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赦皇妃:夺情冷魅帝王-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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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熙,自认足够骄傲,也足够刚烈,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心里在方才的一刹那间居然产生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怯意。
“本王已经乏了,没有太多时间供你浪费。”苍昊的嗓音,不管在什么时候,永远带着天生清雅的魅惑,也隐含不容忽视的漠然,还有一种浑然不把对手看下眼底的清贵。
凤御熙视线锁在城楼上,冷冷质问道:“昊帝陛下如此对待一位娇弱女子,便是因此而自认气度非凡么?”
“娇弱的女子?”苍昊不知是未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还是对他口中所谓的娇弱女子觉得意外,挑了挑眉梢,淡淡笑道,“你说的是即墨莲?”
“不然呢?”凤御熙冷言。
“娇弱与否暂且不论,本王一向对女子心存宽容,不过此女例外。”苍昊慢悠悠道,“至于究竟如何待她一个手下败将,是舒河的事情,本王不欲管,你也同样管不着。若看不过去,你自可将她带走——当然,如果你有本事的话。”
凤御熙脸色一变,目光沉冷地注视着他脱俗若仙的容颜,半晌不发一语。
苍昊亦没说话,迳自在南云精心的伺候下闭目养神。
凤御熙站在他的对面,此时看着两人一坐一站,似乎无形之间便已拉开了身份高低,不由脸色又难看了些。
苍昊淡笑:“凤御熙,本王耐心有限,你不妨开门见山。”
脸颊急速抽动,凤御熙咬了咬牙,转身走到窗边,不动声色间避开了仿若臣子面对君上一般的站立姿势,冷冷道:“昊帝陛下自认算无遗漏,但须知,并不是事事都在你是掌控之中。”
“哦?”
“朕手里有必胜的筹码。”凤御熙道,“昊帝陛下不知是否有兴趣?”
苍昊有些心不在焉地道:“你且说说看。”
“朕手里握有一份足以在半个时辰之内摧毁整座苍月皇城的机关图,并且已经有了发动机关的方法——这对昊帝陛下来说,应该是一件始料未及之事吧?”凤御熙道,“即便陛下收复了天下九国,做了这天下之主,却在最后关头阻挡不了苍月的灭亡,这于昊帝陛下来说,应该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吧?事关苍月帝都的生死存亡,还望陛下多多思量一番。”
苍昊低笑了一声,似乎突然间心情大好,凤御熙疑惑之余,不禁为之蹙眉。
“朕愿与昊帝陛下平分天下,以确保苍月与穆国永久相安无事。”
“是么。”苍昊轻声漫应,嘴角的笑痕似是意味深长,“你手里的筹码,指的是什么?西域的皇太后已经为你所用,还是指苍月的九门提督其实是你在二十年前就安排好的一颗隐藏在帝都之中的暗棋?”
话音落下,凤御熙脸色猝然大变。
苍昊漫不经心地睁开眼,清冷的眸光淡然地扫过他变了色的面容,漠然地笑道:“本王倒从没以为自己算无遗漏,但事实证明,你自认隐藏得很好,然只要是本王想知道的,就不可能查不出来。”
凤御熙没说话,脸色难看至极。
“本王甚至不介意告诉你,若墨离动作够快,此刻那九门提督大概已经与即墨莲在地下相会了。”苍昊微微抬手,南风立刻倒了杯茶呈递到他手上,随即又躬身退回远处。
“本王料到了你今夜会来,但不曾想,却是如此一番没有意义的交谈。”苍昊缓缓垂眼,感受着茶香扑鼻的气息缭绕,举起杯子轻啜了一口,“本王真不该天真地觉得,你能带给本王刮目相看的感觉。穆国的凤御熙……本王今晚一见,比之之前见到歇斯底里的凤王时,还要失望。”
“你——”
“平分天下?”苍昊叹了口气,“莫说本王对此完全不感兴趣,便是穆皇能说出这番话来,也真真教本王意想不到。”
☆、443。第443章 天下之争
提到沧州的凤王,凤御熙更有一种挫败并且完全无法理解的无力。尤其被对方淡然不惊却俨然极度蔑视的口吻刺激到,那一瞬间几乎要失去理智。
似乎从上到这顶楼来,他们就没有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无形中在气势上落于下风的凤御熙,蓦然意识到这一点,心里隐隐升起一股憋闷的感觉。
出生皇族之人,本身便具有高人一等的自觉,为帝八年,他早已习惯高高在上,众星拱月。
金口玉言一出,所有人只能俯首听令,谁敢在他面前如此不留情面地直言讽刺?
愤怒一起,他浑然忘了,踏足此处,他甫一开口,就是接二连三的嘲讽之语。
同样非善意的言语,苍昊可以做到听而不闻,从容淡定,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失了最基本的冷静。
且不说二人究竟有没有机会真正一较高下,单论这份定力,他已然逊色了何止一筹?
心里万般情绪涌动,凤御熙却只能沉默地盯着窗外某处,一时竟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了。
或者该说,他已经想不起自己手里还有什么能让对方顾忌的筹码了。
沉默,有时能轻易毁掉一个人辛苦建立起来的强大心防,时间拖得愈久,他便愈发失去了谈判的力度。
凤御熙知道时间不等人,他也不会以为对方所说的耐心不好是故意给他下马威。
所以,沉默维持的时间并不长,他便淡淡开口道:“朕曾经在父皇留下的密札里,看到有关昊帝陛下的零星记载。”
“嗯?”苍昊似乎有些意外,转头朝他看过来,清浅笑道:“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关于本王的?”
“再确定不过。”凤御熙面无表情地道,“上面只言片语的描述,归根结底,意思只有一个——如果有朝一日,出现一个从昊天殿里走出来的人——不管男女,无关年龄,只要心在天下,则天下九国,将无人是其对手。”
话语停顿在此处,没再继续。
“然后?”苍昊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淡然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朕自然不信。”凤御熙冷冷一笑,“彼时,昊天殿对于朕来说,只是一个虚幻中的东西,朕甚至根本不相信这座神秘殿宇真的存在。但为了推翻这个说法,朕强迫自己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尚未登基之时,朕就暗中布置了明棋、暗棋无数,南越、西域、九罗,尤其是苍月,一颗棋子隐藏了整整二十年,一次联系都没有过,就是为了若真有那万一存在,便索性彻底摧毁苍月皇城,毁去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昊天殿——如此一来,传说,便只能存在于传说之中。”
“然而,当昊帝陛下以一种极度蔑视的姿态于凤城外翻云覆雨,入主宫廷,继而搅起帝都之中一片腥风血雨,再到心腹大将挥军攻下南越……一连串的消息传到朕的耳朵里时,彼时,朕固然尚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心底却已经有了一种让朕完全期待不起来的预感。”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不用说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派出无数密探,只为查出传言是否属实。
南越灭亡之后,慕容家九族被抄斩,一代权臣覆灭,苍月宫廷没费一兵一卒,就如同兵不刃血便轻松覆灭了南越一般,消息如雪片纷飞,几乎瞬间传遍了九国,即便没有密探,消息也纷纷传入他的耳朵里,再容不得他有丝毫怀疑。
“纵使消息传得如火如荼,苍月的昊帝陛下几日之内以世人不敢想象的速度站在了浪尖之上,然而于所有人来说,陛下却还依旧保持着绝对的神秘。”
凤御熙回头,淡淡道:“几乎没有一个外人见过陛下真颜,若不是中间发生的巧合,只怕直到现在,朕都无缘得知昊帝陛下竟然是如此一个神仙般的人物。”
苍昊不置可否,只淡淡道:“你已经无计可施了?”
“大概吧。”凤御熙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点握紧,对自己已经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本没也打算否认,“昊帝陛下觉得朕现在在说废话是么?若在以往,这些废话朕定然是不屑讲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天下之争无非这么一回事——朕只是心里不甘。”
“朕不甘,这么多年的布局,终究抵不过昊帝陛下双手拨弄棋局一般的云淡风轻。”
便是连最后的筹码,他本以为可以力挽狂澜的最关键的一步棋,都在对方掌控之中,他还有什么可挣扎的余地?
“不甘?”苍昊漫不经心地勾起凉薄的笑痕,“纵然是输,也该输得有风度,纵江山如画,也不过一场繁华的游戏而已,又有什么好不甘的?”
凤御熙嘴角泛起自嘲,是啊,有什么好不甘的?
就如他自己所说的,纵使机关算尽,终究抵不过世事难料。
只是十多年雄心一朝化为泡影,心里到底是有落差的吧?
本打算利用凤临渊与即墨莲成亲一事,邀同盟一道对抗已经无声无息壮大了数倍的苍月。然而,他错估了如今天下的形势,便是连上天,也似乎在此时完全抛弃了他。
苍昊,苍昊……
苍天的苍,昊天的昊。
这天下,是否当真就从此姓苍了?
“朕不会就此认输的。”
苍昊抬眼看去,凤御熙神色漠然,眼底却是决绝凛冽的不屈,他握手成拳,冷笑道:“朕不会就此认输,穆国与苍月,很快就会有一场真正的对决。”
“是么。”又是这么一句简短的两个字漫应,苍昊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如何抉择是你的自由,本王没兴趣干涉。”
“你自然不会干涉。”伴随着这声清冷的嗓音倏然传来,苍昊侧眼看去,嘴角情不自禁勾起浅浅的笑容,一瞬间眉目都柔软了几分。
苏末缓缓自楼梯下走了上来,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迳自走到他身边,看也没看站在窗边的凤御熙,“既然把事情都交给长亭与舒河了,你只要负责与本姑娘悠闲度日就好,哪来的那么多时间精力再去操心那些无聊之事?”
☆、444。第444章 化作东流
苍昊无奈地叹道:“本王没说要管。”
站在楼梯处的南风抿嘴一笑,对苏末愈来愈强势的管家婆特质觉得莞尔。
“最好是没有。”苏末冷哼了一声,似是没看到周围还有几个人在,迳自俯身在他脸上和唇畔各自吻了一记,直起身子之际,淡淡道:“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完全被当做隐形人的凤御熙,脸色隐隐有些难看,苏末这行为,比直接对一国之君下逐客令还要目中无人。
什么时候,一个后宫里的女人也可以如此放肆了?
“碧月呢?”苍昊挑眉笑问。
“在楼下大堂候着了。”苏末懒懒答了一句,“本姑娘现在可是孕妇,不能熬夜时间太长,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上心呢?”
“好吧,本王不该。”苍昊叹了口气,抬手示意身后的南云停下手里的动作,长身立起,一身雪衣衬着修长如玉的身姿流泻了一地的无边风华,“末儿的两个时辰,似乎过得有些快了。”
虽是这般说着,却是没打算再多做耽搁,握着苏末的手,转过身,与她并肩下了楼梯。
被独自留在身后的凤御熙,亦没有再说话,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一片沉肃。
“抱歉,本姑娘对时间把握得不是很精准。”苏末轻哼,“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嫌整日陪着本姑娘太无聊了,就这般拿得起却放不下的男人,也值得你放下身段在这里等他?”
还为此,牺牲了陪她的时间。
虽然她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一层一层走下楼梯的速度并不快,似乎并不着急,话中的一字一句无不清晰地传入了凤御熙耳朵里,让这个在穆国一言九鼎、万人俯拜的皇帝陛下,脸色再度变得难看至极。
拿得起,却放不下么……?
他垂眸,想起这些年明里暗里所做的一切,十多年心血一朝化作东流水,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的目标,他又如何说放,就放得下?
纵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一争的余地,但就这样把自己的江山拱手让出——
他断然做不到。
“陛下。”四名年轻的贴身侍卫走了上来,其中看起来最年长的躬身请示道,“是不是该回国了?”
“隐。”凤御熙保持着望着向窗外的姿势未动,脸色冷肃,眼底乌云沉沉,“尚珩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段隐是大内侍卫统领,除了负责贴身保护皇帝的安危,还总管所有私底下见不得光的一切黑暗之事,所有密探从各国传回来的消息,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内知道,然后着事情轻重,才呈递到御前。
尚珩是一颗隐藏在苍月帝都长达二十年的暗棋,除了凤御熙,便只有凤临渊和段隐二人知道。
“尚珩?”听他如此一问,段隐显然有些意外,脸上闪过讶异之色,随即道,“除了日前的那副画像,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而那副画像,不但没能让世子妃并不光明的计划成功实施,反而断送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