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第5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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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九婴能载他入海,灵宣洛十分惊奇,但回想它喷出的,将自己环绕其中的水轮,又觉在情理之中。那水轮既防得了金色火雨,照斗斗所说,能抵御海水腐蚀,就并非不现实。
“你确信,九婴可带我潜入海底,钻进铁龙前不受腐蚀?可那毒气……”他又想到自己不会闭气,就算腐蚀可抗,毒气这关也过不了。
魏斗道:“这点你不必担心。九婴虽不抗毒气,毒气却只存在于符禹岛的空气里,海水中没有,铁龙肚腹更是安全。但要彻底捣毁它,你就必须按我说的步骤做,一步都不可失误,更不可自作主张!”
此时魏斗的语气充满威严,令听者不敢质疑。并且在灵宣洛心目里,他俨然已成控制铁龙的权威,于是谦逊地对半空施礼道:“斗斗请说,宣洛一定照办!”
见他态度谨慎,魏斗放了心,语气便略有松弛,道:“九婴体格硕大,只能送你到铁龙入口处,并等在那里。你钻进去后,必须向右拐,这样抵达中控台前,可避免穿越龙头。”
灵宣洛回想他从铁龙肚脐进入后走的路线,郑重地点了点头。
斗斗继续道:“见到中控台后,你不可触碰任何按钮机关,连踏地行走和呼吸都要轻,以免刺激管道里的气流发生变化,重新惊醒铁龙!”
“这……什么都不触碰?”灵宣洛一愣,暗想无论按钮或管道,哪一样都不碰,如何让铁龙变废龙?
魏斗理解他的疑惑,问道:“你可记得,悬挂在中控台上方,那粒与筑基相连的心脏?”
这一听,灵宣洛便恍然大悟,摸着脑袋道:“对呀,心脏若是铁龙生命的来源,毁掉它,不就毁掉了铁龙?”
魏斗道:“道理虽然如此,摧毁心脏却不能一蹴而就。你记住,切不可用蛟虬剑,一定要用指天禅剑气,由心尖处从下至上地钻过,保持剑气成一条直线,以在破开心脏的同时,毁掉血元筑基!”
该使用哪种剑,灵宣洛没有问题,只紧绷绷问道:“你可知那筑基若未被毁去,会有何后果?”
魏斗道:“我虽未亲自试验,但能猜到,筑基若还在,很快就能结出新的心脏,取代被你毁去的那一颗。铁龙若与南宫向身体相连,心脏毁灭与重生的过程,必能从他那里激发出更高能量。一旦铁龙复活,神圣资源又已回到轩辕古墓,则南海危矣!”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龙战在海之入海
魏斗虽知如何摧毁铁龙,却奈何命断铁须塔,只得借回忆虚境,指导好友灵宣洛继续他未完的使命。
摧毁铁龙的关键,在于摧毁血元筑基,若仅毁去心脏而基座仍在,后果将极为严重。魏斗的预言,正是灵宣洛的担忧,二人想得是不谋而合。
灵宣洛凝思片刻,保证道:“你放心,我必将严格遵照你说的每一步来做,以对铁龙一剑穿心,毁掉心下筑基,让它永无再睁眼的机会!”
话音落,他见不到魏斗,却能深切感受,双目正被人注视。那两道隐形目光传递出信任,于是他报以微笑,希望魏斗也正用微笑回应。
捣毁铁龙的步骤已明,魏斗却仍放心不下,乞求道:“灵帅,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若是不能,我宁愿调走九婴,阻止你进入铁龙!”
“什么?何事如此严重?”灵宣洛一惊,忙屏气静听。
魏斗道:“我是想求你,无论能否成功毁掉心脏,你都得活着出来,让九婴带你回云霄大门,与鬼盟主与军师会合!”
“我……”灵宣洛张张嘴,想安慰他说“是”,奈何不惯说谎,以至大费力气也答不出来。
魏斗真急了,声音逼近他的脸,音调也提高了许多:“鬼盟主、江南军师还有你,是神鹰盟的中流砥柱,三人缺一不可。铁龙毁去并不代表六界重归和平,从此万事大吉。唯一表示和平来临的信号,是南宫向覆灭,再也不能为祸我们的世界。我已说得这样明白,你还不能理解我一片苦心吗?”
他的苦心,灵宣洛怎会不理解?但心脏一旦被毁,南宫向就会快速反击,他如何能全身而退?
看来魏斗早有准备,继续指导道:“等你用剑气穿透心脏,击毁血元筑基,铁龙的龙身会在海水里自焚。我想这自焚原因来自铸成它的粘土材料。龙身那样长,足以环岛一周,所以从心脏被毁到开始自焚,大约能有三分钟的间隔。这段间隔,就是你的逃生时间,你必须在剑落下后就向外撤,不要理会成功与否!九婴会一直守在入口,直到接上你才离开!”
灵宣洛迟疑地问:“斗斗,你的意思是让我落剑后就沿原路撤回,而不是向前进入龙头?”
魏斗惧怕的正是他这想法,连连肯定道:“正是正是!铁龙龙口通往虚寒谷,一旦出事,南宫向首先要保的定是他的老巢,届时必会让两端龙口相合以封闭出入口!你若往龙头方向逃,无疑是往他的虎口里撞,你会直接跌入虚寒谷!”
“虚寒谷?那不正是云霄决战结束后,我急于要去的地方吗?”他一听竟然兴奋,但顾及魏斗的担心,咬紧牙点点头,假装答应。
可这头一点下去,就变得沉重无比,再抬不起来。
“怎么回事?”他奋力挣扎,惊惧地想扭动脖颈,耳边却传来九婴的哭声。
那哭声真实无比,吵得他想睁眼,等睁开眼,却发觉自己正趴在那巨兽背上,眼前依然是燃烧的海水,与铺满残骸的海面。
“我……这是从斗斗的记忆幻境里回来了……”
他恋恋不舍地回忆梦境,又往云霄大门的方向看,想象这一刻,神鹰战队正如何欢庆胜利。
“盟主,江南哥哥,你们等我,等我结束虚寒谷战役,带师祖姑姑回来,一起与你们重聚!”
在九婴背上坐直,他向云霄大门留恋地拜了三拜,便策动九婴,向海中俯冲而去。
第一章 绝望之陵之老者
位于漠北的绝望之陵,作为妖王宫殿,被妖族结界牢牢封锁。
远远望去,它不过是雪域高原深处,那巍巍群山里一座再普通不过的雪峰。雪峰上终年白雪皑皑,人迹罕至,唯有法力高深之人,通过法眼细瞧,才能由若隐若现,环绕山顶的七色光晕判断,那里便是妖王的居所,闻名天下的绝望之陵。
绝望之陵里不仅没有风雪沙暴,还四季气候如春。自妖王狞灭天子率领妖族回归六界后,这座宫城,便开始焕发蓬勃生机,并真正成为整个妖族天朝运作的核心机枢。
奈何狞灭天子为六界之战筹备多时,真正到战争打响时,为防藏于脑中的仙族云霄大门钥匙被暗黑势力夺走,更为防身上珍贵的妖界宝血被奸佞利用,而成为进攻正义之师神鹰盟的武器,已自断心脉锁息归宁,躺入绝望之陵的烈冰宫,再也不会从翡翠禅床上苏醒。
别看整座绝望之陵温暖如春,烈冰宫所处之地,却在陵后最高的一座冷山上,通过山间回廊与山下宫陵连成一体。山上依然不见白雪,气温却低过陵外任何一座雪山,为世上极寒之处。
这一日,通往烈冰宫那悠长曲折的回廊上,艰难地走来一人。
这人须发花白,背脊佝偻,手拄玉鸠杖,哆嗦的双腿和蹒跚的步履,更显出他的靡靡老态。
两名妖陵内侍,不声不响,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只要稍靠近一点,老者就狠狠地鸠杖击地,喉咙里气呼呼发出“呜呜”声,吓得俩内侍面如灰土,不住喏喏称是,然后赶紧站着不动,与他拉开距离。
老者艰难地循山而上,几乎一上午用完,才爬到烈冰宫宫门前,干枯的手,本要触摸门上的金钉铜环,却蓦然怔住,仿佛想起何重要之事,枯手转向怀里,郑重地摸了一摸。
他要找之物,大概极为贵重,摸出东西还在,方长长吐出口气,露一脸庄重神色,嘀嘀咕咕道了声,“儿啊,为父,来实现你二人的心愿了!”
干完这大事,他倒不着急往烈冰宫里进了,而是积攒许久力气,再转过身面对远远跟着的内侍,一甩鸠杖愤然呼道:“起!”
瞬间,一道金色暗沉,歪歪扭扭的妖王结界撒下,将他与内侍们隔了开去。
“老天王!老天王留步!天子有命,谁都不能进那地方啊!”
执着的内侍,本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阻止,却没料他能下这样的决心,连连惊呼着奔过去,无奈却被结界拦挡。
其实老者腐朽,凭他那点妖力,结界根本就软如细纱,内侍们手推可破,那二人却不敢冲上前造次。
“岂有此理……我……我狂蟒叱咤风云一辈子,到快死的时候,想见自己儿子一面,竟被你们两个该死的奴才拦路!等我儿醒来,我……我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老者愤怒地嘟哝,昏花老眼里,淌下两滴浑浊的老泪,再不理内侍,用鸠杖顶住门环使劲一推,门就“吱呀呀”打开,然后他颤巍巍从高高的红漆门槛跨进去,门扇便自动在身后关上,再也没有声响。
相比外界宜人的春色,烈冰宫里的空气,似已被寒冷结成坚冰,从而带来一片死寂,只有细细的水流声,不知从何处传出,在空荡荡的殿顶发出清冷的回音。
第二章 绝望之陵之烈冰宫
妖王狂蟒,曾野心勃勃地亲率妖兵征战多年,将战争铁蹄踏遍六界河山。
因为他的入侵,神族灭亡,六界里足足三界销声匿迹,其后的五百年里,只剩了仙界、魔界与人界。所以若说,他是直接导致六界格局剧变的始作俑者,毫不为过,由此六界史上,他也成了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其功绩与劣迹,自由后人评说。
然而如论如何,昔日枭雄,如今也已成耄耋老者,不仅再看不出当年勇,连走路都要依靠鸠头拐杖,蹒跚前行。
自从住进绝望之陵,不用再对爱子狞灭日思夜念,他便以为此生心愿已了,从此可安享晚年,有子送终,还真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却不料战争再度爆发,他终究落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收场。
狞灭的尸身,被陈放在烈冰宫数月,他一直无法接近。昨日得小跳蚤送密信,信中竟说狞灭思他心切,盼能一见。这既令他吃惊,又禁不住老泪纵横。
锁息归宁的妖王,怎还可能约人相会?但这封信,终究是勾起了他见子心切的愿望,于是再也不管不顾,一大早甩开服饰他的宫女内侍,就颤巍巍向烈冰宫而来。
跨过门槛,越过雕有仙鹤浮雕的巨大座屏风,又从两排高高的红漆立柱间穿过,他就站到了几乎高不见顶的烈冰宫正殿。
出现于面前的,却是宽到一眼望不尽两边的青玉石天阶。登上天阶后将见到何物,站在铺满青玉方砖的平地上,他啥都猜不出来。
他等不及要见儿子,以为进了正殿就能如愿,却还要被这样高的台阶拦路,不耐烦地咒骂两句,唯有依靠鸠杖,沿石阶一级级向上攀爬。
曾经闯遍四方的莽汉,如今妖力散尽,可是被不识趣的台阶给难住了。才爬到十几级,就不得不坐下来喘气。喘完再爬,爬累了再歇,如此这般折腾近半个时辰,他才终于站到了一片巨大的莲池前。宫门口听到的水流声,就来自于这莲池。
莲池里,数百朵小巧的粉色莲花,由青翠欲滴的莲叶衬托,正竞相开放。看上去,它们虽与正常的莲花无异,却不断在从花瓣间挥发阵阵寒烟。寒烟并未向外飘散,而是汇聚成云雾状,浓浓笼罩莲池正中,一张宽大的翡翠禅床。
禅床左右两边,设有两道七色彩虹形的莲叶托,从池水里探出来。托上各蹲一只栩栩如生的玄天蟾,正从口中吐出玄天水。
那奇寒之水,沿禅床边缘的凹槽通走一遭,再淌入莲池,令池水环绕的翡翠禅床,始终保持比冰更低的温度。
禅床上,静静躺着身着金色织锦长袍的妖王狞灭天子。他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嘴角似还挂着一抹微笑,不像死去,倒更像是陷入熟睡,正做着温馨的梦。
“狞灭,儿啊!”
分别数月,再见面时,就是阴阳相隔,狂蟒一颗苍老的心轰然碎开,望着那张妖冶俊美的面庞,再也控制不住,鸠杖“啪嗒”一声倒在地上,他则伏在莲池边纵声嚎哭,边哭边拍打池边诉说。
第三章 绝望之陵之泪水
狞灭死后数月,狂蟒才终能入烈冰宫见他。
老人艰难地爬上青玉石天阶,在填满玄天水的莲池边,见到了爱子的遗体。
他哭泣着诉说:“儿啊,是为父害了你,是我这野心,害死你的呀……当年,若不是我一心要夺取天下,成为六界霸主,又怎会逼你去练灭天咒?若不是妄想,南风长老真能助我成就一统大业的野心,我又怎会引狼入室,让他害了秀儿?为何非要在今时今日,让我知道你并非是我亲生,而是南风那个老畜牲,害了雨秀之后……生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