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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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个无赖,你休想!”指天剑的剑气,已走至曦穆彤手腕,眨眼就要穿臂而出。
她一副被逼到末路的样子,锦书圣更加肆无忌惮,摊着两手道:“放弃仙之位并赴死,或者嫁给我,两条路由你自选,我可没逼你。今天你可以把我杀了,但水铃儿就将万劫不复。你把那大印交给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凡人孩子,是捧他还是害他,自己掂量清楚!”
“我杀你,是为仙族除害,又怎会牵扯进铃儿?锦书圣,你休得危言耸听!”
水铃儿的安危,本就是曦穆彤最大的隐忧,此刻被他挑起,她口里在反抗,指天剑却沿手脉退回,化做气息回到了丹田。
她不信,锦书圣认为有必要解释,摇头晃脑道:“你贵人多忘事,我就提醒提醒你。月竹仙死后,水铃儿就再没心思成仙,你不会不知。凭他前世是谁来判断,那碗通仙汤,会不会令他肠穿肚烂,都不用多想就知道答案。他以魔婴童之名,作为凡人长大,说白了只是一个战神重生的过程。五岁之后,他注定要定出方向,将向人界之外的哪一界展。至于最后花落谁家,得看他自己的造化。所以此次通仙大典,万一他拒饮通仙汤,而错过了成仙良机,今后的路会走得多么艰难,可想而知。难道你就忍心,自己安安稳稳去死,留他一人在世上受苦?”
曦穆彤脑子轰然一炸,炸开了重重矛盾。
第九百零三章 人面兽心之毒誓
曦穆彤与锦书圣谈话的结果,就是确认他已无药可救,对他死了心。
这样的毒蛇,无德无能,竟然想入非非,要夺仙之位,曦穆彤既感到震惊,又深为仙族的未来担忧。
他这非分之求,只能进一步勾起她的杀意,眼看就要指天剑出手,对那无耻的瞎子穿喉而过,他却圆滑地避开仙话题,谈起了水铃儿。
水铃儿虽经历跳跃式生长,但这几年里,在各种险境中经过的磨练,或许是别的少年人,十年都不一定能相比的。由此他积累了大量实战经验,对于六界形式,也比其他人认识得更为清晰。
所以说,纵然他很年轻,无论是思想境界,亦或武功修为,却都已胜人一筹,足能承担起救世大任。但有一点,锦书圣没说错,就是他有着过于冲动的个性。这种个性,既可说与生俱来,又可说是因成长阶段短去一截,而产生出的偏差。
在他的青春期里,脑瓜子真正在想些什么,曦穆彤时常拿捏不准,又总不至于指尖耀星,钻进他的世界去看一看。
他与她感情极深,一旦锦书圣阴谋暴露,世人皆知生过什么,势必会激起他强烈的反抗。那时若来个大闹通仙大典,耽误成仙,就将大事不妙。
姬轩辕的毒咒,时常萦绕在她耳边,待到六界大战开打,水铃儿必为救世的中坚力量,若到那时,他依然是凡人之躯,又该如何应战?而能帮他过通仙大典这关的人,她哪怕掰着指头数,除去五岳留仙,也再找不到可替她之人。
但是,若仅为保水铃儿成仙,就得将整个仙族,都交到锦书圣这样一个卑鄙小人手里,合适吗?如果是这样,她还真无法放心离去了。
锦书圣看出她的顾虑,又开始算计,在这节骨眼上,若不推波助澜一把,这事大概就得黄,忙改换豺狼面孔,一脸真诚地道:“彤儿,事情落到这一步,你我都不情愿。就算我们已撕破脸皮,也抹不散过往的旧情,虽然你仅把我当大哥看待。我做华留仙这么多年,是怎样在为仙族效命,你心里肯定有数。我虽没你的本事,但做个仙,打理一下族内事务,才能绰绰有余。你要信不过我,我锦书圣愿指天出毒誓,一旦有幸成为仙,必将接过你肩头的重担,带领仙族,共抗恶势逆流,取得六界之战的胜利,绝不与异类交往。他若还敢来,我就叫他有来无回!若有食言,我必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能出这样的毒誓,是否证明,他确实没忘初心,不会背叛整个仙族?”曦穆彤呆呆地站着,想得千头万绪,“他之所以跑去云南,遇见异类,也全是因为对我怀有私情。他修炼这么多年,好容易获得留仙仙身,轻易也不会舍得放弃,最终落个叛徒之名,遗臭万年。这样一想,或许我死以后,他真能扛起统领仙族,捍卫人间的大旗?”
于是转变想法,厉声道:“锦书圣,你既敢毒誓,我就暂且信你,假如你日后有半个字的食言,我的在天之灵,绝不会放过你!”
第九百零四章 人面兽心之结束
曦穆彤与狞灭的爱,光明磊落。她本就已下定决心,要将这份感情公诸于世,哪怕后果是被缚上刑山,也在所不惜。所以锦书圣无论怎样软硬兼施,她都无动于衷,只求能保护身边的人,不受这恶徒侵害。
即便她决意赴死,不会再被任何男人拥有,他也还不罢休,非要她在死前,交出仙大印,让他统领仙族。
曦穆彤初时震惊,坚决不允,但后来细想,此人在担任华山派掌门期间,为保仙族平安,多次出生入死,确属尽责。仙之职,若由他代任,也未尝不可。肩头多出责任,或许还能促使他以大局为重,远离异类。若真能如此,无论对他还是仙族,都算有利。
她就这样说服自己,同意交出大印。但点头之后,又严厉警告,警告他绝不可擅用职权,作出危害仙族的恶行,否则自己哪怕是死了,也定饶不了他。
锦书圣心头寒光一闪,暗道:“你仗着过去的一点功绩,风光五百年,如今为追求所谓的真爱,气数将尽,却还这般张狂,我单看你能狂到几时!”
口里却不敢放肆,诺诺应道:“曦穆仙尽管放心,我锦书圣是读圣贤书的君子,绝不会说话不算话。再者,你为苍生鞠躬尽瘁几百年,无论是生是死,都必得好报,哪怕死了,相信也不会如平常贱民一般,沦为孤魂野鬼。”
他刚标榜完自己是读圣贤书的君子,转眼就口吐粗鄙之词,侮辱世间的普罗大众,曦穆彤深感不耻,嫌恶道:“人死由命,上天自有安排,我没必要强求,更轮不到你来操心。但铃儿之事,你将如何打算,务必要在此时和我说清楚!”
又是一记耳光,虽没用手打的那般响亮,但用话甩出来,更令锦书圣觉得生疼。
他尴尬地清清嗓子,讥讽道:“看来这小子,果然是你的心头肉,不知他和那妖王,倘若同时遇险,你会先救哪一个?”
曦穆彤一甩衣袖,怒道:“你想要的都已到手,何故还要说废话?你我皆非闲人,不如将今日之事了结,也好各自归去!”
锦书圣的脸,白得透青,不敢再绕弯子,老实答道:“这还不简单?我会安排断箫兄弟,与我同赴蓬莱,由他在通仙大典上作为授汤人,向铃儿授予通仙汤,并保证他一滴不剩地饮完,生出仙根成为仙人。就算你不信我,有断箫在,你总该放心了吧?”
曦穆彤傲然一笑,毫不客气地点头,“这你可说对了,唯有请断箫经手,我才能真正放心。”
“你……哼!”锦书圣狠狠一跺脚,别过脸去,再不说话。
这不堪的会面,终于要结束了,曦穆彤此生的归向,也有了定局。她仰头望天,默默在心中祈祷,自己离去后,苍天能保佑那些善良的人,尽早平息六界之乱,让世间归于清宁。
而她,哪怕去往他界,也依然肩负使命,将踏上漫漫征途,但这乃属机密,除她自己,谁都不可透露。
锦书圣舍不得走,她却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更不想再多和他说一句话,简单而生硬地道声“告辞”,便欲回绝望之陵。
锦书圣一把拉住她,急问:“你要去哪儿?难道交易刚成,你就要毁约,去给那妖人投怀送抱?”
第九百零五章 人面兽心之怒斥
经历过紫鸢洞里,断箫带来的惊魂时刻,曦穆彤决意赴死,以用生命捍卫心中真爱,并向世人证明,她与妖王的关系光明磊落,无需作任何隐瞒。
她的想法如此疯狂,吓坏了狞灭,以至在难柯山时,囚她入幻生符。有了狞灭的保护,她还真有那么一刻,舍不得死了。
然而锦书圣的出现,犹如丧钟在头顶敲响,证明七星命盘的预示,并未因幻生符而生改变,眼前这条死路,一旦决意踏上,就别想再回头。
她不在乎死,甘愿先狞灭而去,在另一个世界的路口等他,可她放不下水铃儿。
这孩子长到十六岁后,无时无刻不显露出孤傲、内向、又任性的个性。他去蓬莱成仙,是目前的当务之急,绝不能错过。可万一因没人管束,闹起脾气,而错过本次通仙大典,或将为六界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他自己,也终会因此而追悔莫及。
但无论是她,还是江南君、妖王等人,谁都不便堂而皇之地在蓬莱露面,唯一能求助之人,就只有五岳留仙。
再说锦书圣,对仙印信垂涎已久,今日终于如愿,却非但喜不起来,还要顿足长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大费一番周折,才终有这点收获,他生怕因一个水铃儿,就空欢喜一场,忙对天誓,定将力保水铃儿成仙,并会动断箫,一起对那孩子循循善诱,不许他耍小性子。
这套话到底有多可信,曦穆彤难以确定,但再不放心,此刻也只走得到这一步,便思量着,通仙大典举行之日,也是她的审判日,锦书圣纵然奸猾,也断不敢拿即将到手的权力冒险,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就出尔反尔。于是不再多问,而是转身,打算返回绝望之陵,谁知锦书圣不仅不让她走,还再次出言相辱。
曦穆彤忍无可忍,怒喝:“锦书圣,你一张臭嘴再不放干净点,就休怪我不客气!你我之间,该了的恩怨皆已了结,我一个将死之人,总该在死前向旧友作别,这岂是你有权干涉的?我曦穆彤金口玉言,五百年来,何曾对任何事做过反悔?只要我点头,就必会照做,你与我相处这么久,还不熟我的为人吗?但倘若你得陇望蜀,不知满足,我就不在乎与你来个玉石俱焚!反正怕死的人是你不是我,就看你是否懂得把握机会,适可而止!”说罢,再次扬起了手臂。
权力、地位、财富……对锦书圣来说,所有这些,皆不过是因得不到曦穆彤,而获得的补偿,她若能回心转意,同意与自己厮守终身,这些身外之物,他大可随时丢弃。
可只可惜,哪怕他真舍得拿命交换,这一世,也没可能还换得到她的心。别说带她走,连明知她要去会妖王,也再阻止不了,他这心里,又怎能不忌火中烧?
忌火烧昏头脑,他竟开始当着曦穆彤的面意淫,且意淫得难以自持,心想越到告别时,他二人越会深入接触,情到浓时,又怎可能没有……
他痛苦地捂紧脸,险些竭斯底里地作,不过热的头脑,促使他于瞬间想到了那枚印信。
据他所知,印信早已不在曦穆彤身上,而是被她转交给了水铃儿,那她该如何保证,到通仙大典举行时,自己能通过交接合法地成为仙?
第九百零六章 与子成说之回返
锦书圣原本打算,见到曦穆彤后,恐吓教训她一顿,就把她从绝望之陵拖走,从此不许再见妖王,谁知最后的结果,却是自己被她制伏,吓得给禁了声。
就算他没本事约束她,一想到她说的诀别,必将是与那妖王亲亲我我,搂搂抱抱,就险些失去理智,摧毁了刚刚才谈妥的交易。
还是得亏仙印信的诱惑,助他再次清醒,借询问印信之事,作为往下走的台阶。
曦穆彤毫不留情地痛骂,骂得他狼狈不堪,落水狗般一脸贱笑地支吾:“我随口一问,怎就惹来彤妹这样大反应?你我之间,大事已了,我当然不会再干涉你。只是新旧两任仙该怎样过渡,仙大印又如何交接,你是不是也该给个说法?”
他此话有理,曦穆彤抿唇一想,倒是自己怒上心头,忽略了这事。仙印信,现在在水铃儿手上,若无自己的命令,他断不会随意把这样重要的物件,交予他人,更别说是他极为厌恶之人。
锦书圣察觉她在思索,赶紧趁热打铁,铁书柬一扬,就托出来纸笔,捧到她眼皮低下道:“落音竹宇仙律已明文规定,若遇非常情况,现任仙可跨过筛选程序,快任命下一任仙,以亲书的继任状为凭。彤儿,你若诚心成全于我,不会介意写这么几个字吧?”
曦穆彤挑挑眉,愤然道:“事情已落到这步田地,我是无须在意那几个字了。不过既然你这般在意,我写就是!”便取过笔墨,真写下了那封,后由武修缘宣读的继任状。
写完后,她将纸笔扔回给他,作势向东陵门走。
锦书圣小心地藏妥书函,嘴巴动动,却不敢再说一个“不”字,见她不理自己,唯有悻悻地离开树林,边走还边想,此事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