写信。”
  “老爷!”贵妾着急,声音不自觉大了一些:“您要为自己身子考虑考虑,要些什么,等能下床啊了再说!”
  象太守声音着急:“不成,若是来不及了呢!高杰小**我就范,可我毕竟是一城太守,现在他还不敢杀了我。若是胡人果真要破城,咱们时日也不算多了,现下赶紧书信一封,派人连夜送去京里!”

  ☆、第75章 寻人

  那贵妾眼圈一红,气急脱口而出:“老爷,您怎么还不明白!既然高杰那人胆敢如此伤您,定是有十全把握。如今乌坝全城士兵全握在他的手里,咱们就算是写了信,又有多大的机会送出去!”
  象太守听了贵妾的话,似乎是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气息极重,忽然重重咳嗽了起来。
  “我的老天!老爷,您这怎么……怎么还吐血了!”不一会儿,那贵妾吓得大叫。象太守觉着喉头腥甜,一阵头晕目眩,原本只是伤口疼痛,如今竟是胸口发闷,眼前发黑!
  “快!快去喊大夫!”贵妾朝外大喊:“去红藤馆将吴太医请来!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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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太医,自然是请不来了的。
  象太守躺在床上,脸色越发难看。他一阵气竭,睁开眼睛都是一片乌黑。贵妾坐在床边,小声哭泣,却又不敢让象太守听见她的哭声。两人毕竟共度二十余载,感情深厚,从象太守被贬到乌坝这个鬼地方来,贵妾却愿意跟随这一点上,也能看出一二。
  贵妾时不时往门外看,等着吴老的到来。毕竟吴老曾经也是宫中太医院之首,他的医术算是极为高明的了。
  过了起码两柱香的时间,那快跑去红藤馆的下人终于回来了。贵妾一听门外有动静,便立刻站起身来:“吴老请来了吗?”
  “回夫人,红藤馆里一片漆黑,吴老像是不在府中。”那下人的声音里同样带着一丝焦急。
  贵妾一听,顿时急得眼眶又红了:“怎么会这样?这大晚上的,吴老人会去哪里?!”
  躺在床上的象太守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微微睁开眼,朝自己的妾摆了摆手。贵妾感觉他似乎有话要说,赶紧坐到床边,抓住象太守的手,侧耳听着。
  “高杰能对我下手,必然也会去找吴太医。以吴太医的脾气,皇上尚且敢直言不讳,定是不会与高杰好好说话。高杰小人气盛,怕是吴太医已经遭遇不测……”
  贵妾一听,顿时急得不行。她站起身来,对身后的下人说道:“……红藤馆里没人,你就不能去找别的大夫吗?老爷已经这样了,你竟就这么空这手回来?”
  那下人吓得赶紧匍匐在地:“小的知道,回来一路医馆都去瞧过,可城里已经空了,各个医馆都关着门,人都走光了!”
  贵妾急得跺脚:“这该怎么办!”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片刻之后,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吴老是不是还有个女徒弟,在乌坝的?”
  下人顿了顿,然后跪着点头:“回夫人,红藤馆里似乎确实是有一位女大夫,据说是吴老的第七徒,医术甚是高明。”
  “给我去打听!去找!越快越好!”
  “小人明白!”
  玄薇此刻不知道,乌坝城里已经到处在寻找她的踪迹了。此刻天已经黑了,玄薇也早就回了柳老爷子家,一大家子刚吃过饭,各自端着小凳子坐在院子里乘凉。
  夜里已经有些寒意了,玄薇将做了一半的棉袄拿了出来,准备一边跟大伙聊天,一边加紧着赶紧将过冬的衣服给做出来。乌坝这儿气候古怪,据马氏说,这天儿只要一凉下来,就跟熟了的柿子一样,温度掉得可快了。若是此刻不赶紧将过冬的衣裳做好,等过不了一两个月,天儿就得冻掉人的手指头。
  胡柳氏与马氏坐在一块,马氏正与胡柳氏说着金家的事儿,唏嘘声不断。柳老爷子也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手里拿着烟斗,偶尔抽上一口,陪着叹上一声。
  红枣对贺白卿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她歪着脑袋坐在小凳子上,闪着大眼睛听着贺白卿说话。贺白卿此刻,正与玄薇说着他们几个师兄弟的闲话。
  “咱们几个师兄弟里,除了二师兄为人孤僻,对草药着迷至深,常年出没于深山之中,很少现世之外,其他几个师兄都在太医院里。”贺白卿说着,脸上带了一点儿笑:“大师兄虽然医术高明,可胆子最小。师父最看不上他,那时候天天拿他出气。我小时候听师娘说过,大师兄刚进太医院的时候,胆子小得跟老鼠一样,每日进宫入朝时,都要抱着他媳妇哭上一阵子。他枕头底下藏着一瓶自己配的毒药,知道为什么藏在枕头底下么?”
  玄薇听得好奇,摇了摇头:“……不知道,难道是为了防身?”
  贺白卿一笑,眼睛如星子般熠熠发光:“也对也不对……因为他怕得罪了贵人,有人要半夜杀他,若是被刀剑砍死刺死,那多疼啊,他琢磨着,若是真有刺客袭来,他就跟人家商量商量,他自己乖乖服毒,死得利落又干净,尸体齐整还断气得快,不劳人家动手!”
  “哈哈哈哈……”红枣笑了起来:“因为怕别人杀他,所以就干脆时刻准备着自己杀了自己吗?这人好有意思!”
  贺白卿看了红枣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大师兄还不是最有意思的呢,我们三师兄,原本是个读书人,天天嘴里之乎者也,张口便是一股子八股味儿。他最爱干的事儿,就是给各种草药改名字!”
  “改名字?为什么呐?”红枣好奇,眨巴着眼睛问道。
  “嫌弃不好听呗。”贺白卿说道:“有一味药,叫做牛大力,小红枣知道不?”
  红枣一听,顿时羊角辫子一颤,激动地点头:“知道知道!是治风湿得,对不?”
  贺白卿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是那味药,是补虚润肺,强筋活络,也是味有名的壮……”
  玄薇听贺白卿要将药效给说出口,便赶紧咳嗽了一声。贺白卿一顿,觉着有些好笑,便眼角带笑轻扫了玄薇一眼,啜着笑意继续说道:“……身子的药材。我们三师兄,就嫌弃这味药名字土气,说什么‘实乃好药,却冠如此淫·秽之名’,于是他把这药名就给改了,改成了山莲藕……”
  玄薇被贺白卿那眼神扫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她避开眼神,心里嘀咕着:红枣还这么小呢,你跟她说这药是壮阳的,她要再追问起来,你要怎么回答?
  不过话说起来,这味药确实有点儿……
  壮阳的,叫牛大力……意思是吃了之后大力如牛么?
  玄薇想到这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第76章 郑家

  其实,贺白卿现在所拿来调笑的,他们的三师兄,在朝中却是颇具声望的。这位三师兄年纪不大,四十出头的模样,却与京中一众清流关系颇好。
  就连内阁首辅,兼任户部尚书的正一品郑中堂,也对这位小小的从五品小官颇有好感。
  郑中堂,便是如今正在归京途中的郑泰的亲老爹。
  郑泰是郑家嫡出第二子,上头有个嫡亲的哥哥,名为郑宏,三十来岁已入内阁,打小便是太子侍读,七岁时论官品就已经够得上从二品了。不过二十多年来,他也只升了半级,是个正二品。上面有个厉害的哥哥,郑泰便安心做了个米虫。
  或许是偷懒偷得天怒人怨,就连郑中堂都看不下去了,于是当安期老王爷将顾渊送去乌坝做驻守将军时,郑中堂便大义灭亲,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塞进顾渊的亲卫里,踢出家门,让他历练去了。
  为了这事,郑中堂的发妻夫人,可没少和郑大人打仗。
  那可是亲儿子!自小就雪白可爱,怎么能丢去那种风沙漫天的地方呢!郑夫人与郑中堂闹了脾气,这么一闹,就是三年。
  郑泰原本确实觉着来乌坝很苦,可是毕竟男儿血性,经历数场大战之后,他在军中也渐渐磨练出来,变得懂事了许多。半年多前,他打鬼门关晃了一圈,因着命好歹也算捡回来了,便没有写信将这件事告诉家里,怕家里人为他担心。他清楚自己母亲的脾性,原本她就因着自己被老爹踢来乌坝而气愤,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曾肚子里插了根竹竿,可不得吓死她。
  只可惜,郑泰这儿没透漏风声,顾渊那儿却不小心走了信儿。安期老王爷非要顾渊常常给他写家书,顾渊为了凑字数,便将玄薇给郑泰治病的事情写上去了。
  安期老王爷也是吓了一跳,收到信的当日,便匆匆前去郑中堂府中问候,谁知话刚一说出口,他瞧见郑中堂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郑中堂这副模样,分明是不知道这回事的样子嘛!
  得知小儿子差点儿命丧乌坝,这回,就连郑中堂都快吓尿了。
  乌坝去京城路途遥远,当郑泰的平安信到达郑家的时候,距离郑泰和顾渊回京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这不,郑家如今全家上下,都巴巴着眼,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等着郑泰回京呢。
  这一日,正是十月初一。朝中每月初一十五都要上朝,清早辰时便得入宫,不论寒暑,都得跪在那午阳门外,从四品以上京官无论老少统统得候着,这么一跪就是两个时辰,才能起身。郑中堂虽说官居一品,可惨也惨在这儿,他跪得距离皇上近,更是动弹不得。
  下了朝,郑中堂坐着轿子往回走,脸色有点儿不太好。昨儿府上不知哪个傻冒厨子,给做了一道黄豆炖猪脚,汤鲜肉嫩,他忍不住多吃了半碗。可倒霉就倒霉在这半碗上,昨儿黄豆吃多了,今儿一早他老人家憋了一肚子的屁。这屁就在他场子里翻来滚去,咕噜得荡气回肠。
  可稍抬眼皮偷偷往上一瞅,皇上正拿着本奏折脸色难看得跟便秘一般,他这会子功夫哪敢将这肚子里的气给放出来?自个儿找不痛快呢?
  “唉……”郑中堂坐在轿子里的软垫上,默默一撅腚,噗嗤一下,闷屁被掖进垫子里,被中堂大人的屁股给掩住了。
  皇上今儿是为了北边的事情在怒。那边传来军报,说是刚换过去的驻守将军高杰失踪,乌坝城外不到三里处,胡人有两个部落的骑兵游荡,怕是要攻城。
  这是大事,皇上脸色难看点也属应当。中堂大人,心里有点儿惴惴的,拍了拍胸脯安慰自己——小儿子该是快到京城了,好在这会子他不在乌坝那鬼地方!
  轿子颤了两颤,落在了地上。面前的帘子被撂了起来,郑中堂起身,刚准备踩着小凳子下轿子,却听见身后马蹄声一阵急过一阵。
  “中堂大人且缓步!”马儿嘶鸣一声,蹄声停了下来,一人高声朝着郑中堂说道。中堂大人一顿,掀开帘子往外一看,外头骑在高马上的,一身锦衣头戴青冠,佩刀雕着花儿,面如白玉一身凛然。
  哎哟,是锦衣卫。
  郑中堂赶紧下了轿子,端正站在了地上。锦衣卫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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