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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反派洗不白-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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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箭身的手便握得更紧了,他双手用力,要将箭拔了出来。

  “啊——”

  众人吓了一跳。

  大夫松开手,后怕地擦了擦冷汗,看她时却是一脸揶揄,“慎姑娘,我还没拔箭呢,不用紧张。”

  “谁紧张了!”慎以澜见众人皆看着她,便急忙摆手,扭头恶狠狠对无情道:“小心点,轮子压着我脚了!”

  纹饰未动的无情陷入了对人生深深的怀疑中。

  原随云反倒笑了,却未再多加评论,只是对大夫道:“方大夫,我准备好了。”

  大夫也便不再去调侃慎以澜,转过身来正对着箭矢。经慎以澜这么一吓,似乎众人倒也不再那么紧张了。大夫双手握住那箭。也便一气呵成,那箭矢的箭身、箭头统统拔了出来。箭连血带肉地被取出,放在案板上,鲜红的血在床上留了一条长线,大夫又连忙取了药和布带,不紧不慢地止血包扎。

  屋子里的酒香被浓重的血腥气味盖住了。

  慎以澜是许久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了。

  她在江湖行走多年,打打杀杀也见得不少,但不论是比武还是血拼,从来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进进出出,从没见过还往外带肉的。手起刀落,人死了,这便就是杀人了,可手起刀落以后,还非得揪着伤者身上的某个部件来给让人展示的,这就可以称得上虐杀了。慎以澜只见过正经杀人的,没怎么见过虐杀场面,如今原随云非要让她在这里亲眼见证他身上的箭是被如何取出来的,就逼着她见到了这样血肉模糊的可怖场面。

  这就其心可诛了。

  慎以澜摇了摇头。

  无情是一直注意着慎以澜的表现的,从她进门以来的一系列神态动作都看在眼里,此刻见她摇头,一脸不可置信,“良心发现?”

  慎以澜一怔,又看向原随云。

  那箭拔下来了,众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而原随云自中箭以来便死撑着的一口气自然也跟着松了。

  他明显虚弱许多,腰背也不是方才那样挺拔。脸色仍旧是苍白的,他的神情或许会骗人,可额头上的汗水却是骗不了人的。他受了伤,自然是痛苦的,而且这伤也不算轻,毕竟是少了一块血肉,伤愈要多时,那么伤口的痛也要折磨他多时。

  丁枫伸手撑住他的肩膀,他也不避开,却也没任由自己完全放松下来。他强笑着,转身对大夫道谢了几句,又转过来对无情和慎以澜道:“无情少侠,慎姑娘,有劳二位特意将箭矢送了过来,也多谢二位……”

  慎以澜并不吃这一套,“我不是特意送过来的,如果不是你逼我的话,我不会来的。”

  不待原随云回话,在收拾药物的大夫责备道:“现在的小姑娘啊,一个个都口是心非,方才看你那么担心的模样,现在又……”

  慎以澜急忙打断他,“才不是,我是被踩到脚了才叫出声的!”

  “好好好,好好好,你不担心,你不担心。”大夫一脸受不了的模样,摇摇头,拿起一个装满了药瓶的药匣子道:“小姑娘你记住了,开头这三日千万不要去碰伤口,我已在伤口上敷了一层药,伤口会自行愈合,三日后,每日都要换药。第一次换药,先用药水清洗伤口,再将药粉洒在伤口上,要覆盖住伤口,其后每日换药,只需要撒药粉即可。若是发现伤口流脓,则需除去脓水,再用这瓶药水清洗,再行敷药。药水和药粉我自会配好,定时送来。若是原公子出现了头疼脑热这一类异常的情况,一定要及时通知老夫,老夫会尽快上门诊治的。至于饮食方面,我……”

  大夫的语速极快,慎以澜一边听一边理解记忆,倍觉吃力。待她回过神时,大夫也将话说得差不多了,她才一脸惊愕地问:“为什么要对我说?”

  大夫不以为意,“不对你说对谁说?”

  慎以澜继续惊愕,“对谁说也不能对我说啊!”

  “反正老夫该说的都说了。”他摆摆手,“既然是姑娘射的箭,又姑娘提的取箭的法子,当然是姑娘来负责照顾原公子的伤咯。老夫还有其他病人,先行告退了,慎姑娘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可派人到医馆去问我。”

  慎以澜见大夫说完话就跑,急忙要跟上去理论。只是她这法子才想出未多久,还未出这大门,就夭折了。

  丁枫虽不愿意,却还是伸手挡住了慎以澜。

  他道:“少庄主伤势未愈之前,还请慎姑娘不要随便离开原府。”

  慎以澜一脸恨铁不成钢:“丁枫,你是想害死你们公子吗?!”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大夫走了。

  屋内伺候着的下人走了。

  就连慎以澜并不坚实的后盾无情神捕也走了。

  无情小神捕推着轮椅走之时,还给慎以澜留了一个怜悯的眼神,和一句慎以澜想对原随云说了很久的话。

  “该,你就是活该。”

  她活该好好的神侯府不待,偏要自己认了身份,跟着南宫灵南下。现在可好,神隐山庄已不管她的死活,神侯府也管不了她的死活,而她差点嫁了的南宫灵,险些决定了她的死活。

  既然是原随云将她救了下来,原随云又因她而受的伤,这救命之恩,她如何也是应该报的。

  只是要如何报恩,也就取决于原随云的想法了。

  慎以澜重重地‘哼’了一声,大步便往门外走。

  丁枫手中的剑便出鞘了。

  慎以澜瞪了眼站在门边的丁枫,“拦什么拦,我不离开原府,难道连这个屋子的门都出不得了?”

  丁枫神色未变,“最好不出。”

  慎以澜一愣,“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公子的伤一天不好,你们就要把我关在这里一天?”

  “公子的伤势非同小可,卧床休养之际一刻都离不开人,而且还得时刻小心伤口,防止伤口恶化。保守起见,慎姑娘还是不要随意走动。我会命人加一床被褥,只是要委屈姑娘打地铺了,此后,慎姑娘饮食住行皆可在这里解决。”

  慎以澜几乎都要站不稳了,天天和原随云待在一处,别说逃跑了,恐怕连保命都不是什么容易事。她退了两步,双手抱在胸前,做出防御的姿势,道:“你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传出去了,我难道不要面子的么?你们这是……毁人清誉!”

  她回头看了一眼原随云,原随云不知何时就已躺了下去,对这边的动静漠不关心,是默许,甚至也有可能就是他的指示。

  对啊,丁枫一向巴不得她离原随云越远越好,如不是原随云指示,怎么会这样锲而不舍地要留下她。

  丁枫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仍旧是一副死人脸,“慎姑娘是在报恩,照顾病人,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况且,只要慎姑娘不逃跑,此事就传不出去。”

  他想了想,还是把未说出的后半句话给咽了下去。

  就算传了出去,要担心的只是原随云的名声,反正慎以澜的名声本就已经够差了。

  慎以澜对这一点显然没有深刻的认知,她还是一脸‘老娘可是吃了大亏了’的悲痛表情,手指指着丁枫半天,终于说出了最后一句能让丁枫放行的话来。

  “我要上茅房,可以在这里解决吗?”

  ***

  原府的围墙虽不是深宫的高墙,却也矮不到哪里去,且能关住人的绝不是这些死物,而是她看不见却又切实存在着的、无孔不入的暗卫。

  慎以澜在院子里转了转,时不时便会遇见忙碌着的原府家丁。毕竟是慎以澜伤了原随云,故而原府上下待慎以澜的态度不如先前那般热情,皆是礼貌地问候几句便急急地走开了。慎以澜活动的范围也不算大,转了几圈,见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也找不到可流连的乐趣,便悻悻地回了屋子。

  原随云需要静养,故而屋子里只留了一个侍女站在门边。侍女见了慎以澜,行了个礼,却也毫不做声,使得慎以澜更不敢出声了。她手里拿着枝从原府院子里硬砍下的花枝,那花枝约有半臂长,零星地缀着绿意与杏色。她晃了晃花枝,又走到原随云床边。

  因伤着的是后背,故而原随云是面壁侧卧着的,慎以澜便瞧不见他的表情。他睡得靠里,床沿还留了一大块空白,慎以澜倒也不敢坐,只得伸出花枝,戳了戳他的被子,压着声音问:“原随云,你睡了么?”

  侍女在门边急得要命,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被子里的人一点儿回应也无。

  慎以澜还不死心,手上用的力气又稍重了些,继续戳了戳,问:“睡了吗,好歹回一句呀?”

  被子里的人轻轻咳了一声。

  慎以澜这才收回手,点点头,自言自语道:“看来是睡了,睡了好,睡了就没有坏点子了。”

  侍女扶额,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拉走慎以澜时,却见慎以澜自觉地离开了床边,走到了屋子的另一面。

  慎以澜绕过屏风,便见到一扇未上锁的门。她走到门前,用花枝戳了戳门,那门也便被她撑开了一条缝。慎以澜从门缝看去,未看见人影,便大摇大摆地推门走了进去。

  半壁的书架上放满了各色书籍,书架的两侧空墙上都悬着几幅水墨画,画前的高脚凳上放着样式并不起眼的花瓶。这件书房不大,而除了与原随云卧室相通的门外,便再无其他的出口,可见此处只是一个便于原随云读书的地方,并非是真正的书房。屋子的右侧一边斜放着一张琴桌,桌上置着一把古琴,另一边是一张茶几,茶几上摆放着茶具。

  慎以澜对琴棋书画并不感兴趣,她看向左侧,双眼一亮。

  屋子的左侧放置了一张软榻,若将榻上的矮桌拿开,这大小不久恰好能容得她一人休息?

  慎以澜上前摸了摸软榻,一脸心满意足,“天无绝人之路,我才不打地铺!”

  慎以澜朝着原随云在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又转过身子,沿着墙而行,边走,边细细打量这件屋子。

  书架的两侧各放着一只花瓶,可这花瓶不仅样式不起眼,其内也并未插着花。慎以澜稍加思索,便认定了花瓶有问题。她将手中花枝随意扔进瓶里,双手按住花瓶,气沉丹田,使花瓶沿顺时针方向转了一圈。

  风平浪静。

  慎以澜并不气馁,又按着花瓶,沿逆时针方向转了两圈。

  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慎以澜一脸郁闷地将花瓶拿了起来,只见花瓶底部平平无奇,而高脚凳凳面上也十分光滑。

  “切,搞个这么丑的花瓶,也不插花,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慎以澜打算将瓶中花枝取出来时,又收回手,后退两步,打量了插着花枝的花瓶后,赞叹道:“嗯,这样就好看多了,我的眼光真好。”

  她自小拜于神隐山庄门下,神隐夫人带着她行走江湖,反倒使她与人交心的机会少了。神隐夫人不能时时看着她,她独处的时间也便长了许多,一人呆着的时候,便会想法子自己与自己玩,使自己不那么无聊些。

  这使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在旁人看来,难免就有点喜怒无常、脾气古怪了。

  慎以澜手里无了花枝,又想寻些新奇玩意儿来把玩。书架上放置了许多书,却皆是排列有序的,与她视线平行的两层书架,从左至右,由山水传记至乡野轶事的书卷皆有。稍高一层、她接触较为吃力的书架,则放着些一看便是她不会去碰的史书与兵法。

  她走到书架的最右侧,毫不客气地挑出几本看着就新奇的话本子,想着靠这些闲书打发日子了。只是她刚一转身,又顿住了。

  这是原随云的书屋,怎么书籍的摆放不像是依着主人的习惯,反而更多地像是她的喜好?

  慎以澜翻开书页,有几本话本的确是新近添上的,墨迹还未干透。她将话本扔在书桌上,又踮起脚抽出了上层书架上置着的一本史书,这本书的书页上也少有翻过的痕迹,可手指抚上书页,却明显要粗糙的多——原随云是盲人,他所‘看’的书,皆是用特制的笔墨书写而成,一笔一划都要比寻常书卷上的来得用力些,才便于他用手去感知。

  她难免有一种被人算计透了的感觉。

  这架子上的书,这屋子里的软榻,恐怕都是给她备着的。而备好这些,也不可能只在朝夕之间,只怕原随云也是预备着几日了。他是早就算计好了要让她待在原府,所以,来救她,再被那一箭射中,都是算计好的。

  慎以澜想得出神,手里的书卷‘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她被这么一惊,打了个激灵,又冷静了下来。是算计也好,是巧合也罢,反正她都站在这里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又有何惧?

  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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