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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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灵宣洛更没法冷静,他愤怒地呼喊,绝望地挣扎,还想挣脱江南君,“不可能!对蛊术能解一切蛊毒,这是段叔叔亲口说过的,哥哥你信我!”
江南君不得不连断手的左臂都用上,按住他吼道:“檀虫蛊用的就不是蛊虫,对蛊术怎可能解毒?”
“什么?”灵宣洛停止抗争,怔住了。
江南君松开他,叹道:“所谓的檀虫,其实不是虫,而是一种寄生的小蛇。刚出生时无毒,以生命体为寄主,吸食寄主的生命精华,令他们衰老。”
“这……这就是师叔老去的原因……”灵宣洛两手捂头,悲哀地想。
江南君继续道:“小蛇在生长过程中,会慢慢挥出毒性,且时日越久,毒性越强。毒性让它们变得异常活跃,持续不断地进入寄主的血液、肌肤、经脉等所有它们能呆的地方,并将寄主的身体,一点点吸食成一个空壳。寄主到生命将被耗尽时,会生回光返照,恢复中蛊前的模样。可只要这种现象生,他就不能再挪动,因为哪怕是最轻微的动静,都能惊起那些檀虫,对寄主动最后的攻击,将他化成一滩血水。”(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痛别师叔之遗言
灵宣洛听说竹星中的是蛊毒,再也不管不顾,要冲去云南找段箫求助。
江南君拦住他,明确告知檀虫是蛇不是虫,哪怕用上段箫的对蛊术,也救不了竹星,同时向他解释,这种奇特的异类蛊术是何原理。
江南君话虽简单,每一个字所包含的意思,都是竹星没救了。灵宣洛听得崩溃,原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师叔化作血水死去。
他瘫倒在云堆上,抱着头哭喊:“我不信!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再听!最最怕死的星师叔,连续数晚站在坠思谷边,不敢往下跳的星师叔,怎可能接受这种残忍的死法?哥哥从不骗我,今日却为何,要拿师叔的命来骗我?”
他失去理智,竭斯底里地叫喊,好像这样就能逼江南君承认,刚才确实是在骗他。
“铃儿,你能安静地听师叔说一句吗?”这是竹星在说话。
灵宣洛止住哭泣,放下两手,满面泪痕地看着他。
竹星依然笑如春风拂面,灵宣洛从未见他笑得如此温暖,如此沉稳。
“每一个生命来到这世上,都带有使命,这不一直是,挂在我哥哥心头的执念吗?过去我从未想过,他的执念,有一天会扎根进我的心里,还如此根深蒂固,促使我毫不犹豫地为之献出生命。哥哥使命完成,去了另一个地方,现在轮到我了,如今我踩着他的脚印,在完成澜沧神交付的任务后,也该走了。如果有一天,你的灵力,高到能穿行于任何异世空间,说不定,我们还能见面。”
“师叔,你……你这是在安慰我吗?哪怕亲人离去,只要能获得穿行异世空间的力量,也有可能,与他们重逢?”
灵宣洛在江南君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呆望着竹星。他真希望他说的这些理论,都是真的。
竹星不置可否,只是笑笑,换了个话题:“澜沧神的任务,与六界之战关系紧密,我不负他所托,已顺利完成。所有资料,我都画成图画,交到了江南君手里,请你们务必要好好研究,在他们炸毁人间界前,阻止他们的灭世阴谋。二位,我这一生,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是时候离开了。竹月死后,我对他日思夜念,实在难忍这思亲之苦。大概过不多久,我就会与他相见,你们不为我高兴吗?”
谈及死亡,他语调轻松,没有丝毫的恐惧或退缩,就好像是出外散步前,与家人打个招呼,以至听者产生错觉,认为他只是出去走走,很快就会回来。
灵宣洛默念:“师叔这一生,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师傅临终前,是不是说过一句,与这一模一样的话?如果师叔能很快与师傅重逢,我是不是,真该为他高兴?”
这想法仅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撕心裂肺的痛苦,又侵袭回心……他已记不清,自己这是在送走第几位亲人,他又怎能有勇气,真去清点人数?
他再度回忆坠思谷旁,与师叔见的最后一面。那时的竹星,胆小如鼠,一听“死”字,便如西风里的树叶,抖得就要飘零。
此一时彼一时,他虽悲伤,却也不得不惊叹,伤痛真能将一个人,改变得如此彻底。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痛别师叔之消逝
灵宣洛惊异于竹星身上的变化,实不能相信,他面对死亡的坦然,全是因为服过那粒檀虫丸。
不管他怕不怕死,当他离去的一天,真的来临,自己又怎做得到像他那样,处之泰然?师叔真的没救了吗?他站在那里,显得朝气蓬勃,有哪点看得出,是将死之人?
灵宣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竹星哭道:“师叔,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师傅死了,姑姑走了,你是我在稽洛山里的最后一位亲人,怎能忍心,就这样弃我而去?想当年,铃儿一心成仙,为的就是能常伴在你们左右,可是现在……铃儿接受不了这家破人亡的现实,接受不了……”
他说得心痛欲裂,痛哭不止,用一对泪眼,哀求地望着竹星。其实他很想,死死抱住师叔,以防他一声不出地消逝,可他慑于江南君对檀虫的解释,连手指都不敢碰他。
提到曦穆姑姑,竹星心如刀割,为能劝住灵宣洛,他只有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
他遥望天边悬挂的,几粒清冷的星辰……它们正隐没在渐白的天幕之后,痴痴念道:“曦穆姑姑,我的恩师,我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如有一日,你们把她从支离山解救下来,请代为转告,竹星不配做她的徒弟,请她将我的名字,从稽洛山仙人名册中划除,你们再也不要提起我……”
一番哀求,却换来竹星的自弃,灵宣洛怎甘心他怀着这种想法去死?于是擦干眼泪,毅然否定道:“不可能!师叔,师祖姑姑是宁愿死,也不会这么做的!你知道她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她坐在黑漆漆的孤独殿里,仰望着夜空思念你吗?你怎能这样残忍地说走就走,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见?”
话到这份上,竹星无论伪装得有多坚强,也再装不下去。他抬起两手,欲捂住脸,以防他们见到自己落泪……他忍泪的目的,只为将微笑,留在人们最后的记忆里。
谁知他刚一扬手,就是一声惨叫,两边袖管瞬间透出血红,手还没抬及腰部,两只手臂已然脱落,眨眼化成两滩血水,没入了洁白的云层。
“你们快后退,不要碰我!不要让檀虫钻进你们体内!”显而易见,檀虫最后的攻击已经开始,他惊恐地对着江南君与灵宣洛大吼,生怕他们沾到自己的血而中毒。
江南君也意识到他时辰到,为阻止灵宣洛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再顾不得自己的悲忪,拖着他快后退,一边退一边将他拦腰抱死,以防他挣脱束缚,又冲回去。
“别了,稽洛山,别了,我爱的人们,如果有来生,但愿我还能保留今生的记忆,与你们再会!”竹星强忍剧痛,俊秀的面容挤出最后一抹笑意。
他做到了,他终于在死的时候,将微笑,从容地留在了人间。
他不甘屈服于檀虫,任它们食尽自己,便飞运动内力,将丹田气燃成一团火,火焰很快蔓延至全身,把他烧成火球,檀虫还来不及将他化作脓血,就已被大火焚化。
“星师叔……”
灵宣洛此时已亡命,若没江南君守在身旁,他必会凭本能冲上去,想尽办法阻止师叔**。
可是现在,面对生命的逝去,他现自己是那样弱小,那样无能,就算他已达万宇之境又如何?他能在战场上阻挡千军万马,却挡不住区区一个死神的入侵,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至爱的亲人,被那只冥界的黑手带走。
此刻的他,好像已退化成,曾经那个半点武功都不识的凡人水铃儿,泪眼模糊地任由江南君抱着,二人就这样目睹稽洛山的星竹仙,一点点在火光中隐没。
黎明来临,旭日初升,却没能为世界增添暖意。悲凉的哭声在云层间回荡,让人寒冷,让人心碎。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四灵护梦之思虑
(漠北,绝望之陵,芙蓉园)
芙蓉园里,百花争艳,姹紫嫣红。
狞灭天子手握一小把鱼食,面对莲池而坐。他呆望池中竞相争食的锦鲤群,妖冶的面庞,呈现出浓浓的倦容。
望了一会儿荷花,他似乎想起什么,拍散手里的鱼食,又探入怀中,掏出那个鬼臾区给他的黑瓷净瓶,底朝天地对准掌心倒倒,倒出三粒味道刺鼻的药丸。他怕瓶里还有,又摇摇瓶身,便确信,聚神丹确实只剩了三粒。
“四个月……”他喃喃自语,“加上刚服下的一粒,我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可用,这就是天意。可是,照目前形势看来,我真能撑到雪狼泣月之夜到来的那一天吗?只要活着,我就不能入睡,以防被不轨之徒潜入梦境,盗走云霄大门的钥匙。还有这身妖界宝血,哪怕我在清醒时,也得时时戒备,处处防范,更别提在意识飘离后。绝望之陵里,有多少下人在监视我?这些人虽如苍蝇臭虫,我却不可轻易处置,否则就无异于打草惊蛇。他们是在伺机而动,专等我捱到撑不下去的那一刻。”
想到此,他悲愤难当,背着两手站起身,在汉白玉石桥上,不安地来回踱步。
“还有那妖界宝血,装有香丽魂魄的象牙盒,在我手里,这是南风的另一个盗取目标,相比那把钥匙,他更是志在必得。无论哪一样,我都不能让他得手!如果……”
正处于极度的焦虑,他的脑海,却蓦然划过道灵光,倦怠的双目焕神彩,被疲惫压弯的背脊,也直了起来,“如果我现在就死了,而不是睡着了,这个被我叫了多年亚父的人,还会继续试图往我梦境里闯吗?人脑如油灯,一旦油尽灯枯,前世记忆,就会随灯火幻灭,再不复燃。纵然他道行高深,且有懂灭天咒的云清从旁协助,也不至于打死人的主意,那把钥匙,不就可被妥善周全地保护下来?”
这想法,如流星一闪而过,让他兴奋,但眨眼再挂上眉梢的,还是忧愁。
“以南风的斤两而论,用妖族的息魂**,造假死之状,骗过他不成问题。可在野鹄岭时,大哥与宣洛曾谈到那个叫南宫向的异人,单听一听,就知极不寻常。这人若是出现,六界局势,只怕会变得加倍扑朔迷离。他若真厉害如我们想象,我这普通妖术,只怕骗他不过。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莫非,我真要用到锁息归宁……这残忍的死法,为妖王专属的刑罚,我怎能用在自己身上,从此一眠不醒……且还会……”
兴奋之情,想到这时已全部散尽,脸上倦容重回,还夹杂苦笑,“假死?真死?对于将死之人,一个字的区别,又意义何在?就让我撑到誓师大典时,向鬼叔叔交托妖族兵权,再行了断。难说到那时,南宫向也会露脸,让我因时而动。”
等打定主意,他起伏的心情归于平静。池子里,锦鲤们正欢畅地嬉戏,搅得池水浪花飞腾。他疲倦地一笑,再看手中三粒药丸,然后双手合拢,坚定地用力搓揉,手再摊开时,药丸已碎成粉末,被他对着一吹,就飘散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四灵护梦之入睡
狞灭天子忧思沉重,他不敢入睡,怕因此而失去防卫能力,遭异人控制,直接危害到神鹰盟。为永绝后患,他打定主意要放弃假死,真正结束生命,于是毅然销毁了最后三粒聚神丹。
他想起盛装香丽的象牙盒,又想到自己时日无多,必须在离去前,为那个可怜的女孩做点什么,便踱着四方步离开莲池,来到芙蓉园入口的假山前。
四面环视无人,他按动机关,等山石门打开,就俯身钻了进去。
沿密道向前,进入那间悬挂六界山河图的密室,他站住脚,歇过口气,才走到矮桌前坐下。幸亏刚服过聚神丹,否则难说这路仅走一半,就可能累得走不动了。
桌上除原来摆放的梨花木棋篓,现在多出来那只雕功精致的象牙盒。
他伸过手去,轻悄地打开盒盖,生怕动作重了,会惊扰盒子里的灵魂。
盒盖一开,一团朦胧的、蓝莹莹的光雾,就如粒边缘模糊的珠子,不停在他眼前闪烁。他二指抹开妖目,费力细看,才看清在蓝光下,隐藏着一个透明的袖珍人影。那是道女孩的影子,幽蓝的长长过身体,遮盖住全身。
人形微小,只能辨清形状,却见不到脸。女孩蜷缩着一动不动,唯有光雾按心脏的节律跳跃,证明她还活着。
“香丽……你就是无辜受巫雀门连累,被南宫向残害的香丽郡主!”
狞灭看着那小小身影,猛然闭眼,并把头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