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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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极好。
英儿起身将汤碗搁在洛娉妍手边儿时,晨霜方才回过神来,拍着英儿的肩膀道:“你在屋内陪着小姐,早些洗漱了休息,世子那边儿我会照顾好的,明儿早你来替我。”
英儿点了点头,晨霜正要转身出去,洛娉妍却唤住了她:“将这碗汤喝了再去,对身子有好处的。”
晨霜一愣,见洛娉妍望着那碗汤不知在想着什么,不由笑道:“小姐说什么呢?我去厨房瞧瞧,肯定还有吃的。”
英儿也急忙点头道:“厨房还有汤,这是世子专门让奴婢……”
不待英儿说完,洛娉妍挥了挥手,抬头看向晨霜吩咐道:“就喝这碗,我不饿。”说着起身走到床榻边儿上,歇歇地躺了下去。
是逃避也好,还是别的什么都行,见识过安阳伯府的幽深,洛娉妍一点儿也不愿再去尝试新的冒险,不愿与锦乡侯世子扯上任何关系,一直都不想!顾远不行,锦乡侯世子……洛娉妍闭着眼吸了口气:也不行!
更不屑于挟恩图报什么的,若是那样,当初救下景芝就没必要放弃机会,不是吗?
洛娉妍说不清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安慰自己,闭着眼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那碗被英儿送进来的虫草乌鸡汤就在她床边儿的小几上,一点点的变凉……
晨霜将甘草茶送到景蕴床前,唤他起来饮用后,景蕴又吩咐道:“剩下的给莫问送去,然后用柴胡熬汤,武火烧开,文火烧一刻钟,两个时辰后叫醒我。”
说完景蕴便倒头睡了下去,整整一夜周而复始,晨霜便不停地忙碌与厨房与舱房之间。
唯一值得庆幸地是,第二日清晨回到自己的船舱时发现,景蕴的高热竟然已经退了下去,不仅景蕴,便是莫问也退了不少。
正当洛娉妍满心欢喜,露出笑容时,景蕴醒了过来,微微一笑,朝洛娉妍吩咐道:“我这法子降温怕是效果不能持久,但我这有个简单的方子,不知你能不能帮我弄来。”
洛娉妍一愣点了点头,不待她说话景蕴便毫不客气地交代道:“用去节麻黄,去皮桂枝,去皮去尖儿杏仁,以及炙甘草熬水,三碗水熬成一碗,午膳后要用。早膳我想用些清粥,最好加点青菜。”
洛娉妍点了点头,一面拿出纸笔道:“你说我记下来,一会子让人去买。”一面朝英儿道:“快去跟冷淘说一声儿,早膳用青菜粥配金丝蜜枣卷儿。”
景蕴闻言笑意在眼角一闪而过,微微皱眉道:“我不吃蜜枣,换芸豆或是红豆吧。”
洛娉妍再次一愣,按照景蕴的意思吩咐下去,心中却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总觉得景蕴,不,锦乡侯世子,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不愿与景蕴呆在一个舱房里,洛娉妍抿嘴浅笑道:“世子若没有旁的吩咐,那我便下楼去了。”
说着屈膝一礼便要退出,景蕴却是再次唤住了她,淡淡地道:“一事不烦二主,你再多帮我写个方子,瞧着若是方便也买了回来。”
景蕴说完又是不等洛娉妍答话,便接着道:“三七船上便有,但琥珀、去油**、去油没药、生龙骨、血竭、土炒象皮、儿茶、海螵蛸还是要去买的,想来船上也不会备着这些药材。”
洛娉妍提笔记下,景蕴方才交代道:“等分配置,回来与三七合在一起研成细末,便是金创药,虽说简易了些疗效却也还不错。”
洛娉妍刚刚搁笔便听景蕴如此说,不由瞪大了眼朝景蕴望去,可惜隔着屏风什么也看不见,只得不敢置信地问道:“过去在京城常听人说世子博学,没想到还会医术。”
景蕴闻言勾起嘴角,却不动声色地道:“我这等武夫,哪里敢自称博学?不过是在军营待过一段日子,偷师学来两张保命方子罢了。令尊大人才是博学之士!”
☆、三八三 准备
船行至徐州,沈玮再次上岸查看商铺,洛继宗亦要随之上岸,二人遣人来询问洛娉妍可要同去,洛娉妍却是以夜里没休息好,疲乏无力婉拒了。
二人前脚刚走,洛娉妍便唤来徐大媳妇儿,交代道:“大蓟、小蓟、侧柏叶、白茅根每样给我买些回来,不拘多少,我弄着玩儿。”
徐大媳妇儿自然不敢多问,浅语等人成日里看着洛娉妍抱着本医书在厅内翻看,也只当她是突然对医术有了兴致,遂并未多想。
谁知徐大媳妇儿上岸不到半个时辰,洛娉妍又唤来忠哥儿她娘,吩咐道:“荷叶、茜草、大黄、栀子、丹皮听说泡水各有功效,辛苦你替我跑一趟,每样都买些回来。”
说到这儿,洛娉妍掩口笑道:“这书本上说的再好,神农还得亲自尝尝百草,我也得亲眼瞧瞧才成。”
听说洛娉妍要学着神农尝百草,忠哥儿他娘可是吓坏了,哆嗦着劝道:“小姐万万使不得,您可是千金之躯,万一有个什么奴婢怎么跟老爷太太交代。”
说着忠哥儿他娘便要跪下,洛娉妍却是不以为意地笑道:“不过是瞧瞧,哪里就能有什么了?”
说完见忠哥儿他娘仍旧迟疑,方才沉了脸道:“若是使唤不动你,也就罢了,回头等徐大嫂子回来,让她在辛苦一趟罢了。怕只怕到时候又要耽搁行程,且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京城。”忠哥儿他娘闻言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叹息着下了船。
难得靠了岸,洛娉妍自然不会只采买这些东西,笑着对晨霜道:“难得靠岸,你也上岸去走走,瞧着什么好的只管买来就是。”说着从荷包里掏出几两碎银,笑道:“这个你拿去,算是赏你的。”
晨霜自然是早就得了命令,要去市集上替莫问与景蕴挑选几身儿不打眼的衣裳回来。
如今景蕴与莫问的伤虽然还有些红肿,却已经不碍事儿了,按照景蕴的说法,不过是再过七八日的功夫,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如此一来自然要准备的东西便多了起来,出了止血药与金创药,还得备上几身衣裳才是。
洛娉妍打发了众人心里便松了口气,景蕴虽然没说,但洛娉妍却知道,定是有人还在追查他的行踪,否则按照他时常走神的状态,怕是早已呆不住。
故而今日打发去徐大媳妇儿与忠哥儿他娘,去采购配制止血药的配料时,洛娉妍都特意将药方拆散过的,如今人已经上了岸,洛娉妍自是不会在大厅里坐等,交代了冷淘两句,便带着英儿回了舱房。
洛娉妍成日里抱本医书,可不是做样子,自从知道景蕴还会医术之后,洛娉妍没有疑问便能从他哪儿寻得答案,几日下来,洛娉妍对医术倒是越发的有了兴致。当然,也仅仅只是有了兴致,罢了。
可有了这个传授医理的借口,景蕴便时常将洛娉妍叫到跟前儿,或是讲解医书中洛娉妍不懂的地方,或是让她陪着下一局棋,俩人的相处也渐渐融洽。
尤其是晨霜带回衣裳后,景蕴一身简单的细布衣裳,斜倚在美人榻上,迎着朝云晚霞,别有一番安逸闲散的味道。
虽说住宿吃食什么的还是个麻烦事儿,可有人陪着说话,下棋,日子也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船在离开徐州大半个月后,就要抵达沧州。
到了沧州距离京城也就不远了,景蕴自然不能跟着洛娉妍的船一路回到京城,而景蕴让洛娉妍替他准备的各种药品,在行进途中也陆续准备齐全。
距离沧州一日路程的时候,景蕴看着一脸懊恼的洛娉妍,一边儿摇头收了棋子儿,一边儿从怀里掏出三封信,推到洛娉妍面前,轻声道:“今夜子时我便带着莫问离开,这三封信便拜托你帮我带回京城。”
洛娉妍斟茶的手僵在了半空,眨了眨眼望着景蕴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不舍,呐呐地问道:“怎么就要走了?”
景蕴闻言眼中闪过笑意,却又很快敛了去,洛娉妍也在此时醒过神来,脸色一红,轻咳一声儿解释道:“我是说,你背上的伤不是还没痊愈吗?再说这马上就能……”
不待洛娉妍说完,景蕴放缓了声儿,轻言打断道:“不说我与你一道进京传出去不好,我也还有事儿要办,这会子还不能回京,你记得将信收好,谁也不告诉,包括芝姐儿,一定要亲手交到外祖母手中,记住了?”
洛娉妍愣了愣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外祖母”是何许人也,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听景蕴接着交代道:“遇见我的事儿,别告诉芝姐儿,我会另外想法子给她递信儿。”
洛娉妍闻言不由担忧起景芝,她已经知道景芝与景蕴已经失去消息两个多月了,下意识地便埋怨道:“上回给芝姐姐送信就该告诉她的,你这样她多担心啊。”
说到担心,洛娉妍方才想起来,失去消息的可不是景蕴一人,不由叹息道:“也不知安阳伯世子回到京城了没,夫人就这么一个独子,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儿。”
景蕴微微皱了皱眉,盯着洛娉妍的眼睛,很是严肃地道:“这话儿,往后你可不能再说。”洛娉妍不解地望着景蕴,只听他淡淡地道:“他可是要与郑家结亲的人……”
景蕴没有说完,洛娉妍却是明白过来,哂笑道:“便是箐儿姐姐这会子也该在担心呢。再说,我哪里是担心他啊,我不过是……”
洛娉妍没有说完便停了下来,勉强笑了笑,起身将那三封信放进了箱笼中,又取出一只乌木匣子推到景蕴面前,叹息道:“这里有三千两银票,都是万和钱庄五十一百的小面额,你们带着傍身,办事儿也方便些。”
离别在即,莫问看似在整理包袱,实则偷偷地看着互动中的洛娉妍与景蕴,听二人谈话……
洛娉妍话语中的浓浓的担忧与淡淡地不舍,都没有瞒过莫问的耳朵,而景蕴那几乎不加掩饰的愉悦,更是令莫问心中的酸涩几乎压抑不住。
自从他伤势稳定后,洛娉妍便极少再过问他,莫问也刻意回避着与洛娉妍的接触,只要她在船舱中,莫问便总是远远地呆着……
☆、三八四 离去
景蕴将手搭在乌木匣子上,食指与中指轻叩,望着又返回箱笼前翻找的洛娉妍并不说话。
没一会儿,洛娉妍又取出一把短剑,铁刀木套祥云纹赤金饰镶百宝的剑鞘,如意纹包金铜鞘口,剑柄上用细细地金丝缠满,没有剑穗,只留一枚光秃秃的圆形赤金扣。一眼看去,这把剑的装饰性显然大于实用性,偏偏那素面剑颚却又显得极为古朴。
洛娉妍拿在手中犹豫了片刻,才咬牙搁在景蕴面前,望着他纠结了半晌,小声儿道:“这把剑……是我大表嫂送的,不知道算不算把好剑。”
说完洛娉妍顿了顿,像是解释,又像是换口气:“但聊胜于无总算是个武器,莫问还带还有把匕首呢,遇敌时你总不能赤手空拳,你且拿着防身,等你回了京城,再想法子还我。”
景蕴闻言点了点头,正要伸手拿剑,洛娉妍又不安地按住剑鞘,叮嘱道:“你可不能忘了,这把剑是定要还我的!”
这话说的洛娉妍心中也甚至尴尬,但有的话却不能不说,望着景蕴咬着下唇道:“若是能不用,最好别用,我是说,最好别让人知道,听表嫂说,认识的人不少。”
景蕴闻言盯着满脸忐忑地洛娉妍看了半晌,又挑眉看了眼面前装着银票的乌木匣子和短剑,终是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洛娉妍见此心中一恼,就要将东西收回来,景蕴却忽然伸手拿起短剑一把拔出,顿时寒光乍现,三峰剑脊上靠近剑颚的部位,刻有两个古朴的小篆【寒光】。
景蕴不由大声赞道:“好剑!”惊得洛娉妍恨不能上前捂住他的嘴,急忙压着声儿怒道:“你就不怕被人知道?”
景蕴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专注地摩挲着剑身上细腻、华茂的云纹,如珍珠又似卷云,缓缓转动剑身,方才那绚丽自然的纹彩又消失不见……
景蕴深吸了口气,喃喃道:“果真是宝气浮鼎耳,神光生剑脊。”说完才望着洛娉妍专注而认真地道:“这是把难得的好剑!我收下了,多亏你想得周到。”
洛娉妍一听这话儿,脸上终是露出笑容,点头道:“能用就好,搁我这儿也不过是放在箱子里,便暂且借你用用。”
景蕴闻言再次挑眉,望着洛娉妍勾唇一笑,却并不回话,当着她的面儿打开乌木匣子,看也没看便伸手从里面取出一摞银票,朝洛娉妍扬了扬,笑道:“这些足够了。”说着将匣子给洛娉妍推了回去。
谁知洛娉妍却不满地道:“这样我怎么知道那些是多少?总该有个数,将来你也好还我不是?”
景蕴闻言抿嘴一笑,却并不理会她,将短剑往怀里一塞,将银票交给莫问道:“收好了,这便是咱们回京前的吃住。”
看着莫问默不作声地接过银票,与几套换洗衣物,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药瓶子一块儿塞进包袱里。景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