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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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渊儿,你好好休息,母后晚些来看你!”皇后柔声道:“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母后吩咐御膳房去准备!”
“不用了,母后,按太医的嘱咐来准备就好了。”
皇后欣慰点点头,又带着一丝苦涩。
皇儿小的时候生病了,总是任性地想吃些太医不让吃的东西,自己通常要哄好久才哄得好。
如今是真的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一股儿大不由娘,只能看着他渐渐远行的心酸油然而生。
皇后在女官的搀扶下离开床榻,经过纪子期身边时,平静的声音里已掩去了所有的喜怒哀乐,重新变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纪小姐,我皇儿就拜托你了。”
纪子期一矮身子,行了个礼,“民女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大皇子,直到他康复为止,请皇后娘娘放心!”
——
当天晚上,杜安派去西羌核实临仙居连掌柜身份的人回来了。
他确实是西羌人,祖上是弥星人,因家乡闹灾荒,他的曾祖父被迫自卖为奴,被带到了西羌。
他本是连城大将军的家奴,因武艺高强被赐了连姓,并选为密探,来到了黎国。
秦娘祖上亦是同批卖到西羌为奴的弥星后人,因相貌出众,且术数天份奇高,被国师看中,重点培养了几年。
然后同连掌柜一起来到了黎国,秘密执行前任西羌大王和国师倾覆黎国的伟大计划。
范铭意原本以为就算秦娘和连掌柜被识穿了身份,账本间已烧,根本无证据证明他也参与其中。
就算从各地将账本调回,重新抄录,这没个一年的时间怕是无法完成的。
而这一年间,他可以做很多事。
百般狡辩之下,林大人亲自来到了刑部,将纪子期记下的账本问题,扔到了他的脸上。
范铭意捡起一看,面色大变,“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账本间被你烧了,所以不可能是吗?”林大人重哼一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你做了不该做的事,自会露出马脚。
西羌用玉石贿赂你,换走了赈灾中的粮食,梅会长教你混如何淆数据,让你从中牟利。
西羌缺粮,其王族拥有几座玉石山,那些玉石在西羌不足为奇,在黎国却是至宝。
只是两国不通商已久,那些玉石无人敢拿到黎国市面上来卖,这便便宜了你。
先用粮食换玉石,再低价将玉石买回,再高价在暗地里卖出。
所获之利这么多年下来,居然已高达九百万两。
就算没有这账本,你手上的那些财产,大部分挂在你所有亲眷的名下,若一一盘查,会不知道这中间的问题吗?”
林大人痛心疾首,“阿意,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连那么隐蔽的财产都被查出,那这账本确实真与假根本无关紧要了。
范铭意原本想死咬这数据无账本可对,为自己争取时间,可如今连隐藏的财产都被发现了,说明早有人在暗中调查了他许久。
再争辩已没有意义了。
范铭意原本出尘的气质,瞬间变成了狰狞,语气嘲讽:“林大人,您说得可真轻巧!
若不是我年年费尽心思从各地淘些新奇的宝贝,逢年过节送给各位大人,我范铭意能有今天的地位?
托人寻宝,以及宝贝本身,哪一样不需要大量的金银?
若不是,单凭我爹留给我的那一点微薄资产,能孝敬得了您们?
若不是那些宝物天下难见,又岂能让见惯异宝珍奇的各位大人入眼?
您老这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就是你贪下那些银子的理由?你身为朝官,心中无百姓,只有你自己的锦绣前程,而你居然还将这一切推到了别人身上?”
见他如此不知悔改,林大人心中悲愤,懒得再与他说,“老夫言尽于此,看在大媳妇份上,你若有什么遗言,尽管说出来,老夫能办到的定会尽力办到。”
说完转身就走了,身后传来范铭意如野兽般的嘶吼,“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是你们逼的,都是你们逼的!”
林大人脚步顿了顿,叹口气离开了牢房。
比起范铭意的抵口耍赖,杨大人和梅会长很轻易地就交待了一切的罪状。
如之前纪子期几人推断的那般,杨大人是因为抵挡不住秦娘的诱惑,犯下大错,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越陷越深,已无可回头。
梅会长则是因为当年曾孙被绑架,不得已同刘夫子联手设计并暗中完成了地宫,而后离开了术师协会,希望那帮人能放过他。
但一直未能如愿,一直受着胁迫,做着许多见不得光的事。
至于刘夫子为何会同帮西羌,残害同门,梅会长却不得而知。
回到林府的林大人,将林寒轩叫到了书房,让他去蒋府和范府,亲自将这一切告诉范铭烟和范府众人。
林寒轩走后,林大人看着书房里挂满着的各地门生送上来的古玩字画,想起牢中范铭意的那番话。
他默默地亲自动手,将那些古玩字画摘下来,准备明日让人拿去卖掉,所得银两纳入国库。
范铭意的那番话或许是狡辩,然而还是在林大人的心目中留下了痕迹。
他是否也曾以朝廷得高望重的高官自居,对于下属门生送上来的这些孝敬觉得理所当然呢?
没有受贿人,哪有行贿人?
——
行刺失败的消息,以飞鸽传书的消息,不出几日便到了西羌王宫。
年迈的国师满目萧索,“失败了?居然又失败了?这纪子期,莫非是老夫的克星?
若没有她,这一切怎会变成现在的局面?老夫的大仇又怎会无法得报?”
他身份尊贵,即使上朝也能得到赐座的尊荣,此刻在西羌大王西烈墨的书房,自是享有坐下的权利。
国师瘫坐在椅子上,仿若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黎国布署十多年的据点尽数被毁,九成以上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抓的抓,即使还有少部分侥幸逃脱,根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国师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心布置,居然短短半年内毁于一旦,对着西烈墨的神情带上了不满:
“大王,从地宫被破的那一天起,老夫早就告诉过您,纪子期不可留!您不听,现在果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国师大人!”西烈墨绝美的面容上反而神色平静,磁性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冷然,“本王到现如今,都不觉得当初选择放过纪子期是个错误的选择!
她有如此之能,值得本王真诚以待!就如同国师您初到西羌,先王对您的信任一样!
本王对有才能之人,一向是收服为主,绝不会先杀之!
即使收服不了,本王输得起!
本王的术数来自国师大人您的教导,纪子期作为术数界最优秀的术生,未来更有可能成为术师或大术家。
但本王并不担心,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一个国家的繁盛靠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这是纪子期创建术师协会新制度的目的,她要建立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培养更多优秀的术师,让后人更多地超越她!
而不是自己站在术数的顶端,俯视她脚下的术数界人士,见到有能者便杀之,踩之。
这是她的胸襟与气度,亦是本王欣赏她而不愿杀她的理由,若能收服最好。
若不能收服,本王亦可以从她身上学到很多,然后用到西羌各行各业的发展上!
先王想要征服黎国的目的,是想要西羌百姓人人有饭吃。
倘若本王能让百姓人人有饭吃,又何必去强占黎国的百姓,让我西羌百姓远离故土?
倒是国师大人您,本王下令是让将纪子期抓回来,为何最后会变成了暗杀?
您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西羌,还是为了您自己的私仇?”
话到最后,已带上了一丝凌厉。
国师面色大变,厉声道:“大王,您这是何意?是暗讽老夫气量狭小?
老夫当初留在西羌,答应先皇竭尽全力帮助西羌,其中一条就是必要报复黎国术师协会,一雪前耻!
大王现如今将此话题提及,是何用意?”
西烈墨沉声道:“所以对于术师协会里地宫一事,即使残害了许多后起之秀,本王亦未曾多说过一句。
只是地宫破了,就是输了,国师大人您却偏不肯认输,非要杀了纪子期心中才解恨,已与您当初一雪前耻的愿想早已相去甚远。”
他狭长细眸扫过国师身上,带着王者之风,看得国师忍不住挺直脊梁,“国师大人,本王准备向黎国递上议和书!”
“不!绝对不行!”国师站起身,大叫道:“大王,此举绝不可行!老夫绝不同意!”
“国师大人,本王不是在征寻您的意见!”西烈墨对他的怒火丝毫不受影响,“本王只是告诉您本王的决定!”
“大王,先王有命,您所做的一切决定,都必须先与老夫商议后方可执行!”国师厉声道:“大王这是打算违背先王遗命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西烈墨绝美面容上寂然一片,“国师大王莫要忘了,现在,本王才是西羌的大王!”
“你……”国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差点要伸出手指头指着西烈墨质问。
“国师大人,本王心中仍敬您为师,只是这西羌是本王的西羌,本王不喜有人不按本王意愿行事!
您老人家年纪不小了,身子又不好,以后就多些时日在府中休养身息!若有需要用到您的地方,本王定会亲自上府请教!”
国师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上他悉心教导的学生,从何时起,早已有了自己的主见而不将他放在了眼里?
“大王这是因为,老夫私下让人换了送往黎国的密令,将不惜一切代价抓获纪子期,加上了若不成则斩之的惩罚吗?”
国师犹不甘心地问道。
“是,也不是。”西烈墨道:“本王也想效仿黎国术师协会,放手让年轻一辈的术生大胆去试,大胆去闯!
本王心中仍然尊敬您,但国师大人您已经老了,思想已经固化,若您还引导着这群术生术师,恐西羌的术数水平永远限于此了。”
原来,是因为年纪大,被嫌弃了!可这世上谁能阻止苍老?国师心底一片悲凉之意升起,声音萧索,“老夫,明白了!”
156、黎渊的纠缠
隔日,杜峰收到了西烈墨派人送来的亲笔议和书。
西羌国同苍月国不同,苍月国本就国小,且一直依附黎国存活。
所以当苍月国向黎国发动进攻时,无疑是叛主的行为,因而杜峰完全有理由不接受议和,只接受对方的投降。
但西羌不同,两国从来就各自防备,相互对峙,虽然时间长了后有些松懈,但两国从未有过更多的交集。
而且西羌地大,根本不可能打到他投降为止。
杜峰收到议和书后只略看了看,就派人立马送往京中,由皇帝陛下定夺。
——
纪子期对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所有该伏法的人均已伏法,不过她能猜到。
她不知道蒋大师和林大人曾多次向皇后娘娘开口,想见她一面,均被皇后娘娘以各种理由驳回了。
甚至连掌珠也很少来东宫了,她也不知道原因。
但这一切,纪子期根本不放在心上,她只是专心地做着两件事。
一是报恩,静待黎渊伤势好了以后出宫;
二是等着杜峰回来。
西羌在黎国所有的布署全被破坏,投石机亦对天水军起不了威胁。
除了投降或议和,纪子期实在想不出西烈墨还会有第三条路可走。
所以她安心的在皇宫里等着杜峰回来,等着他回来后接她出去,或是等黎渊的伤势好了,她出宫后在蒋府里等他回来。
只不过,黎渊的伤势都已快半个月了,却一直反反复复不见愈痊。
纪子期百思不得其解,私底下问了太医,太医说可能是天气还有点热的缘故。
纪子期拢拢身上衣衫,现在已九月入了秋了,仅管还有些余热,也不至于影响到伤口的复原。
何况为了怕伤口不好复原,引发并发症,皇后还特意命人在黎渊的处所里放置了部分冰块。
因而他的房间可以说是整个皇宫里温度最低的了。
纪子期端着刚熬好的药,往黎渊住所走去。
走了小半程路,一个娇柔的美人儿出现在她面前,纪子期已见过她两三次,是云美人,黎渊的后宫美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