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第4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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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劳碌百年后,收场如此可悲。
她们有心相助,一直拼尽全力,欲为她找出活路,奈何能力有限,怎样才能真正帮到她,实在是没有主意。
云清沦落到这一步,心灰意冷。时至今日,她细数身边能够信任,且依然会把她当人看的,到底还剩几位,数来数去,也用不完一只手,因为她只数得出这三位鬼将军。
悲哀之余,她略感庆幸。回想当初夺帝失败,敌人趁虚而入,毁掉她难柯山的大本营。她一心要拿颜九出气,差点痛下杀手,若不是被南风阻拦,只怕已铸成大错,悔之晚矣。
四大将军做鬼前并不相识,但同事一主后,就同气连枝,彼此间关照紧密,她若对颜九下毒手,就不是态度不好那么简单了,另外三人,必会因她心狠手辣,不念旧情而产生怨恨,并从此疏远。哪怕她大限来临,也不可能同情她,更别想在这关键时刻,对她不离不弃,比过去更加忠诚。那她岂不是就陷入了真正孤立无援的绝境?
营帐里,魇烈带来的火药味还没散尽,对于他的到访,鬼将军们大感奇怪,不解地看着云清。
第八百四十七章 营救鬼王之试探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正好用以形容现在的云清。
自从被火铃儿驱逐进军营,又一天天走向消亡,她对颜九、樱柳与斐乔这三位手下,态度大为改善,甚至在心里,对她们产生出浓浓的依赖感,只因苍茫人世,她陨落成今天这样,也只有她们,一直对她不离不弃。
三人进帐,对魇烈的到访深感疑惑,云清便打算就这机会,给她们讲营救鬼王的计划。
她费力地从桌后起身,走出来,在帐中来回踱步。
救鬼王是大事,只可成功不可失败。何况她的时间不多了,若再象上次那样生出差池,云夜郎君,怕真就会成为她的陪葬品。她可不愿临到要走,罪孽再加深一层。
所以保险起见,还得再试试三人,她便暂不入主题,而是问:“南风长老,我那位好师傅的事,你们大概都已知晓?”
三人点头,露出一脸鄙夷,却不知这事,与魔君到访有何关联。
云清继续道:“南风咸鱼翻身,再获重用,叫人不齿。据闻盟主已颁下军令,命他担当五岳争锋之先锋大元帅,不日就将从我们的钢魂兵里调拨三万,由他亲率,开赴泰山。”
“什么?他凭什么借调我们的兵马?真是岂有此理!”三人一听,气得摩拳擦掌,牙咬得咯咯响。
妖道大难不死,再度掌权,西王山人尽皆知,但他将领钢魂兵出征的消息,还是次听说。
不过冷静一想,这事也在情理中。他要打仗,就得用兵,六界联军的军队里,除自己徒弟的钢魂兵,他还动得了谁?
云清撩起眼皮瞅瞅,对她们的反应满意,又道:“我料定你们不服,怕到时生出枝节,便先打个招呼。你们一定在想,钢魂兵为我鬼族直系,向来由本帅亲统,我都还没死,帅印又怎轮得到他来掌管?”
几句话一语中的,三人皆无需出声,只用点头。
云清叹了口气,自己解答:“说起来,也怪不得盟主。我已处弥留,不可远征。钢魂兵作为苍狼盟的主力兵种,不能因我而失去战斗力。火盟主阵前换帅,情有可原。而目前唯一可替代我之人,就是南风。我知你们对他不喜,全因他对我手段残忍,毫无怜惜。我心里又何尝不恨,何尝不想报复?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在这件事上,适当地做做文章。只要筹谋得当,难说就能借这机会,做一件真正有益于六界生灵的好事,作为对我过去所犯罪孽的救赎。”
云帅是真变了,一身戾气消失,成了个陌生人。听她一席话,三人既觉伤感,又觉不解,迷惑地相互望望,齐声道:“请云帅明示!”
云清略一沉吟,又道:“钢魂兵在经断魂池那一关时,意识被火硝水固定,只会忠诚于我。一旦我死了,南风掌稳兵权的途径,就只能通过你们三人。而你们听命于我,盟主投鼠忌器,我若还有气喘,就依然会尊重我的意见。对五岳之战如何布兵,定会先询问我的意见,其实说白了,就是探我口气,怎样将你们当作兵权给交付出去。所以我想预先问问,三位各有何打算?”
第八百四十八章 营救鬼王之心愿
云夜郎君被囚西王山,全因云清而起。在幻镜迷宫的青铜大门前,她应承江南君放人,让鬼王平安回归,却不料救人时,被火铃儿堵截在火灵阁里,行动以失败告终。
这是江南君最后的信任,她不愿辜负,一直伺机再出手,终于等来了魇烈。这一次,她小心翼翼,坚决要在死前完成这件大事。为防又生差池,哪怕是对三位她最信任的鬼将军,也细加试探。
她试得不着痕迹,三人若无异心,当问到对于出兵的想法时,唯一的回答,就该是没有答案,听凭她做主。
她们果然没令她失望,想都没想,就齐声答道:“末将听从云帅差遣,一切事宜,皆请云帅定夺!”
云清达到目的,会心一笑,道:“既如此,本帅就与你们畅所欲言。我的打算是,三位将军兵分三路。斐乔率钢魂兵二万,归南风统领,开向恒山,樱柳则率另外一万,与魇烈的魔兵合作,共赴泰山。而颜九,就留在我身边,谋定而后动。”
“魇烈?”才听个开头,三人便已糊涂,不明白那令人生厌的魔君,又是何时插进只脚来的。
除此之外,泰山战场为五岳争锋之核心,不用问,盟主也会安排南风前往,刚才云帅自己都曾提及,现在的话里,主将怎又换成了魇烈?”
三人不知她用意何在,只能等着听解释。
云清再度叹气,“我现处在怎样一个境况,西王山里,怕没人比你们更清楚了。”
此言一出,鬼将军们伤心地垂下了头。
她们如此在意这话,云清既感动又难过,道出番肺腑之言:“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与人无尤,不值得你们为我伤感。我做人十六年,才刚步入花季年华,本可尽享受兄长疼爱,人生幸福,却异想天开地为争一个虚幻的,根本不属于我的帝神宝座,自尽身亡,从此沦为鬼魂,在世间飘零百年,受尽各种苦楚,还将唯一关心自己的人,整得遍体鳞伤。所以告别这一世,求个解脱,未尝不是好事。”
“云帅……”三人皆听得动容,可她说的又全是实话,实在不知该怎样同情。多行不义必自毙,她虽是咎由自取,但到后悔时,已再无挽回的余地。
不过接下来,她的话里,却出现了转机,只听她道:“我不甘心,活了一百多年,至今未曾体会做人的乐趣,就要烟消云散。化散是我的报应,但我依然怀有一个心愿,就是能入六道轮回,再世为人,体验一次凡人的生活。如果上天真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必好好珍惜……”
一听这话,三人黯淡的眼眸光芒闪现,不假思索地抱拳,一齐跪倒道:“云帅若已有良策,尽请吩咐。但凡能出一分力,为云帅达成心愿,末将等哪怕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时机成熟,云清当机立断地说道:“你们确实能出这分力,就是帮我救一个人。唯有他,能改写生死簿,防止我在化散时灰飞烟灭,并助我收拢魂魄,修复鬼元后再转世投胎!”
第八百四十九章 营救鬼王之忠诚
营救鬼王,事关重大,云清为保万无一失,对斐乔等三位鬼将军细加试探,最终确认她们可靠,才进入了正题。
三人对她的分兵安排,十分不解,她便实言相告,这计划围绕的核心,是要救出一人,此人有改写生死簿的能力,她大限到时,能为她收拢魂魄,转世投胎。
世上还真有能掌握生死簿之人?她们大致猜出此人是谁,大为惊异。樱柳嘴快,率先问:“云帅说的,莫非是那真……”
“真鬼王”差点出口,她急忙收住,另外二人不约而同地瞪她一眼,目光里满是责备。
这些表情与动作,云清一一看在眼里,笑道:“你们何须如此避忌?樱柳言之不错,我欲救的,正是那真鬼王云夜郎君。自他鬼王登基,被天授鬼王印信,且眉间跳出鬼符后,冥界神力已附着在他身上,唯他有足够力量,为我改写今生的结局。你们都起来吧,此乃大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三人起身,樱柳道:“云帅既决定安排魇烈前往泰山,想必心中已有计谋?”
云清微微点头,面上却又泛起难色,道:“该怎样做,我确有初步打算,只是此举风险极大。一旦……”
话说一半,又打住了,见她在关键处吞吞吐吐,三人甚是心焦。
斐乔催促道:“云帅也知此事重大,若要成功,我们必须合力为之。无论你有何难言之隐,都不妨直说。我们人多有力量,必能想出对策!”一番话,说得另两位使劲点头。
云清这才打消顾虑,带着歉意回答:“其实我是想说,苍狼盟如能在五岳争锋中取胜,并真正攻占人间界,三位将军留在西王山,未来必前途无量,实在没必要,为我冒这样大的风险……”
刚才是试探,现在却是说的实话。自己马上要死,这几位手下,却还有很长的路走,若因她而毁掉前程,她于心何忍?
三人一听,立即再次拜倒。
颜九语带悲戚,怨道:“云帅此言,着实轻看了属下几人!当初难柯山被毁,属下过失之大,为不可饶恕的重罪。云帅虽欲用军法处置,最终却克制怒火,留下我这条贱命。末将哪怕挫骨扬灰,也不知该怎样报答云帅的不杀之恩,所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为你效命,必不会有半分迟疑。难道时至今日,云帅还要怀疑我的忠心吗?”
另外二人也齐呼,“只要能救云帅,末将甘冒一切风险!”
云清鼻头酸酸,竟想落泪,忙一把拉起颜九,又唤樱柳与斐乔起来,咬咬牙,毅然道:“既如此,我就只好硬下心肠,倚仗三位将军相助了。待咱们会议结束,我就去面见火盟主,请求他安排魇烈前往泰山。魇烈得《幽冥异火术》真传,能熟练使用幽冥圣火这天下第一火。不仅如此,他还是火雷专家,由他带兵进入五岳腹地,盟主定不会反对。神鹰盟里能人众多,自然也知泰山战场的重要性,所以战火起时,估计我哥哥,还有灵宣洛这些人,都会在那里出现,正好接应云夜郎君。”
第八百五十章 营救鬼王之借刀
营救鬼王的行动,风险极大。到分派任务时,云清又开始犹豫,担心几位手下会因要救她,而遭遇不测。
等她说出心头的顾虑,颜九情绪最为激动,第一个表出忠心,还真提起了难柯山之事,更让云清感叹,南风也算为她做过件好事。
既然三位鬼将军都这般坚持,她只好依原计划,说出了具体的兵力部署。
斐乔道:“云帅安排合理,我等没有异议。但末将有个担心,就是那南风长老,一旦现立功机会被夺,必又会暗中行事,再造事端。”
妖道重掌大权,志得意满,若突生变故,他又怎可能毫无怨言地接受?斐乔言之有理,其他二人与她忧虑相同。
云清冷笑道:“我这打算,他若得知,当然会想方设法地阻止,难说还会想出毒计,除掉我以绝后患。你们也见识过,我与他师徒一场,又为他效命百年的结果,就是他随时随地会用我作替死鬼,巴不得踩着我的尸身往上爬。哪怕我已陷入这般凄凉的境地,他也毫不在乎,任我在世间消失。对于他,我只能尽量地狠,以防他为了自己保命而弄死我。”
这番话若叫旁人听去,会深觉不耻,甚至嘲笑两个恶人是在狗咬狗。鬼将军们听了,却只能感到悲哀。其实这些年来,南风是怎样在利用云清,又是怎样在虐待她,她们有目共睹。而云清为实现成神的宏愿,一直咬紧牙关地忍受,直到最后,从西天混沌谷铩羽而归,就这样白忙了一场。
她们个个表情复杂,云清清楚她们在想些什么,自嘲道:“该结束的,全都结束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只盼能有来生,好好再活一次。我与南风之间的旧帐,若能趁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清算,就算死而无憾。魇烈是我能找到的,最好使的刀,只要我成功劝说盟主在泰山战场上易帅,就必叫南风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三人又是一惊,面面相觑地问:“云帅,难道你没打算,借这机会要他的命?”
云清很想仰天大笑,但想想那张可怖的白骨疤脸,扭曲起来只怕连鬼都要吓着,只好把笑憋成古怪的表情,答道:“要他的命还不简单?魇烈一团圣火出手,他就连骨头都找不着了。可你们不觉得,这样杀他,太便宜他了吗?”
三人明白了她的企图,也表示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