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第4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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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点咬碎牙根,脑子飞转着考虑,到底会不会是她,这样在背后捅他一刀,让他刚刚才以为苦尽甘来,就又掉进了混沌的迷局。
这是一场阴谋,魇烈必然参与其中。那魔君之所以恨他入骨,只因自己曾以圣君的假身份,对他颐指气使,让他威风丧尽,等接了妖王的诏书,才知是被戏弄。
可单凭魇烈这无脑匹夫,恐怕没如此通天的本领,能说服火铃儿,甚至有可能是用逼迫的方式,令他快转变主意,改写军令。
“云清!我的好徒儿!”
等确定是她在捣鬼,他绷紧的怒容,反倒松驰下来,小小的独眼里,闪出腾腾杀气。
第八百五十五章 子夜劫囚之钻牢
(西王山地牢)
子夜到,鬼出没。
西王山的地牢,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深人静时,都静悄悄一片,从来就没有山谷军营的那种喧闹。
地牢里关押的犯人不多,以前关的,基本都算不上什么重犯,所以盟主一直未派重兵把守。但自从送来个长得奇形怪状,浑身疮疤的鬼犯,整个地牢的气氛就大改。
那人被收监后,火盟主大大加强了对地牢的管控,不仅派来整一营妖族天使兵轮番看守,还亲自在大门处设下结界,连关鬼犯的囚笼,也亲手进行封印。这个犯人,看来极其重要,否则不会整个西王山地牢,都因他一个人而改变。
大牢有结界封锁,又始终风平浪静,未生过任何异常,负责看守的士兵便有所松懈。此时大门外,四名站岗的天使兵在子时一过,就按照惯例打起瞌睡,靠在门柱上东倒西歪,口水也滴滴答答往下淌。
等他们进入梦乡,几只细小如蚊子般的眼睛,就一眨一眨地,带着微弱的嘤嘤声,向地牢靠近。但刚靠过去一点,又被一层隐形却厚实的结界,给弹了回来。
幸亏眼睛又轻又薄,虽与结界接触,还弹了一下,也未造出大动静。但经这一吓,它们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好侧过来,撩起眼皮,眼皮边就神奇地变作把小刀,刀口锋利,贴着结界上下拉动,看样子,是在试图割出道不易被人察觉的小口子。
几只小眼同时工作,终于有一只得逞,结界出“噗”一声轻响,就被穿透。它们见状,忙集体停工,等看动静。确信没惊动任何人,那只功臣,便率先通过割开的缝隙,挤了进去。
进路打通,其他眼睛无须再劳神费力,全都跟在它后面,趁缝隙还没合拢,也一只接一只地进去了。
结界另一边,眼睛们到齐后,又“嘤嘤”响几声,便步调一致地摇晃,汇聚在一起,迅而灵巧地聚成一只大眼。
大眼飞到酣睡的守卫脸前,细瞧一番,认定一时半会儿,他们准不会醒,就放心大胆地飞去门缝,钻进去,到了地牢的台阶上,然后居高临下地打量地牢布局。
只见这里的通道细长,又密布如蜘蛛网。通道右边的土墙前,燃烧一排火光熊熊的火盆,将地牢照得通亮。
光线充足,为劫囚制造有利条件,大眼高兴地目光一闪,便飞下台阶,往里找。
这地牢占地宽广,延伸的通道看似杂乱,其实是将它分成了几个不规则的小区域。既不规则,若有人来劫狱,哪怕能成功混进来,出去也不容易。
从牢房里关押的囚犯看,火铃儿并未用暴力治军。这儿犯人不多,仅有的几个,身上无明显伤痕,囚衣也都还算整洁,只是个个神情沮丧,蜷缩在囚室角落,不知是否睡着。
大多数牢笼空置,这又为大眼节省了时间。不过因通道分岔太多,要这么找,等找到营救目标,还是得到天亮。
大眼便因时而动,再次分散开来,化作七八只小眼,进入不同的区域细细搜寻。终于在最深处的一个角落里,现一间鸟笼般大小的牢笼,里面一动不动地躺着个衣衫破烂,全身覆满恐怖疤痕的人。
第八百五十六章 子夜劫囚之黑烟
子夜时分,西王山地牢前,来了几只细小的眼睛。小眼睛们十分灵活,可分散开来,切割结界,不惊动任何人地钻进去。成功入侵后,又重组成大眼,一举穿透大牢门缝,进到牢里。
为省时省力,并快找到目标,大眼再分解成小眼,散开去不同的通道搜索。这奇特眼睛的主人,就是鬼将军颜九。
眼睛因时而动的变化,很快有了收获,其中一只在地牢深处,现了那个浑身布满疮疤的怪人。
寻见目标,眼睛赶紧仔细打量,确认无误后,疾眨动几下,本来“嘤嘤”作响,此刻却转为“啵啵”,如同缠绕织机上的细线,被谁用指尖轻弹。“啵啵”声规律地响了三下,明显是在出信号。
这声音极其细微,普通人难以听到,其它眼睛却在第一声起时即猛然静止,等接下来的两声响完。三声过后,它们明白了那只眼在说什么,即刻向它的方位飞去,重新合并成一只,再退回大门口,钻出门缝,离开了。
刚才生的一切,是劫囚前奏。眼睛离去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两股浓浓的黑烟,就在夜色掩护下,飘飘渺渺地来到地牢结界前。
黑烟清楚,地牢被不可见的结界封锁,必须要先穿过去,才能救人。
然而设结界之人法力深厚,结界牢不可破,哪怕是有刀锋般眼皮的小眼睛,也不易穿过,更别提这两股轻飘飘的黑烟。
万一惊动设界之人,劫囚行动就必然失败。黑烟不敢大意,重施作为鬼魅的伎俩,小心翼翼地覆上结界,开始一点一点向内渗透。
若要成功,时间可不能省。它们耐心地渗了许久,才算得手,黑布般罩在结界上的黑色,便从这一面,翻转到了另外一面。
终于成功,两股黑烟抖上一抖,以示庆贺。它们和守在远处望风的颜九,算都松了口气。。
不过正事还没干成,它们不敢松懈,更不急于化回人形,而是如之前的眼睛那样,袅袅然飘到四名守卫的脸前,查看一番,见他们依然睡得深沉,才放心大胆地钻入门缝,进到了地牢。
这里是它们的目的地,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沉到台阶上,对着摇晃,先各摇出两只着白底黑面夜行靴的脚,然后由脚向上延伸,慢慢现出两条腿,以及大腿连接的腰身,双臂,脖颈,最后是脑袋。就这样,鬼将军斐乔与樱柳,在火光映照的地牢里现身了。
整个地牢的布局,以及该走的路线,已经颜九探明,她们无须再大费周章地搜寻,相视一笑,就胸有成竹地直奔地牢深处,那个关着疮疤人的鸟笼。
颜九搜到的疮疤人,正是真鬼王云夜郎君。
他被云清撕成无魂鬼,受尽折磨,才刚魂魄合一,还虚弱不堪时,又惨遭火铃儿擒获,给扔进了这不见天日的地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火铃儿被云清逼着,用火硝之功愈合他溃烂的疮口,否则只怕他抗不过伤重,早已消散而去。
身体虚弱,又受心伤摧残,他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不用照镜子,他也感觉得到,自己曾经貌美如花的容颜,现在是怎样的可怕。
第八百五十七章 子夜劫囚之拜见
三位鬼将军遵照云清吩咐,于子夜时分开始行动,入西王山地牢劫囚,以救出云夜郎君。
颜九用眼睛探完路,便隔空望风。斐乔和樱柳为具体执行者,化成黑烟渗过结界,进入地牢,来到了云夜郎君的囚笼前。
被扔进来后的云夜郎君,心如死灰,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已有数日。他从未变换过姿势,看守们在他旁边来来往往,都嘀咕着认为,他已经死了。
不过又有内行之人否认,因为据说鬼要是死了,不可能留下尸体,只会化作尘灰消散,所以他也许还留着口气。好心人想过去看看,可一见他可鄙的模样,就赶紧打消善念,再也不愿多瞧一眼。
云夜郎君确实还活着,只是身上伤口还疼,没力气挪动,心上的痛,更折磨得他不堪忍受,以至让别人以为他死了。
想他做嵩留仙时,把容颜看得重过性命,哪怕是做了鬼王,换下了云丝锦衣,也容貌与身段无改。
可骤然间,他就成了一个疤痕怪物,时不时能听到,守卫们因他的丑陋而窃窃私语。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关进地牢,倒合了他心愿……他只盼今后都躲在这阴暗的角落里,直到烟消云散,也不要再与曾经的旧友相见。
他就这样躺着等死,也不知有多少白天与黑夜过去,迷迷糊糊,仿佛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号,“云夜郎君!云夜郎君!”
“呵……我这是真要死了吗?再死一次,我就该化灰飘散了吧?无端端的,竟能产生幻觉,以为有人喊我……”他想得悲哀,痛苦中,下意识扭了扭身子,总算是在关押这么多天后,动了一动。
开始时,樱柳与斐乔见他死气沉沉地躺着,也担心他失去了知觉,那样就更加难救。一见唤他之后有反应,皆是一喜。
斐乔忙抓紧囚笼铁栏,压低声音继续喊:“云夜郎君,我二人奉云帅之命前来救你,请快快起身!”
“什么?”云夜郎君不再是微动,而是猛力一挣,从地上仰起了头。这一次,他听得真切,那声音绝不是幻觉,确实是有人唤他!然而在整座西王山里,除去云清、南风长老和火铃儿,又会有谁知道他的存在?
刚才那一下挣扎,他用力过猛,力气瞬间耗尽,人又瘫软下去,只能呻吟着勉强转身,目光呆滞地看牢笼外,声音传来的方向。
眯眼许久,他才望见,两名身着黑色夜行服的女子,正瞪大眼,期待又焦急地注视着他。
云清的四大鬼将军里,他只认识颜九。幸亏颜九不在近前,否则他再虚弱,也会愤怒地喊叫出声。
眼前的女子皆不认识,他愕然问:“你们……你们是谁?”
话音刚落,便意识到她们不是人,而与自己一样是鬼魂,又艰难地抬起手道:“你们……难道是……”
两名女鬼不回答,一触到他的目光,便翻身拜倒,齐声道:“钢魂兵将军斐乔与樱柳,拜见鬼王!”
“什么?你们,你们称我为鬼王?”这一下,他更吃惊了。
第八百五十八章 子夜劫囚之感伤
自从被火铃儿囚入西王山地牢,云夜郎君就不再抱希望,还能有一天,活着从这儿出去。
他容颜尽毁,成了个可怕的怪物,心想与其再见一众老友时,让他们被这副皮囊吓倒,还不如让他们留存美好记忆,只记着那个身着云丝锦衣,头戴百花簪,貌美如花的云之裳。而现在的他,最好就这样躲进阴暗的角落,默默无闻地散作尘埃,
他悲观地躺着,静静等死,可还没死,就有人来唤他,等费力看清楚,却是两个不相识的女鬼,还恭敬地对他下拜,称他为鬼王。
见他疑惑不解,斐乔赶紧解释:“云夜郎君明鉴,于情于理,我们都得这样称呼您。云帅是我们的主子,连她都甘拜您为王,我们又怎能不跟着景仰?再者,您在金蚕蛊境里正式登基,被授予鬼王印信,从而拥有鬼符,成为正统的天命鬼王,是不争的事实。从此您就是我们这些鬼魂,真正的领袖,我们称您作鬼王,难道不对吗?”
“这……”她的话当然对,可云夜郎君听了,是既感动,又感伤,心情有说不出的复杂。
鬼王归位后不久,他一出金蚕蛊境就沦为俘虏,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受到除仄邪等传统鬼人之外,其他鬼魂的承认,他怎能不激动?
他思绪万千,一时又难以适应,差点落泪。回想她们的自我介绍,又曾提到云帅。云帅若是云清,那么不用问,也能猜到是上次救他失败后,她一直都没放弃。现在大概找到了新机会,就派手下来劫狱。
此时子时已过,门外那几名守卫,不知何时会醒,他们可不能一直这样讲礼,而失去宝贵的营救时间。
斐乔见他好像还有话问,时间又耽搁不起,只好实言相告。
“鬼王,实不相瞒,云帅就是云清,她曾试图从火灵阁救您出西王山,奈何遭火盟主堵截。现在又来一个机会,就是那魔君幽冥魇烈,不日将领兵开赴泰山,我们已和他协商好,通过他的军队,将您偷运出去。”
“啊?云清救我,怎的又扯进了魔王魇烈?”他越听越糊涂,想问的问题也越来越多。
斐乔心想这下坏了,这么个解释法,只怕要说到天亮,急对樱柳道:“你快想办法弄开牢笼,先把人带出去。”樱柳点头,闪去了一边。
她继续对云夜郎君道:“鬼王恕罪,目前时间紧迫,我们没法逐一为您答疑解惑。否则万一有人闯进来,我们全都会成为他们的阶下囚,就再也不可能救您!”
云夜郎君听她说得有理,便不再追问,点点头,躺着一声不吭。
樱柳任斐乔与鬼王对话,自己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