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文书-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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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也罢,又有哪一个能与司风一族的后裔相抗衡呢?方才只是出乎意料,才让温离钻了空子,但是火炼已然决定再也不会给对方这种逃出生天的机会!
可是,怎么了?
最先浮上火炼心头的是一点迷惑,随着迷惑扩散开来,逐渐演变成……恐惧!
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居然动不了?!
不要说发动急速的进攻,此刻的火炼就连想要动一动手指头都不行。他并没有被人施加定身一类的法术,这一点毋庸置疑。剥夺他行动力的,赫然竟是来自于外界的庞大压力。在这股压力作祟之下,空气似乎都变成了浓稠的液体,一丝气流的流动都感觉不到。
司风一族,所有的空气本来应该都是最为强有力,同时也是最为忠实可靠的伙伴。然而此时此刻,竟然连这种力量都临阵倒戈,成了掣肘火炼的藩篱。
笛声还在继续,随着每一个飘散出来的音符,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压力还在不断的加诸在火炼肩上。
火炼怒不可遏!没有人喜喜欢被这般莫名其妙的剥夺自由,况且还是火炼,天生双翼,喜欢在高处翱翔,对于广阔世界的向往更加远胜旁人!
几乎是不计后果的,火炼在地上重重剁了一脚,接着得来的反作用力,火炼本人激射而出。压力还是无所不在,不减反增,以至于火炼前进的速度远远达不到自己的预期。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温离还在原地,是一个不动的靶子。
不管这位血穗草团长演奏的“颂歌”究竟是什么来历,从此刻的情形来判断应该带有某种双刃剑的效果,不仅听众苦不堪言,演奏者也受到极大的制约。危机正在迫近,温离当然不是不想躲,而是根本躲不了!
还有一寸,仅仅只剩下一寸而已,火炼马上就可以扼住温离全身上下最大的要害——咽喉。
得手了!火炼已经感受到了胜利的狂喜。
岂料,就在这一刹那,温离的笛声忽然拔高,无形的力量随之产生聚变。若说之前还只是温柔的压制,那么如今则是变的无比狂暴!
火炼已经长长伸出右手,这一刻他的肩关节正是处在完全舒张和脆弱的情况下。骤然砸落而下的巨大力量,用陨石坠落在加以形容也绝不夸张,就在这一秒之中,火炼甚至听到肩部骨骼碎裂的声音。
脸色煞白,冷汗也不受控制的流淌而下。
可是,残留的还有不甘心。火炼并非纠结于谜题的解答者,但有些特殊的谜题却从来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他本人或许可以不在乎,大度的选择放弃;可是别人呢?被卷入这场巨大漩涡中的别人呢?
一件事若是牵连甚广,那么深陷其中的人们,从一开始就失去了选择的机会。
紧要关头火炼咬破了舌尖,用疼痛来对抗疼痛,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好法子,然而却能够让他获得短暂的麻木。
右手眼看暂时是不能动了,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左手!只是方才肩骨碎裂的剧痛让火炼难免踉跄,多少拉开了与温离之间的距离,而且在此等条件之下,这个距离在火炼的主观印象中还在被不断的扩大着!
没关系,豁出去了!
温离没有挪动脚步,继续着他诡异绝顶的演奏。不得不佩服这一位的心理素质,居然能够让笛声一点不差,仿佛他只是站在风景优美的湖畔,周围环境宁静而美好。
温离的手指在六个发音孔上上下飞舞,指法复杂的简直让人眼花缭乱,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在没有曲谱参照的前提下他是如何演奏出这么一支复杂的曲子的。
曲调出现转折,比之先前更加起伏多变。火炼这个音痴,对这种变化并不敏感,不过他还是感知了变化。因为什么?因为笼罩在身上的压力……忽然不见了。
真的不见了。
来时无影,去时无踪,简直诡异至极。
倘若不是骨伤处的剧痛,火炼简直要以为自己刚才中了惑术。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依然是一件好事。
然后,火炼欣喜的表情刚刚浮现,顿时就被凝固在脸上,陡然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发生什么事了?火炼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比起方才的经历,此刻正在发生的一切让他都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勉强要说的话,就在这一刻,无比短暂的一刻,他全身上下的骨头就像是被抽离了一般,这种感觉简直太可怕了!
不管外来的力量有多大,火炼都可以强撑着硬抗过去,哪怕是粉身碎骨一般的逞强也无所谓。
可是,如果他体内遭到蚕食,又该怎么办呢?加之火炼在压力中又是强行冲刺,又是不顾重伤继续攻击,逞强般的乱来堆积出的苦果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反噬。
走投无路。
明明只剩下一步之遥,可火炼终究无法抓住这最后的胜利,猛然栽倒。
笛曲进入尾端,局面彻底翻转。
温离收起骨笛,再一次取出锋利逼人的小刀。他低头一看,火炼正背朝上趴在地上,可谓是空门大露,没有比这更加轻松简单的一击了。
嘴角露出狞笑,温离高高举起刀刃,在这一刻,这个人类出身的猎人彻底化成了一只妖兽,而且还是獠牙毕露狂暴化的妖兽!
第164章 第164章—真实的重逢
温离的影子长长的拖在背后,如同某种妖兽的尾巴。
在经历了接二连三的折腾之后,火炼的意志力终于宣告瓦解,眼看就要陷入昏迷的境地,温离的影子成了火炼最后看见的画面。
可是,为什么温离的影子竟然违背了主人的样子,自己在动?
而且晃动的影子还缓缓的……一分为二……
在火炼模糊到极致的视角中,分离出来的“影子”慢慢展现出凶狠的真面目……
“——小、白——”两个字从火炼的喉咙里滚落出来,幻化成气若游丝的叹息。
————
周围是一片浓密的树林,一棵棵笔直的树干如同标枪似的直指天穹,仿佛要将那片瓦蓝的幕布戳出无数的窟窿。
眼中乍然映入这么一副景象,首先的感觉肯定是无比怪异的。火炼愣了至少一分钟之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正仰躺在一片树林里。身下是绵软细白的沙滩,被烘烤的暖洋洋的,不仅不冷,似乎还相当舒服。
很可惜的是,火炼顾不上继续舒服下去,他急于弄清当前自己处在怎样的环境之中。
昏厥之前,他以最狼狈的姿态趴在地上,以血穗草温离团长的行事风格怎么可能放过如此绝佳的绝杀机会?所以说,即使此刻他已经死了并去往死后的世界,火炼只怕也是不得不相信的。
“别乱动!”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声音,听在火炼耳中有着难以描述的熟悉,然而却是不该在当前这种情况下出现的熟悉。
感觉太怪了,一方面是理智上彻底摒弃了眼前这幕情景发生的可能性,而另一方面感情上也压根没有做好接受这个场面。
于是乎,火炼索性来了一个选择性失聪,只当半个字都没有听见。
用右手在地上撑了一把,火炼持续起身的动作。然而却不知是不是之前脱力的状况过于严重,他竟然无法顺利起来。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全然忘了右肩的骨伤,下意识的就要把右手的力量也加上。
总之,先起来再说。
“不想要你这条胳膊了吗?之前乱来可以说是因为对敌人交手没有办法的选择,现在还继续傻乎乎的,简直就是找死!”恶狠狠的警告之后,说话那人随之而来的动作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轻柔——
火炼的右手落入另外一个掌心,与其说那人是紧紧握住,还不如说是小心翼翼的将其捧起,无比珍视的态度。
在这种状态下,根本不用花费任何力气,火炼便可以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不是不想,而是完全忘记了。
肌…肤熨帖时传来的温度加深了这幕场景的可信度,即便是楼澈那种程度的惑术使用者也不可能复制出如此真实的情景,哪怕是最为微末的细节也触手可及。
既然并非惑术,那么,这便是真实的了?!
白昕玥???
白、昕、玥!!!
火炼怔怔的盯着眼前这张面孔,茫然的头脑里只余下一片空白。别人差不多都要以为他会持续这种呆呆的状态,直到化为一座石像。
然而就在这时,别的情绪,复杂难言的情绪开始一点一点的填充进空白之中,最后凝固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凶狠表情。
尽管此时的火炼也算是将心中所思所想都呈现在面孔上,然而以白昕玥的眼力竟然无法辨析出他正在想些什么,唯一可以明确看出的则是火炼的愤怒。极致的愤怒甚至在他大战后力竭的苍白脸颊上镀上一层非正常的红晕,就算这个时候火炼扑上来咬他一大口,白昕玥也认为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应该是心虚吧?而且还是满腔浓烈的心虚。白昕玥终究不敢继续与火炼对视下去,转了转眼珠,将视线挪到对方右肩的位置,观察几眼发现并没有恶化的情况出现,好歹松了一口气。
知道火炼肯定受不了这种躺在沙地上任人宰割的状态,白昕玥便谨慎的避过他的伤处,动作轻柔的将其扶了起来。“你肩头的伤不用担心,只是关节错位,并没有碎裂。我已经把它固定好了。你现在忍一忍不要乱动,以妖兽的恢复力,很快就能够痊愈。”
好吧,火炼承认这个眼镜男十分会选择话题,肩伤的确是自己十分关心的问题之一,毕竟没有人喜欢变成残废,况且还是在这个战局无休无止的危难时刻。初初受伤时的剧痛让火炼产生了误判,还以为肩膀真的废了,如今听来,仅仅只是关节错位的程度,简直是不幸中的大幸。
情况远比预料中好了太多,确定这一点的火炼心情无疑好了许多。如果说之前是暴风雨,那么此刻好歹雨停了。
等等。什么地方貌似有点不对劲?!自己是不是被眼镜男忽悠了?
在这个过程中,火炼已经被白昕玥扶起靠坐在一棵大树上。而白昕玥本人,也不知是出在怎样愧疚的心态,在做完这些动作之后就不再碰火炼一根指头,只是他退开的也并不远,不多不少刚好三步,掺杂了不敢与不舍在内,当真是无比矛盾与尴尬的距离。
既然最好不要乱动,火炼只得从善如流接受了某个讨厌男人的建议,老老实实的靠在树桩上。
只不过老实的仅仅只是身体,心情这种东西则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的,愤怒正在熊熊燃烧,差不多将火炼的脑浆都烘干了。双瞳里碎金似的光芒在此时看起来灼灼逼人,只怕就连先前的血穗草团长温离,都未能有幸面对如此恐怖的目光。
顺便说一句,白昕玥此时满是愧疚的态度也是导火索之一,发挥了绝佳的催化剂效果。
“别想转移话题。”火炼的声线低缓而沉闷。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近日来火炼身负妖兽统帅一职,大大小小的各种命令都从他这一张嘴里下达,多少已经习惯于发号施令。威仪此物,其实根本用不着刻意为之,倘若是真正的上位者,总是会在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的展露。
被火炼这么一警告,白昕玥唯有苦笑。自己的这只契约兽,自己的火鸟竟然变了。
或许变化是无可避免的事,但自己却错过了整个过程,当回过神的时候,猝然迎来当前的结果。
正因为这份错过,仿佛将白昕玥的心剜走了一块。
然而,一个习惯于奉行神秘主义的男人又怎么会那般轻易被警告吓得露出破绽?没有费什么筹谋,白昕玥已经本能的找到了一个新的更好的话题。“用不着这么恶狠狠的瞪着我。你放心,该善后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善后妥当了。”
经白昕玥提醒,火炼嗅到了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以及掺杂在其中的……独属于死者的腐朽气息。
昏厥前的那一幕,尽管火炼并没有如何看清楚,但还是在脑海中留下了视觉残留的画面——
温离背后的影子不断摇曳,忽然一分为二。
再看的仔细一点,原本并非影子分开了,而是温离的背后凭空多出一个人来。这家伙的面孔对火炼而言竟是如此熟悉,哪怕眼睛都已经花的不成样子,可还是用最短的速度认出他来。
接下来的记忆,火炼有些模糊,不确定是不是当场喊了对方的名字?
再往后呢?再往后就更加不甚分明了。似乎……白昕玥有心算无心,在温离全然不知不晓的情况下发动了偷袭。
白昕玥是怎么做的?他甚至都没有拿出自己的武器,而是借用了温离的小刀,在悬殊力量的绝对压制之下,白昕玥将温离的手臂翻转,而那柄小刀就顺势刺进了温离自己的咽喉要害。
还以为只是昏厥之后做梦而已,可如今顺着空气飘荡过来的血腥味却在向火炼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