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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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句便又迅速退开,好像方才说话的人不是她似得。
洛娉妍心中冷笑,面儿上却是不显分毫,稳稳地坐在了先前洛妙姝做过的位置上,夕月眼疾手快地替她换了新茶,对于先前白芷的话只当做没听见。
晨霜却是不是那沉得住气的,见周遭没人,便压低了声儿急忙问道:“小姐,舅老爷怎地今年……”
不待晨霜说完,洛娉妍便抬手止了她的话头,眼尖地看到周氏陪着洛镇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洛妙姝与翠娘。再往后不见洛继宗的身影,心中虽略感诧异,却是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二一八 节礼
洛镇源看着迎上来的长女,微微点了点头吩咐道:“既然人已到齐,那咱们就早些入座吧。”说着便朝着里间儿的八仙桌而去。
洛娉妍闻言顿时不解地问道:“继宗还没下学吗?还是等上一等吧,一家人总要……”
不待洛娉妍说完,洛镇源便笑着点头道:“妍儿能时刻惦记着家人,这很好啊!往后也要这般,记住了吗?”
待洛娉妍不知所措的应是后,洛镇源方才满脸得意地解释道:“不过今日你弟弟却是受他先生所邀,去了先生府上赏月赴宴。据说受邀者皆是先生这些年学业有成的弟子。”说着人已经在首位坐了下来。
周氏见此坐在了洛镇源左手边儿,嗔笑道:“大过节的老爷也要训斥人。”
说完方才朝洛娉妍与洛妙姝招了招手,满是慈爱的笑道:“你们姐妹也都过来坐下,别理会你们父亲,他如今是一日不训人心里就不痛快。”
洛镇源闻言斜睨了周氏一眼,也不以为意,只笑着端了酒杯。站在洛镇源身后的翠娘见此,急忙执壶给他斟满了酒杯。
谁知洛镇源只轻轻抿了一口,便皱眉诧异地问道:“怎上了梨花白?”说着扭头看向周氏吩咐道:“今日还是上清菊酿更好。”说着便要吩咐人去搬清菊酿来。
洛妙姝见此冷冷一笑,却也并不多言,只听周氏颇为委屈地道:“妾身倒是想给老爷上清菊酿,也知道老爷每年这时候最爱吃的就是那清菊酿,可咱们府中没有,老爷让妾身上哪儿去给您弄来?”
洛镇源显然没料到自己府中竟会没有,不由诧异地问道:“你送人了?”
周氏闻言越发地委屈起来,眼角向洛娉妍轻轻扫了眼,低声道:“往年送的也不多,便是留下一坛半瓶的,老爷也是拿去与同僚吃了。今年沈家舅爷许是事儿多,忘了给咱们府上送中秋节礼,也就没了那清菊酿给老爷吃。”
洛镇源顿时回不过神来,自从与沈氏成亲,直至沈氏过世这么多年,舅兄何曾忘记过去自己府上?
见洛镇源望着自己,周氏脸上的笑容越发甜美,笑着加了一箸火腿蒸烧鹅放在洛镇源碗里,笑道:“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也就没准备鱼虾,老爷尝尝我哥哥送来的烧鹅味道怎样?”
洛妙姝却在此时将碗箸一搁,满是孩子气地嘟嘴道:“人家中秋都是蒸蟹配着菊花酒,倒是我们府上奇怪,居然蒸烧鹅。”说着还故作不满地瞪向洛娉妍。
那样子好像在说,今年中秋没有大闸蟹与清菊酿都是洛娉妍的错儿一般。
洛娉妍在先前周氏开口时,便明白过来,定是舅舅出了什么事儿,今年没有给府上送中秋节礼过来,心中虽然担忧,面儿上却并不慌乱。先前周氏含沙射影,她也只当做没听见罢了。
此刻洛妙姝如此一说,洛娉妍也不满地搁了碗箸,也不看谁,只低着头盯着自己面前的空碗,冷冷地道:“难道父亲的俸禄都没有拿回来吗?怎地我们洛府过节都指望着别人送礼不成?”
说完洛娉妍也是双眼含泪的抬起头,望着洛镇源,轻轻地问道:“难道我是舅舅的外甥女,就不是父亲的女儿?”
说到这儿,洛娉妍咬着嘴唇像是气急了一般,望着洛镇源一口气问道:“舅舅这些年可曾少过咱们府上?一次没送就成了大罪过?就是不年不节的时候,舅舅往咱们府上送东西少了?可这会子谁关心过舅舅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洛娉妍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扯出绢子,一边儿擦着眼角,一边儿低低哭泣,像是伤心欲绝的模样。
洛镇源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尤其是想起女儿方才那一连串的问题,更是觉得脸上也是**辣的。
这些年便是他也习惯了舅兄给自己府上送这送那,好像应该一般,此时听女儿如此一说才醒过神来,方才自己心中,竟也在埋怨舅兄忘记给自家送节礼!再想到沈氏去世多年,如今坐在自己身边儿的可是周氏……
洛镇源不由皱眉看向周氏,紧锁着眉头,沉声问道:“难道舅兄不送来,咱们府上都要揭不开锅了?”
洛妙姝张了张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向来张牙舞爪的洛娉妍,居然还会当众哭鼻子……一时间也傻了眼。
周氏见此更是气得烧心挠肺,脸色也不太好了,扫了仍旧低头拭泪的洛娉妍一眼,转头看向洛镇源,板着脸道:“难道今日这里里外外三大桌上摆着的,都不是菜肴?”
说完指着桌上的菜道:“这野山鸡是我哥哥让人送来的,还有那烟熏的鹿肉也是我哥哥送来的,难道我哥哥就不是老爷你舅兄了?”
洛镇源被周氏这番一抢白,越发的皱紧了眉头,将手中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沉声呵斥道:“难道我洛家堂堂侍郎府,竟是每日要等着舅兄送礼才能成席了?你这当家主母,究竟当得是什么家?”
眼见着二人就要争吵起来,洛娉妍急忙起身扶着洛镇源劝道:“父亲也别怪夫人,这么些年府中也习惯了每到年节舅舅就大车大车地往府里送这送那的,备多了不也用不了吗?哪儿能就想到舅舅会……”
说到这儿洛娉妍再次低头,像是不愿让洛镇源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般,轻声道:“或许是送东西的人路上出了岔子,并非舅舅府中出事儿……”
洛娉妍越说声音越小,反倒让洛镇源的心悬了起来,舅兄家的产业他还是很清楚的,哪里就会因为一点子事儿连节礼都不能送了?
可此刻,洛镇源并不愿再说其他,省的女儿伤心难过,扭头见周氏仍旧满脸怒容,叹了口气道:“大过节的,都坐下吃饭。”说着端了酒杯便朝外杜管家那桌走去。
洛镇源没有去理会周氏那难看的脸色,更没有注意到周氏吃人般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洛娉妍,自然就更不会注意到小女儿洛妙姝看向周氏时,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之色……
外面两桌,一桌府杜管家带着府中各大管事,另一桌罗胜家的领着府中管事媳妇们。洛镇源出去后,屏风内八仙桌上,便只余下周氏母女对着洛娉妍。
洛娉妍缓缓地抬眼,从周氏到洛妙姝冷冷地扫了一眼,嘴角牵起一丝与洛妙姝极为相似的冷笑,随即低头不语的用起中秋节的晚膳。
翠娘站在桌边儿,心提到了嗓子眼,洛镇源没有看到的,她都看到了,此时却只能庆幸继宗去了先生家赴宴。
☆、二一九 醉话【月票60的加更】
洛府的中秋晚宴,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洛娉妍早早的带着晨霜夕月回了翠庭轩;洛妙姝一脸寒霜的带着闻鹤离席而去。杜大管家见此,也不敢多做逗留,带着管事们退出内院儿。只留下周氏扶着洛镇源,带着醉意蹒跚地回了紫苑歇下不提。
洛继宗先生府上今日受邀前来赏月赴宴的,确如洛镇源所言皆是这些年来,先生的得意弟子们。不仅洛继宗,便是董君墨也赫然在列。
见众学子齐聚一堂,先生亦是难得的高兴,带着学生们举杯邀月,吟诗作对,庭院中一时间好不热闹。
董君墨作为先生得意弟子,自然坐在首桌。而洛继宗堂堂户部侍郎家的公子,自然也是有资格位列首桌。
董君墨见此,便热情相邀坐在他的身旁。洛继宗与董君墨原不相熟,却因洛妙姝的生辰宴相识,又因洛娉妍周府一行,被他所救,心中便对他有了两分好感。
此时董君墨盛情难却,洛继宗虽本欲与同窗共桌,此时也不好再提及,只得腼腆一笑,挨着董君墨身旁落了座。
二人比邻而坐,一番交谈,洛继宗对董君墨更是越发地充满好感,尤其是董君墨在吟诗作对时的才思之敏捷,令洛继宗更是大为佩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已然花甲之年的先生,便不胜酒力地斜歪在临窗的大炕上。由着这些年轻的学子们自去玩闹,也是个相互结交的机会。
见先生离席,众年轻学子们也渐渐放开,或三五人聚在一起对月高歌,或三三两两凑在一处小声说笑。
董君墨好不容易摆脱众人,寻到正与两位同窗小声儿说谈的洛继宗身旁,借着两分酒力笑道:“继宗居然躲在这儿,倒是叫我一阵好找。”华为说完,便不由分说的将洛继宗拉了起来。
董君墨不顾洛继宗那两位同窗诧异的目光,一直将洛继宗拉到墙角,才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揽着洛继宗的肩头,歪斜地靠在墙上,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姐姐,她,还好吗?”
洛继宗闻言猛地扭头看向董君墨,却见他醉眼迷蒙的望着天上的月亮,方才的话像是问自己,更像是问天上的明月。
洛继宗抿紧了嘴唇,一时间却是说不出话来。
有心动怒吧,眼前之人好像醉的不轻,就此揭过吧,那言语间又隐含轻薄之意……
好半晌,洛继宗方才纠结地扭开头,皱着眉头警惕地朝两边儿看了过去,见并未有人注意角落中的自己二人。洛继宗方才松了口气。
见董君墨还欲再说其他,洛继宗不由压低声儿,不满道:“董大哥喝多了,早些回去歇着吧,休要在胡言乱语了。若被有心人听见可……”
洛继宗说到这儿摇了摇头,便欲要离开。谁知董君墨竟是揽着他肩膀不放,似醉非醉地在他耳边笑道:“听见就听见!待明年我中了举人,还怕谁听了去不成?”
说完董君墨带着酒气的呵呵笑了两声,看得洛继宗汗毛直立,这么些年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儿啊!
谁知那还不算完,董君墨笑过之后,又故作神秘地在洛继宗耳边低声道:“继宗若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寻我。咱们很快,可就是一家人了。”
说完董君墨还适时地打了个酒嗝,像是先前之言全是醉话,洛继宗便是有心想要埋怨,却也不好与醉酒之人计较。
不待散席,洛继宗寻了个董君墨没有注意的空子,便辞了同样酒醉不醒的先生,急匆匆赶回洛府。
可惜此时二门已经落了锁,便是洛继宗也不能再出入。洛继宗只得压下满腹的心事,草草洗漱一番便上床躺下。
可躺下后,洛继宗的脑袋却越发的清醒起来,若说董君墨今日只是酒后胡言,那当初在周府他又怎会忽然出现?当真就那般巧合?若说今日董君墨所言,乃是意有所指……
洛继宗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怪异,先前不觉得,此时想起,董君墨今日对自己显得过分的热情,尤其是后来董君墨说什么明年中了举人,又说什么很快就是一家人……
洛继宗将今日之事,前前后后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遍,直到天边儿的鱼肚微微吐白,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日下学回来洛继宗顾不得旁的,便急匆匆赶到了翠庭轩,神神秘秘的将洛娉妍拉进小书房。
洛娉妍看着洛继宗一双发黑的眼圈,不由好笑道:“昨儿究竟是去赏月了,还是做贼去了?怎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洛继宗却是没心思与她说笑,挥手撵走了满儿与沫儿,亲自关上小书房的门,又自己动手倒了满满一盅茶水仰头灌下,才稳下心神,瘫坐在圈椅中,将昨日董君墨怪异的行事,细细与洛娉妍说了一遍。
洛娉妍先前还不在意,越听眉头却皱的越紧,到后来洛继宗说起董君墨将他拉到一旁,说出什么一家人的话。洛娉妍更是直接黑了脸,没好气地打断道:“他这样说,你就光听着?”
洛继宗一愣,没想到洛娉妍会忽然像自己发脾气,张了张嘴分辩道:“当时他都喝多了,我还能怎样?”
洛娉妍见此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又发作不得,看着洛继宗稚嫩的脸庞叹了口气,弟弟到底才十一二岁,哪里就知道那许多?
洛娉妍闭了闭眼勉强笑道:“往后遇着他你只管避着些,昨儿的事也只当没发生就好,你也说了,他不过是说的醉话,怕是这会子自己说了什么也不清楚了。”
洛继宗挑了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方才笑道:“行,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就当没听见好了。早知如此,我昨儿就该好好睡觉的。”说着便起身往外走,边走便伸了个懒腰道:“我可要回去睡一会儿了。”
洛娉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