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世子妃-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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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如何?”不仅朱承瑾朱承清,林念笙才是最为关注的。
清尘在帘子后面,都能感觉林念笙灼灼目光,灼烧过纱帘,烧到了自己身上。
“钦天监所言,的确有所依据。郡主与闻家的确不合,”清尘此言一出,林念笙的心算是放下了。
见林念笙松了口气,清尘缓缓而笑,“却不是郡主的命格不好。正如郡主求签万物逢春,郡主此等八字,乃是上佳命格,生而皇亲贵胄,一生虽有小小波折,却不折损荣华。”
完了,林念笙又开始提心吊胆了。
周皇后道:“哦?大师何解?”
“闻家一族,古居西南。从祖宅,到如今家宅,全数选与西南方位。然,西南后天为坤,先天为巽,从堪舆学上说来,属阴之地。”清尘所说的故人,可并非林念笙,自然不会再给林念笙面子,“若是只看这点,郡主八字尊贵,然而不是至阳至刚,反被闻家所误。当然,这只是贫僧一家之言,世上八字不和在一起的很多,总不能各家各人八字都是十分合适的,只是有调解之法,何须执着于此呢?”
太子笑道:“大师说的是,拘于命格,何其谬哉。”
何其谬哉!
周皇后道:“话虽这么说,到底是钦天监不知何谓,妄下断论!”
太子起身一躬:“儿子自会禀报父皇此事,母后还请万万别因此动怒。”
“这就去吧,就说齐郡王妃觉得钦天监为郡主所算之命格不准,特请清尘大师前来,这才得以了解真相。再问钦天监,哪有以闻家断郡主命格道理!这是齐郡王妃所问,更是本宫所问!”周皇后将林念笙扯进泥潭,林念笙现在是哭都哭不出来。
清尘是林念笙请来的,重算八字,是林念笙提起的。
可真是贺贵妃的好儿媳,周皇后笑着看林念笙满脸冷汗。关怀道:“怎么脸色如此难看,快,召太医来!”
太子去见皇上的时候,正巧皇帝正在看奏章。见太子来了,道:“怎么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太子面见君父,自然先说正事,不急叙父子之情。
皇帝皱眉:“哦?齐郡王妃提出此事?”
“正是如此,”太子站着回话,“多亏了四皇嫂,若不然还真是委屈了景豫姐姐。”
太子又道:“堂堂钦天监,所正职是观天象推节气制历法,谁给他们、谁命他们敢为景豫姐姐算命格,敢在尚未指婚之时给景豫姐姐与闻家推算!其心之狠险,还望父皇明鉴!”再论家法,“父皇,您与瑞亲王叔,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待您是皇兄,为君为兄。您待他为臣弟,是臣是弟,此等情势,不严惩钦天监,岂不让瑞亲王叔寒心。”
贺贵妃抬轿子,费尽心思找来的儿媳砸场。
把自己一家,钦天监姓贺官员全数弄得罢官。
贺氏外戚再亲,亲不过同胞兄弟瑞亲王。
尚有一点,若是瑞亲王寒心,朝臣宗室如何看?自己妃子做下这等事,若不是爱宠,皇帝宰了贺氏都行,此时却还要好言道:“骥儿,你还得好好安抚一下你景豫姐姐,这事儿……只是贺氏思量不够,并非你四哥之过错。”
太子道:“儿臣明白。”
“你们兄弟和睦,朕便放心了,你为太子,更要大度包容,懂吗?”皇上有些疲惫,“端云虽不懂事,千般万般的不好,也是你的姐姐。血缘至亲,骨肉情浓啊。”
“父皇放心,”太子即使再怎么不情愿,也得一副听从教导的模样,“儿子自然是明白的,不过是让姐姐别一错再错,我若隐忍不发,父皇想必才要担心吧。”
皇帝一想也是,万一太子面上亲善心里记仇,那等百年后,他这些儿女不是更加可怜。
可是太子的心思,皇帝的确是猜不到。当年说要送三位皇兄大礼,皇帝何尝不是盯得紧之又紧。
周皇后早就教导过太子了,私人小小恩怨,若是威胁到太子位,全是得不偿失。
林念笙从周后宫里出来,贺贵妃遣人来接,林念笙满脑袋的官司,道一句“身子不适”匆匆回府,闭门不出。
贺贵妃在宫里盼不来儿媳和孙儿,反倒盼来贺家一系全数夺了官职的消息。
还是未来孙子的娘亲手造成,贺贵妃暗骂一声“丧门星”!
而周后宫里,朱承清笑道:“恭喜妹妹。”
洗清八字不详命格的谣言,又得了毁容一案的线索,朱承清心情极为不错。
皇后道:“本宫留景豫郡主,婉和县君再说些话,太子,你亲送清尘大师出宫。”
太子今天一天什么没干,尽是四方奔走了。送完俩姐姐去找皇帝,找完爹再送亲娘故人出宫,还不知道俩人啥关系。太子觉得自己尽管年幼,但是头发也要愁光了。
清尘大师与太子走在出宫道路上,二人都不主动开口,只有步伐声响彻。
“太子可有话要问贫僧?”
“大师可有真相告知孤?”
二人只此一句,直到宫门,也静默无言。
宫门分别之际,太子站在车前目送,清尘不急着上车,反而掏出一串菩提手串。
“大师上一次赠我心经,这次赠我手串,孤倒没有什么回礼,是失礼于大师了。”太子伸手接下手串,菩提子颗颗都光泽十分,握在书中舒适非常。
“太子有疑问,可去问皇后娘娘。”清尘低语一句,快的让太子觉得自己在幻听,而后提高音量,“太子客气,贫僧受齐郡王妃所邀进宫,太子却亲送贫僧出宫,如此大礼,贫僧有愧。”
“大师慢走,孤便不再送了。”太子将手掌连同菩提串掩在袖子中,与清尘分别。
周后留下二姐妹,也不是为了别的,正与太后所问一样,先问朱承瑾楚世子人品如何,可还满意?
又将自己所知楚家,告诉了朱承瑾。
“靖平侯祖上,娶得是荣昌大长公主,留下丹书铁券。现在西北塞外、江南驻军分别是津北侯、靖平侯、周家与陈家。如今的靖平侯夫人,你也不必担心,性格人品,陈昭仪也是极为了解的,我与她问询过。”好处说了,自然也要说注意之处,“他家却有一个老太太,其他不要命,要命的就是辈分高,是楚清和的亲奶奶。孝道一词,时时刻刻都能压死人。现在的靖平侯小时便被抱在祖母跟前养着,与楚家老太太母子情分淡薄,是以楚家老太太尤为偏心老二一家。靖平侯一家,受了不少委屈,不过,待你嫁去,以后趁机分府,也便罢了。若是与他们闹起来,反对你名声不好,切勿因小失大,切勿图一时之快。”
朱承瑾称是。
“不过,你到底是郡主之尊,她们若敢欺你头上,也不必客气。左右,咱们家女孩儿,还能被欺负了不吭声?母后与我,会为你做主。”周皇后又关怀朱承清,“婉和是姐姐,与王府二小姐的婚事,也该着手。妹妹先嫁了,姐姐还在家,没这个道理。我看津北侯府二公子不错,只是不知你二姐又作何打算。”
朱承清还是个县君,朱承宛那个心性与处世态度,害谁家都不大合适。
但是嫁给一些丁侧妃所提出的没落贵族,更不可行。
既不能高嫁,更不能下的大发了,周皇后一时也挑不出什么好人家。还得能降服住朱承宛那等品性的人家,不能任由他作乱。
瑞王因怜惜朱承宛,想将二女许配津北侯府,其余人却都属意朱承清。
津北侯夫人也为难,她原本看朱承宛不错,但是此时也要拍拍心口出一口气,幸好没娶进家门,不然二儿子可要受苦。
但是她却也不怎么喜欢朱承清,只一点,朱承清心思只在利而不在人。
朱承清所看重的,是津北侯府二公子,却不是她儿子这个人。
若不是非要与瑞亲王府联姻,来打消皇室对自家的疑心,她也是不会勉强儿子的。
可是再细数,瑞亲王府大小姐早嫁,四小姐年纪尚小,与二公子不尽匹配。
罢了罢了,面见瑞王,再做打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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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卖官鬻爵
朱承清这种王府娇贵小姐,手中都有人可用,调查生母死因。更不用说一国储君太子了,可是太子从清尘出现那天便派人着手调查此事,硬是一点马脚都查不到。
清尘身家来历,明明白白,干干净净。
越是如此,太子越是疑惑,一个僧人如何能跟周皇后是故人,而且讲话大有深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
太子回到正阳宫,景豫郡主和婉和县君已经被科普完了一些事情,只剩周皇后一人,高居凤位,见儿子进门,微微一笑:“回来了?”
太子见周皇后近日精神不错,答道:“儿子将大师送出宫了,母后可有什么要问的吗?”
周皇后道:“有话问的,想必是你吧。”
太子将藏在袖中的菩提手串拿出,摊于手心,周皇后目光掠过,道:“他让你来问我?”
太子心里默念三遍“可千万别是旧情人”,才深吸口气:“大师让我来找母后问询真相。”
“什么真相不真相的,弄成个谜团了。”周皇后扬了扬下巴,示意太子坐下说话。而后才开始说清尘的身份。
清尘哪里是什么和尚。
先帝时,老安国公总领宗室,是先帝的心腹大臣,林氏一族,百年兴旺。
老安国公六子,除去老二,其他都是嫡出,嫡长子便是当年的安国公世子,风姿俊秀,连先帝也夸赞不已。而清尘,或者说林勋,乃是老安国公嫡出幼子。老安国公时隔多年迎来一子,疼的眼珠子一般。倒是老安国公夫人不赞同,生怕儿子被教养成纨绔子弟,更有当时安国公府树大招风,老安国公夫人与老安国公关起门来大闹一场,将儿子送去了周将军军中,以待磨练成才。
林勋便化名荀霖,身份则是鹏城荀家之后。所以说,转换身份变成别人这件事儿,清尘大师林勋是从小玩到大的。
彼时林勋年纪小,机灵,武功兵法,练的都十分出色。周将军爱才,索性将这小子留在身边,带进带出。
就是那时,遇见了周皇后。
匆匆一个照面,二人只在心里留下了似是而非的印象。周将军不作此想,他善于看人,早就觉得荀霖这小子是个人才,又不忍女儿远嫁,已有招婿的意思。
二人便在周将军有意无意的默许下,第一次正式见面了。
彼时周后还是豆蔻少女,闺名唤作周珮俞,笑意盈盈,很容易就让荀霖抛下了防备。
话还没说两句,周珮俞忽然道:“荀公子,出身鹏城荀家?”
荀霖不知周小姐怎么问起出身,慎重道:“正是。”
“荀家一族,自古而来,皆出文雅之士。不知荀公子,出自清河一支,还是太原一支?”
荀霖闻言,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谨慎答道:“祖上正是清河人氏,几十年前才移居此地。”
“清河荀氏,也是名门望族,我听闻鹏城读书人敬荀家仅次于沈家,荀公子缘何不读诗书而入伍呢?”周珮俞没有与男子交谈的羞赧,眼睛里清澈无比。
“各人志向不同,我手中执刀剑,读书人也以笔为刀,口舌为剑。都有一颗为国尽忠之心,方式不同罢了。”
“荀公子志向高远,小女不才,听闻荀家家训有话曾说,‘施惠无念,受恩莫忘’。不知是否如此?”
荀霖是更摸不透这小妮子想些什么,“确有此言……”好像反应过来一样,“周将军对我恩情深重,小姐若有用到在下的地方,在下竭力而为!”
周珮俞轻轻一笑,“谁要用你做什么,你又能帮我做什么?”
眼看荀霖更茫然了,周珮俞才道:“既然我父与你有恩,你又为何恩将仇报?隐姓埋名到军中究竟为何,今日不说,那我便要将实情告知与我父!”
“小姐何意!”荀霖心境也绝非寻常少年,“家父鹏城万里书院院长荀简,何来隐姓埋名一说?”
“荀简虽非主支,没那么引人注目,可是到底名字也是在家谱上的。他膝下几位公子,也具在家谱,只是荀霖公子的名字,我倒是没看见。想必再怎么伪造,家谱总是上不去的。若不是外室生子,便是随意借了个身份混进军中,你好大胆子!”
荀霖关注点却在“家谱”二字上,“你敢去看荀家家谱!”那可是供在荀家祠堂里,荀家圣地一样的地方,平常人进都进不去,谈何翻阅家谱!
“你敢冒充荀家人来军中,我为何不能查清身份?”周珮俞自认没有通天彻地只能,但是看荀家家谱,略微费些功夫罢了。“我还劝你一句,这是在我家中,别想着杀了我就能隐瞒下去的主意。”
冤枉死荀霖了,他道:“小姐见谅,我实在是有苦衷,只是……我也没想着杀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