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门锦绣:神医贵女-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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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杰被自己的血惊呆了,他四肢无力,竟连伸手捂住伤口的力气都没有。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竟就这样倒在地上,脸上的血色逐渐退去,带着面对死亡的恐惧,逐渐扭曲了表情。
玄薇没再去看地上的人,她站起身来,身子不自觉一晃。薄荷开始不管用了,醉鱼草的作用逐渐发作。玄薇扶住了灶台,跌跌撞撞走出了门,在门口的水盆里洗了把手,而后弯下腰没命地抠自己得嗓子眼,剧烈呕吐了起来。
她胃里抽搐,几乎将胆汁都吐出来,觉得确实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了之后,才罢了手。满地的秽物,让玄薇不禁皱了皱眉。
醉鱼草只是暂时的麻醉剂,而草乌头却是大毒之物。玄薇等头晕症状好了些后,便站起身来,洗手,去药方抓了把甘草,放在嘴里嚼着。
她一边嚼着甘草,一边走回厨房。人还未走进门里,便瞧见鲜血已经漫出了房门。她拎起了裙角,小心翼翼走在没有血迹的地上,生怕自己的裙子被那恶人的血给弄污了。
此时此刻,高杰已经彻底断气了。
或许是鱼腥草的药效还未过去,玄薇望着地上的死尸,竟没有什么大的感觉。她表情有些漠然,望着那人一会,伸脚踹了踹。
该是死透了。
又是一个颈动脉破损而死亡的人,玄薇这是第二次看见这样的死状了。上一次见到,就是在她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时,所见到的那个第一人。他是战死沙场,被一枪穿喉,而面前这个,却是被她亲手划破了颈动脉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上一个人,她见他死时,心中是如此震惊害怕,而此刻的她,却并没有那种因为生命在面前流逝而震动的感受?
玄薇愣了一会,忽然想起了师父。她晃晃悠悠站起来,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后面书房里。
门一开,师父倒在地上的血泊中,身上有好几个血窟窿。
玄薇的眼泪立刻便涌了出来。
她走了过去,低头去看那个老头儿。他的脸上居然带了点儿笑,像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玄薇心里一思量,便明白了。
这个老顽童,想必是觉着,自己临死前还诳了一人,让他心里不安生,所以闭眼时很是得意洋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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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西城门门口的人不少反多,几乎所有百姓都聚集在了这里,抱着大包小包准备逃出城。
马氏神色焦急,坐在驴车上,身子往后扭,伸长了脖子往后看。
“眼瞧着就到咱们了,玄薇妹子怎得还没来!”马氏气得将车辕拍得啪啪响,车里原本已经睡着了的红枣被吵醒,伸手揉了揉眼睛,抬头问胡柳氏:“娘,玄薇姐姐还没回来么?”
胡柳氏心里也是担忧,她撩开驴车窗户上的帘子,往外头瞧了一眼。驴车后面,是排得长到看不见尽头的队伍,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却始终找不到那个熟悉的姑娘。胡柳氏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些愁容。
队伍又往前走了一点。
马氏气得咂着嘴,干脆一甩小鞭子,驱使驴儿继续往前走。
“不等了,若是再等,今儿晚上咱可出不了城了!那丫头不知道怎么就耽搁下来,不过既然是在医馆里,那位大人可是有来头的,该没什么大事。”说罢,马氏扭头对着驴车里问道:“夫人,咱先走,成不?”
胡柳氏想了想,也觉得没有别的法子,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驴车往前又走了些,忽然前头有了些许骚动,一个守卫的声音高声叫嚷:“那个!那个你!誊写名单了没!”
顺着那守卫的目光看过去,一个披着普通披风,披风帽子盖在头上,脸上还遮着防沙布条的高大男子,正弓着身子,正在城门外头想往外挤。听见守卫的声音,那人一顿,站住了脚步。
守卫大皱眉头,将人往城门里拉:“挤什么挤,不誊写名单不许出去!滚去后头排队!”
那人被拉到了门里,一直低着头闷不吭声。听见守卫的话后,这人倒是也好说话,扭头往队伍的最后面去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骚乱,周围排队的人很快就恢复了秩序。马氏也同样将目光收了回来,专心排队。
还有两个,就到她们了,马氏望着前头的守卫,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
刚才那个人……似乎是有哪里眼熟。
马氏下意识扭过头去,想要从人群中寻找刚才那人的身影,谁知那人倒是溜得快,片刻就没了人影。马氏正张望着,守卫就已经不耐烦地招呼她赶紧来办出城的手续了。
马氏立刻回神,陪着笑下了驴车。
那被守卫拉进西城门的男人,匆匆逆着人群走了出去。到了人少处,他脚步忽然一快,人影闪进巷子里,背着墙观察四周。
确定了周围安全,这人将盖在脸上的帽子掀了下来,脸上面巾一下,顾渊的脸赫然出现。
他觉得自己猜得不错,最近绝对要出事。
乌坝守城的人换了一批,此时竟守卫森严。整一圈夯土城墙,每隔五米便有一人站在城墙上守着,顾渊绕着乌坝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能悄无声息入城的位置。
☆、第63章 无措
如今唯一能够进城的方法,大约只有从西城门处混进去了。
乌坝三个城门,北城门是大周国门,往外便是戈壁,此处甚少有百姓进出;南城门出去便是官道,进出盘查严谨,常是商人带货进出;而西城门,却是寻常百姓最常进出的一个。西城门外,是方圆几十里内最重要的母亲河——乌兰河。沿着这条河流,往上有许多村落和小镇,这些村落小镇里的百姓,若是想要进城,便只从这西城门走。
顾渊来到西城门外,果然发现这里进出的百姓已经排成长队。
他略一思量,逆着人群悄然靠近城门,而后转过身来,刻意发出比较大的声响,让城门的守卫发现,随机顺利进了城门。
城内的街道上,人已经很少了。乌坝的百姓早已习惯战乱,若有这样的风声,百姓们跑得比谁都快。顾渊站在白日里空荡荡的街道上,微微眯了眯眼。他刚离开**日,乌坝城中便有战事传闻?
大营防备森严,他突然回来并没有京中军令,这次属于私自行动,所以大营是不能去的。
先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离开这**天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顾渊这么想着,便伸手又将披风帽子遮在了头上,人影一闪,往红藤馆的方向行去。
人到了红藤馆外头,顾渊本想伸手敲门,可却看见了拴在门外的一匹军马。顾渊微怔——外头已经乱成这样,怎么还会有军中之人到这红藤馆里?顾渊站定,伸手摸了摸马匹,然后鼻子微微一动,顿时脸色大变。
空气里,有血腥味。
顾渊不再多想什么,一提气,纵身跳上围墙,矮着身子,人如猫儿一般沿着围墙往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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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薇哭够了,跪在地上愣了半天神。师父死了,总不能让他尸身就这么晾在这儿。等风声过去,街坊来寻时,这天儿这么热,说不准师父的尸体都要有味儿了。玄薇站起身来,去师父平时午睡的卧房,将床板子给卸了下来。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吴老的尸体摆上床板子上,而后从井里打了些水,想好好给师父擦擦脸,整整头发。
吴老这样爱面子的老头儿,想必也是要干干净净的走的。给吴老擦干净了脸,玄薇用床单将吴老的尸体给盖了起来。
这个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去了。
玄薇忽然想起,外头她还晾着个死尸呢,且那个死尸,是她亲手给杀了的。想到这儿,玄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想要去书房拿个烛台,点根蜡烛,又怕红藤馆里亮了灯,被旁人发现这里有人。她觉着,或许也该把外头那个尸体给收拾收拾,可天已经黑了,她实在是有点儿怕。
说来也怪,她跪在吴老尸体身边,却只觉着安心,仿佛这个老头子死了,也能替她挡事一般。她表情有点发木,正跪坐在吴老尸体身边,一只手指抠着旁边床板木头,脑子里乱七八糟乱想着,一会儿害怕,一会儿发愣。
顾渊蹲在墙头,往院子里一跳。
他先是顺着血腥气,寻到了高杰的尸体。黑暗之中,高杰临死前扭曲惊恐的表情,显得分外骇人。顾渊蹲下身来,眯着眼检查了一下高杰的死因——他颈上的刀口有些诡异,顾渊一时竟想不出,这人是死于何种兵刃。
看样子,高杰刚死不久,尸体还没凉透呢,血已经开始粘稠起来。顾渊站起身来,走出厨房,在外头台阶上反复蹭了蹭鞋底。
天黑,他不可避免地踩到了半干涸的血迹上,脚底有点儿发粘。
顾渊扶着墙,正蹭着鞋底,忽然瞧见脚边不远处有一滩秽物。他微微一怔,而后恍然大悟。
难不成……?
不会吧?
门里有个死人,门外头这些,八成就是凶手留下的。毕竟从里头地上的血迹看来,再没有除了凶手和他之外第三人的脚印了。杀了人就吐,这人怕是心里紧张害怕,再加上高杰颈上的伤口——这回顾渊想起来了——这刀口的形状整齐,说明那刀刃极其锋利,刀口不算很深,说明那凶器并不算大。
顾渊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儿太过离奇。
这凶器的大小,该和自己送给那只兔子的“手术刀”差不多大小。
凶手难道是那只兔子?
就在这时,顾渊听见里院有些许声响。
顾渊扭头便往里院走去。里院正中央,端端正正摆着一个床板子,床板子上头放这个人,整个被一块床单盖着,样子让人有点儿发憷。顾渊走上前去,掀开床单一看,顿时心头一紧。
竟然是吴老。
高杰死了,吴老也死了?
顾渊将床单一掀,看见了吴老的死因。那一身的伤,很明显死前被人捅了好几刀。他伸手摸了摸吴老的皮肤——吴老死得时间更早一些,已经开始微微发硬了。
书房里,传出一点声响。
顾渊抬头,皱着眉将手放在了自己放随身匕首的地方。他无声却又快速地走到书房外,侧耳往屋里听。
玄薇躲在书房里,整个人抖成了个筛子。她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牙齿直打架。
外头有人!
门一响,有人将门打开。玄薇身子猛地一颤,而后想也不想,两只手攥着手术刀往外捅。谁知手刚出去,手腕便被人握住。她惊得猛一抬头,却撞见一双无比熟悉的眸子。
“……顾将军?”玄薇声音抖得快没了调子,却见到那人朝她点了点头。
是顾将军。真的是他!
玄薇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猛地扎进顾渊怀里,乱七八糟地倾诉着:“将军,真的是你将军……呜呜呜呜呜……师父死啦!师父他……被人害死啦!”
顾渊猛不丁嗓子一紧,而后眉头松动,心顿时软了下来。他低头看着扑进自己怀里,哭得气都喘不匀的那个姑娘,竟有点儿手足无措。他举着手,不知道是不是该拍一拍她的背帮她顺顺气……她哭得有点儿太惨了,好像马上就要背过气去的样子。
顾渊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局面,他又没遇见过。再说,谁敢又往他怀里扑、往他衣服上抹眼泪水呢?
就是那两条被他养了十几年的大犬,也只敢礼貌地蹭蹭他的裤腿而已。
☆、第64章 出路
顾渊只好等着,等玄薇自己哭够了,稍稍平静下来再说。
顾渊僵着背等着,好在也没有多久,玄薇便渐渐只剩下哽咽和抽泣了。她抬起头,说话声还是有点儿断断续续:“将军,您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也不早点儿回来,若是早半日回来,师父也不会死了。
“有事。”顾渊见玄薇站直了身子,忽然就松了口气。他指了指吴老的尸体:“吴老怎么死的,还有外头那个。”
“师父被外头那个人杀了,我……我把外头的杀了。”
虽然早就猜到,可真正听玄薇亲口说出来,顾渊还是震惊了。
兔子都会杀人了,这什么世道!
“详细情况。”顾渊道。
玄薇抽了抽鼻子,将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术刀捡起来,裹裹好放回怀里,然后点燃蜡烛,走到吴老身边,将他身上的床单又给盖好:“今儿晌午,我听马姐说,要赶紧出城,怕是会有战事。我收拾好了东西,跟着去了西门,却在西门哪儿瞧见了小桃子。小桃子与我说,师父将他们这些药童全都遣散了。我寻思着,除非师父以后不打算在这儿开医馆了,否则是不会遣散药童的。我觉着奇怪,放不下心,便来这儿瞧瞧。”
她将蜡烛往地上一放,人不管不顾坐在了吴老尸体旁边,接着说:“结果来时,大门锁着。我从后门进来,听见师父与外头那人起了争执。外头那人将师父杀了,我……我没想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