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所畏惧-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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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着是因为什么?”姬恒心中惊讶于楚妤的心思敏锐,她若是粗心点,必定不会生出这般感受,但到底不至于慌了阵脚,老神在在便又是一句反问。
楚妤摇头道不知,却想起先前这个人教给她的怎么敷衍别人的法子。醒神姬恒现在多半是这样在应付自己,她狐疑看向他,“您现在是在想着该怎么搪塞我么?”
姬恒暗自一噎,面上倒越是笑起来,“你说这样的话,是已经认定我有什么值得敷衍你、搪塞你的事情?若你是这般认为的,那你说一说,我或许是瞒了你什么。”
这是毫无道理的。
他何以至于要瞒着她事情呢?
哪怕心里有这样莫名的感觉,楚妤自己也根本想不到任何相关的可能性。对于姬恒的一番话,她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办法辩驳。
楚妤再次摇了摇头。
姬恒见状,暗暗轻吁一口气,心下窃喜,却似笑非笑道,“我好端端的被你这样误会指责,你觉得应该吗?或者你该不会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罢?”
楚妤知是自己的不对,可的确没有想过别的。
听到姬恒这么说,她皱了皱眉,“那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姬恒但笑,“却也没有什么,只是觉着该提醒你一声,答应过的事情一拖再拖也不必。”他挑了挑眉,软下嗓音娇声道,“陛下今天也不准备让臣妾侍寝么?”
先前他染了风寒特地提过这件事,她便借着他生病之事暂时挡了过去。果真而今他痊愈了,总归是要旧事重提的——该来的,怎么都避不开。
楚妤头皮一麻,僵硬颔首,“明白了。”
姬恒眼底笑意浓浓故作正经安慰她,“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须害怕。”
楚妤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唯有轻点一点头。
姬恒一脸的满意,不觉欣慰。
·
即便知道如今避无可避,楚妤依然挣扎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可以想象,假使早早休息,两个人还没睡着躺在同一张床榻上,会是如何的别扭。尤其是姬恒……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至少先等他睡下了,他最近都睡得很早。
抱着这般想法,楚妤在御书房磨蹭到夜深也没有去凤央宫。在此之前,她吩咐江源,派人注意凤央宫的动静,等到皇后睡下了,便即刻来回禀她。
“陛下,皇后娘娘在用晚膳。”
“陛下,皇后娘娘在逗兔子。”
“陛下,皇后娘娘去了沐浴。”
“陛下,皇后娘娘用了宵夜。”
……
“陛下,皇后娘娘已睡下了。”
直到子时将至,楚妤终于得到姬恒休息了的消息。熬到这个时候,她不可能一点都不困倦,却还是多撑了两刻钟,才乘着轿辇去往凤央宫。
示意宫人不要吵闹,楚妤先去了偏殿沐浴梳洗,而后轻手轻脚、兀自进得里间。看到姬恒当真像睡着了,她轻舒一口气,抱了床锦被搁到外侧,方脱了外袍躺下。
一个人盖一床被子、互相不干涉,楚妤觉得这个样子,自己还比较能够接受。现在姑且这样罢,等她能变得更坦然些,再尝试可不可以抛开思想包袱、做到别的。
楚妤躺好后,偏头看一眼紧闭着眼睛的姬恒。
她微抿唇角,跟着闭上眼,直挺挺躺着也终于休息。
因太过疲累,还没半刻钟,她便已经睡着了。
本该先睡了的姬恒,却在又过了半刻钟后,悄悄摸摸睁开眼睛。
听着楚妤平稳的呼吸声,伸手扯一扯她身上盖的锦被,姬恒动作轻快掀开自己身上盖着的那床被子,继而麻利钻进楚妤的被窝里面。
黑暗中,半点都不计较楚妤今天晚上墨迹的姬恒,转过头一双眼睛亮闪闪看着此刻睡在身侧的人。无论如何,于她而言,现在这样都是很不容易才做到的事情了。
姬恒压了压止不住的欢喜,在锦被底下摸索到楚妤的手,轻轻握住了。同样困倦的他整个人凑上去些,倚在楚妤身边不再折腾,究竟也心满意足闭眼睡去。
·
睡醒一觉,迷迷糊糊还未清醒时,楚妤感觉身上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的沉。她呆了呆,睁开眼睛,便瞧见姬恒整个人大半都趴在她身上,睡相十分不雅。
什么时候他们盖了一床被子的?
根本想不起昨天晚上睡着之后的事情,楚妤正准备推开姬恒,倒是他自己先醒了。整夜心情都很好的人甫一睁开眼,直直撞入了楚妤的目光。
姬恒视线落在自己和楚妤交叠的身体上,停顿过后,一脸似有所悟。
将手和腿都收回来,姬恒在旁边躺好,却悠悠道,“你觉得应该各睡各的我也没有关系,但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偷偷将我捞到你怀里?”
楚妤不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
她即刻坐起身,扭头瞥向姬恒旋即收回视线。
抬手轻按了按额角,知道这事说不清楚,而他这么说定是想拿来做文章,楚妤头疼道,“您别这样戏弄我。”
姬恒却跟着也坐起了身,凑近了说,“其实我一直挺想问你一个问题。”楚妤疑惑看向他,姬恒继续道,“你最近……究竟都是怎么沐浴的?”
将将睡醒的楚妤脑子还有点混沌,慢一拍才反应过来姬恒话里的意思。
连和衣躺在一起都这个样子,若要脱个精光沐浴、洗干净身子,她又怎么解决?
楚妤不觉羞窘,半垂下眼硬着头皮说,“就……不睁开眼……”
姬恒:“……”
作者有话要说: 姬恒:……果然还是应该鸳鸯浴
楚妤:……【突然心塞。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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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大写的南方人!
大学!第一次!见识到北方!大写的澡堂!
一个大写的!闭着眼睛!在澡堂!洗了一个学期的澡!
才终于!习惯!澡堂hard模式!QAQ
☆、画卷
被姬恒笑话了好一场,楚妤僵着脸不想再同他讲话。
今日不必上朝,起床洗漱梳洗过,楚妤等着姬恒也收拾好一起去见太后娘娘。
前阵子因着又是受伤又闹风寒,身体状况太糟糕,章太后免了她的请安。
如今好转,楚妤以为,至少是该亲自去好好谢过太后娘娘的关心。
姬恒洗漱好后,在梳妆台前摆弄了好半天也没有收拾妥当。
楚妤走过去,从铜镜里看到楚妤身影的姬恒扭过头,一脸无辜看着她。
他叹着气一般的说,“臣妾许久未见母后,便想今日去请安,应该收拾得好看些、精神些,却怎么都觉得不满意,这该如何是好?”
楚妤观察了下姬恒的气色,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玉萝帮她梳妆多年,也知道她平素打扮的偏好。她略略斟酌之后,问姬恒,“不是挺好的吗?哪里觉得不满意?”
姬恒越是可怜巴巴的,“哪里都不满意。”他转身再次对着梳妆台,朝着铜镜看过去两眼,大约是真的不喜欢,抬手便拔掉簪子,将玉萝刚绾好的发重新打散了。
楚妤不知道姬恒到底是在闹什么,又不好问,朝玉萝撇过去一眼,只见她满脸惶恐为难。想着还是该多拨一个人过来贴身服侍姬恒,楚妤从玉萝手里接过梳子。
让玉萝退下了,楚妤走到姬恒的身后站定。伸手定住他的脑袋,楚妤沉默帮他绾发。雕花象牙玉梳在三千青丝间穿梭,又在楚妤灵巧双手下很快挽了个凌云髻。
戴上凤钗,从首饰盒里额外挑了几样首饰帮他戴好,楚妤弯下腰,抬手扶着姬恒的肩,让他细瞧一瞧样子。等得会,她复轻声问,“这个样子,可以吗?”
姬恒瞪眼看看铜镜里的这张脸,反手抓住楚妤扶着自己肩膀的手边站起身。他含笑立在楚妤面前,撒着娇说,“陛下觉得好看,臣妾又岂会觉得不好?”
说罢,他伸手挽住了楚妤的手臂,道“时候不早了,陛下,我们还是快一些去宁心殿罢。”磨磨蹭蹭半天的人,这会却似知道应该着急了。
越来越镇定的楚妤只命玉萝他们先出去准备,暂留姬恒一步与他说,“您待会到了宁心殿,可千万莫再如此,若是太后娘娘见了,只怕是要受到惊吓的。”
听到楚妤这话,姬恒方明白过来为何她今日对自己分外的迁就——
又是不计较他扭扭捏捏,又是主动帮忙梳妆,又是不计较他嘲笑她胆小如鼠,原来是担心他一个不高兴毁了她在母后面前的形象。
姬恒是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欺负楚妤的。
可见她一本正经、过于认真的样子,他憋不住就是想欺负她一下。
没应楚妤的话,姬恒故意挑着眉问,“什么叫母后见了要受到惊吓?我现在这样用心打扮,不正是为了让你在母后面前留个好印象么?”
楚妤看他像有气上脸,怕他在这个时候和自己置气乱来,连忙哄他,“对对对,您最替人着想了,是我说错了,我同您道歉。”
见楚妤如此,姬恒轻哼了哼,不置可否,扬着脸便径自往外面走。
·
在宁心殿,楚妤和姬恒碰到恰巧也在的七公主与宜春郡主。
章太后许久未见皇后,少不得拉着姬恒的手一通关心。
不同于在楚妤面前时时有些叫她无言以对的举动,在太后娘娘面前的姬恒表现得异常乖巧讨喜。他三言两语便能叫章太后开怀大乐,也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
虽然平素她没有这样能讨太后娘娘喜欢,不知会不会引得太后娘娘生出些什么样的想法,但是姬恒没有任意乱作,对楚妤来说已是极好的了。
陪章太后用过早膳,七公主与宜春郡主相携着告辞走了,楚妤则陪着姬恒回了凤央宫。今天她需要面见大臣、商议朝事,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容不得玩笑。
回到凤央宫,楚妤便关起门来和姬恒打商量。算着时辰倒还早,何况心中有数、早已提前事事想得妥当,姬恒不慌不忙,先问楚妤道,“我在宁心殿表现如何?”
他似乎得意于自己的良好表现,脸上好似写着“求表扬”三个大字。
楚妤看着一阵好笑,不懂身为皇帝的人为何有这样的幼稚举动。只是她不擅长敷衍,违着心也微笑夸奖他说,“您表现得非常好,以后能一直这样就更好了。”
成功得到表扬的姬恒,恨不得将尾巴翘上天,却拿鼻子出气、轻哼了声,“我心情好了,自然就表现得好。我心情好不好,自然是要看你的表现好不好。”
绕口令般的话,未将楚妤绕糊涂。
假使他不是在开玩笑,那么她表现好的事情……是指昨天晚上?
楚妤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晚些还得去勤政殿,估摸时间紧张,陛下,我们还是赶紧谈正经事罢。”
因为心情好,姬恒未再勉强。
他就此放过了楚妤,一五一十细细交待起来。
·
楚妤去了勤政殿后,姬恒很快觉得无聊了。
闲来无事,他自己在凤央宫里待不住,闷上半天,最后拎起自己的两只兔子,兴致勃勃就往御花园里遛。
而今秋意渐浓,桂花香气四下飘散,茉莉、菊花与四季海棠皆开得正好,却也别有意趣。冯蕊邀着苏凝来御花园里赏花,可没有想到,竟然会碰到了皇后娘娘。
自皇后娘娘受伤以来,陛下几乎夜夜宿在凤央宫。
对此,冯蕊可以说是耿耿于怀。
往前她还能安慰自己,这是因为皇后娘娘伤得重,陛下不可能不关心。如今眼见皇后娘娘康健起来,皇帝陛下仍如此,她是彻底没有借口可找了。
上一次被皇后邀请喝茶的事,冯蕊还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身为贤妃的她自认不比楚妤来得差,偏偏被这样压上一头又被嘲讽不得宠,实在说不出的可气可恨。
冯蕊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再见到皇后,且知道陛下待她比往后更好了,说半点都不吃味是不可能的。只哪怕如此,冯蕊也没有办法避着皇后走,唯有上前行礼。
直到听见冯蕊和苏凝请安的声音,姬恒方将视线从白兔子转移到她们身上。淡淡扫了两人一眼,姬恒免了她们的礼又笑着问,“你们也是来赏花的?”
冯蕊点点头,冲他回以一笑,“可见皇后娘娘同样是来赏花的了。”瞥两眼被养得肥肥胖胖的兔子,她又主动寒暄,“娘娘的这两只兔子,养得可真是好呢。”
姬恒但笑,冯蕊品不清他这笑容里的意味,一时语塞。
苏凝立在旁边,微笑听着她们说话,并不插嘴。
冯蕊又看了两眼兔子,却听到姬恒问,“我今天的妆扮如何?”
一个与之前的话毫不相关且莫名其妙的问题。
听到这话,无论是冯蕊还是苏凝都在同一时间看向了姬恒,再依着他的话认真瞧了瞧他今天的打扮——然而不管怎么看,似乎都不存在和平常多不一样的地方。
冯蕊挤出个笑,恭维道,“皇后娘娘的妆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