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不好惹:大明小医妃-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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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大步走向江抒和她怀中负了伤陷入昏迷的朱常洵,在二人面前单膝跪了下来:“卑职救驾来迟,请王妃处置。”
江抒此刻哪里有什么心情去追究他的罪责,紧紧抱着怀中的朱常洵,蹙着眉头看向他:“就只是伤到了肩膀,又不是要害,怎么会这么严重?”
“这……”怯羽略一沉吟,站起身来,向着他那插着羽箭的伤口的位置望了一眼道,“怕是……箭上有毒。”
“什么——!”江抒只觉心头一震,迅速转头朝着朱常洵伤口的位置望去。
然而,夜色之下,只能看到在那伤口的周边,纯白的衣衫上,晕染开一大片深色的血迹,并不能辨别出是红色还是黑色。
只不过,倘若仅只是皮肉之伤的话,伤在这个位置,根本不至于致人昏迷,为免毒素蔓延,她忙将怀里的朱常洵推给怯羽,抬手抓住他肩上那笔挺的羽箭,一把将其拔了出来。
利刃抽离肌理的疼痛,让朱常洵吃痛地闷哼一声,然而却并没有醒过来。
江抒扔掉手中的箭,刚倾身凑过去,准备为他将毒血吸出来,却被面前的怯羽一把拦住:“王妃,让卑职来吧。”
他道完,也不等她同意,直接将朱常洵推回到她的怀中,抬手撕开他那受伤位置的衣料,凑到近前,一口一口将毒血为他吸出。
只是,仅是如此,尚不能完全将体内的毒解除干净。
而江抒虽懂医术,但她学得主要是医病之道,并不精通解毒之术,为免自己动手出了差错,待他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轻声道:“我送王爷回去,你快去紫竹院请胡太医。”
“王妃,还是让卑职去送王爷吧。”怯羽看她抱着自家主子一副很吃力的样子,略一迟疑道。
“这……也好。”经他这么一提醒,江抒也很快意识到此处距离宜清堂不近,自己这娇小的身子,将比自己高出一截又身板硬朗结实的朱常洵送回去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中途恐怕会耽搁时间,轻轻点点头,将他交到他的手中,转身大步向着胡太医所在的紫竹院的方向跑去。
《》最新6章 第1061章 不能有分毫差错
待到她顶着沉沉夜色匆匆忙忙赶到紫竹院,把胡太医请出来,领到宜清堂时,怯羽已经将朱常洵安置在了他寝房内室的雕花大床上,正在门前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焦急地等待着。
看到二人过来,他忙大步迎了上去,顾不得向江抒行礼,直接看向跟在她身后手提药箱的胡太医:“胡太医,王爷他情况不太好,您快进去瞧瞧吧!”
“好。”胡太医点头答应一声,由他引领着,向前几步,快步踏上门前回廊高出平地的几级台阶,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江抒稍作停顿,后一步进去,胡太医已经将手中的药箱放下,在床边的卷云纹花梨木方杌上坐了下来。
他抬起右边手来,伸平两根手指,搭在朱常洵放在外面的受了伤的那只手的手腕上,为他把了一下脉,又查看了一下他的眼白和肩头的伤势,面色微微严肃了几分。
“胡太医,怎么样?”看他这个反应,江抒有些担忧地道。
胡太医站起身,绕出方杌,神情凝重地向着她一抬手:“王爷这是中了白眉蝮蛇的蛇毒,这白眉蝮齿中毒液毒性极强,幸好及时吸出了大部分毒血,才得以保全性命,但体内毒素已有所扩散,情况不容乐观。”
“那……胡太医可有解毒之法?”江抒心头不由一紧,忙着问道。
胡太医略一迟疑,轻轻点点头:“卑职可先施针放血,为王爷将扩散的毒素逼出一些,然后以雪上一枝蒿以毒攻毒。”
“这雪上一枝蒿本身就是一种毒草,毒性很强,不会有问题吗?”江抒眉头微蹙,有些不太放心。
胡太医抬手捋了捋细长的胡须,稍作沉默道:“用之得当,对身体损伤不是太大,只须卧床休养半个月便能恢复,但若用之失当,可能会……”
“那还没有别得解毒方法?”江抒当然知道这可能会的后面是什么,忙将他打断。
胡太医缓缓摇摇头:“没有。”
“……就请胡太医为王爷施针吧,”这种事情不能拖延,江抒略一沉吟道,“我去为他熬药,这雪上一枝蒿的用量是……”
“还是让卑职的徒弟去熬吧,他知道,”胡太医道,“这用量和火候,不能有分毫差错,王妃担心着王爷的安危,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恐怕……”
万一王爷因此出了什么意外,这福王府中少了一个贤主不说,身为太医的他,只怕是一死也难以谢罪。
“嗯,我知道了,”朱常洵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江抒自然不敢拿这个去冒险,侧头看向一旁的怯羽,“你去趟紫竹院,跟胡太医的徒弟去说一声,让他尽快把药熬出来。”
“是。”怯羽恭敬地答应一声,转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目送着他走出内室,走出房门,江抒回头看向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朱常洵,望着他那张在晃动的烛光的映照下格外苍白的俊颜沉默了片刻,为免耽搁胡太医为他医治,也后一步走了出去。
《》最新6章 第1062章 这是心底最大的秘密
胡太医提着药箱从房内出来之时,已经是大约一个时辰以后了。
顶着早春二月里春寒尚未退尽的凉风一直在外面等着的江抒忙快步迎了上去,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有些紧张地道:“怎么样了?王爷他……好些了没有?”
胡太医缓步走下回廊的台阶,止住脚步,有些疲惫地点点头:“毒血已经放出,伤口也已包扎好,等着药熬好了,让他喝下,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有劳胡太医了。”江抒不禁松了口气。
“这是卑职分内之事,”胡太医缓缓摆摆手,稍作沉默道,“王妃进去照顾一下王爷吧,那雪上一枝蒿太过凶险,别出了什么差错,卑职既已为王爷将伤口处理好,在此多留也无益,不如回去盯着点儿。”
“好,那胡太医快去吧。”相对于由他那个医术稍嫌稚嫩的小徒弟熬药来说,江抒对他的信任更多一些,立即点点头。
“卑职告退。”胡太医有礼地朝着她抬抬手,向前几步,越过她大步向外面走去。
待他走远,江抒稍作停顿,也快步走向不远处的房门,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然后,将那两扇黑漆木门从里面轻轻掩上,绕过屏风踏入内室。
附近烛光摇曳的雕花大床上,朱常洵仍处在昏迷之中,润朗的眉宇间,眉头因为伤口的疼痛而微微蹙着。
江抒缓步走到床边,止步停下,望着他那张在烛光的映照下苍白的俊颜,静静地站了许久,方才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抬手,探上他轮廓分明的脸颊,缓慢地摸索了一阵,强忍住在眼眶打转的水珠,有些责怪地开口:“你这个傻瓜,当时知道又有一支箭射过来,为什么不放开我去躲?!你把我放开,我就只是会摔一下而已,怎么会弄得这般严重?!你存心想让我自责的,是不是?!”
然而,床上之人,却未有任何反应,回应她的,就只有他那不太平稳的气息。
“听不到也好,”江抒无力地摇摇头,将手从他的脸上移开,尽量让语气平静一些,“你知道我去那边是要做什么的吗?我是要走的,害怕留在你的身边会有不好的结局,想要离开你。我这么自私,我怎么值得你这样对我……”
“哦,对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其实,我并不是真正的叶江抒,我是江抒,姓江,名抒——”
“我的身世,我一直不敢对人说,这是我心底最大的秘密,除非我死了……不,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说的。”
“我来自四百多年以后,那个时候,距离现在又隔了一个朝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在山上采摘草药的,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了下去,醒来之后,竟然就成了这大明朝的相府四小姐了。”
“我的历史学得不好,我不知道当今皇上朱翊钧是谁,不知道当今太子朱常洛是谁,也不知道……你是谁,我还以为现在是大明的中期……可是,今日在太子府,我遇见了皇长孙……”
《》最新6章 第1063章 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么
“他们说他叫朱由校。我知道朱由校是谁,他是历史上的那位著名的木匠皇帝——明熹宗,这大明朝的倒数第二个皇帝……”
“我不清楚他做了多少年的皇帝,但我知道他二十多岁驾崩,传位于他的兄弟朱由检。”
“朱由检十七岁即位,年号崇祯。崇祯十七年,闯王李自成攻破北京,朱由检为免受被俘之辱,于景山脚下的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上自缢殉国,大明至此灭亡。”
“数日之后,满清入关,击败闯王,建立清朝。”
“清执政二百六十余年,接下来是三、四十年的乱世,然后便到了我所生活的那个时代……我来得时候,我那个时代已建立六十多年。”
“今日过满月的那个三皇孙,你知道我有多怕他就是朱由检吗?因为在朱由检出生的三十四年后,就是大明的亡国之时……”
“那时的我们,还来不及走完这一生,我们的结局会是什么?被俘?自杀?还是逃亡?”
“或许……根本就等不到那个时候。现在朱由校五岁了,他将来当了皇帝,二十多岁死的,那时距离现在最多也就只剩下二十来年。你是有野心、有抱负,要与朱常洛争夺皇位,掌握这粉妆玉砌的江山的人,后来怎么会是他的儿子当的皇帝?你是失败了吗?还是成功之后又被……这二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未来,我看不到希望,我害怕受福王妃这个身份的拖累,我害怕被历史注定命运,我贪生怕死,所以我才要走,不惜舍弃对我那么好的你,也要离开,然后去做一个平平凡凡,不会被载入史册的人。可你……为什么宁愿自己受那一箭,也不放开我?难道在你的心中,我的安全,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么?我这么自私,我哪里值得……”
然而,任是她如何的自责与愧疚,说出的话如何惊世骇俗,躺于床榻之上脸色苍白的人却仍是没有丝毫反应。
江抒眼眶中的泪珠却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滑落下来,落在他隔着一层衣料的手臂上。
许久,她双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握在手心,似是承诺也像是在立誓地道:“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有离开你的念头,无论你要做什么,再危险,我也守在你的身边,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我也陪你走下去……”
她的双眸被泪水浸的有些迷蒙,因此并未察觉到,在她说出这番话时,他的睫毛,很轻地,很微地,颤动了一下。
稍作沉默之后,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从衣袖中取出绣帕,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对了,在朱由校坐上皇位之后,他的身边会出现一个叫做魏忠贤的太监,提督东厂,与他的奶娘客氏狼狈为奸,把持朝政,陷害忠良。大明最终会灭亡,或许就是这二人造成的……”
既然自己对此知情,那该不该想办法把这个魏忠贤找出来,将他与客氏一起除掉,以好防患于未然?
《》最新6章 第1064章 身上有伤不知道吗
就这件事情,江抒想了很久,最终下定决心不如试一下。
虽然都说历史是不可改变的,但倘若历史给他们的是死路的话,山穷水尽,她也不介意去做一下破釜沉舟的事情……
怯羽将那雪上一枝蒿熬制的汤药端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又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江抒敛敛神色,从他的手中将药碗接下,亲自一勺一勺给朱常洵喂了下去。
然后,因为那雪上一枝蒿是有毒的,她放心不下,便没有回自己的偕聚园,只让怯羽前去知会一声,让木蝴蝶、云茯苓、绿萼梅她们不用为她的未归而担心。
原本,她是打算守在床前等朱常洵醒来的,但熬到半夜,困意来袭,实在撑不住,竟趴在床边睡着了。
不知睡了有多久,突然感到脸上痒痒麻麻的,像被什么轻轻拂过。
她不悦地蹙了蹙眉头,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不期然撞上他漆黑如墨的双眸。
此刻,他已经坐起身,正斜倚在床头,目光温柔地望着自己。
江抒迷蒙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面上随之出现一抹惊喜之色:“你醒啦?!”
“嗯。”朱常洵轻轻点点头。
“感觉怎么样?”她忙又问。
“肩上伤口有点儿疼。”静静地望着她,朱常洵神情语气云淡风轻。
“那其它地方呢?”伤口疼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