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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重生七王妃-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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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不是太清,我七岁那年就与父母回了邑京,对于五溪县,最大的印象就是山多,还有太穷。”
  说到穷,其实不光是五溪县,她与父母一路进京,路上的百姓大多衣服补丁摞补丁,鲜少有穿得齐头整脸的。
  百姓穷,不止一州一县,而是整个天下。
  倒是官家,个个锦衣玉食的,根本就不管百姓们的生死。他们所经之处,就连驿站的驿丞,都穿得相当体面。那一路上,父亲一直眉头紧锁,郁郁寡欢,长吁短叹的。
  只是这人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己的过去,难道是想多了解她?她把手中的袍子再转了一个面,不停地告诫着自己,莫要想太多,被他迷惑了。
  “令尊和令堂伉俪情深让人羡慕。”他又冒出一句。
  “除了我二姐的姨娘,我爹没有其他的妾室。二姐的姨娘是我祖母送的,只因我娘嫁给我爹多年未曾生养。后来我娘生了我,又生了两位弟弟。我娘常说,我是个有福气的,两个弟弟都是我带来的。”芳年想起这些,不禁莞尔。在五溪县时,她有个小名叫招娣,后来要进京,她娘怕贻笑大方,不许人再叫。
  他望着一脸孺慕的女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是一个被父母宠爱长大的姑娘。若说傅二爷夫妇不是她的亲父母,谁会相信呢?
  傅二爷纳了傅老夫人送去的妾室,没多久妾室有孕,傅二夫人一气之下,避在庄子上。一住就是一年多,在这期间,傅二夫人有了身孕,生下一女,就是眼前的姑娘。
  那妾室先半年产下一女,死于难产。
  这一年中,傅二夫人一直在养胎生女,并未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但事情的本身就是透着一些不寻常。
  一个当家夫人,怀孕产女为何不回到府中,反而一直养在庄子上?缘由就在于眼前的姑娘,根本就不是傅二夫人所出。
  “你娘说得没错,你确实有福。”
  她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想起前世有些感慨,若她真是有福气的,为何前世孤独终老?可见福气不福气的,最是说不准。
  只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得出来,怎么怪怪的?他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她抬眸望去,隔着红艳艳的朦胧,他回望着,深邃的眸中似有火光在跳动。
  不,她一定是眼花了。
  她想着,就算是他现在真的对她起了心思,谁又能保证不是另一种利用,让她更死心塌地为他所用。
  “王爷谬赞了。”语气恭敬疏离,一如从前。
  对面的男人没有如从前一样出言相讥,而是用一种看不懂的眼神,认真地看着她。他眸子中的火焰跳动着,她能清晰地看到墨漆一般的瞳中,有自己的身影。
  就在这样的对视中,她明显感觉到气氛变得凝固,他身上的温暖被寒气取代。她被冻得遍体生寒,不由得再靠近熏笼一些。自嘲地想着,姓元的怎么可能会是温暖的人,她果然是看岔了。
  突然间,他站起来,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她被迫仰着头,他的神色高高在上,睥视着她。
  “本王的真话假话,你都听不出来,果然是愚笨至极!”
  “我确实愚昧,不及王爷聪慧万分之一。”她不知他怒气从何而来,想来确实是自己不够聪明,猜不出他的心思。但他的心思难测,哪能以常人度之。
  他走近,立在她的身后,“那你和本王说说,你都蠢在哪里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说她笨,还让她自己说清楚哪里笨,简直不能再恶劣。她捏着袍子的手泛白,这人的性子真是令人不敢恭维,一会晴一会阴的。
  “王爷,我就是因为蠢,才不知自己蠢在哪里。”
  这语气里有赌气的成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微俯身,勾着头,少女玲珑的身子起伏着,那胸前的饱满,粉白的颈子,无一不在蛊惑人心。
  芳年在他的压迫之下,心里有些紧张,呼吸不由得急促。
  一只修长的手从后面伸过来,取走她手中的袍子。天旋地转般,她就被他钉在了床头上。
  他清俊的眉眼悬在上方,两额处隐有青筋暴起。她大急,这人莫不是又发病了?
  “王爷,您息怒,您身上还有伤呢?”今晚会不会就是他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她仅是这样想着,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虽然昨日想过他真要,她就从。可事到临头,她反悔了。至少她不愿意在他发病的状态下,与他有肌肤之亲。
  “你在关心本王?”他的声音暗沉,不同以往的清冷。
  “没错,我关心王爷。王爷您千金之躯,切莫因一时动气伤了身子。我承认,我蠢,我实在是太蠢了,还请王爷莫要与蠢人一般见识。”她忙不停地表着态,颇有些屈打成招的意思。
  “那你说,你蠢在哪里?”他不依不饶着,话题又转了回来。
  她欲哭无泪,眼见着他额头的青筋多了一条,越发的着急。这人都要发病了,怎么还在讨价还价,非要究根问底。而且,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蠢了。
  不过是说了一声多谢他夸奖,哪里就蠢了。姓元的性子难捉摸,放眼天下,难有人匹敌。她是真的要哭了,这男人不光是脸上,脖子上也开始变得异样。
  “王爷,我不知道,不如王爷您发发善心,告诉我…呜…呜…” 嘴被温热的唇堵住了,无法再出声。
  他的理智仍在,心知肚明体内的毒性将要发作。此时他的脑海里一片疯狂,他以为他表现得够明显,她怎么能还刻意与他生分。
  或许是他做得还不够,那么,应该彻底的告诉她。
  他吮着渴望以久的粉唇,辗转磨着,身体里像是要爆开一般,疯狂的念头似要毁天灭地。什么父皇遗命,什么社稷江山,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内心深处,只想要她一人。
  她呜呜地唤着,不敢呼救。他此时的模样,不能被任何的其他人看到。
  身上的人并不满足于唇齿间的香濡,大手撕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翡翠色的小衣。他漆黑的眸子中风雨欲来,大手探了进去。
  她喘着气,忍着通体战栗的酥意,快速地咬破自己的手指,伸到他的嘴里。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眼下,确实不是好时机。他渴望的是长相厮守,而不是一时的欢愉。
  他含着她的手指,香甜的血入喉,眼眸逐渐恢复清明,手却未从小衣里抽离,贪恋那膏脂般的绵软。
  太好了,他终于不发病了。
  她觉得寻常的女子,遇到这样的情形,早就羞得无地自容,哀求男人放过。可此时的她,完全忘记了姑娘家该有的矜持,眼睛一直盯着男人的额头,看着那青筋消下去。
  隐约中,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他这病看着不像是病,倒像是中了什么毒。这毒不能动欲念,一动则毒发,变成怪物模样。
  难怪成玉秀说他不能人道,或许他因为这病,才不能与女子同房。如果他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王爷…”她试探着出声。
  “嗯,现在你知道自己蠢在哪里了吗?”伴随着他的声音,作怪的是他的手。
  “知道了,王爷…你把手拿开吧,我真的知道了…”那股战栗流遍全身,她差点弓起身子。声音都带着颤抖,像要哭一样,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想问什么。
  他乌漆般的瞳仁看着,直看到她不敢回避,“那你说,你哪里蠢了?”
  芳年现在真的明白过来,心里那奇怪的情愫涌现。姓元的死男人,明摆是看上自己了。他性子别扭,非要她亲口说出来,她羞愤交加地想着,美目嗔怪。
  “我太蠢了,我不知道自己喜欢王爷。”她不管不顾地喊出来,她可不敢说他喜欢她,只得把话调过头来说。
  身上的男人身体一僵,慢慢地把手从她的小衣里拿出来,替她拢了拢衣襟。她心头一松,逃出他的压迫,身子往床里缩着。
  他眼眸一暗,“本王允了。”
  允什么?她脑子里晕乎乎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允许自己喜欢他。这死男人,怎么这么自大,谁要他允许了!
  “你告诉本王,你喜欢本王什么?”
  闻言,她鼓着脸,气呼呼地拢着衣襟,狠瞪着他,姓元的还有完没完了。
  已退到床前的男人目光一沉,透着危险的气息。她想起刚才的情形,立马萎了,“王爷您俊美无双,天人之姿,貌比松竹。整个邑京之人,再无人能与您比肩,您空前绝后,日月星辰不能与您争辉。”
  前世里,她也没有对别人说过这样的话。心想着,他总该满意了吧。
  哪知,他好看的眉轻皱着,“除了长相,本王就没有你喜欢的地方吗?”
  她心里叫苦,姓元的今天是和她对上了。还有脸问这个问题,他除了长相,哪里还有优点。性子阴睛不定,动不动就发疯,她去哪里找优点?
  “王爷…你哪里都好,我就是喜欢你。”她狠着心,豁出去一般。
  “你记住了,你中意本王!此生不许移情别恋,否则…”他似乎是勉强满意了,叮嘱道。大手把床两边的喜鹊挂勾上的纱帐一拉,遮住她的万般风情。
  这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他心悦自己,非要逼她说喜欢他。
  眼见纱帐垂下,她心头一松,暗道总算是蒙混过去,至于以后要怎么办,走一步是一步。一边想着,一边整理着衣裙。小衣里被他摸过的那处似乎还残留着余温,引得她一阵心悸。
  待她觉得收拾着差不多,起身爬下床。
  他并没有走,坐在熏笼边,脸色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外面的天色开始暗下来,从窗户望过去灰蒙蒙的。眼下已过霜降,天黑得早,夜寒雾重,很快就到了掌灯时分。
  三喜四喜站在外边,见里面一直没人传唤,眼看着天都黑了,三喜不由得轻声询问,“小姐,可要奴婢进来掌灯。”
  “进来吧。”芳年闻言如蒙大赦,忙唤她进来。
  三喜低着头进来,把桌子上的琉璃灯罩取下,点亮里面的灯芯,再盖上灯罩。
  “以后唤王妃。”清冽的声音响起。
  芳年抬头,看一眼坐着的男人。他姿势未动,依旧是星月和光,美玉天成。
  三喜忙不迭地应着,“奴婢记下了。”
  芳年的视线转到自己的丫头身上,三喜答应得是不是太快了,她这做主子的都没有出声呢。
  三喜点好了灯,弯着腰来请示她,“王妃,刚才厨房的白嬷嬷来问,什么时候传晚膳?”
  王妃二字听在耳中,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她瞟了眼纹丝不动的男人一眼,端得是霜松傲柏,清逸出尘。他端着茶杯,手指修长如玉。
  莫名的,她眉间染上红霞,双眸水光潋滟。
  “再过一刻钟摆膳。”
  她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吩咐三喜。三喜领命出去了,朝门口的四喜眨了一下眼,低声道:“以后要叫王妃,王爷说的。”
  四喜立马喜上眉梢,飞跑着去厨房传膳。

第56章 不能

  屋子里的芳年听不到外面丫头们的对话,元翼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眼眸中的冷色变得清澈如泉。
  王妃,他的王妃。
  此时芳年已坐到妆台前,假装要梳理乱了的发和妆容。她望着镜子中的女人,有些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春意泛面的脸,略为松散的发髻,这般模样,像是初承幸宠的美人,含妖带媚,款款深情。
  见惯了年老后脸色白中透青的自己,每每望着镜子中的妇人,感叹着岁月无情。鬓角的银丝不知何时又多出几根,她一一地拔去。古井无波的眸子中,除了平静,再无其它的情绪。
  她不由得抚上双颊,是了,她重活了一世。再嫁他人,所以相由心生,这镜子中的女子就是自己。
  她的身后,现出一个修长的身子。他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与镜子中的她对望着。
  “甚美。”他说。
  倾刻间她的脸红霞漫天,眸中艳光粼粼,明丽动人。微微地垂首间,如被风吹过后,娇不胜力的花儿。镜子里的他们,女的娇媚,男的清俊,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他刚才夸她美,她美吗?前世里,裴林越不喜她,对于她的长相颇多诟病,觉得她长得太过媚俗,不如成玉乔那般冰清玉洁。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真的不好看,却原来是各花入各眼,一花入心,其它颜色都黯然。
  身后伸出一只清瘦的手,拿起妆台上的玉篦子,一下一下地替她梳理着乱了的发丝,齐齐梳在髻子上。
  她的心像三月的湖水,泛起阵阵碧波,漫延至周身,溅起水花,铺天盖地。
  “咳…王妃,白嬷嬷来了,可要现在摆膳。”外面响起三喜的声音,打断了一室的旖旎。
  芳年回过神,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篦子,拢了拢散发,用两把珠钗固定住。一回头,那人已重新坐在桌子旁边,神色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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