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卦-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庄少容抬脚就向着谢飞昂结结实实踹过去:“把你的狗嘴闭起来!你不说话我定不会当你是哑巴!”
走了两步,又记起谢飞昂的话来,“你适才何出此言?”
谢飞昂闭着嘴摇摇头。
庄六以为他是不懂自己所指何物,又解释详尽道:“你说张元诩小小年纪会铺仕途之路,何出此言?”
适才听着谢飞昂的话气怎么都不像是在夸耀张元诩的。
谢飞昂闭着嘴再次摇摇头‘啪’一声做了个水蚌合闭的动作。
庄六抚上额头,头都痛了:“你定是故意的!”
之前从来就没有见他如此听话过,说闭嘴就真闭嘴了。
他怎么会交了个这个祸害做好友,真怕哪天他一个忍不住就杀人灭口了。
“你这个人才善变呢,让我闭嘴又让我开口……什么都是你说了算。”看见庄六脸色铁青,谢飞昂终于高深莫测说正事,“你用眼瞧瞧张二郎身边的那几个人,无一不是朝中后起之秀。张元诩什么身份?连个官职都没有的秀才而已,家中祖父最高也就三品侍郎,站在那群人之中竟也能谈笑风声,这般手段你庄六公子可当真办不到!”
看他一眼,谢飞昂继续逞口舌之快,“你再看看与他定亲的季六姑娘是什么身份,你家姐是什么身份?说句逆耳的,娶妻不就为了铺平仕途之路么。他若不是一心志在仕途,家中为何两个近身的丫鬟都没有,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去换个贤妻呢?”
庄六悚然,抬起脚又踹向谢飞昂。
他就知道狗嘴是永远吐不出象牙,让他开口就不是个明智之举!
谢飞昂躲过那一腿,哈哈一笑:“庄小六,你实话实说,我适才可有说错过一个字?你扪心自问,季六姑娘容貌与你家姐比起来,哪个更得男人喜欢?”
“谢飞昂,你住嘴!我阿姐那是……那是身不由己!”庄少容脸都急青了,“你不要以你的小人之心把他人都想得如此不堪!”
第二二章 出门疏散
“好好好,是我小人之心,是我愤世嫉俗,我嫉妒张二郎有双美在侧,我妒忌他样貌英俊又有大才。”谢飞昂又是一笑,上前两步,准备去勾玉七的肩头,抬了手,看见玉七视线轻飘飘瞥过来,停了手,放下来,“七爷,您觉得我说的有错吗?”
玉珩转首瞥过殿中的张元诩一眼,继续带头往道观外而去:“倒是一点都没错,他确实比你英俊,比你有文墨。”
张元诩么?
却也是个人物,不过这样的人物,他不要也罢。
这一世,他怎么可能再让这样的人投靠过来。
谢三摸鼻:“七爷,您的实话我听着不对呀……”
庄少容不住往后再瞧了瞧,颓然的垂下头来,跟在两人身后离开。
他不傻,如今被谢飞昂这么一提,他脑中似乎也清晰了一些,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他姐姐的落水之事是个巧合。
他的嫡姐,真的不会是那样的人……
没了道法大会,各家女眷在院中小憩一下,也会有各家串串门聊家常的,更有去后山观景散步的。
庄二夫人这次没入住紫霞观的小院了,带着婆子与丫鬟一干人等去了庄家别院。
这里地方连个弯都转不过去,能为看季云流一面,待着委屈上一夜可真是耐心已尽。
庄二夫人回到自己院落中,与庄四姑娘换了身衣裳就一同去了庄老夫人的院落。
别院比紫霞观的小院是大了些,到底与庄国府不能比,穿过一个拱门、庭院就到了庄老夫人住的上房。
请过安,庄老夫人就出声讯问了:“怎么,见过了?”
庄二夫人自然知道老夫人问的是见季云流之事,点头道:“见过了,倒也是个俊俏的。”
一旁的三十多岁妇人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又抿紧了唇。
她是老夫人的长媳,世子夫人,但她也是个后来续弦的世子夫人,论年岁还没有庄二夫人大,就算不同意庄二夫人的这般鲁莽举动,也阻止不了什么。
那张元诩可是庄国公都看好的人物,她之前因插上两句,庄二夫人便扑倒在老夫人面前哭诉说,自己要断她女儿姻缘。
老夫人都是要抢这桩婚姻的意思了,她便不再做那歹人了,再怎么着,还有老夫人与国公爷在自己前面顶着呢。
庄老夫人用糖水润了润喉,笑了一声:“是么,任她美成天仙又有何用呢?”
孟氏也跟着笑了一声。
她们心中都清楚,张元诩就是个不注重容貌的人物,不然为何年十六家中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对贵女来说,容貌只是一分出嫁的助力,却不是主要筹码。不然红楼姬馆那些女伎靠脸面与身子吃饭的,不是都要一步登天?
庄老夫人放下汤碗,又道:“用过午膳,与我一道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吧。”
庄二夫人心中一喜,站起来就恭敬行礼道:“是。”
与皇后请安,就是代表请皇后娘娘出面了!
庄四姑娘紧抓自己的秀帕,才没有让自己心中的喜悦之情溢出嘴唇来。
只要她的母亲见过了皇后娘娘,她与诩郎的这段良缘指日可待了!
梅花院落中,午后也迎来一位女客,是季大夫人陈氏的母家妹妹小陈氏。
陈家门楣不显,父亲只是个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倒是选女婿的眼光非常不错。
二十多年前,大陈氏嫁于季正德时,季正德才是个秀才功名,也正是与陈氏成亲之后,季正德一路高中步步高升,二十几年间就成了一品尚书郎。
小陈氏的姻缘更是让京城众贵女艳羡。
她所嫁的是一个从四品大将,虽有四品官帽,但宁将军的姻缘硬是是拖到二十有五还未有着落。
只因宁大将整日镇守西北,几年都不曾回一次家中。因此家中有贵重嫡女的都舍不得嫁于这样‘莽夫’。
当日娶小陈氏,宁将军只盼成亲留后好让他的子孙能留京替他给他父母尽孝,让他无顾虑在战场杀敌。
当时整个京城都觉得谁若嫁进宁家就是进去守活寡的,哪里知道小陈氏嫁进去后四年,宁大将就平定了西北战乱,凯旋而归。
皇帝赏赐不断,加官进爵,宁将军生生从从四品拔到了正二品大将。
而后十年,宁将军带着小陈氏一路从军出征,平定小乱无数,年过四十五才请辞回京,还把军权都给卸了下来。
大昭重文轻武就怕有大将手握军权起兵造反,宁大将这般所作所为大悦皇帝龙心,皇帝大笔一挥,圣旨一道,就给宁将军分了伯爵位赐了府邸,子孙皆可世袭爵位。
小陈氏也从被人不看好的‘活寡妇’生生变成了宁伯府夫人,长嫡子都可以被人称一声‘世子爷’,子孙生生世世享受这个称谓。
真是何等尊贵!
陈氏见了小陈氏,行了个礼。
“姐姐要折煞妹妹了。”小陈氏连忙相扶,而后说了些真心话,让陈氏不必多礼之类的。
姐妹二人自幼感情交好,出嫁后也书信不断,陈氏也不便不再客套就把人迎进来。
院落小,几个女眷这么在上房一坐都显得拥挤。
陈氏站在芜廊下,仰头看了看天际,又侧头看厢房,朝着旁边的林嬷嬷吩咐:“紫霞山人杰地灵,后山风景秀美,你且去让屋中那四姐妹出门疏散疏散罢。”一顿,她又道,“让那几个丫鬟看紧些,切不可去远地出个什么事情,更不可做出什么辱没门风之事。半个时辰后便可回屋歇憩了。”
林嬷嬷抬眼看了看上房的众人,弯身行礼道:“是。”
大夫人这么说,就是不想让上房的谈话内容被四个姑娘听到了。毕竟这里隔得太近,屋舍又简陋,声音通风都可以飘进厢房来。
四个姑娘听到林嬷嬷替季大夫人传下的意思后,也都是高兴的。
道法她们听不怎么懂,原本到紫霞观可不就是为得‘出门疏散’一刻么,当下戴了纱帽带了丫鬟便出去了。
林嬷嬷看着迈不出门的季云流,动了动眉头:“六姑娘?”
季云流抬眼看着林嬷嬷,踌躇着。
今日朝中有事发生不宜出门,谁卷入谁倒霉……嘤嘤嘤,我不想出门啊!
林嬷嬷一手抓了帕子,左手搭着右手背,弯腰仪态恭敬的站立着,与季云流对视,等着她有何吩咐。
季云流从林嬷嬷深深的眼中看到了‘今天你必须给我滚出这个门’的字眼。
第二三章 不管闲事
小陈氏坐在上房中,眼一望,通过帘子就看见季家六姑娘出门前特意绕了一趟厨房,让丫鬟提了个食盒出来,垂下头来用帕子压了压眼角。
其他小娘子出门观景踏青都注重着自己仪容生怕有个闪失,唯独她出门特立独行的带上吃食。
唉,怕是在庄子上被饿得狠了,倒真是个可怜的。
大陈氏看四个小娘子都出了门,在季老夫人面前也不同小陈氏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好妹妹,你可打探到庄家什么消息不曾?今早庄二夫人带着庄四姑娘与我们一撞时,我就知这事儿要不好办了!”
“怎么?”小陈氏眼一睁,诧异道:“庄二夫人带着四姑娘与六姐儿见着了?”
“见着了,”王氏插上去道,“看样子还是有备而来打定主意要抢这桩婚事,她们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呢!”
“王氏!”季老夫人斜了她一眼,示意这话说的过头。
王氏委屈道:“老夫人,我也没说错啊,若是我们府中出了这样事儿,那小娘子不打死也要送庄子上了。可那庄家……您看看,大摇大摆出来向我们示威来了,可不就没脸没皮么!”
王氏话虽不好听了一些,到底没有说错这个理。
在场众人都跟着叹了一声。
许久,小陈氏道:“皇后娘娘如今就在别院中,不然我一会儿去递个帖子求见?这事儿,说起来六姐儿一点错儿都没有,两家小娘子都是无辜至极的。”
不论哪个娶了做妾都是要不得事情,若只娶一人,另一个都要送到道观中束发了!
刚才一见,对那可怜季六姑娘,她倒是出了几分慈母之心,真心实意要帮帮她。
季大夫人隔着茶几,握了小陈氏的手道:“好妹妹,这事儿你去求见皇后娘娘不合适,要见也是我去求见。”
但这见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再加上皇后都是庄家的人,人心肉做,既然肉做,再如何秉公办理都会带些私心,这私心只要偏了那么一点点,这个结果就全然不同了。
屋中人都知道这个理儿,全都叹了一声。
四月百花开,紫霞山后草木繁茂,还有亭榭假山,景致确实别具一格。
各家小娘子带着纱帽漫步在山道之上,有望景望天的,更有,要望一望有无中意匹配少年郎的!
待走出紫霞观后院,人烟便少了。
四姑娘带着宋之画等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季云流看四姑娘今天印堂饱满、光明如镜,定有吉运,带着红巧追了一路,想着蹭蹭运道,却不想一路追过来也没有再遇上。
正欲转身老老实实回紫霞观中找个地方待着,一转首,看见了两个男子推着板车正往紫霞观去,板车上有菜桶,高而大。
两人身后跟着一个壮实的男人,不断在催促:“快点儿,快点儿,厨房等着用菜呢,片刻都耽搁不得!”
季云流忽然停了脚步,站在一块岩石上,细细看三人。
壮实男人大约觉得有人打量自己,须臾,也将头转了过去。
只见头戴白纱帽、身穿水蓝裙的少女站在不远处,侧着头。那脸虽有白纱隔着,看不清,到底知道那姑娘是一直盯着自己等人的。
红巧看自家姑娘光天化日之下盯着几个陌生农家送菜上山的男子目不转睛,再见那送菜男人都一脸疑惑,尴尬之下,出声替季云流挽回颜面道:“你送菜便送菜喊那么大声做甚么,紫霞山清静之地,吓到人可怎地好!”
壮实男人被叱喝,见两个姑娘穿着不俗,哈着腰做了个揖:“对不住对不住,小的太急躁了些,喊话太大声,惊扰到姑娘了,还请姑娘千万不要责怪。”
季云流把头摆正了,眼眸微垂,看着自己的手上的帕子,掩去声带的情绪:“无妨,你们请自便。”一转身,又朝着后山走了。
红巧见那边三个男子推车进了道观围墙,再见自家姑娘不回紫霞观,还要往后山走的模样,上前稍稍挡了挡:“姑娘,您不回去了?”
季云流道:“道观中有恶棍,我挺害怕的,我们还是在这里走走好。”
红巧听不懂:“道观中有恶棍?”太平了百年的紫霞观怎么会有恶棍呢?这里就连世家子弟都不会在这山上恶语相向的,“姑娘不用怕,无人敢在观中行歹的。”
季云流笑了笑,看着青天白日里的朵朵浮云,不再言语。
那三个男子,眉长眼深,额宽耳长,脚步沉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