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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妖兽文书-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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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不再说话,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用处了,曦冉的推测实在太准确,根本就没有给他留下辩驳的机会。关于大朝会之前是否收买桑牧安等朝臣,他还可以为自己辩白两句,可是随着曦冉的推测更加深入,他终究只能哑口无言。
  这已经不是能否说服对方的问题了,而是小白自己不想再开口,他不希望让自己变得太没有血性。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曦冉缓缓收回漫无目的的目光。他很明白,若是从皇帝的立场来看,他已经算是说了太多不应该说的话。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应该有所决断了——要如何解决当前的危局,他也早就想出了一个简单而直接的方法
  迟迟不肯动手,说穿了,还是那一点点不忍在作祟。
  “小白,说起来我似乎还欠你一个名字。”曦冉换上柔声细语的态度,连目光都变得无比温和,他一只手臂从小白背后的空隙穿了过去,轻轻揽住他的腰背。方才还在兴师问罪的皇帝,转眼功夫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小白轻轻瑟缩了一下,之前在巨大的威压之下,这个男人宁可忍受骨骼粉碎的痛苦也要维持脊背的挺直,但却在这个时候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名字?曾经一度是他最大的愿望,只可惜一直没能得到任何回复。当一件事期盼太久而没有结果,小白唯一能做的便是将它深埋起来,权当是一场可望而不可即的美梦。
  然而在此时此刻,濒临覆灭的梦想竟然没有预兆的复活了。
  小白不能断定究竟是什么理由促使曦冉如此做法,最大的一种可能就是,在这份仁慈的背后潜藏着更加致命的残酷,但小白还是拒绝不了,尽管手边没有镜子可以照一照,但他还是能够肯定自己脸上定然溢满了期待。
  曦冉轻轻叹了一口气,“取名字这种事我当真不擅长,本来是打算让你自己想一个喜欢的,你偏偏不乐意。既然这样,不管我取了什么名字,你都不能嫌弃。”
  嘴上如此轻描淡写的说着,便将这背后的一腔心血统统盖了过去,不过是为了简简单单一个名字,堂堂皇帝真是日思夜想,找着机会就翻阅典籍,要不就是找来才学之辈当面询问,要不就是嫌某个字眼的寓意不好,要不就是觉得念起来不够顺口动听,比起处理朝中政务都不知多费了几倍的心思。
  短短三个字凑了出来,几乎耗尽了皇帝所有的耐心,也倾注了满腔的期待。
  只可惜如今看起来,耐心也好,期待也罢,似乎都是好心当了驴肝肺,完全都是多余的。
  但既然想都想出来了,不当面告知似乎又有几分可惜,思忖一番之后曦冉决定还是索性说了吧。“白昕玥。”
  小白将这个名字轻轻念了一遍,还有几分迷惑,听起来仿佛不错,可他却不知将是怎样的三个字来伴随自己的一生。
  曦冉看出他的意思,只是随意拂了下袖摆,以风为笔,以沙为纸,偌大的字迹出现面前的空地上。
  “天赐神珠,得沐日月。”他只做出最简单的解释,依旧不想多提那些绞尽脑汁耗尽心血的过程。倘若说当时为了救下魅氏一族的小姑娘而想到的名字只是随口为之,那么曦冉料想,自己应该不会再耗费那么多心力在这种小事上头了。
  尽管对方的说明并不长,但小白并不见得全部都听清楚了,光是“神珠”两个字已经将他的头脑震的嗡嗡作响。
  上古传说,上天赐有德圣皇一枚神珠,其名为“玥”。
  小白,不,从现在开始应该称他为白昕玥了,他万万没有料到曦冉竟然会选这个字作为他的名字,况且还要在名字中嵌入日月的含义。所以不管曦冉自己是否说明,白昕玥也不可能不识好歹,该知道的事终究还是知道了。
  请求曦冉赐名,并非因为皇帝的赏赐可以成为一辈子依仗的资本,说白了只是单纯的嫉恨,所以哪怕曦冉只是随便想出“阿猫”“阿狗”之类,白昕玥也会表示接受,至少从某些方面来看,在曦冉心目中他与未希的地位是相当的。
  但曦冉在背后所做的一切,对白昕玥而言已经不单只是惊喜了。
  他,有些后悔。
  利用新铁矿所做的一切,还有隐藏在暗处更多的见不得光的手段,他或许真的不应该。即使有些事不得不做,但他也不该操之过急,也许他应该再多信任曦冉几分。
  “你可还有什么遗憾吗?”曦冉终究还是问了。他从来不希望走到这步田地,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饶是他身为天下至尊,也不可能让每一件事的发展都遵循自己的心意。
  白昕玥当即僵住了,即使曦冉问话的语调轻浅,但背后的含义却十足深寒,他不由自主的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死亡,并非可以坦然面对的事物。而白昕玥也一直都在试图逃避,其间使尽了各种各样的手段,但做过的事终究要付出代价,就算中途出现数不清的转折,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半分改变。
  只是,片刻之前才听了“天赐神珠,得沐日月”的话,转眼便又跌入深渊之中。白昕玥没想到自己也有幸体会一把何谓云泥之别,尝试着洒脱的笑一笑,最后只是艰难的扯了下唇角,扭曲而难看。
  曦冉也惊觉自己问出了一句不该问的话,不管他措辞如何委婉,放在这个地方都与当面宣判死刑没有什么差别了。曦冉自己也不明白今日何以这么多的话,不管是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太多。
  从刚才起,曦冉的手臂便环过了对方的身体,只是虚虚的环绕着,不管名字是不是已经赐下了,至少在曦冉看来,这依然是自己曾经救下并一手扶持起的人类少年。他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旋即在手臂中添了几分力气,将其深深揽进怀中。
  白昕玥身子还是僵硬的,任何人遇到这般天上地下的变故都难免陷入震惊不可自拔。但白昕玥除了震惊之外,似乎还有一线释然的心情。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心说,莫不是因为心情太过复杂,以至于脑子都无法运转,发挥不出半点儿急智,只能束手待毙。
  曦冉只用了一只手环抱白昕玥,另外那只手垂在阴影之中——白昕玥看不见,曦冉也不希望他看见,那只手正在悄无声息的变形,从一只皙白的手掌化成了一柄无坚不摧的兵器,暴长而出的指甲反射出点点寒芒,竟然带上了几分金属光泽。
  尽管白昕玥不曾看见,但他毕竟曾经亲赴战场,穿梭于刀光剑影之中早已淬炼出感知危机的本能,那一瞬间空气似乎变冷了几分,白昕玥的肌…肤表层被激起一层战栗。
  他应该挣脱的,但是他没有。
  原因连白昕玥自己都不详,也不知是太过贪恋这珍贵的怀抱,还是甘愿伏法接受了自己的罪孽,总之他还是持续着浑身僵硬的姿态,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和神经。
  应该是两人距离太近的缘故,即使没有低头去看,白昕玥也可以从衣料的摩擦中大致判断出对方的动作。这是谁也无法自抑的惊惧,他的身子绷的更紧了,相比较起来,之前身处曦冉威压之下的紧张似乎已经算不得什么。
  感觉难熬的不止白昕玥一个,曦冉自己的额角也渗出了汗珠,他从来不知道仅仅只是抬一抬手臂竟然也要耗尽全身所有的力气。但是,这件事早已由不得他做或者不做。
  好歹,手终于抬到了位置。
  永别了。曦冉无声的动了动嘴角。
  高高抬起的手臂一反之前缓慢的动作,对着选定的要害,斜刺而下!
  如刀的指甲刺穿皮肉,血花四溅!


第215章 第215章—梦境与现实
  清晨的阳光被白色的纱窗过滤之后变得更加和煦,一点一点爬上火炼的面庞,并不刺激,只是有些酥酥麻麻的痒。
  羽毛枕蓬松柔软,火炼的长发在上面铺陈开来,不过却搅的十分凌乱,似乎这一觉睡的相当不安稳,梦中也没能获得半点儿安稳。
  眉头本来就是皱着的,痒酥酥的阳光本来算不上什么刺激,可是当它爬上了眉心,却像是触动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火炼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半梦半醒之间,或者说,脑子多半还是混混沌沌的,火炼下意识的抬起手,愣愣的看了半晌。
  干净的手掌当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与脑子里的印象出入太大,以至于火炼都有些不知该怎么接受。一种潮湿的温热的粘腻的感觉还残留在掌心,指甲里似乎还有细碎的血肉……可是,怎么会这么干净呢?
  “爪子有什么问题吗?”兴许是太久不曾对某只火鸟毒舌了,下意识的开口之后,白昕玥自己也愣了一愣。
  听到眼镜男声音的同时,床铺旁边也跟着动了一下,火炼才惊觉自己居然正和对方“同床共枕”。
  简直不可思议,枕边还有个活生生的人,刚才他发了半天呆,居然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莫非,这就是一种习惯,正如习惯了阳光与空气,久而久之便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可是白昕玥这家伙,什么时候也成了生命的必需品?
  为何会成了当前的局面,对于中间经历了什么,火炼竟然半分记忆都没有,似乎只有一个网络上的词语可以形容此刻的状态——他穿越了。一不小心就越过了生命的一大段时光,一觉醒来,他与白昕玥已经化敌为友了?
  骗鬼去吧!哪怕是电视剧里的冰释前嫌也不可能这么快!
  既然他们双方还是对峙的关系,又是因为什么而钻进了一个被窝呢?火炼很想发挥话唠精神,就此吐槽一句“我可不想上演相爱相杀的戏码,一点儿都不想”,可是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却半分也提不起兴趣,比起弄清楚自己处境的急迫,更让火炼无法摆脱的还是手上残余的触感——
  他差不多都要吐了。
  刚才……那是怎么一回事?他用爪子代替刀剑,直接刺穿了某个人的心脏?不,不是某个人,那个倒霉催的家伙仿佛是白昕玥?
  既然此刻他正坐在床上,火炼便竭尽全力将之前的所见所感当做一个不怎么讨喜的恶梦。然而,如果每一个恶梦都能真实到此等程度,从今往后他怕是都不敢闭眼睡觉了。
  好吧,睡觉的问题暂时可以推迟到晚上再考虑,当下有更加紧要的事,火炼试图从混沌之中扒拉出一点可以掌控的真实——他还没有得失忆症,所以他很清楚记得,上一次真正脚踏实地,他正与白昕玥站在妖兽皇帝的坟墓中,而他们正在为了墓中宝物的归属而大起争执剑拔弩张。
  从阴森的墓室到了明亮的卧房,中间穿越了怎样的部分火炼弄不清楚,但他能够肯定,肯定是白昕玥这家伙一手导演出来的。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火炼实在想象不出来。
  没有答案的疑惑被完全扔到一边,火炼的身体压根没有经过大脑指挥,凭借本能做出行动——
  床铺的方寸之地,火炼翻越而起,飞舞而起的红发如同张开的翼翅,足以叫人目眩神迷。白昕玥看的微微一呆,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的咽喉要害已经落入对方扼制。火炼曲指成爪,如同一个坚固的铁钳彻底限制了白昕玥的自由,不过他的动作也拿捏了很恰当的分寸,除了限制之外,暂时不会造成实质的伤害。
  柔软的不光是羽毛枕,床铺的质地也是一样,白昕玥深深陷入其中,像是再云层中不断坠落,叫人十分没底。但白昕玥并没有挣扎,他甚至把一双手举起摆放在脸颊两侧,彻底表明了自己毫不设防的状态。
  从下而上,白昕玥能够看见火炼空出的那只手正高高举起,略微冒出头的指尖染上星点般的金属光泽,似乎下一秒就会狠狠斜刺过来,给他致命的一击。
  除了这个悬在半空的威胁,火炼半跪在床边的那条腿,膝盖骨正巧卡在他的腰骨处,这也让他相当不舒服。为了更好的限制白昕玥的行动,火炼一上手就用上了不小的力气,不要忘了他毕竟身为妖兽,在这种压力之下,要不了多久真的能将白昕玥的骨头弄碎。
  悬空的威胁与实际的压制,双重影响之下白昕玥竟然还能够声色不动,他眉目舒展,兴许是昨晚睡的不错,竟然还带着一点点将醒未醒的懒散。“火炼,你要做什么?”
  与其说白昕玥是再询问,还不如说他是在呢喃,如果两人此刻还是两心相系的情人,如此语气正是最恰当不过,早起无事,就这么赖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一些缺乏营养的琐碎,当真是求也求不来的幸福。
  然而,如今他们毕竟并非这样美好的关系。
  火炼被问怔住了,以至于险些没能控制好手上的力度,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无论是太松而放了对方自由,还是太紧直接掐死这个眼镜男,都并非火炼真正想要看到的场面。只是白昕玥那语气太飘忽,轻悠悠的在他耳朵上撩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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