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第5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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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前方殿柱之间的空间加宽,直到宽成它们不再分立左右,而是围成一个环形,将一面圆形大祭坛围在正中。
祭坛上,端放一张椅背高直的铜制宝座。宝座里空荡荡,只在扶手边靠着一把散发炫光的黑金权杖。
蓦然间,灵儿发出低低惊叫,桑雅心颤,脸上却始终保持冷漠,似乎对身周发生的任何异变,都毫无知觉。
也不怪灵儿叫出声,原来他们刚刚在祭坛边站稳脚,整片由殿柱环绕的区域,就从地底窜出熊熊烈火,将他们连同祭坛吞入火腹,只有那些红字符在火苗承托下,不断上浮或下沉。
第八十四章 心机泄露之魔群
南宫向在褐血潭上影射出虚幻的神殿,引诱桑雅进入,意图再次试探她,看她是否依然在掌控之中。
神殿里,无论殿柱还是殿顶上,那些若隐若现的浮雕落进桑雅眼里,都令她头晕目眩。与灵宣洛合心前,类似图案哪怕堆叠在眼前,她也不会意识到它们的存在。
一直在殿柱间行走,不单脚步必须迈得均匀平稳,还要走出笔直的直线,犹如机器被设定,一步都出不得偏差,否则南宫向就会揭穿她,并发现灵儿,让她和她的心死无葬身之地。
到这时,她忽然后悔带香丽一起来了,她是想弄死她,以防真身被夺,又失去心上人。可要香丽为她陪葬,还未较量一番就搂着一起死,还真不甘心。不过因为有了灵儿,这种不甘心解释为不忍心,可能更为贴切。
有心之后的她,已回不到重前,但要保住心的秘密,直到雪狼泣月发生,就唯有伪装。当圆形祭坛出现在眼前,她暗松一口气,只道殿柱间的考验算通过了。
可还没等稳住神,南宫向就出了第二招,恶毒地用火焰吞噬她,看她究竟会不会有所反应。
“灵儿,你是我的心,只有你保持镇定,我才不会流露害怕的情绪!”纹丝不动地站在火里,她反为灵儿打气,这或许也可看作,是她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神殿给火焰照得通亮,沿圈环绕的殿柱,浮雕图案本就变幻莫测,经狂蛇般的火苗激发,更爆发出躁动,各种姿态的云龙与怪兽仿佛迫不及待地脱离柱身,闯进空气,齐张血盆大口,随时要用獠牙嚼碎站在火里的人。
烈焰冲天的神殿里,群魔亢奋地兴云吐雾,随火蛇狂舞,殿顶浮雕竟也不甘寂寞,在这时加入躁动大军,大批雕凿出来的怪物仿佛从天而降,一时间火魔卷夹浮雕魔群,持续不断地向桑雅冲击。
灵儿生前是只小小的竹涕虫,死后是道精灵之魂,何曾见过这样激烈可怕的场面?吓得眼看要裂成几瓣。
它若真的碎裂,桑雅必疼得惨叫,她只能忍,用最为坚强的毅力忍受,任凭一道又一道魔怪幻影从身体里肆虐而过,也假装无知无觉。
祭坛周围熊熊燃烧着的,正是冰火,虽不会烧毁桑雅的外表,火苗却非但没有热度,还用寒冷疯狂吸走她大脑的能量。她哪怕心术高强,面对南宫向这丧心病狂的攻势,也越来越难以支撑。
她将所有力量都集中在心房,以保灵儿不碎,脑子却逐渐空荡,意识仿佛被火苗抽离,甚至能见到细细的脑波离开大脑,在冰火里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
“不……我不能死,我还要去见宣洛!他在等我,我要和他一起回云南,在茶花谷种山茶花,与孔雀一起嬉戏,再去茶山,与茶农们一起唱山歌,他们会喜欢我,就像喜欢香丽郡主那样喜欢我……”
这意念盘踞心间日久,竟于此时发挥威力,她仿佛见到那束白光迅速在心房扩大,盖过其它四色光线,一直延展至大脑,向外驱赶侵袭而入的冰火火舌。
眼看对灵宣洛的思念,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要战胜冰火,一只巨大的,长着四只獠牙的灰黑凶兽却猛然从殿顶蹿至,披一身寒冷的冰火,这次不是冲击胸膛,而是要穿透她的头颅。
她内心的防线崩溃,险些爆发撕心裂肺的惨叫,“宣洛救我”,却终究忍住了。
第八十五章 心机泄露之识破
桑雅陷入冰火,脑中能量被无情地抽离。本就已煎熬难耐,神殿里稀奇古怪的浮雕又倾巢而出,让她腹背受敌。
对灵宣洛的思念,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眼看就要战胜冰火,蓦然间一只巨型的,长着四只獠牙的灰黑凶兽从殿顶蹿至,火海里打个滚,滚上一身寒冷的火光,不冲击胸膛,而是直穿她的头颅。
她顷刻间恍惚,虽没叫喊出声,神殿却殿柱倾塌,殿顶崩散,瓦砾碎石纷纷没入地底。不仅如此,眼前还莫名出现了她正深深怀念的茶花谷,灵宣洛披一身明媚的霞光,从弯弯曲曲的山路迤逦走来,冒冒失失就闯进了花谷。
怪兽见他,兴奋地摇头摆尾,丢下她就掉头扑去。她正扬着孔雀羽鞭召唤孔雀幽灵,见状哪还顾得上干别的?还是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不……”
……
“桑雅,我的好徒弟,你……来了!”
一个苍老,且难听得犹如开水闷在铁壶里沸腾的声音,不知由何处传来,空洞地钻进桑雅的耳朵。
那声惨叫过后,她因激动过度而失去知觉,倒在了花丛中。
等再睁眼时,她见到自己正虚弱地伏在白石地上,茶花谷早已消失,围困她的,依然是粗壮且浮雕涌动的殿柱。
冰火,以及那些青面獠牙,气势吞天的魔怪,在这短短功夫里如潮水退走,空荡的殿堂就只剩了那张被红字符照亮的圆形祭坛,以及祭坛上的宝座。
难听的声音来自南宫向,响起后就回声不断,敲击得她头痛欲裂。但她不仅不能捂头,还得强忍着不尖叫出声,两眼死盯宝座,就见一个幻影慢慢隐现,随后如被人用色块填充般,越来越清晰,直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那人身着宽大的乌黑滚金边巫师大氅,曾经花白的头发全变成了银丝,闪着光散落肩头。
桑雅震惊地看他的脸,记得昨日见面时,他还能勉强被称作是个人,今天竟彻底沦成凶魔之状,脸皮如黄土地般龟裂,并布满麻麻点点的小坑,两只细眼更似被硬嵌入裂痕间,透着古怪渗人的异光。
“师傅……你,你是我师傅?”既然惨叫已彻底将她暴露,就不用再幸苦伪装,她紧紧护住象牙盒,虚弱地扬起脸问。
“哈哈哈,这问题问得多么奇怪!”南宫向扶着宝座把手怪笑,“看来咱俩师徒一场,临到别离时,彼此间成了不相识的陌生人。”
“师傅这话,桑雅不懂……我们在这里呆得好好的,为何要分别?莫非师傅,不要桑雅了?”她试探地问。
南宫向收起怪笑,凛冽地喝道:“你给我住口!时至如今,还敢继续和我演戏,是仗着你仍是雪狼狼元寄主,我就不敢剖开你的心房,把藏在那儿的那团异物给掏出来?”
“不!师傅,不要这样,你尽可以惩罚我,但不要碰我的心,我绝不许你碰它!”这时她表现出的惊恐前所未有,两只手一只拢象牙盒一只捂心口,拼命向后退,可不管挪向哪边,巨大的殿柱都会阻住她的退路。
第八十六章 心机泄露之坦然
冰火考验,桑雅没有通过,当目睹幻境里的灵宣洛可能被魔怪伤害,她心里防线崩溃,凄厉地惨叫出声。
考验结束,南宫向撤走火焰与浮雕幻影,出现在祭坛上的宝座里。
心房的秘密已被识破,桑雅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带象牙盒与灵儿逃走,可无论向哪个方向退,都会被神殿殿柱阻拦。
南宫向看着她挣扎,等欣赏够了,才冰冷地开口:“桑雅呀,你自打从幼年起就被我控心,虽有本事在空落的心房里,保留一道隐秘的缝隙,却没有足够的聪明劲,躲过我最后一次试探。我得多谢那杯酒,你若不贪杯,恐怕我还得不到最终的答案。你以为你的反抗精神,是来自尚未泯灭的天性,来自灵宣洛对你的痴情?错,大错特错!”
师徒间已然撕破脸皮,桑雅的惧意反而减淡,从冰冷的白石地上坐起来道:“我没错,错的是你,是你不珍惜我外公对你的信任,一错再错,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想当年,你若不是好高骛远地要做神,外公必会将巫雀门的掌门之位传给你,那么南风长老就不会趁虚而入,巫雀门也不会陨灭,六界之战也不会爆发!”
她的天真,连灵儿都听得叹气,更别说南宫向。
恶魔没有眉毛,只象征性耸耸额头,权当挑眉,“傻丫头,若世间事皆如你以为的这般简单,只怕连巫雀门都不会存在。你的反抗精神,我说过不是来自你或灵宣洛,可你知道是来自哪儿吗?是来自我给你灌输的仇恨,对这个世界,以及对你至亲之人的仇恨,其根源就是巫雀门。仇恨赋予你常人难及的隐忍力,你才能在冰火这样难熬的一关里,一直熬到灵宣洛出现。火铃儿说得没错,真爱无敌,只要灵宣洛对你痴心不改,你的心就迟早会被他夺回去,看来真没说错。”
恶魔提到了火铃儿,象牙盒又是一阵颤栗。颤栗感从桑雅的手臂传进内心,她惊异地瞥一眼盒子,仿佛在瞬间明白了什么,呆滞的眼中,现出一抹复杂的笑意。
她再也不感到慌张,坦然道:“从今天起,你我师徒关系走到尽头,你对我也用到了头。我不会再称你作师傅,反正你从来就不是。你可以剖开我的心房,但我只求你放走那只精灵之魂。还有香丽,她只是我的玩物,不配陪我一起死,所以无论如何,你也要从我身体里取出狼元,物归原主。”
“什么?桑雅,你疯了吗?你怎能主动要求南宫向杀你?难道你不想再见灵宣洛了?还有,你恨香丽入骨,拿走象牙盒的目的,就是为夺回蓝孔雀妖元,然后将她掐灭,以防她抢你肉身,霸占你的心上人,为何到这时反而想救她?”
灵儿胆子也大了许多,可听她说要任凭南宫向剖心就急了,在心房里上窜下跳,突突突跳个不停。
南宫向甩着一头银发探身向前,阴阳怪气道:“哎呀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神鹰盟那帮人没白疼你。无心少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学会大义凛然,视死如归了。可惜你的大脑被仇恨占据几百年,记忆又不时被我抽取,现在用起来,实在是不太灵光。”
第八十七章 心机泄露之揭秘
南宫向凶残无比,对待背叛他的人,会不惜用任何暴虐的手段残杀。桑雅伏在白石地上等死,只求能力保灵儿魂魄不散,以及象牙盒里的香丽逃过此劫。
然而听南宫向的口气,不仅不会给她个痛快,还要耍新花样,这下她可急了,愤怒地质问:“你……你到底想怎样?”
南宫向一听,凛冽的神色撤下,忽然换回了和颜悦色的态度,道:“你不再叫我师傅,我不介意。从今往后,就称我为主人好了。”
“从今往后……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桑雅惊得魂不附体。相比继续受这魔鬼控心,她宁愿死在此刻。
南宫向道:“神鹰盟的誓师大典后,全天下都知道了你是我的人。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更明白你不是人,而是我用得最为得意的一把武器。这武器我磨砺千年,怎可因一个白皮小子从中作梗,就眼都不眨地给废了?好孩子,今晚可是千年前,咱们就约定的雪狼泣月之夜,你选在这时与为师决裂,还真孝顺。泰山顶上你露了馅,可凭你和你心房里那团血肉,就以为能蒙混过关,打消我的疑窦,真是幼稚!”
桑雅凄然一笑道:“主人能耐大得可摘星捞月,就算我不幼稚,也难逃今日的下场,是这样说吗?每次你试探过我,都表现得对我已放心,可你我间真正放下的,是我对你的戒心。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喝下你送来的酒,于是隐忍力减退,未通过最后茶花谷那关。你既早已识破我,为何还一试再试?就是专等今夜到来,举行这惩罚我的仪式吗?”
南宫向凝视着她,许久后方道:“看来我若没束缚你的大脑,任你自由生长,今日你该是一个绝顶聪慧的女子。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我只告诉你,你本该是今夜的主角,六界里亿万双目光都将关注你,我不会蠢到让那样多人失望,因为那么做,最后失望的人只会有一个,就是我南宫向!”
说到这儿,他挥舞巫师袍袖向身周一扫,语气转折道:“但背叛就是背叛,我绝不会因任何原因而对你姑息。我不会那样便宜你,让你舒舒服服地去死,你享用这美丽的容颜几百年,是时候该让出来了。”
“什么?你……你想怎样?”一听这话,桑雅隐隐预感他意欲何为,吓得几乎背过气去。灵儿是她的心,自然听得到她心里的哭喊,惊得又差点裂开。
“干什么?”南宫向的和颜悦色,比狞笑更可怖,指着她怀里的盒子道:“你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