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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地主家的傻儿子-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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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淳于敷。。。。


第163章 第163章
  一个人从这世上消失了,想要判定这件事是真是假; 只要将她身边的人找过来问问就好了。
  虽然高畹兮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 但她的理智还在,按着钱多问了七次; 次次都是见他点头。
  最后; 高畹兮不问他了,略收敛了悲伤的神色; 缓了会儿,对他道,“本宫不能信你一人的话…你不是说淳于敷有一批手下…你想法子…想法子把他们找来; 本宫亲自问他们。”
  “是。”钱多抹抹眼泪,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碧玉的小葫芦笛子,摩挲两下; 和高畹兮哽咽道; “这是淳于姑娘交给小的; 要小的有事寻人帮忙的时候吹的。听淳于姑娘说; 这本来是胡人用来传讯的,后来淳于姑娘改了一下; 声音变得比原先沙了; 淳于姑娘就跟小的说这叫做沙笛。”
  “好…”高畹兮点点头,不说什么,看着钱多吹响了那碧玉的笛子。
  随着笛声悠扬飘飞,不一会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 灵活地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到钱多面前,低道,“找我们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们,是这位姑娘。”听说,钱多连忙指了指一旁的高畹兮,对他们道,“这位姑娘想要知道…淳于姑娘到底…怎么样了。”
  “你是…高姑娘罢?”
  高畹兮还未及说话,那其中一个男人顺着钱多指过去的方向,看到她后,愣了一瞬,而后自怀里掏出来一份画像,对着她比对了一番,缓慢点头,“果然是高姑娘。”
  说完,那男子便领着身旁的劲衣同伴跪了下来,“高姑娘,我等往后便听命于高姑娘,为高姑娘效劳。”
  “你们…怎会有我的画像的?”高畹兮被他们的举动弄得懵了,呆呆地望着那男人手中惟妙惟肖的画像,低声道,“我…我如今不想管你们是如何有我的画像的…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是淳于敷的人么?”
  “是。我等本是先任家主的护卫,家主殁后,蒙大小姐不弃,便一直追随大小姐。”
  “那好…我再问你,你们大小姐…她还活着么?”
  那男人不说话了。高畹兮心里荒凉一片,好一会儿,才冷冷道,“说话啊,哑巴了么?”
  “高姑娘。”闻言,那男人慢慢抬起头来,静静道,“大小姐希望您好好教养小小姐,为报您教养之恩,我们这些人,全供高姑娘驱使。大小姐还留有一些铺子屋舍银钱,也全是高姑娘的。”
  高畹兮冷笑不已,“什么铺子银钱!你以为本宫会缺那些么!本宫只是问你,你们大小姐人呢?!”
  “北燕王虽昏庸无道,也不是好骗的,要想让北齐王离开被囚禁的宫殿,只能寻一个人替代他。”
  “那她不会寻别人么?!”
  “精通易容术,且有武功防身,进得去皇宫里和北齐王说上话的,只有大小姐一人,有些隐秘之事,也绝对不能告诉旁人……大小姐说,她无所恋,只望高姑娘好生教养三小姐的女儿。”
  “无所恋?”听见这句话,高畹兮莫名地就想笑,原来她痴心一片,到头来只能换她一句“无所恋”,她先前对她的那些好,她都是看不见的是么?
  因为她不是她“恋”的人,不值得她留恋,所以连死了,都不跟她打一声招呼的?
  她们不熟,却告诉她要好好替她抚养侄女。
  嗯,原来,她先前愿意和她有肌肤之亲,真的就只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承诺替她养孩子罢了。
  高畹兮不想再说什么,淡淡笑了笑,最后问那护卫道,“那你们大小姐的尸骨呢?”
  “北燕王和钱大人俱以为那是北齐王……迫于钱大人和手足之情,北燕王将大小姐的尸骨草草葬入了京都桐山脚下,且秘不发丧。”
  “草草?北燕连副棺材都没有的?”
  “高姑娘…”
  “好了,你不要说了。”高畹兮摇头,颓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
  见状,木雪赶紧给钱多使眼色,让那些男人下去了。
  看着椅子上颓丧的高畹兮,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踌躇好半晌,才轻轻唤她,“王妃?”
  “木姑娘还记得咱们在江南初遇后,本宫带你去钓鱼的事儿么?”高畹兮忽的轻轻一笑,问她道。
  “记得。”木雪点头,那时她头次见喝酒以后发酒疯的高畹兮,还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坏了呢。
  “本宫自从在青桐,和淳于敷有了一些…事后,一直都在找她。”
  似乎在对她说话,又似乎是自言自语,高畹兮静静道,“淳于敷虽生在胡塞,却长在江南。本宫听人说,江南的人,想家了都会吃鲈鱼莼羹,所以本宫每隔三天就要去江边钓鱼,隔一天就写信差人四处送。不知道她在哪儿,本宫就一次写上几封一模一样的信,派人送到所有她可能会去的地方。那时候,本宫就在想,就算她不回来,本宫把天地翻过来也该找得到她的,如今可好,除非本宫陪着她一道入黄泉,否则根本就摸不到她的人影了。可是,本宫又怎么能陪她死呢?她是无所恋了,本宫却还有父兄,还有她托给本宫的孩子,本宫是一定要活着的啊。”
  “王妃……”
  “木姑娘也不用多说了,本宫就是天煞孤星,不配爱人,也不配有人陪着走一辈子的。”
  苦笑一声,高畹兮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淡淡吩咐身后的女官,“这几日闭阁吧。就说阁主死了伴儿,要给她守丧。她不拿本宫当内人,本宫拿她当内人就是。”
  “是。”
  “王妃…”见她这样平淡,木雪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正想说些安慰的话,就被她摇摇手阻了。
  “她自己想要报仇搅出来的事,又能怪的了谁?”高畹兮淡淡道,“本宫知道你是想要道歉,可这也不关钱公子的事,她救钱公子,不过也是贪图钱公子能帮她报仇罢了。本宫不想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替她善后罢了。”
  说完,她起身便离开了。木雪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后,叹了口气。
  高畹兮说要给淳于敷办丧事,当真说完后就将风月阁设成了灵堂。
  没有淳于敷的尸骨,就拿了她寻常爱穿的几件衣裳替代着,买了一副上好的黄木棺材,摆在灵堂中央,她自己带着那男人的女儿,披麻戴孝地跪在灵堂下。
  连和淳于敷没什么交集的,风月阁里头的小姑娘们都哭哭啼啼的成了泪人儿,高畹兮却挺直腰背,一滴眼泪都没流,只是带着身边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儿,不停地往火盆里头添纸钱。
  “王妃,您歇会儿吧。”这是六月的天,热的人身上都能起几层热痱,看高畹兮穿得那么厚重靠在火盆旁,木雪都替她热,连忙拉着她就要往身后退。
  谁知,她却无动于衷,拉都拉不动就不说了,还忽然从怀中掣出一柄匕首,木雪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毫无迟疑地猛然拿着那刀作势就朝自己的脸上划过去。
  “王妃!”
  木雪在旁边看得呼吸都快止住了,急喊一声就要上前止住她。
  不过她还是晚了一些,眼睁睁看着那锋利的刀在她白皙美貌的右脸上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王妃!”
  鲜红的血顺着那道伤口绷溅出来,连高畹兮身边的女官都吓坏了,慌慌张张地喊了一声后,就急忙冲了上来,去夺她手里的刀。
  “放心,本宫还不能死呢。”对于她们的反应,高畹兮只淡淡一笑,顺从地让她们夺去自己手上的刀后,淡淡笑了笑,灵魂好像都没了一般,定定伸出四指立誓冲着灵堂上的牌位笑道,“淳于敷,你看好了。我京都高门高畹兮,以祖宗百年声誉在此立下血誓,一定替你报仇,替你扶养你三妹的女儿成人,所以,你就别怪我不会哭了好不好?”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她脸上的血很快就蔓延开来,一点一滴的往下落,血泪一样,看得人心惊。
  几个女官着急的赶紧去寻大夫去了,木雪忙拿着帕子替她捂住伤口,抱着她流泪道,“王妃,您要立誓,立誓就是,做什么要毁自己的脸?”
  “本宫怕她不信呢。”高畹兮好像不疼似的,半歪在木雪怀里,望着牌位痴痴笑道,“她从来就不信本宫的话…一句劝也听不进去…本宫说不过她…只能任由她去送死…本宫要是平白说本宫今后不再找旁人,她肯定在黄泉路上都会对本宫冷脸,说本宫又说笑了,所以本宫就把本宫这张脸毁了…呵呵,淳于敷,你这下该信了吧?”
  话落,她忽然憋了一口气似的,猛地向前吐出一口血来,喊了一声“淳于敷”后,双眼一翻,直直地就倒了下来。
  “王妃,王妃!”


第164章 第164章
  淳于敷给她安排得非常妥当,她上了马车后; 那些人就将她扮成有疟疾的病人; 装在运了竹筐的马车里,一路快马加鞭; 水陆并济,不过十天,就偷偷地将她带到了江南。
  这时正是盛夏; 也是江南的好时节,沿岸的树木葱绿的喜人。金康城临水; 江上常飘着画舫; 不时有丝竹声传过来,一片歌舞升平的暖歌之景。
  钱玉却没心思管那些闲情逸致去看这些景致。
  她先前作为北齐王; 没少和江南小朝廷打仗; 这江南的壮丁死了不少,江南王朝的人提到她也是恨得牙痒痒; 恨不得啖她的肉; 喝她的血。
  怕自己的身分在江南暴露了会遭不测; 也怕她找人去寻陈季延后,虽然他是她舅舅,但难保他不念旧情直接将她抓起来献给朝廷; 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寻陈季延,只能扮做一个珠宝商人,在唇边贴了胡须,暂且在江南王朝的江滨边安了身; 一面派人去试探陈季延那边的消息。
  江滨两侧多是歌女居住之所,女人么,就爱一些首饰珠宝之类,加上她人长得俊,又会说话,见了女子,就是半老徐娘的她也喊姐姐,这样儿哄得几乎整个江滨的女子都认得她,不时几人结伴一块儿来她这逛逛,顺带调笑她两句。
  甚至有时还会带上恩客,一道过来她这边挑选首饰。
  这天午后,她照例站在柜台后头一面算账,一面分神想着木雪,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时,从外头走进来一位和她相熟的歌女,手下挽着个将士打扮的男人,笑着走了进来,“木公子,在算账啊?”
  “啊,是心儿姐姐啊。”她赶忙放下手里的珠算,笑着抬头,“今日又是过来拿什么首饰么?”
  “是啊,我新近缺了个簪子,你这儿有没有合适的?”
  “当然有,姐姐等着。”笑说了句,她便要去拿,还没走一步,忽然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钱公子!”
  她不悦地闻声回头,就见那名唤心儿的歌女身旁站着一个面色黝黑穿着军铠的男人,满是惊喜地望着她,“真的是您啊钱公子,我是吕显啊,您还记得我么?”
  “不记得。”钱玉面无表情地瞅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冷道,“松手。”
  “钱公子,您再想想,我是那十堰乡的里长啊。”男人听了,很是沮丧,直勾勾地巴巴盯着她,“小人曾在公子的铺子里买过米,公子还记得么?”
  经他这么一提,钱玉算是记起来有这事儿了,望他一眼,皱眉道,“那米我不是赔与你了么,怎么嫌不够?还想要我赔你珠宝首饰?”
  “钱公子您说得是什么话,小人怎么敢。”男人连忙摇首,惶恐道,“只是小人心里一直对公子心存感激,本想报答公子的,但后来柔然人打过来了,小人带着一乡的老小逃到江南,在此地参军落户后,就没得公子消息了…小人再想去找公子,北边儿却都是北齐的天下,找也找不着了。公子您这些日子,没受苦吧?”
  说完,殷切地望着她。这注视却让钱玉好生恼火,她受不受苦,和这男人有什么关系?
  钱玉十分不耐烦,想要唤护卫把这男人拖出去,目光一转,暼到他军服襟上绣的“陈”字,心念一动,顿了顿,将嘴里要赶人的话咽了下去,漫不尽心地望他一眼,道,“你投军了?在哪里投的军?”
  “小人投在本朝陈将军的军队里。”男人没察觉出什么不妥,憨厚笑了笑,回道,“充了个参军,勉强衣食无忧了。”
  “是么?”钱玉淡淡一笑,想了想,顺顺自己唇边的假胡须,笑与他道,“我也想投军,不知吕大哥可否替我引荐一二?”
  “公子,这可是会出人命的,您身娇肉贵的,做什么要冒这个险呢?”男人听说,一怔,赶紧就要劝她。
  钱玉不耐烦地摆摆手,“不用吕大哥多说了,我的腿瘸了,想必也参不了军,吕大哥要为心儿姐姐买首饰便快些吧,我这里还忙着呢。”
  “公子您的腿…”男人闻言,望了眼她脚下,果然见她两只脚高低不一的站着,顿时惊道,“您这是……这是怎么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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