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王妃-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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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一堆的孩子,到头来,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个?”
自古至今,哪有他们这样的皇室子孙?那人扶父皇上位,为的不就是把控整个王朝吗?
元氏皇族,在他的眼里,恐怕什么都不是。要是他愿意,皇族可以是姓方的,也可以是姓常的。
“回去吧,好好安排。”
“我也就是在皇兄面前说说,等以后离京了,怕是连说的人都没有了。”十王爷脸色惆怅,面色不舍。
元翼冷然,手从他的肩下抽开,背在身后,迎风而立。
十王爷看着他,比起自己,皇兄活得是不是更难一些?不知从何时起,皇兄变得越发的清心寡欲,沉迷佛经。
他的眼眶有些湿,狠了狠心,转身离开。
在他看不到的时候,立在崖边的元翼紧攥着拳,目如寒冰。
崖底的雾气不散,遮盖着隐藏其中的秘密。
元翼站了许久,约有一个时辰,才慢慢往回走。
越近寺里,那股香火气息越浓。这里,倒是避世的好地方,之前的自己不就是常年居住在此,抛却杂念,不管前程,不问世事。
他抬脚,迈进寺中。三两的沙弥在忙碌着,有人在打扫,有人匆忙走过。
不远处的树下,有一个小沙弥在扫落叶,见他走近,慢慢抬起头。
小沙弥的脑袋光溜溜的,像是新剃的度,他似乎忘记自己已是出家人,朝元翼行了一个礼,唤道:“见过七皇叔。”
元翼眯着眼,认出他来。
竟是惠妃所出的二皇子,元笙。
“什么时候的事?”
小沙弥苦笑,“小僧昨日进寺的。”
元翼看着他,不过十五岁的样子,若是生在历朝的皇家,都应该是一位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尊贵少年。
“是你母妃的意思?”
“是的,母妃说过,佛祖慈悲,能保小僧长命百岁。”
出了家,他就不是皇子,就不会挡别人的路,说不定能活下来,拣一条命。
惠妃用心良苦,比其它的妃子有先见之名。
“你母妃是个明白人,你好生在寺中修行,佛祖会保护你的。”
元翼说完,朝另一边走去。
小沙弥在他的身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第44章 心意
远去的身影似乎顿了一下; 黄昏之下的寺庙; 如方外净土。他高大修长的身姿沐浴在光晕之中,仿若救世的佛祖。
这般景象在元笙的眼中; 刻骨永恒,再难忘却。
七皇叔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是他愿意保住自己吗?母妃说得没错,能活下来的七皇叔和十王叔两人,当年固然因为年幼侥幸逃过一死。但这么多年来; 没有惹怒国师; 依旧尊贵地活着; 足见他们城府不浅。
母妃在赌,赌赢了自己能留一命; 将来的事情说不准。若是继续在宫里,等国师准备立太子,那么和大皇兄离得最近的自己; 无疑是最先清理之人。
可怜宫里的许多人都没能看透,皇兄弟们之间明争暗着,都想拼力争一争。
上一代皇叔们的血腥气还未散去,自他出生以来,母妃就担惊受怕。无论朝堂如何,宫里却夜夜欢歌,女人们云裳羽衣; 弹琴献舞; 变着法子取悦父皇。
父皇沉迷女色; 何曾管过他们皇子公主们的生死。自打知道大皇姐要和亲,母妃就日夜不安,思来想去,唯有送自己出家一条活路。
他望着那走远的人,看着那身影径直出了孝善寺。
寺外,一辆马车停在那里,随从见主子出来,立马待命。
马车缓缓地离开孝善寺,元翼坐在马车中,闭目沉思。
回京的路上,流民遍地。因为天色渐晚,影影绰绰,一堆堆衣衫褴褛的人挤在一起,互相取暖。他们的身子瑟瑟发抖,瞧着分外的凄凉。
人堆中,有大人的喝骂声,有孩子的哭泣声。人人愁容满面,眼看着快要入冬,他们还是一身的单衣,吃了上顿没下顿,这天寒地冻的,可要怎么熬过去。
有些人用羡慕的眼神望着不远处,那里则是完全不一样的,随处可见临时搭建的草屋窝棚。三三两两的人坐在地上胡谝。
这些人虽然穿得破旧,好歹还算厚实,衣服上的破洞也都打上了补丁。许是刚刚混饱了肚子,竟有闲心胡吹胡侃。
“哎呀,你家姑娘就是好本事,听说在柳公子面前极有脸面,看看她刚才捎出来的吃食,喷香的面条,里面还有几大块肉。你们可是享了福了,可惜我们家的三丫头还太小了。”
说话的人不无遗憾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恨不得一夜之间让她长大成人,可以去侍候京里的公子哥们,讨得一些好酒好菜。
“你们家三丫头这样子可不成,太瘦了。我家丫头不是我吹,自小就养得好,要不是这场天灾…不过,你们家大丫头可是了不得,这进了宫,以后说不定会成为娘娘呢。”
“谁知道呢,你这一说,我心都提了起来。听说都死了好多人了…”那人似是想到了什么,隐下不说,脸色麻木。
刚才羡慕的人也跟着闭嘴,他们都是从外地流落到此的人。这些人,都是家里遭了灾,活不下去了,拼着命拖家带口的出来讨活路。
可眼见了到了邑京,进不了城。只好游荡在城外。家也回不了,眼下四处灾民遍眼,哪还有可去的地方。
他们这些人,家里凡是年纪相符的姑娘都进了宫,连个话都没传出来,也不知是死是活。他家的女儿虽是知道下落,却是连个妾都谈不上的玩意儿。这难民中的人家,但凡是家里有齐整些的姑娘,都卖的卖,送的送,卖女求荣,只为一口吃的,有什么好说道的。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大路上的马车快速地驶过,猜想着里面住着什么人,必定是过着神仙都不换的日子。若是有一天,他们也能住大屋,坐马车,那是何等的滋味。如此想着,心又火热起来,盼望着女儿们能捎来更多的银财。
马车中的元翼耳力极好,那几人的谈话声,一字不差地传入耳中。
京外流民遍野,各地官员不作为。宫里却还在选秀,陛下仍日日欢歌,宠幸新人。
这样的江山,满目疮痍。为帝者,不顾社稷,为官者,不顾民生。他身为元氏子孙,竟无可奈何,何其可悲?
边关一有异动,朝中无人主战,文官们都盯着长成的公主,等着国师下令和亲。如此王朝,居然没有灭亡,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马车一路进城,戌时已过,城门紧闭。守城的士兵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只看了一眼,就立马下来开了城门。
一入城,仿佛两个世界,各家的酒楼花坊门前的灯笼红晃晃的,里面饮酒作乐的声飘出来,夹杂着女子的娇笑声。
马车中的男子脸色越发的冷,他冰冷的眼眸中,带着沉痛。
他们元氏皇族,愧对天下百姓,愧对那些一无所知的子民。
然他有心无力,这江山,不是他们姓元的,而是国师一人的。国师随意摆弄着他们,摆弄着满朝文武。
忠良空有凌云志,奈何君王自寻欢。
这表面的繁华之下,是多少的尸骨堆就。而不久之后,即便是这繁华,都会沾上浓浓的血腥之气。
近亥时,马车悄悄驶进了王府。府中平静如水,寂无人气。
安总管紧跟在主子的身边,躬着身子。
“王妃下午做了什么?”
“回王爷,王妃下午小憩过后,派人来寻王爷,说她身子不适,晚膳就不在悟禅院用了。老奴告诉她王爷您不在府中。接着王妃就一直在屋子里,并未出门,晚膳是在玄机院用的。”
“好了,你先去忙吧,本王想随意走走。”
安总管闻言,忙停住脚步,命随从们各自去忙。
元翼的脚步未停,一直走到玄机院的门口。轻轻地推门进去,就见主屋门廊下的灯笼亮着,屋子里漆黑一片。
他的心莫名就温暖起来,慢慢地朝主屋走去。
屋内的床上,锦被之下,是睡得香甜的女子。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前,注视着熟睡中的她。
她睡着的样子,似乎十分的规矩,双手交叠在胸前,正面仰躺着,和她清醒时完全不同。
黑夜中他的神色难辩,幽深的眼一瞬不眨地看着她。她散开的青丝,她长翘的睫毛,微嘟的红唇。静谧的室内,他能听见她绵长的呼吸声。
倘若他的生,要踩着她的尸体踏足前行,那么,他宁愿不要。
慧法大师说活人参生在极阴寒的地方,是否是传说有误,还是她身世可疑。至少傅家自前朝以来,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她母亲邢氏与邢家都不过是普通人家,从未出过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这样的她,怎么会是活人参?
他慢慢俯身,修长如玉的手指迟疑地从袖子里伸出,轻抚着她的脸。她的肌肤细滑如凝脂,软嫩嫩的。
一想到她会被人吸干血,了无生气地被人随意抛尸荒野,他就恨不得手刃那人。但是以他现在的功力,却不是那人的对手。
他眼下要做的,只能护着她,拼尽全力。
熟睡中的女子一无所知,不知他的窥探。芳年今日白天虽睡了一会,却仍旧觉得乏力,睡得极沉。
男子轻身翻上,合身躺在她的身边。
鼻息之中,都是她身上的淡香,幽幽入骨。他侧过头,凝视着的睡颜,原本空虚荒芜的心被什么东西填满,似有什么要溢出来一般。
什么元氏江山,什么父皇遗命,统统远去。他只想这样,静静地和她在一起,此生安稳。
他慢慢地闭上眼,手轻搭在她的身上,像环住她一般。
清晨,芳年睡饱了才睁眼,在被子里伸了一个懒腰。暗想着自嫁进王府以来,从没睡过这么好的,果然只要姓元不在,她睡觉都是香的。
她把头埋在枕头中,深吸一口气。
不对…
她又吸了一口,这气息,怎么像是姓元的味道?她伸手一摸,外边的位置明显陷了一些,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
她坐起来,暗道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
这时候,三喜进来,欲言又止。
四喜也进来,一脸的探究。
芳年心一沉,低问,“有什么话就说?”
“小姐…你和王爷?”
“我和王爷怎么了?”
“没什么,奴婢替小姐你高兴。”说话的是四喜。
四喜这一说,芳年心里不好预感越发强烈,难道姓元的真的和她睡了一夜?她怎么睡得那么死,半点都没有察觉。
“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卯时,可没把奴婢吓死…”三喜拍着胸口,一脸的心有余悸。想到她早起一睁眼,就看到王爷从小姐的床上起身,吓得她心都跳出来,差点就尖叫出声。
芳年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姓元的是什么意思?他堂堂一个王爷,净干偷鸡摸狗的事。放着正经事不做,还学别人爬床。
她沉着脸起身,四喜眼尖地看着干净的床铺,有一点失望。转念一想,小姐身上还未干净。王爷既然能留宿,就不急于一时。
丫头们乐见其好,小姐是七王妃,若是真能得王爷的宠爱,总比一人守着空院子强。但芳年整个人都不好起来,姓元的举止越发的怪异,先是亲了她,然后偷摸上她的床,到底要做什么?
心里想着那人,脑海里不知不觉就现出那人的身影,直到那人出现在眼前,她还以为是眼花。
三喜四喜知趣地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两人。
这下芳年不想忍了。
“王爷,恕我斗胆,我想我和王爷您必须得好好谈谈。”
“好。”他坐下,望着她。
她立着,双手置于腹上,行了一个礼,“王爷,您需要我的血,所以为了掩人耳目,我嫁进了王府。无论王爷您承不承认,我于王爷是有恩,对吗?”
“没错。”
芳年深吸一口气,他这哪里是报恩,分明是恩将仇报。
“王爷,您不觉得您对我,太过轻浮吗?”好歹她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他想亲就亲,想睡就睡,把她当成什么了。
“夫妻同榻,天经地义,何为轻浮?”
她再深吸一口气,他们不是真夫妻,要不要这般理直气壮?
“王爷,我们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情,你我还不是心知肚明吗?什么夫妻,那是骗别人的把戏,王爷您身子有病,需要我的血,而我迫于王爷的威名,才会同意。”
他淡淡的眼神看着她,深邃复杂。忽然站起,立在她的面前。
青玉般的手伸出,轻抚着她的发,“你在气什么?本王不会碰你,你把心放进肚子里。东库的那些东西全归你,你莫要再费心盘算如何填满你的嫁妆箱子。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本王无不满足你,你看可好?嗯?!”
他最后一个嗯字音拉得有些长,低沉惑人,竟然是情人般的呢喃。她的身子战栗一下,脸不自觉地仰起,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