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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重臣不做粉侯-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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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听时,觉得格外生猛,火辣辣地别扭,多听几次,到也适应了这魔音绕耳,咂出些战地情调来。
  是夜,夜长欢便寻了个营地边高处,爬到一块大石上坐了,听那些鬼哭狼嚎般的动人歌声。
  不时瞅一眼远处的永乐城,心里进行一番自我斗争。两个我,一个全大义的大我,一个贪私情的小我,在心里打得你死我活。
  莫不凡给她从城中找了一坛酒来,又沿着山石爬过来递给她。夜长欢便顺手拍拍那宽敞的大石,邀请莫将军坐下来共饮。
  “公主喝吧,军中禁酒,末将不能喝。”莫不凡想了想,在大石上坐了下来,却拒绝共饮。
  夜长欢笑着接过来,也不再劝他,直接撕开封坛纸,抱起酒坛子,仰头就是咕噜一大口。
  “扑哧”一声,那辣嘴呛喉的酒,立马呛得她一阵猛烈的咳嗽。
  “纯粮酿造的烧刀子,比不得玉京的美酒,口感那么绵软。”莫不凡尚在一边,给她一个迟来的警告。
  夜长欢点了点头,却又仰头倒了一口,强行忍了辛辣,抬起袖口朝唇间一抹,豪放无比。
  烧喉的酒,反到比灼心的自我纠结,来得更利爽些。
  几口烈酒下肚,更加放得开,索性逮着莫不凡当听众,倾吐心中一团乱麻般的苦恼。
  “莫将军,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她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可以与她聊这个私人话题的人。
  莫不凡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送裴煊进城之前,夜长欢还是对军中诸将简单说明了没藏丹珠的要求,并征询他们的意见。他们可是异口同声同意了的。
  “公主聪慧机敏,不傻。”莫不凡客气地安慰她。
  “不傻的话,怎么会把自己喜欢得不得了的人,当交易物品一样送给别人?”
  “公主这是大恩义,全军将士,不管是知晓内情的,还是不知晓的,都领着公主这份大恩大义呢。”
  “你说的,我也知道,兴许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可是,我还是觉得,好难过……”
  是了,就是难过,明明知道是对的事情,却仍然翻过不心头那道坎。夜长欢越说越小声,越说越难过,末了,抱着酒坛子,在大石上缩成一团。
  莫不凡这种粗人,勉强算个听众,却算不得一个好听众。见着夜长欢嘤。呜声碎,即像在说给他听,又像是自说自话,言语间又极其苦恼,他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得僵坐在一旁,听下头此起彼伏的嚎叫,说的好听点,那是士兵们的歌声。
  静默中听了听,实在是不怎么赏心悦耳,还不如聊天呢。
  莫不凡莫将军便极力从脑海中搜索一些说辞来,试着安慰一番,尽一尽听客之责:
  “谁的心上,没插过几把刀子呢?”
  他的意思,本是想说世事多变,人情无常,有些难过与痛苦,只有忍。可那语气,说来老气横秋,历经世故,听来就有倚老卖老,教训后生之意。
  夜长欢此时有些酒意了,便梗着脖子,大句小句地回他:“敢情在你心上,插过许多刀子么?啊,莫大将军?军人打仗,刀子不都是往身上插的吗,怎么又插到心上了,谁给插上去的,说来听听啊?” 
  莫不凡略略苦笑,别过头看着远处,不理她。
  夜长欢也只是使使嘴劲,借机发泄心中烦闷,并没指望他真的说来,哪知几息沉默之后,莫不凡竟还真的悠悠缓缓地讲开了:
  “很多年前,末将认识一个女子,她家世显赫,人又聪明漂亮,从玉京来到西北军中,就像一朵娇艳的花儿一样,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我……”
  一个粗声粗气的武将,讲起怅然往事,那种冲撞的温柔,别有一番吸引力。夜长欢不觉抬眸,将脸搁在酒坛上,歪着脑袋听入了神。
  “我们这些军中兵士看她,跟看天上的仙子一样,大多都是远远地看,偷偷地瞄,看一眼,想一天,偶尔被她的眼神撞了个正着,更是要想上几天几夜的。就这样,有一天,她居然逮着我在偷瞄她,然后,便开始无休无止地戏弄我……后来,我们两情相悦,我自然是觉得,我能蒙她厚爱,就像是祖上烧了八辈子的高香,便想着一定要挣一份前程,将来能够风风光光地娶她为妻,每次出征打仗,我都豁出命去杀敌,挣军功,别人是用钱袋子大小的家伙装割下的敌人鼻,而我每次用的都是军中装粮草的大麻袋。就想着,有朝一日,做了大将军,就能娶她……”
  “那后来呢?”夜长欢也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可还是忍不住催着问。
  明摆着的,大将军是做成了,可是至今尚未娶亲。
  “后来,她要回玉京,说是要去嫁给一个她该嫁的人,做她该做的事。我那时年少气盛,又满心痴念,跪在地上拖衣袖,半路上拦车驾,整夜整夜地守在她门口,什么荒唐的都做过了,都不能打动她,反而把她惹怒了,提起长剑,一下子刺中这里,只偏离了心窝两寸……”
  莫不凡说着,捂上那曾经的心窝伤处。
  “等我捡了条命,清醒过来时,她已经回玉京嫁人了。就这样,结束了。我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她……”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夜长欢的八卦心被勾起,玉京城就那么大一点,显贵就那么几家几族,莫不凡说的负心女,她应该认识才对。
  “是谁不重要,末将的意思是,公主可以学学她,狠得下心,舍了得情,方能成得了那些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即便她当初那样待我,直到今天,我也没有恨过她,因为,她有她自己的执念与难处,我不怪她,反而,我日日都在惦记,盼着她一辈子安好。”
  敢情,莫不凡剖着自己压箱底儿的陈年心事,绕了一大圈,还是为了教育她,宽慰她。
  不管有没有用,夜长欢感叹于他的长情与痴念,便点了点头,表示受教了。可瞬间转念,将他的话掂在心里咂了咂,又发现没对:
  “莫将军,你这是在骂我呢?还是夸我呢?是在让我学好呢?还是把我往坏里教呢?”
  要她学那个可以狠得下心往情郎心口上捅刀子的女子,她安阳公主是有这种潜质的人吗?
  “……”莫不凡怔了怔,动了动唇,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继续聊天。终是叹了叹气,决定起身告辞:“末将还要去营中巡查,公主慢慢喝,末将不奉陪了。”
  脑子被酒意糊住了的女人,他惹不起,躲得起。遂几个纵身跳跃,往大石堆下去。
  “莫将军,等我们立了大功班师回朝之时,就回玉京去看一看你的心上人,好不好?”
  那娇娇绵绵的声音,从后面追来,听得莫不凡一身鸡皮疙瘩,却又觉得四海潮生。大石上坐着的那位公主殿下,看似昏头昏脑,实则是成了精的。
  一语便戳中他的命门。
  再也没有见过,却又日日盼着她安好,其实,还是想见的。
  尤其是,那日身陷重围,裴煊回身来救之时,冲着他喊的那句话,这些天,一直萦绕在莫不凡的心间。
  当时□□如林,数十个夏国兵士将他重重围住,裴煊突然回马冲进来救他,他看得万分着急,他自己没了命不要紧,老帅的公子,若是为了救他而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算把命搭上,甚至死上千百次,也偿不起的。遂一边挑枪战敌,一边使劲地冲着裴煊大喊,让他后撤,不用管他。
  然后,马嘶刀鸣,风声呼啸,人声哀吟中,恍恍惚惚,却又清清楚楚,他听见裴煊喊了一句:
  “你死了,我阿姐会伤心的。”
  

  ☆、梦境

  莫不凡走后,夜长欢又喝了一会儿酒。
  迷迷蒙蒙的,觉得高处大石也还干爽,白日的余温熨着,暖暖的,夜间的缓风吹着,又凉凉的,比下边那闷热帐篷潮湿地铺好多了,索性就靠在石上,睡了过去。
  反正,也没有人管得了她。
  战场营地上,饮食作息本就紊乱,加之紫苏和半夏没来,那几个临时被抓来伺候她的女侍,根本就不敢违背她的意思。
  所以,当安阳公主在大石上喝得酣然醺醉,继而一通呼呼大睡之时,几个女侍只能在石堆下面候着,不敢叼扰公主清梦。
  安阳公主的清梦里,却是一番怪异的画面——
  色彩浓烈,画面清晰。
  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金色的阳光,灰石的门庭,玄石的高台,满目的喜色,满耳的喜乐,一切犹如亲临。因为她连每个人的面孔都看得清,那些人,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喧嚣鼎沸的鼓乐人声中,他们在说什么,她也辨听得清楚,那些人在说,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一对璧人。……她再去看那对在站在玄石高台上,祭天祭地,执手礼拜的新人,新娘子遮着红盖,看不见面目,可那个新郎,不就是裴煊吗?
  执手佳人,一脸的浅笑,一副人生得意,招人嫉恨的欠样。
  她心下一急,冲着那高台上,大声喊他。裴煊转过头来,却突然变了脸,换着一副冷峻眉目,浓浓的寒冰之意顿生,一身俊秀喜服也冲不淡。只见他拔凉拔凉地看着她,眉头蹙得越来越紧,就像根本不认识她一般,后来干脆转头回去,继续对着他的新娘子傻笑。
  她果然是失去他了!
  那暖日天光,喜气洋洋之下,夜长欢顿时犹坠深渊寒潭,心碎欲裂,泪如雨下,然后,便是一个寒战抖索,从迷梦中惊醒过来,看了看眼前暮色,下方营地,方才回了神,再摸一摸眼边,还挂着一珠儿泪水呢。
  真是的,做个梦也梦得这般真实!怪耗神的。
  夜长欢一边自嘲着安慰自己,一边往大石堆下来。有点熏熏然酒意,又有点迷蒙蒙睡意,腿脚也就不怎么利索,爬一堆乱石,犹如翻一座大山,手脚并用,连滚带爬,仪态全不顾,才好不容易回到平地上,站直了身子,理一理裙面,拍一拍衣袖,抬头一看,又给吓得浑身绵软,花枝乱颤。
  那个人,永远都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看尽她所有的洋相!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错,永远都是笨,永远都跟没穿衣服一样,无处遁形。
  叫她心中,如何不生畏惧,不生尴尬,尤其是,她刚刚才卖了他。
  裴煊杵在面前,明明瘦削长身,玉树挺立,却犹如在她面前挡了一堵宽阔的墙,压得她直想逃。
  夜长欢抬手虚划两下,抬脚挪了两步,终是没甚勇气直面这尊天神大爷,脚尖一旋,一个扭身,准备从边上开溜。
  那堵墙轻轻地转了个向,挪了个位,便又将她堵了个严实。
  夜长欢飞快转身,却不料那堵墙比她更快,再次及时地挡在了她的前面,并伸出一双铁臂来,将她拦腰禁锢住。
  夜长欢挣了挣,无济于事,便只能仰头,换了一副笑颜,问些有的没的:
  “你的伤……好些了吗?这大半夜的,来营里做什么?” 惹不起,又躲不起,只好打哈哈。
  你不在城主大小姐那里好生养伤,大半夜跑城外野地里来,晒什么月亮?
  “听说有些人架子大,请她进城也请不动,我来看看,看她到底是想住阴凉宽屋呢,还是宁愿在这野地里晒太阳。”
  裴煊终于开口说话,却是叹着气,阴着调,变着法地,寒碜她。
  “我不进城,就在这里。”夜长欢摇了摇头,蹙眉凝目,又想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把话说得铮铮响,“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挺习惯的。”
  我不想进城去看人脸色,更不想看你跟别人卿卿我我。
  “全军都要撤入城中,过了今夜,就没有人跟你在这野地营帐里同甘共苦了。”裴煊哂笑。
  “……”夜长欢被呛得,一时语塞,一头雾水。
  “我与永乐城谈妥了,所有人进城,将夏国重兵拖至城墙一带的山地乱石中,等延州城的援兵来,里应外合,两面夹击……”裴煊依稀板着脸,却已是耐着性子与她细说筹谋计划。
  “你跟谁谈的?”夜长欢突然打断他。她听话的重点,已经跑偏了。
  没藏丹珠吗?怎么个谈法?手谈还是笔谈?文斗还是武斗?智斗还是肉。搏?大战了几百回合?夜长欢瞬间脑补,满脑子意念往那不堪境地狂奔而去。
  “你的办法不错,还懂得以没藏丹珠为突破口,这位大小姐,的确有能够影响她父亲的能力。”裴煊像是在夸她。
  夜长欢一听,“哇”地一声哭了:“你不会……真的……跟她……吧?”
  她心中又急又恼,又悔又恨,激动得语无伦次,词不达意。她的潜意识中,其实以为裴煊会怪她,责她,她纵然心怕怕,也准备硬着头皮受着,却没有想到他会赞同她的做法,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跟她怎样?”
  裴煊见她泪珠儿嵌在眼眶里打转,唇上也哆嗦着,说不利索,便挑眉细问。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故意逗她。
  “跟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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