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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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逝孕，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无欢不理会梁聪的发飙，仍在那叨咕叨咕。
“喂！”梁聪忍不住了，扬手推了推无欢。
“唵，悉殿都．漫多啰．跋陀耶，娑婆诃！阿门！！！”无欢在念完一堆后，终于没有了动静。
“胖子和策策都死了，大家都说，是小葵的鬼魂回来杀人了，”无欢仍然闭着眼睛，“今年我犯太岁，本来灵气就不旺，碰到鬼小葵，那还不得死定。”
梁聪拉了一个蒲团到无欢旁边坐下，“你多大了，还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信佛的啊！喏！嘛咩嘛咩哼！”无欢半睁着眼，合十的双手在梁聪面前不住乱晃。
梁聪看了看在他们旁边跪拜的中年大妈。
“求求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儿今年顺利生下大孙子。”
“求观世音菩萨保佑，保佑儿媳今晚剖腹产顺利。”
梁聪拍了拍无欢：“这是送子观音。你要是真怕小葵回来报仇，你应该去对面拜斗战胜佛。”
无欢抬头一看，高高在上的白玉观世音面带慈祥，手中抱着一个大胖小孩。
“哎呀！”无欢一把站起来，扯下了头上的僧帽揉成一团放进口袋里，“你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小葵男朋友，她怎么会来找你，我不一样啊。”
“所以啊，”无欢抬脚走出大殿，左手拿着的香不断击打着右手，“我也要为自己考虑不是。”
梁聪看着这个眼前还搞不清现状的好友，从他手里拿过三根香，在扔进了大香炉中。“你想不相信他们是死于意外。”
“我相信啊，”无欢点燃了香，又在对着大雄宝殿俯首作揖，“警方都给出了结论，学校也开出了说明，而且，意外发生时候，我们都在场啊。如果要说这是有人恶意为之，破绽都没有，神人。”
“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梁聪说“连续意外死了两个人，我觉得这事情肯定有蹊跷。”“今天我找你，是想让你帮忙。”
“帮什么忙？”
已经快到中午，寺庙来往的香客越来越多，看着面前香炉那巨大的烟雾，梁聪缓缓地说：“我要调查一下他们的死因。”
“为什么找我”无欢此刻又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用手指顶着转圈。
“你是不是我哥儿们。”
无欢听了蛮开心：“那是！我刑法大神无欢未来不是大律师，就是大神探”
梁聪看着眼前的这大男生暗想，这不靠谱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他一起解开心中的疑惑。
“好，既然这样，那就说好了。”
“想都不用想了，庞松和策策为什么会死，还不是因为之前小葵死了的事情。”无欢拿着香，烟雾在他和梁聪之间环绕，他的脸在烟中若隐若现。
展开调查（2）
学校距离市区远，出来一趟不容易，走出寺庙之后，梁聪便要求作为本地人的无欢作带着他胡吃胡喝了大半天，因为是梁聪，无欢占不了丝毫便宜，玩了一路，回校时候无欢一直在唠叨着自己的支付宝余额从四位数降到了三位，在这空挡，梁聪没空理会一旁哀嚎的他，摇晃的公交车让现实与虚幻不断交织，梁聪心中思绪不断。
一个文院的学生，一个商院的胖子，恰巧又都是他的好友，但是确实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在一周不到的时间相继意外离世，学校里都谣传是小葵去世快一年了，要回来寻找当年的伙伴。
小葵去世后，大家在受到警方和学校的一通问话后得到了口头警告，然后毫无下文，小葵，是意外落水身亡，而学校应对小葵那作为副市长的父亲早已有心无力，对于这几个当时的同伴并没有关注太多。
公交车突然碾到一个大坑，把全车人都震了一阵，梁聪也因此清醒起来。
“我靠，这路也该修修了，都几年了……”耳边传来了无欢的抱怨。
大家都约定俗成，在小葵葬礼后决口不提去年往事，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小葵的离去，不管怎样，和他们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梁聪不信鬼神，他对最近的事情的判断就是，不是有人利用当年的事情对庞松和策策，甚至还有接下来的人进行针对；要么就是真属意外。
如果真的是庞松和策策与幕后的人有冲突，那又有什么直接冲突？策策大好人一个，呆头呆脑，经常被无欢捉弄，而庞松，是个宅男，这两个人既没有学业上的冲突，又都穷光蛋两个，说到底，还是小葵那件事。
想着想着，脑袋一疼，梁聪再次惊醒，是无欢打了他一巴掌。
“喂！下车了！再坐下去就可以去见庞松他们了！”
“青藤市W大东校区，到了。下一站，市殡仪馆……请乘客们有序下车。”车内的广播机械地播放着。
梁聪站起身，车门打开，春夜的暖风一下子灌进车厢。
到了寝室区，无欢便朝他们学院的寝室楼走去了，梁聪独自走在路上，突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俩也刚回来啊！今儿都哪去了，你俩大晚上的这时候不应该是不出门的么。”梁聪停了下来回头说。“重出江湖，又去跟跑酷社的学弟开荤了？”
路西和格布是学校有名的跑酷高手，曾经的跑酷社元老级人物，带着当时一众人等一举夺得全国跑酷表演赛的第三，威风八面，只不过升研之后，也许是同伴凋零，又或许是生活有了新的境界，梁聪倒是很少看到他们经常在学校楼层之间上蹿下跳的身影了。不过平时路西和格布有时会到附近的遗址公园，跟一些玩跑酷的青年切磋技术。
路西看到梁聪也是一愣，转而恍然大悟地说：“噢！是这样！我呢，和格布突然想吃串，特地跑出来，跑出来搓一顿，又找不到你，恩，找不到你，可惜啊！”
格布也在旁边搭腔：“现在身体早不灵活了。今年跑酷社下周迎新，我们也是只能当当吉祥物去站站街了。”
梁聪笑笑：“啊哈哈，说起烧烤，你还记得那是庞松请我们……”话刚说到一半，他及时收住了嘴急忙改口，“拉倒吧，还吉祥物，你们那白毛鹰王学弟当年可是你们的跟屁虫，下周迎新，不让你们秀两手，他是不会罢手的。”
“正好！如果有正妹，我就出山溜溜！”路西嘿嘿笑着，心理突然一紧，刚刚经过的地方，就是庞松一周前躺着的地方，他不禁抬头向上看，8层楼高的寝室楼群，此刻让人倍感压抑。
他和格布也不是吃烤串回来，自从早上他们这群人开了会之后，便做出了一个决定，非常时期，所有人不得独自行走，在外边不管什么时候，身边都必须有同伴在。
菲菲和室友关系并不融洽，于是早在去年便在学校外的高层小区租住，晚上菲菲和路西在机房查阅资料，要回去时觉得已晚，于是路西和格布便送了菲菲出去，恰好在回来时候碰到了梁聪。
“我要调查庞松和策策的死因！”当梁聪在寝室说出这句话时候，路西和格布都哆嗦了一下。
“意外，意外嘛。有乜好调查的。”路西有点不知所措。
“我知道是意外，可是我心中有个结，我还是得去亲自看一看来确保一下。”梁聪说。“路西，你是电脑高手，能帮我查一下庞松的通话记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我们在打撸，庞松是接了一个电话出去的，庞松的遗物被警方和他家人收走了，我们也拿不到那电话了，但是我还是想看看。”
路西点头答应，然后打开了电脑。
梁聪这时再次走出了寝室，昏暗的灯光下楼道的照明度并不高。梁聪走下楼梯，看到楼梯平台的窗口。
庞松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死亡高度七到八楼。
八楼的寝室楼是有电梯的，八楼电梯坏了，得到七楼去坐。所以就算如庞松所说去拿外卖，经过这里也是必然的。
平台的窗户恰好在两层楼之间，所以在七楼的楼梯看，窗户是打在很高的地方并延伸到楼梯之上，而在八楼这边的楼梯看，窗户是从下边延伸上来的。平台正好是中点，窗户得从七八楼交界处的平台才能开启。
梁聪看着，然后又走上了八楼。
突然一张惨白的脸孔出现在了梁聪面前，在昏黄的灯光下白色和黄色混在一起，这张巨大的白脸没有一丝血色，带着一个诡异的笑脸，嘴巴开得老大，却看不到舌头。
梁聪心中一凛站立不稳险些跌下楼梯去，他实在忍不住了大叫一声。怪脸此时也大叫一声。
“你干嘛！你神经病啊！”一个略为妖艳的男声传来。
“你干嘛！我还问你想干嘛呢。”梁聪听到了人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定眼一看，是隔壁班弯了的男生，脸上正平平地铺着一张巨大的面膜。
“拿外卖啊，切。”男生哼唧了一句，撇着大大的外八大摇大摆地下楼去了，粉色的拖鞋发出了“biaji biaji”的声响。
真吓死人了，这基佬，梁聪呼了一口气，腰间传来了手机的震动。
划开屏幕一看，是无欢的信息。
“二十分钟后，前门烧烤摊。”
展开调查（3）
回到寝室，看着梁聪那惊魂未定的难看神色，格布放下手中的小说问，“撞鬼了啊？”
“没有，”梁聪一把带上身后的门，“碰到了二班那个死基佬，吓我一跳。”
路西哈手推桌子，把电脑前空出了一片地方，“来，你看，”他招呼梁聪，“庞松订了个屁国麦的电话，这压根不是短号，这152开头的电话，是东莞的。”
梁聪走到电脑前一看，庞松的手机最后一个呼入的电话是来自东莞，显然不是学校任何一家外卖，学校的所有外卖，都是使用专门的短号的。
“拿外卖，扯淡！”梁聪说完，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他再定睛一看，“看日期，是昨天的啊。”
“丢！”路西一砸电脑！
其实调查庞松的通话记录，路西之所以能行动如此之快，是因为他和格布下午便已经进行了，但一看到最后一个电话的归属地是东莞，他们便以为是外地的外卖小哥没有用到短号拨打，于是线索便由此而断。
“拉下去看看。”格布此时也凑了过来。
“4月23；4月23……”路西喃喃地下拉着屏幕。“有了！这个，178****2821。”
格布一看：“178？我们学校的号啊！”
“这号有点熟悉啊，”梁聪掏出手机：“我打！”然后飞快地拨着号码，但是拨到一半他突然愣住了。
“点解不拨了？”路西在旁边催促。
梁聪把手机一扔桌面，然后转身跳上了自己的床，把脸埋在被子里使劲地揉，半晌才回过神来。
路西和格布凑近一看，手机屏幕上那拨了一半的号码，早已有记录显示在那。
“葵 178****2821。”
路西和格布相视一阵，心中寒意大起，梁聪坐在床上，看着头顶摇摇晃晃的风扇。
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梁聪这时想起了无欢和他的约定，再次出了寝室门。
无欢坐在塑料椅上玩着手机，身旁坐着一个女生，梁聪与她有过多面之缘，那是无欢最喜欢的学妹萨萨，无欢简直把她当了亲妹妹对待。
无欢注意到了梁聪，放下了手机，示意梁聪先说。
“要想让胖子掉下去可不容易，除非把他打翻在地然后恰好在楼梯平台那一脚把他踹下去。”梁聪跟无欢说了自己刚才的经历后，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上了我们寝室看过，我也发现了。”无欢一杨眉毛，各个学院的寝室楼都是一样的规格，窗户规格也自然一样。
梁聪摇了摇头，且不说庞松体重180多，庞松那种人发起火来也是不小的战斗力，想要把庞松揍成翻把他弄下去，能做到的人很少。除非是有人把庞松打晕，然后推了下去。但是庞松在坠楼后，还攀着了六楼的雨檐不久，这是下面很多目击者都看到的，这不是一个晕倒的人能做到的。
“尸体都没有打斗痕迹，不可能是有人把干翻。要我说的话……”
梁聪挥挥手让他别卖关子。
无欢凑了过来，一阵光的反射从无欢的胸前发出，刺得梁聪眼一花，梁聪一看，是无欢经常戴着的圆形万年历，无欢说这是引领潮流，这家伙净干些与众不同的事，万年历在无欢胸前不住晃动，梁聪看着竟然有一些恍惚的感觉。
“是鬼。”无欢悠悠地说，打破了梁聪的恍惚感。
“去你妈的……”学法学的人都这么神神叨叨的么？梁聪刚想打住这家伙的再次扯淡，无欢抬手打住了梁聪接下来的话。
“我怀疑，是有人假扮小葵的鬼魂，把庞松吓尿了，就像你刚才一样，胖子受到的惊吓应该更深！”
这个倒是点醒了梁聪，可是梁聪心里对此又有疑惑，人一旦受到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