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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重生七王妃-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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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屠杀在一个夜里发生,前朝的皇帝在睡梦中被割了头颅,宫中尸血遍地。朝中的大臣都没反应过来,就改朝换了代。国师手段残忍,屠了几个有异议的官员全家,以狠辣的姿态立在朝堂之上。
  其它的官员见不用丢官,新帝也是皇室血亲,就那样稀里糊涂地承认了新帝。
  裴家和傅家都是前朝遗臣,有多年的交情。裴府位于祥平坊的正中,府门气势宏伟,门口的两尊石比傅府的要大上一半。
  守门的家丁自是认得傅府的轿子,忙把祖母几人请进去。
  裴老夫人精神矍铄,柱着拐就迎了出来。傅老夫人忙上前,握着对方的手,相互地寒喧着。
  珍华和芳年一起行礼,裴老夫人连声道好,请她们起身。
  “芳姐儿今日这一身,让人眼前一亮。”裴老夫人打趣着,欢喜地看着芳年。
  傅老夫人有荣与焉,这身衣裳配芳姐儿的长相刚好,比寻常的颜色更衬人。
  裴老夫人的后面,立着一位少女,约十五左右的年纪。闻言轻哼一声,用不屑的眼神扫了一眼芳年。
  芳年刚一路进府,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草一木,恍如隔世。她年老时,裴府在京中已算没落,自是没有现在这么的富丽。
  听到一声轻哼,她抬头,看到裴老夫人身边的少女,正是裴林越的妹妹,裴锦云。
  裴锦云看不上她,前世里她嫁进来后,没少受这位小姑子的气。好在后来这口气她都出了。裴锦云出嫁后,还有仰仗娘家,每次回娘家都百般讨好她。
  几人进入屋内,两位老夫人落座。
  姑娘们都站着,裴老夫人笑道:“你们自去玩吧,莫陪我们两个老婆子。”
  芳年收到自家祖母默许的眼神,心知必是又安排了她和裴林越私下见面。以前也有过几次,一般都是约在府中的小亭里。
  几位姑娘出来,芳年朝府中花园的亭子走去。
  裴锦云的任务是陪着傅珍华,这是裴老夫人吩咐的,她再不甘愿也得领着傅珍华往另一条路走。
  芳年神色肃然,眼前的景致是那般的熟悉。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她在这里度过了大半生,看着树叶由绿转黄,看着花朵开了又败。
  湖心的亭子里,一位青年倚着,长相斯文俊秀,端的是谦谦公子。玉白的书生长袍,头上缚着纶巾,神色略为不耐,眉宇间还有一些愁色。
  这就是年轻时候的裴林越,少女时期的她觉得世间上所有男子都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他俊秀的长相,满腹的才情都令她心动不已。
  他的骨子里带着一点清高,曾不止一次地表达自己痛恨朝廷的糜败,恨自己生不逢时,未能遇明君。成玉乔入宫后,他更是彻底失了入仕之心,整日窝在内院。后来成玉乔死了,他越发的心灰意冷,不思进取。
  而今,历时两世,他以年少的模样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没有中年时的那种庸俗。她惊讶于自己心情的不悲不喜,仿佛看一个寻常的陌生人般观察着他。
  裴林越随意转头,望向小路中的她。
  她的目光幽远,神色平静。嫣红的衣裙明艳了她的五官,眉眼更加的突出。她朝他走去,不见往日的那份雀跃欢喜。
  他讶然,温润脸似被冰封住,略显僵硬。

第20章 伎俩

  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那张脸上此时应是含羞带怯,红着脸仰慕地望着自己。而不是像这样眸底平静如水,目光不见半点柔情。
  裴林越晃神间,芳年已经站到他的跟前。
  “裴公子,近日可好?”不咸不淡的问候,礼貌且疏离。
  他不耐的眼神收起,不明白她搞什么花样。以前她非要唤他裴大哥,生怕别人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尚可,傅三妹妹近日如何?”
  “很好。”她答着,暗道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
  重活一世,可以睁着眼睛避免上一世的不幸。世间之人,何人有她幸运?
  裴林越好看的眉皱起,觉得她这般回答,有些奇怪。
  她不应该是一上来就诉苦,质问他做诗之事吗?她不应该泪水涟涟,一脸委屈吗?怎么如此平静,平静得就像是看热闹的无关之人。
  “傅三妹妹,近日可曾听到什么传言?”他终是城府不够,先问出口。
  芳年淡笑,看吧,这就是她前世苦苦思恋的人,也不过如此。
  “裴公子是指哪个?京中市井闲话多,芳年听到过一些,无非是谁家姑娘要许人,谁家夫人不守妇道之类的。芳年不知裴公子对这些事情也感兴趣。”
  “你…”裴林越色变,心道傅芳年果然还是之前的傅芳年,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
  芳年没有理会他的脸色,似想起来一般,轻拍一下脑门,“还有一件,与裴公子有关的。都说裴公子倾心陵阳侯府的二小姐,两人郎情妾意,已在花前月下互许了终生,不知可有此事?”
  裴林越的脸色更加难看,坊间竟传成这样了吗?那不是对成二小姐的闺誉有损?
  “全是一派胡言,成二小姐光风霁月,怎么可能会与人私相授受?你莫要听风是雨,与妇人一般以讹传讹。”
  “是吗?芳年还以为裴公子中意成二小姐,要向芳年表明呢?”
  “你什么意思?”
  这下轮到裴林越不解,怎么听傅芳年的意思,并不介意自己中意别人。他的心像倒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什么滋味。
  原本心仪自己的女子,突然变得满不在乎,这感觉还真说不上好。
  “就是你想的意思,若裴公子真想娶成二小姐,芳年也不介意两家退亲。只不过我始终是无辜之人,就算是退亲,也不能有损我的名声。裴公子明白吗?”
  他明白,却不懂她为何要这么做?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傅家的意思?”
  “有区别吗?”
  “当然有,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没有我们自己做主的道理。”
  他义正词严,她却只感到好笑。
  果然是个没担当的人,怪不得前世娶了自己。一面委屈着,一面装着深情,令人不耻。
  “裴公子,芳年为你和成二小姐的深情感动,不愿介在你们之间。你可知,此前我与祖母在孝善寺中,遇见了成二小姐。成二小姐多番在我面前试探,说起你与她的事情。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你千万不要辜负啊。”
  “她真的…”裴林越有些不敢相信,面上涌现狂喜,似又觉得不妥,努力压抑着,脸色颇为古怪。
  “裴公子,你想想,成二小姐那般高傲的人。为了你都能拉下脸面,你堂堂男子,怎么能让女人出头?”
  裴林越应该是信了她的话,目露深思,喃喃道:“没错,万没有这样的道理。”
  芳娘冷然,深沉的目光瞄到湖边的一处树后,似有人在探头探脑,月白色的裙袂一隐而现。
  她心中了然,看着傅珍华闪出身子,似乎想靠近湖边。
  裴府的湖是命人挖出来的,并不大,芳年猜测着傅珍华的举动,心道真是天助。
  傅珍华犹豫几下,飞扑进湖里,嘴里拼命地喊着救命。小寒急得在岸边直哭,好像才看到芳年和裴林越一般,大声求救。
  裴林越方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惊闻救命,再看到湖中挣扎的傅珍娘,讽刺道:“你们傅府姑娘的教养真是令人不敢恭维。”
  他要是连这点都看不透,就白得一个才子的称号。
  芳年戏谑的目光望着他,“我们傅府的教养不劳裴公子费心,裴公子是想袖手旁观,还是英雄救美?”
  他自是不想去救,正想去叫人,芳年哪会让他置身事外,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浪费。她拼尽全力,像站不稳似的,把裴林越一撞。裴林越不设防,一下子跌进湖中。
  “大姐,你不要怕,裴公子来救你了。”
  接着她在亭子里大声唤人,很快府中的下人们赶来。
  水中的傅珍华看到裴林越下了水,心中狂喜。其实她的脚已探到湖底,这湖并不深,她也是买通了府中的下人才知道这个秘密的。
  裴林越哪能不知湖水的深浅,他往湖边游去,想脱身离开。
  傅珍华拼命往这边划,他快速地上岸,怒目瞪着亭子里的芳年。芳年无所谓他恨不恨的,只要能摆脱这门亲事,管他是娶是成玉乔还是傅珍华。
  两位老夫人赶来时,傅珍华已被下人用竹竿拖到岸边。傅珍华似晕死过去般,死死地闭着眼。好在秋裳略厚,不至于曲线毕露。府中有眼色的下人早就拿来披风,把她包起。
  傅老夫人当下就黑了脸。
  芳年适时地挤出一滴泪,装作害怕的样子,“祖母,大姐不知为何落了水,还是裴公子大义,奋不顾身地去救她。”
  “傅老夫人,林越情急之下,跳入水池。后一想不妥,为了傅大姑娘的名节着想,便命下人们救她起来,还望老夫人见谅。”
  裴林越立马出澄清,他本就是斯文的男子,这番解释,只让傅老夫人对他更加欣赏。
  然后他深深地看一眼芳年,向两位老夫人告辞去换衣服。
  傅老夫人觉得面上都在发烧,刚刚她和裴老夫人的交谈中,因为裴林越做得确实不妥当,她还占着上风。才一转眼,就来这一出,都是多年的深宅妇人,女人间的那点小伎俩大家心知肚明。
  她红着一张老脸,差点把傅珍华的脸瞪出一个窟窿。傅珍华直到被抬进屋子,都还在装晕。
  傅珍华被安置在裴府的客院,大夫也来看过,只道是呛了水,没有什么大碍。等大夫一走,傅老夫人脸就冷下来,命人把她抬进轿子,不管她有没有醒来,立刻回傅府。
  裴老夫人挽留不住,由着她们离开。
  一进府门,看到晕着的女儿,卫氏就要哭喊。
  傅老夫人眼一瞪,“你敢哭一声试试?”
  卫氏愕然,珍姐儿晕了,她连哭都不能哭,这是哪里的道理?
  “瞧瞧你教的好女儿,我这张老脸都被她丢尽了。好的不学,尽学些歪门邪道不入流的手段。幸好林越知礼,要是碰到一个不沉稳的,我们傅家就要在京中颜面尽失。”
  邢氏赶来,听到这段话,用眼神询问女儿。
  芳年摇头,示意回去再说。
  傅老夫人说完,看都不看卫氏一眼,吩咐不准人请大夫,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卫氏不敢哭,忙命人把女儿抬回去。
  一到房间,傅珍华就醒了。她当然不会说实话,只说自己不小心落了水。
  很快,怡然院的方婆子来了。送来了两本书,一本《女德》,另一本《女戒》。并转达了老夫人的命令:大小姐禁足一个月。
  卫氏不服,傅珍华忙扯着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反驳。
  方婆子离开后,傅珍华才说自己失足落水,丢了姑娘家的颜面,祖母怪她不够端庄,才会罚她。
  卫氏气得跺脚,“珍姐儿,你祖母实在是太过偏心。这事要是搁在芳姐儿的头上,她肯定是心肝肉的叫个不停,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哪里会不闻不问。”
  “你还敢在背后妄议长辈,我看你也该好好背背女德。”傅万程愤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跟着黑着脸踏进房门。
  他一回府,就被母亲请去,沈婆子把在裴府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是说了一遍。都是惯在官场混的人,妻子女儿的心思他又是知道的,哪里看不出珍姐儿的意图。
  母亲敲打的话说得极重,坚决道若是芳年嫁不成裴府,也绝对不会换成珍华。
  “爹…”
  “你个不知羞的,我劝你趁早死了心。”
  卫氏不依,“夫君,你怎么能这么说珍姐儿?”
  “哼,我要怎么说她,娘的话说得很明白,就算是二房和裴家退亲,这门亲事也不会落到珍华的头上。”
  “娘这是什么意思?”卫氏疑惑地问道,什么叫就算二房和裴家退亲,难道裴家想和二房退亲吗?
  “就是话面上的意思,珍姐儿这个月就好好呆着,莫要再惹得你祖母不喜。”傅万程说完,拂袖离开。
  卫氏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要去杨氏那里,杨氏是傅芊娘的生母。
  “娘…”女儿委屈的声音把卫氏的心神唤回来,卫氏心里恨恨,琢磨着明日杨氏来请来时,如何的磋磨一番。

第21章 不易

  不管大房如何人仰马翻,芳年把在裴府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己亲娘。
  邢氏气愤交加,她知道大嫂一直以来,对于芳年许给裴家的事情都耿耿于怀。万没想到珍姐儿也是同样的想法,竟还想着靠不入流的手段来夺走这门亲事。
  “娘,今日裴公子再次跟我说清楚,他退亲的决心不会变。你看他连大姐掉进水中的事情都能无动于衷,想来是不愿意与我们傅家结亲的。”
  “芳姐儿,你祖母心中有数,会在心里惦量的。”邢氏对女儿再三保证,宽女儿的心。
  她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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