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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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美笑道:“多谢老师吉言了。”
“这位是王偕,字兰君,你二人也算是拐着弯儿的师兄弟,之前还未像你介绍过。”
王元美看着王偕,开口说道:“之前早就听说过兰君的才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元美谬赞了。”
☆、第二十二章 与君同游江南雨
顾绾总感觉有些奇怪。
王偕对谁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却为何会说这句话。
王元美虽然有些惊异,但是却也没有多想,便坐下了。
此时顾重言开口说道:“元美今年年方几何?”
“十七了。”
“倒是和兰君同岁,今年却也是一同考试,若是双双及第,子难兄也落了个美名啊。”
王材笑了笑说道:“我这两位挂名徒弟,确实一个比一个要天资聪颖,说不准双举人,双进士。”
这王才喝了几杯酒,脑袋有些昏沉了,精神有些不济,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天色便有些晚了。男子自然可以在客栈中歇息,可是像阿绾这样未出阁的女子,自然是要回家的。
“我送娘子回家吧。”王元美说道。
他这样说却也不算失礼,阿绾的哥哥是他父亲的弟子,在这之中除却顾重言之外,算是他与阿绾关系最近,所以由他送却也无可厚非。
顾重言一阵无奈,他本来想着让兰君送这位回去的,可是既然如此,他那桩老人家无聊的心思,却也算罢了。
“我与兰君同行,一起吧。”
一直不曾多言的王偕开口道。
这倒让这位老人家心思有些微妙了。
一路上,顾绾尴尬无比,这两个青年才俊自然是骑马,王元美在左,王偕在右,顾绾在中间。
左边的王元美敲了敲车壁,顾绾拉开帘子,便看见王元美笑着说道。
“娘子可否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绾一阵无言,半天才开口说道:“说来话长。”
“那便长话短说。”
“王琦公。”
王元美看了看在一旁骑马正身而行的王偕,附在顾绾耳边说道:“我回到家中找人寻了一株奇珍药材,送予王琦公,并且给老师一封信,我知道老师与王琦公有故,却未曾想过竟然与兰君兄有此渊源。”
“我也是碰巧遇到了顾伯父,机缘巧合之下,帮了子难先生一个小忙。”
王元美灿然一笑,轻声说道:“娘子倒真是厉害,看来我倒是白忙活一场了。”
“我这是运气好,不过还是要谢谢公子了。”
“娘子不必客气,我与维钧情同手足,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公子不必再叫我娘子娘子的,叫我阿绾吧。”
总被人娘子娘子的叫总感觉很奇怪。
王元美温柔一笑,轻声说道:“好,阿绾。”
王偕放慢速度,恰好转头看到如此一幕。男女之间,星星点点的暧昧。让他有一瞬间的异样。
顾绾看着王元美带着些意味的笑容,顿时觉得方才有些逾矩了,赶忙拉下帘子。
不知为何她感觉到车厢之中的空气有些闷热,她鬼使神差的掀开了右边的帘子,却又恰好与王偕转过来的目光对上。
王偕一双清冷的深眸微微眯起。
顾绾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此时王偕薄唇轻启,正要说什么,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雨声打断了。
顾绾看向外面,发现原本停歇的大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元美兄,下雨了,附近有一处凉亭,我们去哪里暂避如何?”
“好。”
顾绾从马车上下来,车夫已经撑起了伞。顾绾抬头一看,只见到雨幕之中一处精致的小亭子。
这雨下的倒是有些麻烦,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顾绾身子虽说看起来很瘦弱,可是却也不差,倒是这两位公子哥淋了些雨,看起来略微狼狈,江南春雨虽然凄美,可是若是着凉了,却也不是一桩美事。
“两位公子可还好?”
王元美笑了笑摆摆手,开口说道:“虽说有些冷,可是此地雨雾轻起,凌波青山如天地青衣,如此身披山川大地,却也不失为一处美景。”
顾绾一阵无奈,读书人都是如此酸气十足吗,淋个雨还说的如此诗情画意。
王偕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湿润的鬓角更添了几分冷意。
这两位年纪相差无几,又都是饱学之士,此时在此处避雨却也无事可干,自然是一阵四书五经式的漫谈。
顾绾听得似懂非懂,却也不妨碍她欣赏两位美人。
“大明江山开过数百年,可是如今单单江南一代土地兼并就如此严重,更何况西北贫瘠之地。”王偕口气中带着凝重,顾绾却没有想到这位竟然会想到这一重,据顾绾所知,包括她那位顾伯伯在内,都觉得此时乃是太平盛世。可是却不知道这个太平盛世,其实已然是辉煌的大明王朝落日的余晖。
万历年间的改革也只是延缓这个国家的衰落,明朝末期的清流误国,党派之争其实都是表象,日益严重的土地兼并才是大明王朝真正衰败的原因。
王元美听完之后,并未说话,王家在太仓之地便有诸多田地,这种事情是他无法改变的。
“大部分百姓都是自愿成为佃农的,朝廷免去为官者大部分劳役,税负,人为利往,却也无可厚非。”
“可是如此下来,朝廷的税收定然会受到影响。大明朝的官员有多么贪,我想元美兄也知道。”
王元美自然知道,他家中有不少做官的长辈,却也并非品行问题,只因为官场上所有人都如此做,若是你选择不去同流合污,便会被排挤出来这个圈子。
一直充当吃瓜群众的顾绾看了一眼王偕,心道这家伙竟然还是一个愤青,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顾绾忍不住开口插嘴道。
“王公子却不用如此忧心,事在人为,大明如此多的有才之士,问题在哪儿,呆的好好的,又不会跑,只要想办法,总会解决的。”
顾绾这般玩笑一般的话,倒是让王偕难得的露出一丝清浅至极的笑容。王元美也笑了笑说道:“阿绾说的倒是有理,这世间诸多不平之事,不正是让我们这些读书人去解决的吗?若是这世上真的太平无事了,你我这一身学识却又要卖与谁?”
王元美爽朗一笑。
王偕面上的坚冰终于被这个笑容融化,他开口说道:“元美兄说的对,是我浅薄了。”
“不知兰君的此生宏愿是什么?”
“唯横渠四句矣。”
☆、第二十三章 横渠四句
第二十三章横渠四句
宋时大儒张载曾有写下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人称横渠四句。
顾绾只觉得这古时读书人口号喊得响亮,可是说到底自宋时以来,却无多少人真正做到。
若是王偕真的做到了,为何这青史之中却没有他的丝毫印记。
王元美笑了笑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却是我辈读书人之宏愿,兰君说的好,在下佩服。”
此时骤雨初歇,雨雾散去,空蒙山色之间夕阳隐现。
两人长身玉立,长衫飘飘,颇有魏晋风骨之感,此时王元美开口说道:“雨停了,时间不早,我们赶快上路吧。”
顾绾坐上马车,感觉到有些疲惫了,沙溪镇一行,虽然收获不小,可是也颇为劳累,加之这马车有些颠簸,所以顾绾也就有些昏昏沉沉,不想竟然直接昏睡了过去。
待到了兰溪村,王元美轻敲车壁,却不见回音,忙爬上车厢,一掀帘子却发现顾绾歪着头睡着了。
只见顾绾雪白的脸蛋带着些微的红晕,红唇微启。
看到如此模样的顾绾,王元美不禁面上一红,他轻声说道:“阿绾,到家了。”
顾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王元美之后,忙说道:“方才不小心睡着了,实在是失礼了。”
王元美笑了笑,伸出手,开口说道:“快下来吧,估计伯父已然着急了。”
顾绾伸出手,两手交缠之下,王元美心中一动。
带到顾绾下车才发现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而王偕也早就离开了,此时顾知站在家门口正等着顾绾,看面色似乎有些生气。
“伯父,今日在沙溪镇偶遇阿绾,不巧天降大雨,就把她送回来了。”
“多谢元美了。”
“伯父不必客气,如此我便先行告辞了。”
“慢走。”
王元美离开之后,顾知对着顾绾说道:“还不快随我进来!”
顾知语气严厉之极,倒是让顾绾有些奇怪了,顾知的脾性温柔如水,顾绾可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
进到屋子里之中,顾绾看到一脸苍白的顾维钧。
“阿绾,你可知我与父亲多担心你?”
顾绾一怔而后说道:“为什么会担心我,我又不会出什么事情?”
顾知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很生气,可是还是压抑住声音,说道:“你个女孩子家,孤身一人跑出去,未曾与你父兄说过,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该如何是好?”
顾绾非常无奈,却也只能闭口不言。
顾知更加生气。
“恐怕你与那王元美并非巧遇吧,阿绾,你长大了,可是这婚姻大事,还是得听父母的,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晓得?”
顾绾顿时一愣,这都扯到哪儿了,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爹爹,你在说什么呢?我跟元美清白着呢,今天真的只是偶遇,我去沙溪镇上,本来只是想去找点儿活计,却没曾想遇到了王偕,而且机缘巧合之下求得了王琦公的诊治。”
顾知一听顿时不可置信道:“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
顾知眉头皱起,面上表情复杂之极,最后叹了口气说道:“以后莫要与王元美来往了,我们家门第低微,莫要高攀。”
说完之后,顾知便出去了。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顾绾和顾维钧。
顾维钧静静地看着顾绾,不像顾知那样咄咄逼人,却更加让顾绾手足无措。
“阿绾,我现在更为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与你丝毫没有关联的王偕出手相助。”
顾维钧果然和他爹不是一个智商水平线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便长话短说。”
“我顺手捉了一个贼来着。”
顾维均一滞。
“阿绾似乎十分擅长抓贼,之前我听爹爹说,在太仓闹市之中,阿绾倒也算是身手了得。”
顾维钧说话越发的不着边际,可是顾绾却知道这位是真真的起了疑心了。
“哥哥,娘亲去了,阿绾在这世上便这剩下你与爹爹了。我以前总觉得女子依附父兄,乃是天经地义,可是那次落水之后,我才明白,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人,便只有自己。”
顾绾绞尽脑汁,编了这样一段话。
顾维钧似乎有所触动,他闭上眼睛,一滴泪珠滑落,顾绾还未曾见过顾维钧哭,一时间有些慌乱,忙开口说道:“哥哥为何落泪?你莫要吓阿绾啊?”
“无事,阿绾不必担心,只是为兄心中惭愧,若我是个身子康健之人,却也不会让你如此抛头露面,我的阿绾本应是温室中的娇花,怎能受如此的苦痛?”
顾绾见到顾维钧说的情真意切,心中有些感动,伸手握住顾维钧的手,开口说道:“哥哥不必伤心,不日王琦公就要来太仓了,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顾维钧点了点头,紧紧握住顾绾的手。
顾绾服侍顾维钧喝了药,便出去吃饭了,顾绾出去一整日,虽说在鹿王阁吃了些,可是总归还是有些饿,便到厨房吃了一些残羹冷饭,用过饭之后,便回屋睡觉了。
顾知端着热水,进了屋子,看到正坐在床边思索的顾维钧,叹了口气。
此时床头烛光微微摇晃,越发显得顾维钧清瘦不已。
“维钧,起来些。”
顾知拿着毛巾为顾维钧擦了擦身子,顾知看着顾维钧清瘦的胸膛,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若是我儿能早日刚健,就算是农田间耕作的农夫,却也何尝不可。”
顾维钧笑了笑说道:“阿绾不是说了吗,不日王琦公就要为孩儿诊病,说不准过了半月,我便能下床,甚至能下田了。”
顾知起身,吹灭了油灯,而后笑着说道:“希望如我儿所言。”
翌日一早,顾绾早早的起来了,她走出屋子,看到阿荷正准备去洗衣服。
昨日顾绾归来时,这位已然睡熟了,早上起床也不叫她,实在是让人有些无奈。恰巧顾绾也要洗衣服,便和阿荷一前一后留到兰溪村的小河边上。
此时河边洗衣服的人并不多,顾绾和阿荷离得也不远。
“阿绾,昨日你去哪里了?”
阿荷忍不住问道。正在捶打衣物的顾绾抬起头来,开口说道:“我去沙溪镇了。”
“你去哪里干什么?”
“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