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赢江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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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莲华呢?”
“好。”阿兰说,“你们北朝的公子们都好看。”
楼玉摆手笑道:“跟我比起来,他俩只是一般。”
阿兰本想反驳,但抬头见他那张脸,只得点头。
“放眼十三州,你见过多少个比我好看的。”
“……没见过。”阿兰实话实说。
楼玉又问:“你好看吗?”
阿兰有了他这个参照物,诚实答道:“……一般。”
“这就对了,你也只是一般。”楼玉说,“给你讲个故事。南朝有个将军叫刘鸣,我第一次上战场时,他在阵前对南朝的那群野狼兵说,打下巢城,活捉楼玉,长这样子上战场的都是给他们送玩乐的。捉到楼玉,犒赏三军,是他当时用来鼓舞士气的话,他有三万军,我也带了三万军,也就是说,六万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阿兰咬着指头看着他:“后来呢?”
“我一枪戳死了他。”楼玉骄傲道,“我那一战如果打不赢,赢的不漂亮,不狠狠杀了刘鸣,挑起他脑袋,把他头当球踢,我就废了。你明白吗?”
阿兰点头。
楼玉按住她脑袋:“你才不明白,你若明白,就不会找来,求我帮你缩回壳子里去。”
“长我这样的才是真阻力。”楼玉说,“你这程度的长相,也就清秀可人,算个毛毛?还有什么配不配的?你若无能,不拿出态度来,他们看到漂亮,想到的肯定是绣花枕头。”
阿兰一拳砸在椅背上:“对!就是这个词!”
“要我说,画什么胎记,都是惯的。”楼玉摆手道,“你知道月霜吗?”
阿兰点头又摇头:“我听你们说过。”
“江家六军副将万月霜,莲华的妹妹。”
“……啊?”
“她可能跟你差不多大。”楼玉说,“长得像南朝姑娘,娇小水灵,说话声甜,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可全天下没有一个人敢说她是绣花枕头,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她身后背了把刀。”楼玉说,“说她娇滴滴是绣花枕头的,砍!那些调戏她的人,砍!敢对军令说半个不字,砍!嘲讽她奚落她的人,砍!”
楼玉自豪道:“所以呢,现在南朝的兵看见我的脸,想起的就是我的枪,看到月霜的脸,想到的就是她的刀,谁还会去想绣花枕头呢?”
“不管世道如何,小心翼翼保命都是下策。”楼玉说,“命是自己争来的,缩起来管什么用,敲破壳子杀出来,谁还敢说你半个不字?你身上得有一样本事,让人看到你的脸,想的不是绣花枕头,而是那样本事。本事为先,美丑都是其次。”
阿兰半晌没回过神。
楼玉这才问:“所以是谁说你是个绣花枕头不中用了吗?”
阿兰立刻供出:“苏北湘。”
“嘁!”楼玉压了几下椅子,说,“别管枕头了,你就用这张脸,活的张扬点,待学来本事,他自会脸疼。”
阿兰愣了会儿,把胭脂盒收进了兜。
“以前你没本事自保,脸是累赘,藏起来有情可原。”楼玉说,“可现在,你得喜欢自己,长到你身上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不用遮遮掩掩,也不去想配与不配,专心学本事就行。自信点,要有人敢对此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能就打,不能就先搁着,等能的时候,杀回来让他们闭嘴。”
“好。”这句话很受用,阿兰记在了心上。
“还有这胭脂,是锦上添花用的,不是拿来遮脸的。”楼玉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阿兰的衣兜,“买了就不能浪费,明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谢谢各位小天使投喂,我还在战论文,快胜利了。
胎记有个小线索,往后会提到。阿兰因为成长环境原因,目前自卑也敏感,不过经小七点化后,再加上莲华的认真教导,升级换代速度非常人能比。
楼玉很通透,毕竟男三是实力型团宠。
第9章 劳其筋骨(四)
步莲华这日醒得早,醒来就发觉身上沉,肚子上可能搭的是她的腿,也可能是胳膊。
呼吸声就在耳边,离得不远,睡得香甜。
这就是不方便之处,步莲华猜着她现在的姿势,默默躺着。
时间还早,他没有听到楼家军晨练的声音,可能还不到卯时。
他想动一动,换个姿势,又怕把人惊醒。
僵躺到卯时,窗外传来暗门固定的报时声,用的是贺族的传音哨,常人听了,只会以为是风声,只有耳骨异于常人的贺族人能够捕捉到这种‘风声’,并听明白要传达的意思。
暗门即是贺族。
贺族是十三州的大族,是原在云州稷山一代活动的巫族,后来北扩去凉州,侵吞了山匪的寨子,干起了走商的生意,时日久了,贺族人就从云州稷山移居到了凉州。
他们在凉州繁衍生息,并把生意慢慢扩至整个十三州。
贺族很特殊,它以族长为首,全民皆商,又全民皆兵,养肥马,磨快刀,一点一点将地盘扩大,做生意的风格狠厉老辣,也很直接。因而,跟苏家的正经商不同,贺族商被十三州的人称作云凉匪商。
大辽皇室崩落后,十三州陷入兵乱期,各家争的都是王权。贺族人也加入了纷争,可却是趁乱做生意,顺带扩张领地。
三十年前,凉州云州大半都是贺族人的。步莲华的母亲万归雁成为贺族族长后,吞并领地的速度更是快,几乎直逼前辽郡主萧宛所在的朔州昭阳。
南边王晋有窃国之心,西边又来了匪商贺族,当时尚未建国的萧宛深思熟虑后派出新科状元郎步实笃前去与贺族商议合作。
步实笃还真把这事办成了,十六年前,萧宛的家臣萧九在昭阳宣布建国,号宛,与南都登基称帝延用国号辽的南朝对峙。贺族归顺大宛,对外共称北朝人,凉州云州并入大宛版图,北朝大宛版图扩至八州。
不过,万归雁早年定下了誓约,只要南朝不威胁到云州凉州,贺族就不会出兵,只做生意,而且,两朝生意都做。
但万归雁作为萧宛的至交好友,私下里给北朝送了份建国贺礼。
她挑出自己的商道精兵,组成一支暗军,耗费十年之久潜入南朝腹地,帮大宛打探南朝军情,用能发出似风声的暗哨传递讯息。
这支暗军就是暗门。
步莲华听着暗门的风哨声,叹了口气。
这段风哨传递依旧是军报,要传回帝京昭阳。昨日,江家六军的战线从南亭南下,推至南泽,准备在十日内攻下南泽城,之后铺开战线,等楼二军于南泽汇合,合攻洛州的北十三连城。
步莲华心知,主公是想年内把洛州攻下,这样一来,到时候除了楼沁老将军和江台迎的兵,他们这些年轻一代,都要南下作战去了。
他教书养花的平静日子很快就要过到头了。
身边的姑娘终于换了姿势,把腿放了下去,步莲华微微缓了口气,还未换姿势,阿兰的一条胳膊带着一阵风,狠狠拍在了他身上。
这一记携风而来的铁臂打的步莲华即便闭着眼都能看到金星,他坐起来拽下白绫,却又在看到阿兰的睡姿后,笑了起来。
这姑娘斜着身子占据一大半床,腿占着床里面,头仰着霸占了床头,手臂侵占了他的地盘。
步莲华又看了眼自己的这边,只剩下窄窄一条。
她刚来时不这样。
步莲华记得很清楚,刚开始时,她睡得很规矩,两个人中间像是画了条分隔线,井水不犯河水。
或许是她现在心踏实了,安稳了,太信任他了,步莲华无奈摇头。
睡相能看出来她的变化,而这个变化,步莲华心中是欣喜的。
算了,不叫醒她了。
天还未大亮,步莲华昨晚未睡好,早起还有些疲惫,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睡得放肆的姑娘,默默穿好鞋,慢慢扯出被阿兰压住一角的被子,到窗边的榻上补眠去了。
再次醒来后,阿兰蹲在榻边,两只手搓着被角,捡起他掉在榻边的白绫,愧疚道:“公子怎么也不叫醒我……你叫醒我就一句话的功夫,原本该睡这里的是我。”
“吃过饭了?”
阿兰摇头:“等着你醒了,一起吃。”
她盯着步莲华看,见他戴好白绫,用莲花形状的发扣固定好,说道:“你的这条布是冰的呢。”
“对。”步莲华说,“稷山雪蚕丝织的。”
阿兰没听过,好奇问道:“我一看就知道是好料子,稀罕东西吧?”
步莲华笑了笑,说:“知道稷山首巫吗?他给的。我刚出生时,家人都不知道我这双眼睛看到了人就要折自己的命,我只要白天看到人,太阳落山后,眼睛就如火灼一样疼。那时我年纪小,疼了也不知道怎么跟爹娘形容,每晚都哭,整日闹病,他们以为我天生病骨。幸而五岁那年,我娘带我回稷山祭拜贺族的首巫,首巫看出来了,把这条白绫送了我。它不管何时都是冰凉的,可缓疼痛。”
阿兰大开眼界,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还有吗?还想听。”
少女总是喜欢听一些神巫之类的故事。
步莲华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落寞,指着桌子上的书:“……去把今天的功课做了,晚上跟你讲。”
阿兰只要认真了,学东西上手很快,功课做完还不到午时,步莲华不在,好像出门接什么南货北货了,阿兰有些饿,熟门熟路跑到楼二军的伙房。
伙房里帮工的比平日多,杀鸡宰羊,像是过节,早早地就忙碌上了。
伙房里的掌勺大哥见阿兰来,二话不说,连肉带汤盛给她:“阿兰,多少个了?”
每次来,他都会问阿兰已经认识了多少个字了。
阿兰谢过他,边吃边说:“快念完了,公子说再有半个月我就能认识那本书上的所有字。”
她是聪明的。
可能苏北湘自己天资高,加上对她抱有偏见,每次见到她,总会反复多次强调她蠢。起初阿兰真的无法不去想他的话,一听到蠢笨这样的字眼,就想摔书本大哭。可后来,苏北湘说多少次,楼玉就重复多少次:“阿兰,你聪明,不信问莲华。”
楼玉人好,阿兰不敢全信,再后来是无意中听到步莲华私下里对苏北湘说她学得好,这才觉得是真的得到了肯定,放下心来,慢慢忽略掉了苏北湘的嘲笑。
阿兰吞了半碗肉后问掌勺大哥:“今天是什么节吗?这么热闹!”
掌勺大哥高兴地回答:“是啊!今儿二公子生辰,这是苏家一早来送的,给大家伙儿的。”
阿兰:“苏北湘生辰!”
二公子指的就是苏北湘,他是苏鹤和江台迎的次子,这里的人都这么称呼他,而大公子则是从母姓的江家六军少统领江宁。
碗里的肉瞬间不香了,阿兰苦着一张脸看着碗里的肉。
吃进嘴里的肉算不算他的东西?还能不能吐出来?
商队行程有变,步莲华处理完这些事回来,听到房顶‘呲呲’两声。
他停了下来:“小七,又上房。”
坐在房上的楼玉叼着他那精巧的小银壶,说道:“来看看你,顺便闲聊。收到军令了,下月开拔南下,年前肯定没清闲日子了。”
步莲华想了起来:“对了,今日北湘生辰。”
“不是聊他。”楼玉笑了一声,“不过,你觉不觉得他有些怪。”
“怪?”
楼玉叼着小银壶,默默笑了下,说道:“算了,算我闲得无聊瞎琢磨的。”
他从屋顶飘下来,说道:“刚在房上看到阿兰了,往校场去了。”
提起她,步莲华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她很喜欢朝你那里去,谁对她好她心里记着呢。”
“前些日子,她跟陆姐比倒立。”
“嗯?”步莲华说,“她没告诉我。”
楼玉望着校场方向,接着道:“她坚持的时间和陆姐差不多。”
楼玉口中的陆姐是楼二军的家将,当年是她母亲身边的左指挥使。
步莲华微微震惊:“当真?你的意思是……要教她弓箭吗?”
“我问过她。”楼玉说,“她小时候在南都当乞丐时,住在码头。乞丐出身,可不一定只会讨个饭。臂力和力气有,也聪明。”
他说:“还有一点,抢食的乞丐们比南兵更凶残,她架肯定没少打,小乞丐们合伙抢食,谁是指挥?谁来协同配合?”
步莲华沉默了会儿,说道:“我知你何意了。”
楼玉又笑道:“对了,我让她跟我打了一场,小姑娘出招特阴损,上来就走下三路……但很有用。”
步莲华笑道:“小七,你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