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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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风遭受的苦难,因我生前业障而起,由我来转化这负能量,最合适不过。”
灵宣洛哪止得住哭泣?嚷道:“不对,师傅临走前说得清楚,他修习灭天咒有各种原因,无论哪一桩,都与伯伯你无关,又怎可由你代他去死?就算要找罪魁祸,也是那火铃儿,不是你!”
“什么?火铃儿?”
江南君一直在一旁垂泪,听到这几句话,猛然抬头,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另几人也错愕地看着他,只有枯朽,拉着他的手道:“宣洛,休要再扯进任何人。世间事,皆为因果循环,时间一到,果报便到,你不必去仇恨、埋怨谁。作为仙灵,我已在曦穆灵珠里躲藏多年,如今再度魂散,只怕彤儿也帮我不到了。听你师傅的话,将那丫头唤醒,这个世界需要她,羽风也需要她,他们可是,天生一对儿……”
第七百一十一章 角逐云锦之分别
枯朽道长为给狞灭炼制救命灵药,躲入仙灵冢这么长时间,实际是在提取自己的魂魄,炼成一粒效力无穷的聚神丹。哪怕是死人,都能被他隐藏在这丹药内的灵魂之力救醒。聚神丹炼成后,储存在他心房,一旦取出,他便耗尽鬼命而终。
怪云幻境里,他捱到狞灭将去的最后一刻,才取出聚神丹,为的是这时对方已无力拒绝,只能接受。
丹药离体,他大限即到。面对相守千年的三位老友,自然满心不舍,只能用目光,与他们一一道别,并尝试尽量用一贯的幽默,减轻他们的痛苦。谁知适得其反,他越表现得诙谐,就越令他们悲痛。
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临,他的身体缓缓焕金色光华,这种光华,灵宣洛刻骨铭心,当年在坠思谷旁的草垛里,师傅竹月死后,不就是这样幻化而去,连粒尘埃都未留下吗?
“枯朽!枯朽,不要就这样走……”
幻境里,人们凄厉地呼喊,想留住他,连情感素不外露的缥缈僧,都忍不住哀伤,大声吸着鼻子。
千年前,他用佛心禅性感化杀人不眨眼的钟无极,让他变成今日这温文儒雅,一心向善的枯朽道长,二人也由仇敌变良友,足足相处了千年。
忽然间,这人就这样去了,还去得不留履痕,想想未来仙灵冢里寂寞的日子,他实在是习惯不了,又怎能不大放悲声?
其实世上若没出现过钟无极,指天禅就达不到今日这武学巅峰的造诣,第六层耀海诀,全因钟无极而创,感化他后,二人便摈弃前嫌,离开云南旧地,一同游历江湖,悬壶济世,救世人于危难。
可现如今,这位千年老友就算要撒手人寰,至少也得为他留下一把尘埃,让他今后有所追忆吧?老天不公,为何让他走得这般彻底?
最让缥缈僧痛苦的,是自己作为指天禅的创始人,创建这可渡人性命的绝世神功,却无法再用此功,最后渡老友一次。
枯朽道长就这样走了,走得了无声息。幻境里吹起一阵小小的风,吹散他躺过的那片云,就再也没有他曾来过的痕迹。
南宫向逃走后,雪狼如泄了气的皮球,被冰兽鞭牢牢圈住脖颈,躺在灰黑的云堆上。她眼里凶恶的绿光消失,但也没表现已恢复桑雅的自由思维,只是空洞地半闭着,看上去意识若离若即。
显而易见,南宫向再被重伤,仓皇逃走后,顾不得用骨哨继续控制她。于是刀雨停歇,天空的阴云,也正一点点散尽。
遥远的东方,隐现一个金红的光点,犹如一朵缓慢盛开的葵花,从中心的花蕊,将光芒向四周辐射。
云锦大门,本来就由云层堆叠而成,如今失去法力的支撑,那些团在一起的云开始碎开,一团团化作流云飞离。
门的另一边,本应是万丈深渊,令跨越过去的人万劫不复,现在却因施法恶人遭难,也随着他的逃亡而消失了。
天空此时一片宁静,既没有暴风或雨刃,也再找不出所谓的天堂,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生过。
第七百一十二章 角逐云锦之消境
狞灭身受灭天咒所累,哪怕是用了锁息归宁,也逃不出遭这邪功反噬的厄运。
枯朽道长深知自己是罪魁祸,苦寻许久,终于寻出拯救他的法子,就是魂魂相换,用自己的鬼命,换取他灵魂的重塑。
就这样,狞灭的魂魄在获得聚神丹后,完整地回了烈冰宫,枯朽却替代他,永远消失了。
此时怪云幻境在生急剧的变化,大家都很清楚,雪狼恹恹欲睡,一旦意识淡入睡梦,这片由她构建的虚境,很快也将消散,他们已没有多余的时间为枯朽伤心,而是必须在虚境化尽前,离开这里。
江南君与枯朽道长虽无深交,但毕竟是他,用自己的死换取了狞灭的生,不仅如此,难说狞灭还可以重新执掌妖王王印,打理天朝,那么道长这一义举,所救的就绝不是狞灭一人。
他感念此人的恩德,拾起落在云层上的桃木剑,对三灵毕恭毕敬地施礼道:“三位前辈,见剑如见人,虽然从此世上再无钟无极其人,却留下了令万世之人景仰的枯朽道长。我知枯朽前辈与几位的渊源颇深,劝你们不要悲伤,实不可能,只能说斯人已逝,我们唯有节哀,并完成他的心愿。”
这番安慰,未经刻意雕琢,又不显得唐突,只恰到好处地点明下一步该怎么做,令三灵起伏的心境,渐趋平缓。
见他们戚色缓解,江南君松了口气,继续道:“如三位同意,子墨愿将道长唯一之遗物带出虚境,为他在轩辕山的威魂岭,修建剑塚,并将每年的今日作为祭日,让他受人香火,以求有一天,能魂魄归位,重新转世。”
“枯朽,若一直受人香火,还有重新转世的可能?”三灵虽知这说法实现困难,却还是泪眼婆娑地相互对望,又黯然点头。不管怎么说,江南君此时所提,已算是最好的建议。
收好桃木剑,江南君去找灵宣洛。
此时他正呆立在枯朽道长消失的地方,神情恍惚,身体摇晃。
看着他孤独的身影,回想他所受的种种磨难,江南君又湿了眼眶。他感慨地在心中问苍天,这个曾被称作魔婴的孩子,究竟还要经历多少人生的考验,才可踏上坦途,从此一览平川?
他不愿打扰他,但虚境将散,不得不拉他一起离开,只好轻手轻脚地向他走去。
连日来,持续不断的打击,对灵宣洛年轻的心所造成的重创,可想而知。
东海战役的悲痛未解,紧接着,又被迷失的雪狼劫持,险些坠入怪云幻境,万劫不复。还有因狞灭而逝的枯朽道长,为他再添心伤。
此时的他,看似沉默,实则想呐喊,想搏击,想用最大的力量泄满心悲愤,然后找一个无人之处,躺倒后再也不起来。
可是,脚下的路还在继续,他不能停歇。江南君再看他时,惊异地现,他眼中斗志非但未消,相反比过往更加浓烈。
这斗志,全来自于他所拥有的,常人无法想象的坚强与责任感,以及对苍狼盟的仇恨。
“宣洛。”他轻声招呼。
灵宣洛蓦然抬头,痴痴回应,“哥哥……”
第七百一十三章 邙山古刹之告别
桑雅逐渐沉睡,她构建的怪云幻境,正一点点分解。
灵宣洛站在枯朽逝去的地方,追忆这位幽默风趣,又值得尊敬的前辈,沉浸在哀痛中不能自拔,直到江南君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他转头望那张亲切的脸,万千感慨,一齐涌上心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江南君知道这段时间里,他经历颇多,自己又一直不在他身边,许多事,真是难为他得独自作主,禁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听这一声叹,拥堵在心的愁绪松动,灵宣洛黯然问:“哥哥,轩辕山,真的出事了吗?情况到底有多糟……”
江南君料他会着急询问此事,点头道:“算是遭遇了一场危机,但已平安渡过,没你以为的那样糟。”
这回答堪比最好的安慰,他紧皱的眉头,终于展了一展。
江南君继续道:“你出征东海前,对桑雅的担忧十分在理。你走后,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鹰厩,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果然没过多久,那些担忧,就成了现实。”
灵宣洛冷笑道:“哥哥指的那时,应该就是,南宫向从天仪阁受的重伤里恢复,重新吹响骨哨的时候吧。”
江南君道:“不错,我猜他刚一重获控制脑波的法力,就吹响了骨哨。雪狼本来温顺,突然间就大反常态,变得极具攻击性。一开始,她猛撞围栏,意图逃脱束缚,后见不能得逞后,又改变战术,躲进鹰厩里最深的角落,避免和任何人或鹰接触。”
灵宣洛奇了怪,问道:“她这举动,莫非是在采用何迂回战术?过去她好像不懂这个!”
江南君略一迟疑,答道:“我认为她之所以躲起来,是因得了南宫向的指令,要第一个将你制伏,于是躲着,以诱你现身。”
江南君言之有理,灵宣洛不知该如何作答,一时间心情更加复杂。
江南君接着往下讲:“等待多时,见不到你人,她只好放弃,直接进入第二步,企图先用栓心**,控制十万芒鹰烽火营战士的坐骑,进而通过那十几万只神鹰,控制它们的主人。”
灵宣洛听得背脊凉,惊道:“桑雅独自一人,竟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可施出法术,一下控制十几万只神鹰?”
江南君道:“栓心**顾名思义,主要攻击目标是心。只要找准正确目标,拿下神鹰的领,余下的鹰卒,自然会跟着走。南宫向这恶魔,打的就是这种算盘。”
“原来如此……”灵宣洛明白了,回想南宫向威胁他和狞灭时放的狂语,急问:“那么桑雅可曾得手?南宫向为何要说,轩辕山很快将起内乱,神鹰盟的盟军将自相残杀?”
江南君神秘地笑道:“你切莫着急,此事说来话长,却不宜在此地久叙。等你回轩辕山,见了鬼盟主,自然就真相大白。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的是,南宫向的阴谋,已被我会同羽风化解,同时鬼盟主也对轩辕山和五岳,进行了合理的兵力部署。”
望望不远处的雪狼,以及正淡去的虚境,灵宣洛不敢多问,只怔怔地看着江南君,点了点头。
第七百一十四章 邙山古刹之苏醒
灵宣洛一逮到机会,就向江南君打听轩辕山的情况。然而碍于目前所处之地,二人不能畅谈,不过至少,江南君也给他服了粒定心丸。
一直以来,江南君都在为难以收伏雪狼而头痛,语重心长地对他道:“宣洛,桑雅随时随地受人控制,常人意识难以恢复。她的真身仍在轩辕山,始终会对我们构成巨大威胁。尽管如此,我们也不能向南宫向屈服,把她交还回去。她的大脑和心里,凡是与情感相关的部分,都已被南宫向牢牢把控。你与她有情,已成了唯一一个,可与南宫向抗衡的人。哥哥拜托你,离开这怪云幻境,回轩辕山去,那里需要你。回山之后,你要即刻找到盟主,与他一同前往轩辕古墓的密室,将我唤醒,我的肉身,正在那里沉睡。”
江南君嘱托完这些重要的话,幻境里的景象,便开始如雪一般融化。天与云的色彩越来越淡,且一点点变得透明。
灵宣洛依依不舍地望着他和三灵的背影远去,眼皮开始沉重,仿佛一只有力的大手,正为他合上眼睛。
终于,他再也见不到那四道人影,身子一软,倒在云堆上,又睡了过去。
“灵帅!灵帅!快醒醒!”
有人在耳边呼唤,声音初时遥远,而后慢慢拉近,仿佛这人是一路小跑着,从远处向他奔来。
“哦……我要醒来……”
他在喉咙里低吟一声,突然一下恢复了知觉。当意识如箭一般射进大脑,心头就划过一阵剧痛,他“霍”地睁开了眼。
不过因睁眼过猛,刺亮的光线扎上眼球,他急忙抬手遮盖,手拂过面颊时,却沾上一片湿润,原来是在梦中淌下的泪水,尚未完全干去。
“灵帅,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们了!”那声音饱含欣喜,使劲对着他的耳朵嚷嚷。他扭过头,看见了中郎将幺幺焦急的脸,他正带两名灵童兵,守在自己身边。
“我……我们在哪里?我睡了多久?这是已回到轩辕山了吗?”
他问出一连串问题,又想支撑着坐起来,可这企图心一起,就搅得脑子一阵眩晕,他不自觉地,又闭上了眼。
眼皮合上的瞬间,他真正回想起了虚境里生的事,也想起不过是走入一场怪梦,再出来时,就已与枯朽道长永诀。
幺幺怎知他曾在怪云幻境里经历生死?更不知生了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看不见他心里的泪,只顾关切地望着他,一股脑儿倒豆子般说道:“没有没有,我们还没回轩辕山。灵帅,两日前在回师的路上,你突然晕倒,从马背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