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金牌毒妻-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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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下面的诸位公主早在来赴宴之前便已经知道京城穆家的名号,当帝王离开,几双眼睛几乎是一起盯上了不远处坐着端着果浆酌饮的女子。十指纤纤,眉眼如画,看着未曾施脂粉,肌肤却没有瑕疵分毫。这一眼看过去与之对上,那双眸子清澈如秋水,令人心肝都颤,这样的女子,若是娶进家门,也不知道能不能压得住她。
心里头有些盘算的,便示意身边的人过去请这位穆小姐过来饮上一杯,可惜对方一一推拒,连个照面都没打算过来打。
竟然是个心高气傲的!有那么一两位面色立马有些不太好,她们可是公主之尊,她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这位穆小姐当真是架子大,竟然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你们说,父皇若是将她指婚下来,咱们姐妹可如何是好,毕竟这儿媳妇还是要贤惠些的好,这会赚银子是好,可懂得相处之道也很重要”。
说话的妇人,身着紫衣华缎,头上戴的是红鸾戏玉金簪,乃是惠帝的第二个女儿江彩屏,嫁的是福州侯晏西山,是天元帝的女儿中最会算账的,嫁去福州多年,福州商铺多是她扶起来的,也算是生意场上的精明人,说这话就已经表明她对穆家的这个女儿,没有多少攀亲的心思。
“二姐,你家晏亭已有一妻四妾,晏湪又方才十三岁,这种事,应该用不着操心,何况这位小姐,如今的身价可是比之一国的公主没差,有些架子不也是理所应当,”。
四公主江飞燕嫁的是与福州毗邻的江州侯蒋叶秋,出嫁时江州侯已经是年近三十,而飞燕公主却仅仅是十八年华。这些年很是受宠,下面如今只有一个方才成年的儿子,自然对如今这个浑身镀了金女子感兴趣,来之前,江州侯便跟她说过,江州人多地广,却钱银缺乏,那穆家如今的财富若是并入江州,那江州便可养病数十万,固若金汤。届时皇位是谁的,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重要。有了这样一番交代,蒋飞燕看那边的女子就说不出的顺眼了。
“飞燕,你这话说的事不错,我家的是不合适,你家的那个也未必,你家玉楼,说的是没妻没妾,可这江州女子的闺房他恐怕钻了不少了吧?如果不是江州侯压着,现在王府的后院排起号来恐怕十个手指头都数不下。亏得是你家玉楼会玩,挑的不是渔家女,就是酒楼里唱戏的,也好打发,就是品味档次都低一些。”
二公主江彩屏心直口快,说的那是清楚明白,让一众姐妹都暗笑不一。
“你”
江州与福州毗邻,互相之间经常因为地皮人口闹起来,如今两位公主凑在一起,也显得多了些硝烟味。
“好了,都是多年难得一见的自家姐妹,何必为了外人如此针尖对麦芒。仅仅是这一面之缘,谁也不能断定这穆家小姐是好是歹。太妃不是已经说过了,会借着这次寿宴的机会,将此女留在宫中陪伴咱们几日,届时咱们姐妹好好观察,何必在此时就开始起口角”。
长公主江盛敏是天元帝的嫡出长女,成年之时,本来已经有了意中人,却没想到台州叛乱,天元帝无力安抚,只能将长公主嫁给了台州州牧李敢。那李敢是出了名的暴戾,曾先后打死了三任妻房,长公主嫁过去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如今看着长姐宽大的衣袖中露出道道淤青面上却还是一派温和的笑。这平日的日子得过成何等模样,才能有这样的隐忍功力呀!在座的人都知道长公主膝下只有一女,对她们构不成威胁,对她的话也没多少异议。
“姐姐说的极对,这穆家小姐虽好,却不能因为这样就伤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儿媳妇没进门若是就让我等伤了情分,倒不如找个省心的”
三公主江玉琴与长公主幼年是同一位奶娘喂养的,情分不比其他,而且若是当初长公主的亲事成了,那么二人现在还是妯娌,江玉琴如今看着也是顾念着长公主的,曾今甚至跟天元帝商量着要和台州做亲,可惜被天元帝给拒绝了。
宴会之上,客座喧闹,往往隔了几个座那边的说话声便听不见,可是极为公主的话确实原封不动的传进了玉歌的耳中,这恐怕还要多亏玉歌体内的蛊王,乌木珠私下里曾告诉玉歌,只要集中精神,蛊王可使她听清方圆百里的动静。那边的人频频过来相请,她自然不可能视而不见,却没想到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一些事。
留宿宫中······玉歌恍然间明白了为何男子会将皇宫内院的地图交到自己的手中了,这宫中杂乱,随便乱闯都是罪过,有了图纸多少行事方便一些。
将近两个时辰后,宫宴仍在进行,在一阵欢腾的舞乐之后,之前早早离开的天元帝回到了原位。年纪已然不轻的帝王此刻红光满面,脖子上未曾遮掩好的些许痕迹已经证明了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群臣皆是一副讳莫若深的表情。
坐在上首镇了半天场子的王太妃显然是有些累了,与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人走出了大殿,皇后一向对太妃敬重,连忙跟在其后,将人送了回去。
长春宫宫殿回廊里,身着凤袍的年轻女子扶着太妃立在漆金石柱边看着眼前的一汪清泉里的锦鲤在水中缓缓摇曳着灵动的鱼尾。
“陛下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这样的场合,竟然如此急于试药”
老妇人看着身边立着的皇后,语气中满是告诫:“皇后正值年少,趁着陛下有神药相助,还是尽快生下一个太子为好,若是陛下真的无子,无论哪一位公主的儿子登基对你来说都无甚差别,可若是有,而你这个东宫正位无子,将来便有祸患,那冷氏你你家结缘已深,若日后她的儿子登基为帝,你······”。
“谢太妃娘娘指点,本宫明白”
“其实也说不上指点,我这也是为了自己,这冷家并不是什么好出身,与我们王家素有纠葛,自她入宫,我便将她远远打发到了偏僻之地,却没想到还是让她得了机会,这其中自然也有皇后的一份功劳”。
说道冷家与王家之间的事,皇后刘璇有些意会。在近三十年前,王家上一代的家主王源曾任职镇扶使,前往柳州一带剿匪,那时的冷家人还没有完全转换成良民。冷鹏飞的父亲在那时候被一箭射中了右腿变成了残废。从那时候两家的矛盾就算是种下了根。后来王家长房嫡女出嫁,途经柳州的时候竟然被劫走,等找回来的时候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细问起来只知道是一伙土匪,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看到。这嫡女原本有一段美满的婚姻,就因为这件事无颜面对即将成亲的夫婿,回来的当天就一根绳子自缢了。王家人心知这件事和冷家人有关系,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得不忍气吞声。亏是吃了,可这仇是彻底结了下来,故而冷家人刚到京城之时,王家很是刁难了一番,在他们的提点之下但凡有些气节的人家几乎都知道冷家人的底子,不愿意与之往来。冷家女儿因为这个原因到了出嫁之龄很少有人问津,最后以至于倒追着邱家少爷才嫁了出去,
如今,冷家的女儿进宫还得了宠,对于王家人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冲击,若是对方再生下未来的储君,那王家情何以堪,哪怕是平常不甚掺合后宫事物的太妃,也深知其中的厉害,不得不推着皇后上前。
表达完希望皇后生下嫡皇子的意愿,王太妃扶了扶自己发疼的额头,身边的宫人意会,将人扶进了内殿休息。
皇后呢,站在回廊前盯着回廊鱼池中的鱼看了一会儿掸了掸身上的衣物转身回了自己的凤栖宫。
进了凤栖宫,并退了一干宫人,年轻的皇后躺在自己的凤榻上双目紧闭,显得有些疲惫。
不多时,一双手放在了她的肩头不紧不慢,轻重有度的揉捏。
好一会儿,躺在凤榻上的女子忽然间睁开眼,对着榻边上的人就开始左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了过去。打出去的力道之大几乎是使劲了浑身的力气。被打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挣扎过一下,只是由着她打。
巴掌声在凤栖宫的内殿响了很久,停下来后却是又传来女子的低笑声。
终是打累了,她僵坐在凤榻上一手从身边的一个精致的锦盒中拿出一个与在寿宴上姬鸷献给天元帝一般无二的药瓶,端详了片刻,便将药瓶狠狠砸在了地上,内里鲜红透亮的药丸顿时满地飞溅,滚落在宫殿的各个角落。
见此,跪在一旁相貌阴柔的男子眼中划过一丝痛苦,却是默不作声。
“你说,我该吃这生子丸吗?”
女子捏着身边人光洁无须的下巴,目光阴沉的问自己曾今的恋人。
没有人回答,周围寂静无声,仿佛知道答案,女子笑了,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震撼了这座内殿。
她知道的,这个男人一直就是这般的懦弱。自她跟在他的身边开始他便只会听命与服从,从不曾有过一丝反抗,是一条真真正正忠心的狗。可悲的是在入宫之前,她就爱上了他,还曾做过和自己那个同母异父的姐姐一般疯狂的事,心心念念能跟这个自小守护在自己身边的男子远走天涯。却不料,方才三天,她的梦就醒了,他竟然将她带回了王府。跪着求她嫁入宫中,嫁给一个与自己的父亲一般年迈的又老又丑的男人。
她心中最美好的梦破灭了,可笑的是她竟然还是放不下他,进宫?可以,只要他陪着,她亲眼看着他被阉割,痛得死去活来,然后带着一副躯壳进入了这座深宫内院。
她用自己没有灵魂的身体服侍年迈的帝王,在事后恶心得吐出苦胆。她不爱这个老男人,哪怕是不得已应付却绝对忍受不了生下一个孩子。那是入宫半年之后,她给自己喂了虎狼药,彻底断绝了麻烦。
现在,哪怕是有这所谓的生子丸,她也用不上了。
年轻的女子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用手碰触着宫中青年太监总管那俊逸清秀却被自己打得显得有些青肿的脸庞,她附在男子的耳边轻轻的呢喃,嘴里说着往昔曾经对他说过的情话。令男子眼中燃起柔亮的光彩,忍不住扶住了她这些年越发瘦弱的肩。
然而,在他碰到女子的哪一个,刘璇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力道之大,生生咬下了一块肉,看着他的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嘴角留着血的女子哭着笑了。
“你可知道,当初你若是带我走,我就是死了也觉得这辈子没白活,可是现在我却是行尸走肉”。
闻言,男子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其实在逃出京城的当天,她的父亲衡阳王便找到了她们,王爷亲口告诉他,如果她执意离开,那么宁愿这个女儿只是一具尸首。他是衡阳王府的家生子,对于王爷的秉性再清楚不过,他已经为她规划好了人生,是断不会因为一个府中的侍卫有所改变,在利箭射出来的前一刻,他退缩了。在他的世界里,爱不一定是拥有,他已经习惯了去守候。即便是她不说,他也会选择随她一同进宫,宫中的日子太过难熬,他不会让她一个人承担。
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却能守着她苟活。
宫殿中,男子脖子上的伤口不停的渗着血,落在嫣红的地毯上好似只是普通的水渍一般。刘璇看了一会儿,默默的从身后的榻边抽出一条白绢,擦了嘴边的血色流痕,随后将染血的绢布扔了过去。
“给我滚出去!”
听到主子的命令,捡起地上的绢布,男子缓缓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走出了这座宫殿。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女子转过身,面上恢复一片淡然庄重。几名贴身的宫人端着银盆,拿着洒扫的物件小跑走进了殿中,不多时,一切恢复如初。
正如玉歌听到的那般,虽然在宴会上未曾在宴会上和任何一位公主搭过话,当日寿宴的尾声,帝王以陪伴诸位远嫁归来的公主的名义将她留了下来。
当一众臣子,各国使臣都相继离开了宴会之所,玉歌看着望向自己的几位公主颇有些无奈与尴尬。有一种肉骨头棒子掉进了狗窝的既视感。
到底都是场面上的人,对方不言不语便多是不想与宫里的人有什么牵扯关系,多少人的算盘打得好,却终究打不响。长公主江盛敏看着久久无言的女子,笑了笑,温言说道:“今日穆小姐想来是倦了,不妨先回去休息,我多年未曾回京,之后恐怕少不得与穆小姐了解了解如今京城中的风土人情”
“谢长公主体谅,玉歌随时恭候”,在宴会上坐了半天,玉歌确实没什么经历与几位或多或少有可能打着自己主意的公主们继续周旋,对方给了个台阶,自然顺着就下来了。
女子一副求之不得,立马想走的模样让在座的公主们心中颇有些不舒服,可长公主发了话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