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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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所作所为极大地帮助到了西羌,先大王赐了他西姓,改名西之栋。
而在黎国的一切,在暗中布署了十几年,终于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黎国术数协会不少人才在地宫中死去,没了梅会长的从中协调,内部争斗愈发激烈。
年轻一代有希望接管户部与刑部的范铭意与杨大人,已被金钱和美色所惑,没了雄心斗志。
如此下去,不出十年,黎国便会如棵内部腐朽的树般,慢慢被挖空,只剩下一副勉强可以看得上眼的皮囊。
这样一来,他的梦想实现了,术师协会被他睬在了脚下。
这样一来,西羌先大王的梦想实现了,黎国如一外强中干的老者,不必费吹灰之力,唾手可得。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居然被一个叫做纪子期的小女子,在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内,全部毁掉了。
他二十年的心血啊!就那么轻易地,被毁掉了。
西之栋怨恨地看向纪子期的方向,这个女子,坏他好事,早就该杀之!
若不是西烈墨心软,怎会让她活到现在?
只可惜,只可惜啊,西之栋心中一阵悲凉,若不是她,自己很快就能如愿以偿了!
转眼那悲凉便化为漫天的愤恨,朝着纪子期急射而去。
他毫不掩藏的恨意,很多人都感受到了。
蒋大师,林大人,杜峰,古夫子,卢夫子,还有黎渊。
原来,背地里真正想害他期期的人,竟然是眼前的这位西羌国师大人!杜峰心中冷笑。
西之栋望了纪子期的方向一眼,转向了皇帝陛下,“陛下,大王,老夫只想与术师协会纪子期纪小姐一斗!”
不是吧?不少人其实已猜出了他的目的。
只是他毕竟身为长辈,又位高权重,如今当着皇帝陛下西羌大王,以及一众官员的面。
居然亲口说出要与黎国一新成名的一等术生相斗?
要知,他还未离开黎国前,已是二等术师中的佼佼者。
如今二十年过去,以他的天赋,若一直勤学苦练,自是早已达到一等术师水平甚至更高。
可现在,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一一等师生挑战?
这说得过去吗?
“这个,”皇帝陛下亦有些为难了,“国师大人既曾为黎国人,想必知道我黎国斗数的规矩,这高等级之人不得向低等级之人挑战!
国师身为西羌最高术数之人,而纪小姐暂时只是一等术生,如今国师这要求,实在让朕有些为难!”
苟之栋朗声道:“陛下,听闻纪小姐曾在术师协会内部力挫马尚舟与丰子蒙,那二人早已是黎国一等术师中的佼佼者。
纪小姐因这一战,天下闻名!
纪小姐虽暂时只是一等术生,但若黎国的规矩允许跨级考试,老夫绝对相信,纪小姐能轻易获得一等术师的称号!
因而今日老夫向她提出挑战,并不算是违背了黎国斗数的规矩!”
都说最了解你实力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西之栋此言一出,最震惊的莫过于纪子期本人了。
她与他素不相识,他居然了解她如此之深!此人看来,比起马夫子和丰夫子等人要难对付多了!
话已说到此份上,皇帝陛下碍于情面,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正犹豫间,纪子期主动出列了。
空灵的少女声音一响起,便盘旋在这空旷的大厅上空久久不散,“陛下,民女愿意一试!”
纪子期从最后面走了出来,双眸晶亮,带着漫天的光芒,眉间英气衬着如玉的肌肤,风姿无双。
亮红罗裙在行走之间摆动,像开了朵朵的桃花。
面上含笑,脚步沉稳,像是去见疼爱自己长辈的晚辈一般那般从容。
杜峰骄傲地看着从他面前走过的女子,涌起无言的情绪,他的期期,本就该如此!
那淡定闲散的气度,看得一众原本对她认识不深,因而对刚才她口出狂言而有些不满的各官员,连连点头。
不愧为我黎国女子,大气得体,丝毫不输男儿!
纪子期缓缓走上前,对着皇帝陛下一行礼,“陛下,民女愿意接受挑战!”
皇帝陛下看着眼前恭敬垂目的少女,娇好的身形,淡然的气度,立在满场男子中间,从容淡定,风华无双。
与他骄傲的掌珠公主相比,丝毫不逊色!
这是他第一次,与这个他赞叹了无数次,感慨了无数次的天才少女纪子期,面对面。
之前在东宫,倘若他前去看望渊儿,这个女子总是很自觉地回避,绝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亦未曾特意召唤。
作为帝王,他欣赏她的才能,作为父亲,他痛恨她的无情。
快五十的皇帝陛下,有生以来第一次生出不知如何是好的犹豫。
索性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几个年轻人自己折腾。
直到杜峰凯旋回京,到宫中求到皇后面前,纪子期亦毫不留恋地随他出了宫。
黎渊大怒,不惜顶撞自小爱惜他的皇后。
他才惊觉,这件事,不能再如此不管不顾下去了。
他惊叹她的才华,舍不得杀她!
他忌惮她身后错综复杂的势力,蒋大师、户部尚书林大人、工部尚书林大人、杜元帅、威远将军杜峰、术师协会,不能杀她!
如此,他只能约束他的渊儿,委屈他的渊儿。
谁说帝王便可任性妄为?帝王的辛酸与隐忍,又有几人知?
皇帝陛下的心思只是一转即逝,他看回眼前的少女,温声道:“可有把握?”
“回陛下,民女定当竭力而为!”少女的声音清脆坚定,带着不屈,掷地有声。
“好!”皇帝陛下满意大笑,“国师大人想如何斗?”
“依照黎国规矩,三局两胜。”西之栋的声音同样坚定。
皇帝陛下微点头,身旁大太监很有眼色地高呼:“来人!备纸墨!”
斗数向来以抽签论先后,小太监备好纸墨的同时,亦备上了抽签的竹筒。
面色阴沉的西羌国师西之栋,从长袍里伸出手,往外一翻,作了个请的姿势。
纪子期微笑道:“不用了!国师大人远来是客,自当以客为先,方为待客之道!国师大人,请出题。”
皇帝陛下连同场下一众官员面露微笑,频频点头,端的好气度!
西之栋鼻翼噏动,好似哼了一声,又好似什么声音也未发出。
同以往所有与纪子期斗数而落败的人不一样,那些人从来都小看了纪子期的术数才能。
而西之栋,则将她当成了生平最强劲的对手。
甚至于超越当年曾让他败北,离开术师协会的那人。
他丝毫不敢小觑,亦不敢轻敌。
从来黎国的那一天起,所有人他均闭门不见,只待在别馆里修身养性。
期望以最佳状态来应对今日与纪子期的斗数。
他想赢,他一定要赢!
他要用这样的结果告诉大王西烈墨,他并不是因为输不起,也并不是因为嫉妒她的才能,而要将她摧毁之!
他亦要证明自己,他并未老去!
术数对斗犹如高手过招,不能有丝毫的分心。
场上二人均知对方实力过人,很快便进了忘我状态。
一众黎国官员和西羌使臣,屏住呼吸,生怕会惊扰了场中二人。
一时整个殿中,只听得到笔尖游走在纸上的沙沙声。
西之栋停下笔,将题看了一遍又一遍,又闭目沉思片刻。
睁开眼,面向皇帝陛下和西烈墨:“陛下,大王,老夫的题出好了!”
皇帝陛下手一抬,“国师大人,请读题!”
“院内秋千未起,板绳离地一尺。送行两步(十尺)恰杆齐,五尺板高离地。仕女佳人争蹴,终朝小于笑语环戏。良士高士请言知,借问索长有几?”
西之栋声音刚停下,殿内不少人倒抽一口气。
这道题据说是黎国第一任大术家离世前留下的,只可惜那位大术家未来及留下解答方法,便与世长辞了。
在黎国流传于今至少已有五十年,包括现任的两位大术家,蒋大师与孟大师,亦未能解出。
后来慢慢的,这十几年来,提起此题的人,便慢慢少了。
这其中当然不乏不少自认有能力的一二等术师,曾暗中偷偷解过此题。
但既无答案流出,说明仍是无人解出。
西之栋属于年长一代的术师,知晓此题并不奇怪。
但是,如今他将此题拿出来与纪子期斗,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将此题解开了?
那是不是说明,西之栋的术数水平,已经进入了大术家的行列,甚至隐隐超越了蒋孟两位大师?
一些先前对纪子期抱着期望的官员,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一些对纪子期本就不熟,持怀疑态度的官员,心中越发担心焦虑了。
这万一要是输了,输的可不是纪子期的脸面,而是黎国的脸面,皇帝陛下的脸面。
皇帝陛下对术数研究并不深,此题他年少时也略微听到过几次,但他并不知晓这题至今仍无人解出。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眼前局势的判断。
因为蒋大师以及一众对术数研究颇深的官员,已经用他们急变的面色告诉他:这道题,出乎想像地难!黎国很有可能会输!
也许这场上除了纪子期本人外,对她抱着信心的只剩下杜峰与西烈墨了。
杜峰对术数了解不深,他只是本能地相信他的期期。
而且,就算是输了又如何,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输赢又能说明什么?
不论输赢,他自会同她站在一起,共同承担!
西烈墨曾在南临斗室,见识过纪子期的水平。
那时的她,很明显地隐藏了自己的实力,然而还是轻松地通过了从未有人通过的九室。
不知何故,西烈墨就是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女,一定能解开这道题。
坐在皇帝陛下右手边的黎渊,却无疑是这场上心情最复杂的一个人。
他知道这题的难度,他亦知晓她师妹的水平,但他仍不能肯定,她是否能解出这国宝级的难题。
他希望她赢,赢了之后,所有人都会欣喜万分。而他自己则在高兴之外会有更多的失落。
他又想她输,输了之后,所有人都会怪罪于她,也许他亦会怪她两人因此而生份。
这样一来,他自己不就多了机会了吗?
因为无论如何,他自己是绝对不会怪她的。
只是父皇和黎国的脸面就无存了。
黎渊在这种复杂矛盾中,双眸紧紧盯着纪子期不放。
所有的人都盯着她。
纪子期从未听过此题,亦不知此题在术数界的地位。
她只是有些震惊,这西之栋慎重又慎重之下,写出来的题,居然,嗯,她实在不好意思说简单。
如此平凡无奇!
怎么办?现在西羌与黎国刚议和,两国正是热恋期。
若是她答得太快,会不会伤了西羌的脸面?
虽说是斗数,亦是友好切磋。
虽说是切磋,亦要展现各国的实力。
纪子期缓缓闭上眼,嗯,还是先养养神,等多一会儿再答吧。
至少也要做出她是冥思苦想了好久的样子。
装作侥幸答出,保存双方的脸面。
这种时候,个人的荣辱得失,必是比不上两国的脸面重要。
她相信,皇帝陛下会愿意她这么做,蒋大师会赞同她这么做。
至于杜峰,她觉得她无论怎么做,他都会认同,继而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边。
纪子期忍不住嘴角微翘,又想起如今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连忙地克制住自己的念头,眉头微锁,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解题便是这样,有时候以为找到了思路,面上便会放松,但一深想,又好像不大对,自然又会面露深思。
纪子期刚刚的表情,在所有人看到后,都以为是如此,因而各自的心情随着她的表情变动而变动。
只有杜峰除外,他一眼便看出,他的期期,刚刚分明是走神了。
他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这个小狐狸,为了保存两国的颜面,在骗人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闭目的纪子期差点儿困得想打哈欠了。
她在心中默默地估算了一下时间后,缓缓睁开了眼。
好像被打开的石门一般,所有人都想窥探那里面是不是藏着宝藏。
只可惜,那如水黑眸太过平静,平静得好似刚刚的闭目苦思,根本不曾发生过一般。
这,到底是想出答案了,还是没想出答案?
大部分官员心中仍是没有底,猫抓似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