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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撩又不犯法-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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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初看着台阶相当高冷地收回脚,硬是没下去:“我没开玩笑啊。”
  池子乔顿在原地,久违的尴尬齐刷刷往外冒。白军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把和事佬带去训练了。
  祁凌压着火走到狄初面前:“老子会用实力睡服你。”
  “说服?”狄初挑眉。
  祁凌的身体微微前倾,盯着狄初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睡、服、你。”
  没等狄初反应过来,祁凌绕过他跳进了泳池中。随着水花四溅的响声,狄初蓦地瞪大了眼睛:“祁凌!老子跟你没完!”
  池子乔看到这一幕实在想笑:“这不俩幼稚鬼么。”
  白军目不斜视地做着训练,总结更为独到:“狗咬狗。”
  下午五点半训练完毕。
  狄初和祁凌累得快散架了,特别是祁凌还处于负伤阶段,做完今天的量当即觉得需要一张床来好好安慰自己。
  池子乔和白军骑着自行车在他们身边停下,狄初唯一的想法是:好累。
  走路好累,骑车好累,看着都累。
  “你们不累吗?”狄初问得有气无力,“我都快飞升了。”
  “还行,我们习惯每天运动。”池子乔笑笑,“要不载你们一程?”
  “我和初初打车回去,你们先走,别迟到了。”
  祁凌给他们挥挥手。
  狄初耸肩,表示意见相同。他本身也不愿意麻烦别人,祁凌开口正好省去必要程序。
  池子乔蹬上脚踏板:“那我们走啦,后天预赛见。”
  “明天不训练?”狄初问。
  “调整好状态吧,凌哥那腰也需要休息一下。”
  “哦。”
  池子乔和白军骑着自行车走了,又剩下互不顺眼二人组。
  两人尴尬了会儿,决定打车回家休息。
  躺在沙发上对骂也比站这儿干瞪眼强。
  “池子乔他们是回学校上晚自习?”狄初忽然想起祁凌叫他们快走别迟到。
  祁凌点了根烟,顺手给狄初递过去:“去兼职。”
  “兼职?不还在上学吗?”狄初皱眉,每天训练累成这样,晚上还去兼职。“身体吃得消?”
  “吃不消也得吃,池子乔最多一次兼职三份工。”祁凌吐了口烟,“生活所逼,能怎么办。明年他们还要上大学,这些钱得自己攒。”
  “父母呢?”狄初下意识问,又猛然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逼问题。
  这句话该问自己,父母呢。但凡孩子成熟过早,或少年老成的人,家庭都不怎么幸福,父母指不定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毕竟当父母需要的条件太低,而养好一个孩子的要求太高了。
  果然,祁凌叼着烟瞅着他,笑得揶揄没说话。
  狄初有些烦躁地撇过头:“那他们还参加比赛,不是给自己找事情做么。”
  “是啊,因为往后的路可不好走。”
  “嗯?”
  祁凌把烟夹在指间,弹弹烟灰:“他俩是体育生,往后的路不就是靠一座座奖杯和一块块金牌铺出来的?不是谁都能成为学霸,某些学霸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操。”狄初踹了他一脚,“当着面儿你也敢指桑骂槐!”
  “没骂槐,说的就是你。”祁凌盯着狄初,“池子乔的母亲吸毒,白军的单亲父亲是个赌徒。不是谁都能从父母那里拿钱,也不是谁都可以安安心心等着读大学。这些路,他们不自己去铺去挖,就迟早毁在这里。”
  祁凌这句话把自己也骂了进去,在外人眼里,祁凌就是拼爹二世祖。他无法否认既定事实,所以能做的只有改变。
  不知狄初把这些话听进去没有,理解了几层意思。祁凌抽完一支烟,后知后觉今天说得有些多余。
  他本不必告诉狄初这些事,很多问题需要狄初自己去发现醒悟。
  祁凌不是很懂狄初的心情,或者说不全懂。有时他连自己的事情都不太明白,人和人之间不存在感同身受这一说。
  针不扎在你身上,你永远不知有多痛。
  天边暮色瑰丽,夏季微热的轻风裹着湿润的水气在树叶间打了个旋儿。
  狄初埋头看着脚边淤积的小水滩,平滑如镜的水面下沉淀着泥泞。
  那一瞬,狄初忽然想通了什么事,或许顿悟就宛如混浊的泥沙沉淀后浮于水面的澄澈。
  “祁凌,这次比赛要拿不到冠军,我跟你没完。”
  狄初抬头看着他,凤眸璀璨,如一片碎星在闪。
  祁凌惊愕地点点头,没说话。
  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丫该不会忘了赌的彩头吧?!
  而狄初远没祁凌的思想那么有辱斯文、粗鄙下流。
  狄初只是觉得池子乔和白军都挺好,至少这两人向他们递出邀请,自己也伸手接住了,就该竭尽全力负责到底。
  有时每个人都活得猪狗不如,但社会底层的人民就只配脏乱差和鸡飞狗跳的操蛋生活吗?
  不是,这里面还有很多人,在顽强对抗着。永远有混不吝的劲头,敢于拦“天下之大不公”于自身。
  是自己,不是环境,不是他人,是我自己的问题。
  找到自己的方式用尽全力对抗,用尽“歪门邪道”、“无所不用其极”和命运斗个你死我活。
  这就是活着。
  狄初和祁凌回到家门口时,终于不再见祁迟蹲点。两人刚进门,内心的欣慰还没来得及落地,祁迟一个鱼跃从沙发上飞了起来。
  对,就这么快。快到狄初压根没看清祁迟起身的动作,直接腾空加漂移。
  “亲哥!爸爷!救我!”
  祁凌把他推开:“远点远点,啥玩意儿啊。你他妈不活得好好的吗?”
  “我是好好的,曹操他快死了!”祁迟指着手机使劲儿嚷嚷。
  这样子跟亡妻似的悲痛欲绝。
  “曹操都死成干尸化成灰几千年了,轮得到你在这儿哭丧么。”
  狄初横了他一眼,同祁凌万分默契地走到客厅各自霸占一个沙发。
  管你爱谁谁去死,挺尸最重要。
  累!
  祁迟不依不饶地跟过去,蹲在祁凌身边:“哥,亲哥!帮我一把!”
  “滚边儿去,手累。”
  祁凌刚说完,顺势把自己手机拿出来开始刷微博。
  祁迟冷眼看着这位“手累”人士,想了想,又暗戳戳地转战到狄初身边:“爸爷,帮帮我呗?”
  狄初抬起眼皮瞅着他苦大仇深的脸,忍不住笑了:“帮你也行,会按摩么?”
  “会!”祁迟眼睛刷地一亮,有戏!
  狄初指指自己的肩膀,没多说一句。从祁迟的手中接过手机,埋首操作起来。
  祁迟赶紧狗腿地站在狄初后面,卖力地捏肩捶背。
  狄初不知是故意还是什么:“嗯!舒服!”
  祁凌躺在一边磨着后牙槽:“祁迟,能个儿啊。”
  祁迟缩在狄初身后,很得瑟:“哟呵,手累哟,这叫按劳分配!怎么滴!”
  相当不要脸地来了一出狗仗人势。
  祁凌伸出手指对他点了点:“你要完。”
  祁迟没所谓,谁帮他打游戏谁最大!亲哥往边儿站!
  没过多久,手机里传来Aced和Victory。
  狄初把手机还给祁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几步,想想回头道:“二哈,就你这波操作和智力,玩球球大作战够够的,何必找虐呢?”
  没等祁迟作何反应,祁凌倒先爆笑出声。这句话他一直想跟祁迟说,又没有“谋杀至爱”的决心。
  果然狄初人狠话多路子野,社会社会!
  直到两位大爷回房睡觉,祁迟还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
  这未来生活,怎么就跟当初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日子还他妈过不过了?!
  凌晨两点。
  狄初第三次从梦中惊醒时,枕上全是汗水。他从床上坐起来,后背也汗涔涔的。记不清这是连续多少天做同样的梦了,也或许不同样。
  反正都记不清。
  梦里总是红到腥味漫天,胸口黏稠稠的,很难受。
  狄初坐会儿,爬起来去了浴室。
  他站在镜子前用冷水泼了几把脸,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睡衣领口有些皱,嘴唇没什么血色,毫无生气。
  狄初打心底有些无力,这个人是自己么。
  不知是梦魇带来的后怕,还是冷水激起的凉意,从脚尖密密麻麻地缠到头顶。
  狄初在浴室站了几分钟,关灯出来的时候走回自己房间。接着,他突然站定,望向隔壁祁凌的房门。
  不知道祁凌睡了没,没睡的话,是不是有个人可以说话。
  傻逼,你他妈梦糊涂了?半夜两点谁他妈不睡!
  也不一定,祁凌不是经常改谱么,说不定还在工作。
  别去,太丢人了。半夜敲响别人房门,跟个棒槌似的Say Hi——哥们儿,深夜鸡汤聊人生不。
  蠢到屎坑里去了好吗!
  狄初看着自己房间的门把手,最后一咬牙,走向祁凌的门口。
  半响,狄初伸手敲了敲。
  没人应。
  看来是睡了。那就不要打扰别人了。
  狄初把手放下想走,又顿住。再敲几下如果还是没人应,就回自己房间。
  狄初的心情就像在进行一生一次的赌注。
  抬手又敲了几下,没人应。
  狄初自己感觉不到,那一瞬,他的眼睛像黯淡的灯。
  算了,傻逼玩意儿,自己滚回去睡。
  “谁他妈大半夜的!”
  门里忽然传来一声迷糊的叫嚷。
  狄初蓦地愣在原地,刹那间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在耳边扩大了一百倍!浑身僵硬,血液倒流,脑子一片空白。
  接着门内传来穿鞋的声音、走路的声音,然后祁凌打开了房门。
  狄初下意识抬头望去,一句话没说。
  祁凌仅凭对身高身形的了解,问:“狄初?”
  “啊,”狄初应道,嗓子沙哑地有些不正常,“我……”
  黑暗中,两人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但祁凌敏锐地感觉到狄初的异常。
  “怎么了?”祁凌想伸手去拉狄初,想了想还是放在他的肩上。
  放一下不要紧,祁凌满手摸到的都是冷水!他心尖骤然紧缩,顺着抚上狄初的脸,也是冰冰凉凉的一片水渍,颊边的头发全数浸湿!
  “发生什么了?”
  祁凌的语气不自觉柔缓下来,几乎是轻得怕惊扰了狄初。
  两人在黑暗中站立良久,祁凌用掌心摩擦着狄初冰冷的脸颊。
  过了会儿,狄初用同样冰凉的五指抓住祁凌的手腕,轻声问——
  “祁凌,我今晚能不能待你这儿。”
  这是狄初十七年来第一次求人,他本想独自一人蜷缩在某地,任意地活,任意地生,任意地死。山枯水冻,无比寂寥。
  可现在祁凌在他身边,相当于提供了无数可能。
  温暖的可能,不必独自面对的可能。
  祁凌没说话,把狄初拉进房间里,反手关上门。
  “我睡你沙发就行。”狄初说。
  “别蠢了,沙发上全是东西。”祁凌从后面轻推他,“睡床吧,暂时将就下。”
  狄初也没多余的反应:“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看你。”
  半响,狄初钻进被子里,在里边躺下了。
  祁凌房间的空调开得有些低,睡觉不盖凉被还挺冷的。
  今晚两人都有些奇怪。
  狄初都在自己床上躺好了,祁凌愣是没生出任何一点多余的想法。满脑子狄初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就连自己是怎么躺回床上的都不知道。
  狄初没睡着,祁凌也没睡着。
  两人就这么背对背躺着,后来祁凌实在忍不住:“那个……”
  “我做噩梦了。”
  狄初说。
  这一下整得祁凌措手不及,张张嘴干瘪瘪地说:“什么样的?”
  “很多血,很多人,有的记不清了,有的总是重复。”
  “多久了?”
  “有段时间了。”
  祁凌心里堵得慌,转过身来盯着狄初的脊背。黑暗中一切都影影绰绰,窗外传进来的灯光像薄雾似的缓缓摇荡着。
  “初,咱们去看看心理医生吧。”祁凌说,说得没底不抱希望。
  狄初果然没应声,眼睛有些疼。
  许久过去了,人们都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可现在狄初终于明白这些都是空谈,很多时候,往事会自行爬上来。按不住的。
  “祁凌,”狄初背着他,说得很颤抖很轻微,“给我唱首歌吧。”
  “想听什么?”
  “随你。”
  祁凌沉默了会儿,忍不住将手攀上狄初的后颈,指尖穿过他的头发,轻轻摩擦着微冷的皮肤。
  “我要——你在我身旁 / 我要——我为你梳妆 / 这夜的风儿吹—— / 吹得心痒痒 / 我的情郎 / 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这是狄初第一次清晰地听到祁凌唱歌,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没有任何配乐,清清浅浅地吟唱,像是在念着最美的情诗。
  这样的歌声荡在房间内,似乎谁人于碧波上驾一扁舟。风声温柔,一字一句在心上敲击。
  “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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