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蝶飞-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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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叶子辰的黑眸紧紧锁住她,迫得她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才不辨喜怒道,“她的身量与你一般,至于面容。。。。。。”
庄蝶依心如擂鼓,后背抵在案沿,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眉眼沉静,如一只蛰伏的鹰,恍然与云池的一幕重合。她心里发虚,无数念头一一闪过,最清晰的竟然是:他是不是知道了云池之事?还是故意试探?
叶子辰目光灼灼,好似一团烈火,将她的伪装一点点燃烧殆尽,只剩下局促不安。
“啊切。”庄蝶依假装打了一个喷嚏,成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叶子辰也不恼:“朕没看见她的面容,皇后要多费心寻找了。”
“是。”庄蝶依心中有了打算,明日开始,她就细细盘问宫中女子,但凡昨日酉时不明踪迹,且身量与她一般高的女子,通通押过去见他。她想了许多细节,再回神之际,叶子辰已经出了雪兰殿,毫无踪影可寻了。
☆、第十六章 寻人
庄蝶依并没有直接盘问宫中女子,而是翻阅侍女案卷,圈画出身量符合的女子,圈着圈着,她忽然想起一事,或许可以顺带办了:“彩茜,你还记得那夜弄脏我裙摆的宫女吗?”
彩茜想了想,答道:“当时天色暗,看得并不算清楚,但是若让奴婢见了,一定能分辨出来。”
庄蝶依点点,继续圈画女子,一个时辰之后,将两份名单交给她:“这份名单你交给各宫管事,让上面的宫女来见我,剩下那份之中,可能有那夜的宫女,你亲自去核查。”
提起那个宫女,彩茜也有些气恼,应道:“是。”
午膳过后,第一波御膳房的四位宫女来了。
庄蝶依摸着棋子,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当即将两个肤色偏黑的女子打发出去了。她丢下棋子,围绕着两个女子转了一圈,其中一个女子身段婀娜,只可惜脸上隐约有斑点,不过她用胭脂掩住了瑕疵,另一个女子肌肤胜雪,五官精致,眉眼上扬,颇有一番魅惑之态,只是身量比例失调,腿似乎短了些。
庄蝶依暗自打量一番,开始询问:“前日酉时你们在哪里?”
身段婀娜的女子当先回答:“奴婢正为太后备宵夜。”
“可有人证?”
“御膳房管事姑姑可以作证。”
庄蝶依点点头,吩咐侍女青梅领着这个女子,去御膳房管事姑姑处,核对事情始末。青梅得令,立即领着那个女子出去了。然后,她转头看向剩下的女子,见她举止神态似有不安。
女子被看得心慌,急忙回答:“奴婢当日身体不适,酉时告假休息了。”
“有医官证明吗?”
女子抿了抿唇:“只是微恙,并未看医官。”
“何人可证明你酉时在房中休息?”
女子想了想,道:“奴婢回去之前,曾告知御厨。”
“这个不算。”庄蝶依觉察出她的惶恐不安,却没有点破,挥了挥手,命所有人下去。待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才问:“如今只剩你我二人,你可以决定说还是不说。”
女子权衡一番,跪倒在地:“奴婢前日酉时私会了一名男子。”
“男子?”庄蝶依挑眉,喃喃道,“情郎?”
女子脸色一白,咬牙道:“他是奴婢的同乡,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知我入宫做了宫女,便追随入宫,做了侍卫。”
庄蝶依沉吟:“宫女私会侍卫是大罪吧?”
“娘娘饶命。”女子伏在地上,嘤嘤哭泣。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倒是令人羡慕的感情。”庄蝶依感怀叹息,伸手扶起了她,神色郑重,“此事除了你我,再不得让其他人知晓,否则无人保得了你们。”
女子眼角还挂着泪珠,喜不自胜地叩谢,一不小心道出了姓名:“玉露谢娘娘不杀之恩。”
玉露,倒是个好名字。庄蝶依如此想,却没有在意,待她离去才倒了一杯茶,静静等待第二波女子。
不多时,洗衣房的七个宫女来了。又是一番挑肥拣瘦,仔细盘问,最后只剩下两个女子。这两个女子体态匀称,姿容出色,基本符合叶子辰所述,可惜,她无意中看到她们的手,长年洗衣的手指粗糙生茧,又万般无奈地打发了她们。
其实,庄蝶依心知肚明,云池之人是她,根本寻不到叶子辰要的女子,可是,既然陛下信任,她这个皇后总得尽职尽责。她失笑,这番遴选宫女,颇有为陛下选美之嫌,只不过,陛下设限,她的选美之路颇难。
庄蝶依这边大张旗鼓的寻人,韩茹那边却在宴客,宴的还是不速之客。
此时,正值午膳时分,芳茹殿内摆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最显眼的莫不过于那盘红嫩诱人的寒瓜。
这几日,冯婉言过得舒心滋润,面色红润,巧笑嫣然:“妹妹果然深得陛下宠爱,寒瓜这等稀罕物,也用作佐食了。”
韩茹向来不喜欢这个女子,以前嚣张跋扈,如今笑里藏刀,可是,上门即是客,言不由衷道:“姐姐既然来了,不妨一起用吧。”
冯婉言也不客气,坐在了她的对面,伸手就尝了一口寒瓜,汁甜肉脆,清爽可口,果然是消暑佳品。她偷偷看了韩茹一眼,只见她一言不发地夹菜吃菜,完全当她不存在。她不知如何开口,挑拨离间这种事不可做的太明显了。她思量一番,道:“托妹妹的福,我今年总算吃到寒瓜了。”
韩茹眸子晶亮,眼神淡漠,疏离地“嗯”了一声,又继续埋头用膳。
冯婉言自觉无趣,转移了话题:“妹妹可曾听闻云池之事?”
韩茹握住手的筷子一顿,道:“听说过。”
“今日一早,后宫女子在雪兰殿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据说是陛下命皇后寻找那个女子,陛下可真信任皇后。”冯婉言拈着酸意道。
“她是皇后,理所应当。”韩茹面容平静,心里却在嘀咕:辰哥哥竟然让她寻找那个擅闯云池的女子?
“什么皇后,左不过就是个敌国的和亲公主。”冯婉言言语鄙夷,南朝与北朝数年不和,形同水火,也不知叶子辰如何想的,竟然会与南朝和亲。
韩茹忽略她言语中的深意,丹凤眼微扬,道:“我用完午膳了,姐姐用完了吗?”
冯婉言脸色一僵,她只用了一块寒瓜,并未用其他菜肴,反而一门心思在找话题,反观韩茹,一碗米饭见底,显然是真的用完了。所幸她本意也不是为了午膳而来,讪讪一笑:“我本来也不饿,那就撤了吧。”
午膳过后,冯婉言又扯了几个话题,可韩茹神色恹恹,坐了没多久,便推说要午憩了。她向来身体不好,如今虽解了毒,但身体依旧孱弱,日日午憩也属正常。
冯婉言自讨没趣,出了芳茹殿,兀自嘟囔抱怨了几句。她以为庄蝶依不好挑拨,但韩茹显然也并不是个单纯的角色,恐怕早已洞悉她此来的目的了。看来,她要另寻出路了。
妙香握着一把蒲扇,轻轻扇着一块寒冰,一时间殿内清凉如春。韩茹躺在榻上,轻轻闭着眼,可睫毛一颤一颤,她并没有入眠,片刻,她气恼地坐了起来。
“夫人不倦了?”妙香轻声问,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你说,辰哥哥明明知晓她就是擅闯云池的女子,为何还让她去找那个女子?”韩茹猜不透叶子辰的心思,只觉胸中烦闷,坐卧不安。
妙香思考了一番,道:”陛下或许想等她自己承认,又或许想要顺藤摸瓜查出设计之人。”
韩茹心惊:“你是说,他知道我们。。。。。。”
“夫人,”妙香打断她,四下看了看,才小声道,“祸从口出,夫人不可说这等话。这只是奴婢的猜测,陛下未必心有怀疑。”
韩茹颓然,当日妙香说了这个云池的计谋,她是不赞成的,可后来因寒瓜之事,她妒意横生,怒从心起,鬼使神差同意了妙香之计。从侍女不慎洒了汤,到云池沐浴,再到衣衫遗失,最后偶遇叶子辰,步步是陷阱,可惜,陆雪凝太聪明,竟然躲过了叶子辰的搜宫。昨日,她们将陆雪凝的脏衣服丢回云池,暗中传达擅闯云池女子的身份。可惜,她们算无遗策,却唯独猜不透叶子辰的心思,他竟然没有动怒,反而命陆雪凝寻找擅闯云池的女子。
妙香又道:”冯婉言既然有心拉拢夫人,夫人不妨顺势而为。”
韩茹皱了皱眉,小孩心性道:“可是,我不喜欢她,不想与她为伍。”
妙香语重心长道:“夫人,后宫之中没有喜欢不喜欢,只有利益之争。冯婉言因父亲一事,与皇后不睦,势必要向皇后报复,而我们的目标也是皇后,并不冲突。”
韩茹摇头道:“我所求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利益。”
妙香只有微微叹息,韩茹终究良善,不愿意使手段,不过,所幸她会嫉妒,上次因嫉妒而构陷陆雪凝,有一就有二,她只需时时开导,静待时机。
☆、第十七章 承认
夜色迷人,漆黑的天穹布满了斑斓的星星,嘶嘶的虫鸣声似天然的琴音起伏,树梢随着晚风欢愉地摆动着,窗前的女子仰望星空,落下浅浅的身影。
庄蝶依享受夜的静谧,眸中印着漫天的星辉,一个模糊而温柔的男子恍然走进了她的眼睑,记忆仿佛回到那一年大雪纷飞,她与他的离别的场景,他的容颜随之远去,直到剩下一个模糊的重影。
她微微一笑,自从分别,她从未想起过他,毕竟他们只是偶然相逢,终究天各一涯。不过,今夜她竟然会不经意想起那个温柔的男子。大约是玉露那一句“青梅竹马”引起了她的遐想,她是否也曾有那样一个青梅竹马的存在?思来想去,他应当不算吧,他们是偶遇,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
她走到琴架旁,闭目谈了一首曲子,这首曲子很有意境。那一年,她无意中摔倒在花丛中,漫天蝴蝶被惊起,迷醉了她的眼,于是,她信手弹了这首曲子,命名为蝶花飞舞。意境之中似有人闯入,女子与男子携手走来,走近了,才惊觉是玉露,而那个男子的面容却模糊起来。
一曲奏完,她深思起来:玉露是宫女,若无特赦回不去家乡,那她与那个青梅竹马的侍卫不是遥遥无期了吗?既是有情人,她不如施以援手,好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走到书案旁,素手写了一份特赦谕令,然后唤来了彩茜,让她将谕令偷偷送给玉露,若她想出宫,出示谕令便可恢复自由身,与她的青梅竹马远走天涯,若她不想出宫,便焚烧了这份谕令,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
沉思间,叶子辰来了。他走进雪兰殿内,昏暗的烛光映着女子白皙的脸,她入神地想着事,待他走近了,依然没有察觉。他用一根手指遮住了烛光,手指的阴影不偏不倚地覆住了她的双眼。
这番明暗变化,庄蝶依立刻回了神,惊讶地站了起来:“陛下怎么来了?”
“朕不该来?”叶子辰反问道。
这话让她不知如何作答,只讪讪地蒙混过去:“陛下是为了云池女子之事?”
叶子辰漫不经心道:“朕听闻,你将整个后宫的女子都翻了一遍,可曾找到她?”
庄蝶依确实翻遍了后宫女子,勉强找出两个符合叶子辰描述的宫女,可是,她该交出去吗?叶子辰恼她擅闯云池,会不会一个动怒将人杀了?又或者先关入大牢,十八般刑拘用一遍?她想起那些刑具就一阵发寒,好似用在自己身上一般,脸色惨白,身体不由自主颤了颤。
“你怎么了额?”叶子辰觉察到她的变化,眯眼看她。
庄蝶依定了定神,试探道:“陛下要杀那个女子?”
叶子辰好笑地看她:“朕何时说要杀她了?”
庄蝶依轻轻吁了一口气,又问:“那是要罚了?”
“不该罚吗?”叶子辰反问。
庄蝶依想了想措词,道:“陛下,也许那个女子是无心之失。左右不过一个小女子而已,您不妨宽恕了她。”
叶子辰修眉微扬,道:“朕若是不肯宽纵她,你是不是就要将她藏起来了?”当时,他确实恼怒,竟有女子不听他的诏令,擅闯云池,后来,他知晓那人是她,便奇异地消了大半怒火,如今,更是一丝怒气都没了。他见她不语,又道:“若是她肯向朕低头认个错,朕便既往不咎了。”
“真的?”庄蝶依喜道,“我马上让那个女子过来认错。”她要先去见见那两个女子,再从中二选一,然后与她对了口供,道歉要真实诚意。她脑中闪过一串事情,急匆匆向前走了几步,可手臂忽然一紧,被叶子辰紧紧拽住。
叶子辰的眼眸深邃如渊,面色阴沉似乌云,他此刻是真的怒了,他说得如此明确,无非让她低头认个错而已,可是,她竟然还要找个女子来替她认错。
庄蝶依撞进他的目光,好似生出坠入悬崖的错觉,他这是怎么了?还没等她想明白,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