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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地主家的傻儿子-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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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她一甩袍袖,不管木雪怎么想,急冲冲地便离开了。
  后头木雪望着洒了一地的水,叹息着闭上了眼。
  钱玉疑心和防备心太重,她说什么都不信,有什么法子?
  第二日,傍晚时分,木雪正抱着女儿玩儿时,一个老太监过来了。
  手里端了盛着一块长命锁并几十块百两重金子的锦托,对她小心述明钱玉的口谕道,“木姑娘,殿下他…这皇宫不是久留之地,木姑娘你您看……”
  “知道了。”没等他说完,木雪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看都没看他递过来的东西一眼,她将女儿嘴边的涎水擦干净,“你告诉你们殿下,放心,我不会死乞白赖的赖在宫里的,今晚上咱们娘儿俩就离开。”
  说完,她展袖不再多言,太监识趣的把东西放到一边后,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得知木雪要离宫的消息后,高畹兮马不停蹄地就跑到她的住下,果然见木雪吩咐宫人帮忙收拾行李。
  她赶紧把人拦住,拉到一边着急问她,“你怎么要走了?”
  “否则还要等人来赶么?”抱着怀里睁着水灵的眼睛吐泡泡的女儿,木雪回得平淡,“这宫室虽然这般大,却容不下咱们母女,此时不走,难道还要等着人下逐客令么?”
  高畹兮立刻皱眉,“你们吵架了?”
  “王妃莫要多猜了,民女回去后,住的还是原来的客栈,王妃若是有闲功夫,就过来找民女说说话儿吧。”
  话落,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继续看着宫人收拾行李。
  高畹兮看得蹊跷,看木雪面若冰霜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赶紧跑到淳于敷的西鸾殿去,本打算让她帮着出出主意,让钱玉和木雪如何解开心结的。
  结果刚踏入殿门,淳于敷就捧着杯茶对她淡淡道,“你来得正好,你的行李我已经派人收拾好了,过一时,你就随着四小姐一道出宫吧。”
  “什么意思?你要赶本宫走?”
  “随王妃怎么想。”淳于敷倒不否认她的这一说法,淡淡道,“总之出宫一事刻不容缓。”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样打发她,把她当什么了。高畹兮眉头一挑,“本宫若是不同意呢?”
  “那可就由不得王妃了。”淳于敷淡淡道,“这是北齐,不是江南,王妃若是不想让文施强行请出去的话,大可在宫中留下。”
  好么,原来她和木雪是被扫地出门了是吧!
  高畹兮明白了,怒视她一眼,“哼,本宫还不稀罕呢,好好好,这是你们的北齐,是你们的北齐皇宫,那你们可就住下去吧!”
  说完,她利落地转身就走,背后淳于敷看她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摇了摇头,“让你们出宫也是为了你们好,这宫里就好像蛇窟一般,哪里是你们能待下去的地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宫门外,收拾好了行李,木雪正要上马车,就听见身后高畹兮唤她的声音。
  她转过身,高畹兮提了个小包袱,风风火火地走到了她跟前。
  木雪奇怪道,“王妃,这是做什么?”
  “跟你一块走啊。”十分不愤地把包袱摔到马车上,高畹兮抑制不住怒气道,“哼,枉费本宫这段日子这样照料她,淳于敷那个没良心的,竟然要撵本宫走!”
  她被钱玉撵倒是情有可原,怎么高畹兮也要被勒令出宫?
  木雪皱眉,觉得这事并不寻常。但是她们如今又见不得里头的人面,根本不知出了何事,里头的消息又传不出来,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


第152章 第152章
  宫门外的喧嚣,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钱玉静坐在最靠近宫门的御花园钓鱼台边上; 待听不见外头的人声时; 才招来个小太监,淡淡问他说; “如何; 外头的木姑娘和高姑娘都离开了么?”
  “是的殿下。”小太监回说,“按照您的吩咐; 送了木姑娘好些银两,派着几个宫卫护送她们回去了。”
  “嗯,孤清楚了; 你下去吧。”
  “是。”小太监应声要退下时,钱玉又叫住他,“慢着; 你去多拿些酒来; 要烈性的。”
  “是。”
  小太监应着; 不大一些时候; 就领着几个宫人拿了几大坛子酒并上了一大桌子的菜,“殿下; 您请用。”
  “嗯; 下去吧。”钱玉冷冷淡淡地点头,屏退了小太监以后,掀开酒塞子,抓起酒坛仰头就一阵猛灌。
  辛辣的酒灌到喉咙里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却舍不得松手; 还是抬头死命的往嘴里灌。
  “殿下,想要灌醉,也用不着这样糟践自个儿。”口鼻里头都是辣人的滋味儿,呛得她不住咳嗽的当口儿,淳于敷走到她面前,笑叹道。
  钱玉脸被呛得通红,勉强笑了笑,道,“咳…淳于姑娘,怎么,要和我一起喝么?”
  不等她回话,钱玉就将她一把拽到自己身边坐下,笑着抱着一个酒坛子塞到她怀里,“淳于姑娘,给,咱们不醉不归!”
  “殿下,咱们俩中了毒,不能喝酒的。越喝,毒性就越深地种到咱们骨血里,拔不出来的。”淳于敷无奈的说着,还是顺了她意,打开酒褶子,喝了一口。
  “有什么能不能的,不就是死么,你以为我会怕么?”咳一声,钱玉又灌了些酒下去。笑说,“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呢。”
  淳于敷顿了顿,没有答话。
  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出神说,“淳于姑娘,你不知道,有时候,我想想我这十六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就恨不得马上把这什么北齐的江山,全都送给齐孝衍。从小,养我长大的爹就逼我学武读书,你一定不知道三九寒天,夜里穿着单衣,腿上还得绑着两个小石磙练功是什么滋味儿。那时候我才四岁,我不想干,他就把我一个人丢到深山里头,说我要是不好好照他说的做,他就让狼把我吃了。我以前还想,这世上哪里就有这样狠心的爹,如今,可算是明白了。本来以为等我大了就好了,谁知道,等我长大一些,他却骗我扮作男人,给齐孝衍当箭靶子,拼得半死不活的一身伤弄到了北齐的江山,却要我白白送给齐孝衍。我没人疼没人爱的,这样窝囊受气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字字出自肺腑,泣血一般说出这番话来,让淳于敷听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淡淡一笑,道,“殿下……是要与文施和四小姐比惨?”
  钱玉抬起朦胧的醉眼,迷蒙看她,“什么意思?”
  “殿下有所不知,文施全家皆遭屠戮,虽唯有文施得以存活,却寄人篱下,自幼便饱尝人间冷暖,其实心境上较之殿下,更为郁闷呢。”
  “你全家都被杀了?”钱玉惊讶皱眉,酒也醒了一些,冷冷道,“你跟孤说,是谁做的,孤替你报仇!诛他十族!统统拉出去车裂!若还不能解你心头之恨,孤还可以让人给你淬根毒鞭,鞭得他们尸体上体无完肤!”
  和她接触不深时不知,时候久了就知道她向来护犊,此时这样说辞,也是为了替她报仇。
  想想,淳于敷心头一暖,心想着自己总算没找错主子。
  看钱玉比她还不愤的神色,她笑着摇头,“多谢殿下美意,但这毕竟是文施的家事,文施还是希望自己来处理。”
  钱玉眉锋抖了抖,好半天,才叹说,“怨不得你看似帮齐孝衍,暗地里又给我通风报信……其实……害死你全家老小的,是你叔父?”
  “殿下果然智勇双全。”学钱玉仰头灌了口酒,露出抹浅笑,淳于敷慢慢道,“我自认不是他和整个家族的对手,只能慢慢儿的,一点一点蚕食他。”
  “嘁,咱们俩也太倒霉了些,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竟然全是仇人。”钱玉苦笑着摇头,缓了缓,还是犹豫道,“那你方才所说,木雪…她…是怎么回事儿?”
  “文施还以为,殿下不会问及此事呢。”
  淳于敷淡淡一笑,揶揄她道,“方才殿下急匆匆地派人将四小姐送出宫去,文施可在宫墙里头都能听见四小姐冷冰冰的声音,想象得到她的神情呢。被夫婿赶出了门,放在一般女子身上都难过得很,更不必说天性刚烈的四小姐了。”
  “我倒没发现她有多刚烈。”钱玉嗤一声,冷笑道,“她要是真刚烈,会为了她娘跟我成亲?”
  “殿下也说了四小姐是为了她娘了。”淳于敷无奈笑了笑,温和道,“殿下可能不知……四小姐为庶出,木家父子的秉性殿下也是清楚的……为了活下来,四小姐也不容易。”
  遂婉言向她说了木雪被她亲爹卖到江南府做妾的事。
  “普通人家的女儿,遇此变故,怕就要心智失常了,难得四小姐性子坚忍,能忍常人不能忍之苦,殿下常怨四小姐不理殿下心中苦楚,殿下可又替四小姐想一想立场?”
  淳于敷难得和她谈木雪的话,一旦说起来,慨叹竟似比她还要多了些。“活在那样的家里,四小姐自小心思就重。我曾问询过木府里头的丫头,据一个有些年纪的婢女说,四小姐几岁时,木老爷就不管她们母女俩了。那以后十几年来,四小姐母女的用度吃穿,大都是四小姐一手操持的。殿下苦,好赖还能吃得饱穿得暖,四小姐母女,却是衣食不备,受人欺侮了十几年呢。”
  钱玉听完她的话后,许久都没吭声。
  怪不得自从她及笄礼后,就一直找不到木雪,原来是这样…这样的事,她却从来都没对她说过……也怪不得她们不交心了。
  叹口气,钱玉抬头看她,“……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木雪不容易,让我善待她?”
  “自然不是。”淳于敷轻笑,“不是殿下觉得自己惨,想要一醉解千愁么,文施只是给殿下比一比,看谁最惨,好让殿下解闷而已。不是有人常说,让一个遭祸的人快乐,就是有人比他遭的祸还要大么?”
  “你这算什么解闷……”钱玉摇头笑一笑,晃荡着手里的酒,忽然灵光一闪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转头看她,挑眉道,“淳于姑娘是怕孤自暴自弃,白白将咱们一手打下来的江山送与齐孝衍,所以才搬出来这些,特意说与孤听?”
  “哎,殿下难道没有自暴自弃么?”淳于敷歪头轻笑,“殿下突然派人送走了四小姐,还让我和王妃也离宫,守京都的龙甲兵也被调开了内城……这不是要把皇宫和京都拱手让人的意味么?”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淳于姑娘。”叹息着灌了口酒,钱玉悲戚道,“昨夜,我派去燕公子府探听的探子回报说,齐孝衍要准备逼宫杀了我了,爹他作为养我长大的人竟然没有半分反对,不仅如此,还给齐孝衍出了好些主意让他来杀我……好歹十几年的父女,我心底里头把他当成亲爹来爱戴,他却这样待我,我一气之下,就想如他愿算了。反正这江山也是靠他给的一部分兵打下来的。”
  看木雪一次一次伤她心,她还甘之如饴地对她情有独钟,就知道这小殿下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了。
  不过,太过重情,就成了愚昧了。
  淳于敷无奈劝她道,“殿下,重情重义是好事,可作为君主,这些都是要不得的。这北齐的江山,是殿下和文施许多个日夜不眠不休,用计调遣一兵一卒换来的,凭什么就与什么事都没做的燕王,给了他,殿下甘心么?”
  “不甘心又如何?听探子回说,我爹已经握有北齐四分之三的兵权……前些日子,莫名冒出来搅事的柔然人和后梁兵,统统都是他派人假扮的!我派兵过去,正好中了他的计,将粮草都吞下了不说,派过去的兵将,都被他招安了!”
  说着说着,钱玉气愤难平,猛地将手中的酒坛子摔了出去。
  昨夜,和木雪闹翻之后,回来探子就给她回报了这件事,怕不是要气死她,好直接让齐孝衍坐龙椅!
  “果真如此么。”闻言,淳于敷也惊讶万分,喃喃说,“这些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咱们处处防着他们,竟然还是中了圈套。”
  “所以,我才想着,不然把江山让给他们算了,不就是一死么,我也不怕。反正被他们打进来京都,我也是一死。”钱玉淡淡说着,红了眼眶,“只是不能牵连了你们,趁着如今还来得及,淳于姑娘你还是快些走吧。多带上些金银细软,有乏身之术的话…帮我…照看照看她。”
  “话不是这么说……”淳于敷皱眉,握拳冷道,“既然他们不仁,那咱们只能不义了。殿下放心,这件事还没到最坏,文施有些计策,该于殿下有些益处。”


第153章 第153章
  等于是被赶出宫门后的几日间,高畹兮怎么样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每日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念叨着一定要报此深仇; 念叨的时候; 比东都寺里头的和尚念经都要久。
  冬日的寒气还没有完全消散。京都一隅燃着炭火的宅子里,木雪看着摇窝里头熟睡的女儿; 边晃边给她绣小衣裳。看见高畹兮不知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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