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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闺中记·在水一方-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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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坐在地榻上的老者大夫,神情怡然,精神饱满,浑浊的双目在见到我的那一刹那,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老者大夫正是我所熟知的大夫。
  若不是那日他诊断出我怀有身孕,我不知与周彦华如今会是何种情景。
  我在老者大夫面前坐下,颇自觉地伸出右手,将手腕搁在了面前桌案上的脉枕上。老者大夫会心一笑,手指搭上我的手腕前,略有欣喜之色地点了点头:“女娃娃还是听话的,今日看来这气色较之之前好了许多。”
  说着,他便伸出手指搭上我手腕的寸口处,眯着眼摸了摸脉,忽轻“咦”一声,睁开眼,疑惑地看了我两眼,微微探身向前,问道:“按理说,你这胎儿该是很健康,怎么这气息会这般微弱呢?”
  他皱眉,似百思不得其解,我更是摸不着头脑,开口问道:“大夫,怎么说?有什么问题么?”
  老者大夫缓缓地摇了摇头:“就是气息弱了些,倒没什么大问题。这样,我开些补身子的方子,若能感受到强烈的胎动,也不必再服用。”
  我是头次经历此事,又没从阿娘与阿姊那儿得到什么忠言,对于这位老者大夫的话深信不疑。大夫既然说没什么问题,我也不必为此感到不安。
  只是,我怀胎也有四五个月了,既没有最初的呕吐厌食之类的反应,也没有感受到胎儿反复的胎动。
  这孩子太安静了。
  安静得有些反常。
  老者大夫写好方子交到我手中后,又对我叮嘱了许多话,我牢牢记在心里,不敢怠慢。
  随后,那个自我进入医馆后,在我心中酝酿已久的疑惑,我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找这位大夫问问。
  听完老者大夫的叮嘱,我张了张口,道出了心中的疑问:“大夫,您是否知晓这世间有着一种令人失去意识,或是令人产生幻觉的药物?”
  老者大夫狐疑地盯着我看了许久,许是看我态度诚恳,才点了点头:“这世间有许多使人产生幻觉的植物。白水峰里就长着一种云菇,这种菇类本身无毒,与好几种药材搭配还能治病,若是煮熟了单吃,长此以往,就会让人神经紊乱,自然就易出现幻觉了。若食用熟云菇多了,甚至会让人记忆混乱。”
  我听得目瞪口呆,对老者大夫的话感到难以置信,他更是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一本册子,翻开细细寻找了一番,随后便在册子上指着一株蘑菇状的植物向我说道:“这便是成熟后的云菇。”
  老者大夫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让人失去意识的药物,是什么意思?”
  我忙道:“就像我此刻在这里睡着了,却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去了另一处地方。而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我却毫不知情。”
  “女娃娃,这是精神上的一种病症啊,也就是‘梦行症’。”老者大夫看着我的目光突然变得怪异,甚至带着几分悲怜,“女娃娃,你该不是……”
  我慌乱起身,稳定情绪后,对老者大夫匆匆道谢之后,便快步地走了出来。见到等候在此的赖冬青,我也没在意,魂不守舍地出了诊所。
  若不是今日听这老者大夫提起“云菇”,我甚至不知自己竟然跟随阿爹上山多次将这些云菇采回了家,然后,阿娘便将这慢性毒/药的食物做成了可口的食物。粥里、汤里时时可见这道被我当做可口菜色的佳肴,却始终想不通爹娘为何不爱吃,这明明与其他菇类的味道十分相近。不但如此,爹娘更是不让阿姊与福多染指。及至后来,一家人似极有默契般不再动这道菜。
  如今,我才明白,爹娘这变相关爱的背后,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我却想不明白。
  此刻,我只愿相信,爹娘并不知晓云菇背后的功用,他们是真的出于关爱,才想着将我爱吃的云菇留给我一人享用。
  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前尘过往,我记得的也多是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和年少的快乐时光。
  我记不清与张庆延的过往,怕是与云菇有关。
  可是,我真的如老者大夫猜想的那般,有梦行症么?
  我听过关于“梦行症”的传言,患者醒来后,对自己在梦中的行为一无所知。
  这突来的真相令我猝不及防,我甚至觉得如今的自己便是行走在自己的噩梦里,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影仿佛都在嘲笑我般,咧嘴对着我无情地笑着,那一张张嘴脸令我发慌。我感觉头痛欲裂,眼前晃过一张张无情讥讽的嘴脸,我只觉双眼渐渐模糊,耳边尽是尖锐而刺耳的嘲笑声。
  我感觉脑袋似要爆炸般,抱着头大叫一声,眼前一黑,耳边充斥着的嘈杂声才渐渐远去。
  醒来时,我不知身处何地,茫然四顾,屋子四周却充斥着淡淡的沉香。
  我从地榻上起身,扫视了一下屋子,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医馆。这间屋子正是老者大夫看诊的屋子,屋子的花架上的香炉里正飘起袅袅轻烟。
  我十分好奇:我怎么又回了这里?为何又会昏睡在此?
  疑惑间,我听见开门声,第一个跨进门的是周炤,跟在她身后的是一脸担忧的赖冬青。这两人进屋看到醒转过来的我,双目里均露出欣喜的光芒来。周炤近前,我更是看到了她微微发红的眼眶,不由得心下好奇,却不认为她是担心我而急哭了。
  果不其然,她奔到地榻前,屈膝坐下,便向我哭诉道:“大嫂,你真是要吓死我才甘心!我哥不在,你总会出事!还有,为着你,我都……我都让他给骂了!”
  她纤纤素指指向一旁一声不吭的赖冬青,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向赖冬青,却见赖冬青对我露出了一抹笑:“既然醒了,就回我家吧。我娘不便来此看你,却也十分担心你。”
  我点点头,起身之际仍是问出了困扰自己的疑问:“我不是出了医馆么?怎么又回了这里?”
  赖冬青脸上掠过一抹慌乱之色,随即便被他掩去了,继而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出门后就昏倒了,我只得将你送回了这里。大夫说你是劳心伤神过度,静养便可,又因在孕期,保持平和的心态才是要紧。”
  我狐疑地盯着他看了看,因看不出端倪,只得作罢,却又听周炤附和道:“是呀是呀,冬青回家告诉我事情后,我便急急地赶了过来,还好你没事。”
  虽说昏睡了一觉,我的精神仍有些困顿,总觉得浑身提不上劲,也不想再去思考太多,只得听从两人的话,回了赖家。
  我依旧记得老者大夫的话,只想回白水乡确认心中的猜想,然,看周炤的情形,我也知只能等周彦华过来接我。
  我不知阿爹在临死前,是否也将我的这些不堪病症向周彦华坦白了。若真是如此,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娶我?
  想必他不知晓吧。
  毕竟,谁也不愿娶一位精神有缺陷的人。
  我不知周炤如何哄得了赖母的心,在周炤提出想自力更生谋出路时,赖母竟然爽快地答应了周炤帮助赖冬青料理金银铺里的生意。
  实际上,金银铺并不缺伙计。
  赖母的用意,赖冬青心知肚明,反驳一次无果后,赖母便自己做主将周炤安排在了赖冬青的金银铺里。赖冬青心里再不满,也不敢在赖母面前露出,从此却是只有冷脸色对着周炤。
  周炤受了冷落,便会向我哭诉,真的是陷进了情爱里的为爱伤情的女子。
  我不禁心生同情。
  自从我这儿听说赖冬青许是喜欢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后,周炤的脾气似乎都收敛了许多,在我面前,也俨然成了一位乖巧温顺的姑娘。
  我不得不感慨:世间男女之情,果真有着巨大的魔力。
  而在我看来,赖冬青确实是女子值得托付一生的有情郎。
  只是,他所有的温柔情深都默默地给予了阿姊,对旁的姑娘,却又显得太过薄情。
  周炤这颗无法交付出去的心,我即便为她深陷这其中而动容。却不知,在知晓赖冬青念念不忘的人系谁后,我与她渐渐趋于和缓的关系,在之后的日子里,变得愈发僵冷。
  世间难得有情郎,却多有痴儿女。


第24章 同心同德同舟楫
  做客赖家的这几日,赖冬青因要顾着金银铺的生意,又有要事在身,没有空暇时间好好招待我这位儿时的伙伴,只能不停地表达着歉意。
  他如此见外,我反而愈发不安,却也知晓他是真的为此感到自责。赖冬青对待外人虽冷淡,对待亲人朋友却是十分耿直真诚。因此,对于他的歉意,我知晓他并非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愧疚。
  又因我是头次进山镇,每日与周炤陪着赖母唠唠,偶尔也会由着周炤陪同着我上街走走,赖母因腿脚不便,也只能在家休养。
  我在赖家住了五日,等到第六日午后,周彦华才由赖冬青领着进了赖家。
  他来赖家的动静并不大,没有惊动后院中的人,我更是一无所知。
  那时,周炤依旧是被赖母留在了屋子里,我因身子困倦,便回到客房歇下了。醒来见到坐在床头的周彦华,一时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愣愣地看着他明媚温暖的笑容,真实中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我就那样呆呆傻傻地看着他越凑越近的脸,随后,他便在我唇边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微微抬头,眼里能掐出水来,声音温柔缠绵:“我来接你了。”
  我知晓自己并非在梦里,内心一喜,情不自禁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再次凑上去轻轻啄了啄他的嘴角,说出的话语里却委屈得有些哽咽:“我想你了。”
  听闻,周彦华的目光沉了沉,嘴角不经意地向上弯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微微笑道:“我也想你。”
  自相识以来,周彦华虽待我温柔细致,言语上的温柔深情却少得可怜。然而,那些话却没有此刻简简单单一句“我也想你”更令我心热感动。
  此时,周彦华已蹬掉鞋子,脱掉外边厚厚的夹袄,便钻进了被子里。我虽觉他这番举止在此时此地有些不妥,却也由着他钻了进来。
  虽是分别了几日,但是,这几日只要空闲下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想着我的病症,一直琢磨着见了他该如何。
  然而,见了他,我心里所有的顾虑与焦虑竟烟消云散,只看得到他的温柔情深。
  周彦华自钻进被窝后,只是撑着脑袋在一旁一眨不眨地打量着我,恁是看得我红着脸躲进了被子里。他扯过我手中的被子,原本安安分分的手掌已探向我的腰间,顺着我的身体不停地摩挲着。我羞赧万分,本能地向窗外看了一眼,小声道:“这里是冬青家里,你注意点!还有,孩子……”
  周彦华笑道:“我不会乱来,只是想你……你不在的这几日,我夜里都睡不好。”
  他的话语顿过之后,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不一会儿,他的头便靠了过来,微热的嘴唇轻轻扫过我的面颊,最后停留在我耳际,厮磨了许久,才低哑着声音问了一句:“美珠,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问着话,他的手掌已移到我的腹部,却是极其认真地盯着我看着。我不知他怎么突然问出这样棘手的问题,不禁疑惑道:“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你不会与许多人一般,重男轻女吧?”
  我本想周彦华不该是这样的父亲,哪知他竟一本正经地点了头,我愈发疑惑。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轻声解释了一句:“若是女儿,日后嫁了人,便是别人家的人了。若是儿子的话,到时候还能娶进来一个人,我们也算是老有所依了。”
  我不知他竟然抱着这样的想法。虽说这样的想法并无不妥,但他如此偏爱男孩,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冷冷地问道:“若我肚子里是个女儿,你又要如何?”
  周彦华弯弯唇角:“那便再生个儿子。”
  我心里不由得有了气:“我若是生不出儿子呢?周彦华,你是不是还对长安的妻儿念念不忘?她能给你生儿子,所以,你便希望我也如她一般?”
  周彦华蓦地一愣,蹙眉低声道:“你为何会牵扯到这些?我与你谈论此事,与他们无关。”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我本不想计较他的过往,却偏偏控制不住内心那突来的情绪,说出口我便有些后悔。
  我提起那段过往,只能是堵自己的心,又伤了他的心。
  周彦华默默看了我一会儿,从背后抱住我,轻拍了拍我的背,柔声道:“你为何就是不能信我,也不信你自己?”
  我压抑住的诸多情绪在听到他这般柔肠百转的话后,终于化作泪水滚滚而落。我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埋首在他臂弯里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对……对不……我不好……不好……”
  周彦华许是没听清我呜呜咽咽的话语,疑惑地道:“你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钻出他的臂弯,擦了擦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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