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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乱世修罗道-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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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应过你,要让你我跟天地永在……你难道不愿意跟我一起﹖”
  彷佛是洛水上初遇时就早已认定,这么多年,碧阳其实从没对说过一句不愿意。他嘴上从来不说,但就算要他为这个人掏心掏肺,他都愿意——
  只有这次例外。
  “景浦,我信你、助你、护你……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哀与恨到了极致,前所未有的锐气破入九玄,元帅漠然不觉经脉几要撑破的痛,竟是情愿和自己的剑玉石俱焚﹗
  景浦脸色接连数变,在九玄崩裂前的最后一刻,将最巅峰的元神之力全推出去。
  镜湖终于祭入了最后一个亡灵。
  一阵锥心的惨吼响彻昆仑。
  无比复杂的纹印从右颈蔓延,瞬即复盖元帅全身,将他烙成一只焚于业火中的凤凰。
  九玄从身体拔出的时候,青年恍惚地笑了,正如碧阳离开草原那天,他从营帐探头出来送别他的笑容。
  “碧阳……你一定要……要回来……找我……”
  “庭珂﹗﹗﹗”
  扶光合上那本传记,神音殿外微风回荡,彷佛带来时光里那对帝帅的悠远悲曲。
  后来的史书都记载,昭国元帅短短七年间铁腕扫平了黑山到渤海,草原诸族众皆臣服;而怀阳帝达成旷古铄今的霸业,统领关内外万里江山,终成千古一帝无上神话。
  《楚纪·帝皇列传》里,为碧阳留下这么一段传奇:
  “以帅之名,立帝之功。中原古今英杰如云,惟一人独立星宿之巅,光荣可傲日月。”
  后来相传元帅淡泊名利,又厌倦了战争,于是在征伐草原后的翌年辞甲归退,从此隐居于世外桃源中,只剩一把九玄剑代代相传,静待风起云涌时再次出世。而帝皇终生思念其人,为供奉御影剑于皇宫建成奉剑阁,多次派员寻访碧阳隐居之地不果后,又下令焚去所有民间私藏的元帅画像,只留一幅他亲手所绘的供入宗庙中。
  临朝廿年,帝皇因郁思过度薨于奉剑阁,死后按遗诏所愿,封谥号为怀阳帝,终将自己对元帅的怀缅之情永铸碑上。
  扶光忽然对这位皇帝生了一种复杂的感慨来。
  原来偏执成狂的人,下场竟都如出一辙——正如他在囚住风羽后追悔莫及,怀阳帝此后一生也不曾得过安宁。
  帝皇命里无情,若下生轮回,但愿你景家子孙永陷情劫,世世代代,坠入苦海,不得超生﹗
  ——元帅当日在镜湖旁刻骨的怨恨,如今仍留在《怀阳帝传》的末卷里。但就连历代君皇和天官,也没能弄清楚这段深仇的缘由来。只有扶光知道那些被烟没了的事,比如元帅到底是如何挣脱至邪至毒的咒术,心如死灰隐于忘忧谷的。
  天一派式微已久,可是那代异数太多,不但出了一只大能术鬼,也出了一个负着杀父之仇修炼、反炼出了普渡众生之心的少主。
  碧阳随景浦返回关内后,这少主不忍眼看血咒凤凰继续肆虐人间,于是闯入洛阳皇宫,趁帝皇不觉之时、将元帅悄悄带离伊洛。
  他开辟了江南一处绝峰之地,同样以七七四十九天竭力施术,让凤凰受尽挫骨换血之刑,终成功压住了同门同源的逆天邪咒。
  碧阳在忘忧谷住了十多年,筑出安若然和白灵飞童年时看到的一砖一瓦,也收了两个入室高徒,将御剑门一阴一阳两系的武功悉数相授。
  直至师门传承使命完结,他才动身离开忘忧谷,独自前往当年他葬灭族人的镜湖。
  那少主早在昆仑顶设下祭坛结界,并为世代镇守这天下恶灵汇聚之处,创立了今后屹立漠北四百年的明教。
  ——那便是明教第一代教王烨珩。他以天纵之资融会贯通了上古绝学,写成多本旷世奇作,却恐后世有心怀鬼胎之才、再像那只术鬼一样为祸人间,将全部术法秘本封入神音殿,只留医籍编成明教三大至宝之一的“五毒/药典”,与武功一并传给教众。只是后人走上歧路,重毒多于医、又以武学中各种不入流的暗术为尊,令明教逐渐变质,便非烨珩事前可以料想得到。
  而另一至宝乌金索,正是烨珩施术当日、用来压制碧阳在熬刑时疯狂挣扎之物。辗转数代,它被扶光拿来囚住风羽,最终在白马寺受安若然一剑砍断这些俱都是后话了。
  明教最后一样圣物,是白玉圣殿内坛龛前这面白银转盘。
  转盘连着烨珩当年镇住镜湖怨魂的禁制,世上没人会料到,这道护持人间的闸门竟就在昆仑圣殿内。烨珩传给历代教王的旨意,是必须守住这面转轮,否则天下将会五行颠倒、妖邪尽出、大祸灭世。
  ——碧阳远赴昆仑山,最后就在这座圣殿里将自己的三魂六魄交给烨珩。
  元帅的灵魂终为这面镜湖落下最后一道封印,受恶灵不断冲击的转轮由此停定。
  在烙下锁魂印后,烨珩灵力耗尽,不久后便告殒命。而碧阳肉身消逝、魂魄被封在暗无天日的镜湖中,自甘为困住血咒和十万怨魂而永远沉睡。
  怀阳帝当年将一半的术力割引给碧阳,血咒凤凰上因而有主人的一道元神牵引。感受到元帅之魂散灭,哀思过度之下,他舍下自己于南海历劫炼成的肉身,魂魄游离天地四百年,只为追回碧阳的下落。
  ——自此,那段传说彷佛已被轮回烟灭,独留帝帅的光辉形象代代传颂。可是这只术鬼违悖天地人神所犯下的大错,始终是一笔抹不去的孽债。
  “碧将军,我大半灵力用在对抗血咒上,恐怕无力一直囚住你的三魂六魄??”
  “若有天锁魂印失效,请你远离镜湖,为自己的魂魄挑选合适之人托身。天攸是只不死不灭的术鬼,只望他永远不会找到你的守魂者,否则的话——”
  烨珩死后不过百年,此言已然成真。昆仑的结界不足以囚住凤凰,可是元帅仍以超乎寻常的精神力守护锁魂印,流离在广袤的草原上,寻找一代又一代的守魂者。
  镜湖也果然开始重现骚动,后代教王没有烨珩的道行,只能向湖中祭入生灵,以新鲜的尸体去饲恶魂,暂且安抚下这股无比可怕的力量。随着怨灵累积,每次镜湖一有异动,便要有更多的无辜人质因而牺牲。
  明教从此背负邪教骂名多年,直至再次迎来一位天才的继承者。
  第一个试图打破宿命的人是风羽。
  他从圣殿转轮中知道镜湖的生祭另有缘由,于是费尽心思打开了用机关封闭的神音殿,从烨珩留下的手稿中知悉了这段隐情。
  那个时候扶光正和烟岚密谋篡权夺位,教众的注意力又集中在明怀玉这个得宠的侍童身上,风羽在神音殿中所做的一切竟然无人知晓。
  人是不可以偏离正道的,所以我不能让凤凰醒来……
  ——当日扶光进入神音殿后,终于知道风羽在神音殿的半年做了什么。
  他不顾一切跃入镜湖,见到那具被自己亲手沉在湖底的遗体毫发无损、完全没腐化的半点痕迹,扶光就明白自己所料无差:
  风羽在神音殿不只炼制了十二夜冰之毒,更从殿内的术法秘本中,学懂了如何炼成魂魄器皿。
  这其实是术士的入门学问。所谓器皿,便是可以拘住魂魄之物,使其免于游离之苦,在命定时再入轮回。一般凡灵只需肉身作皿,数十年后肉身腐朽、魂魄便赴往生;而像不世术鬼、血咒凤凰这些,若非有景浦的术力加持,寻常肉身也无法消受,必须另找灵物附身。
  圣湖里恶灵数以十万计,更非人间任何一件载体可以胜任。
  ——风羽将自己炼成了魂皿。
  当全部怨灵被魂皿拘住、再因魂皿身死而投入轮回,圣湖的邪气便会完全消散。那六瓶十二夜冰,其实并非为明怀玉所炼,而是风羽特意留给自己的——他本是要毁去圣殿转盘,释出镜湖所有恶灵、将它们全都引入己身,然后再带着邪灵归泯天地。
  只是扶光的叛变来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完全成为魂皿,就已被乌金索所囚,最后服下十二夜冰自绝而死。
  “扶光,你相信为恶者亦有正道么﹖”
  冰棺里的风羽,依然残存那日捧着一株铃兰递给他时的微笑。
  扶光放下手,眼角馀光越过冰棺,落在坛龛前的转盘上——
  “我不相信。”
  ——天地不仁,何曾有道﹖
  我所相信的,只有你走过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p。s。1。 这不是玄幻文……嗯,绝对不是!只是作者君脑洞太大收不回来而已……短暂的玄幻过后还是会走回正轨的……
p。s。2。 如果说元帅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大概就是遇上了怀阳帝吧。这个故事里偏执的角色不少,怀阳帝毫无疑问是最可怕的一个,写出这么一个角色不是为了把元帅往死里虐(虽然结果是这样),而是想写各种面貌的情感,既然有殿下小飞那样互相成全的,也就有另一种极端的爱情。不过作者君其实也没把握好,本来是想写一个偏执狂而已,结果写成了不疯魔不成活的boss,罪过罪过。

  ☆、投敌

  平京城破后的半年,关内外都起了极大的混乱,继上古群雄相争后,天下再次步入最暗无天日的时代。
  南楚的惨败,使战役局势如同失去最后一块堵堤石。
  阿那环撤出江南,随即开始对中原的全面侵略。明怀玉和长孙凯虽在危急关头联手抗敌,但却抵不住黑玄兵和柔然王军加入战场,这半年以来,阿那环将北疆大半兵力都相继投进战争裡,使中原兵祸连结、处处皆是白骨露野,再无昔年盛气之象。
  郑夏两军的防线不住后退,从最开始长城脚下的榆林,到被逼让出黄河大片区域。刻下北疆兵马已经佔领了山东、山西、河北等地合共逾廿座城池,郑夏两国正处于岌岌可危之中。
  同一时间,草原各族也怨声载道。
  自伊北王取鲜卑霸主之位而代之,表面上是风光无限,但其实诸部多年来只是被逼屈服于强兵的淫威。柔然君王历来专横独断,对异族丝毫不吝征伐,又要求他们不断纳贡,到了阿那环一代,柔然更是穷兵黩武,先是统一草原的漫长战争,而后又是出兵中原,早有不知多少族主心有不满。
  如今北疆已是外强中乾,被阿那环弄得民不聊生。各种怨愤叠加之下,最先是渤海附近的小数部族起兵,其后反抗之势如星火燎原,迅速将大草原上各个角落捲入其中,当中在军事重地幽蓟二州,潜伏城内已久的匈奴馀部煽动叛逆,一夜间竟将北汉驻军全都赶出城外﹗
  面对如此险局,阿那环没有立即返霜英,也没将连隆或拓跋灭锋从榆林调回北疆,而是派了一个人去领王军平叛——
  没人能料想到,昔日赤胆忠魂的白灵飞,有朝一天竟会真的投敌求荣。
  白灵飞叛得相当彻底,接手柔然王军后从榆林全速北上,相隔五天后便挥兵直攻蓟州。南楚轻骑在他手上尚且能与百万联军争两年短长,如今握着一支顶尖的北疆铁骑,造成的效果更是毁灭性的——
  前阵子还把驻军打得如丧家之犬的匈奴人,在他面前连降都不及降,直接就被血洗了整座城。
  然而那只是白灵飞拿来祭剑的开始。
  仅用了一个月,他将半片幽云都变成了蓟州城——王军所过之处,连地下泉眼涌出来的水都是红色的,带着浓烈得令人窒息的铁鏽味。
  事隔数百年,南楚统帅再次带九玄横扫大草原,只是这次不如昭国元帅的光耀辉煌,天下一半人骂他逆贼叛徒,剩下另一半怒其助纣为虐。
  曾万民景仰的传奇荡然无存,在他的身后只馀遍地骂名,以及无数人恨之不得的千刀万剐。
  ——那日平京满城烧出来的艳红天色,霎眼已笼罩着整片大地,无人再能够从中逃脱。
  徐州位处黄河与太行山之间,是山西、河北与中原大地的过渡地区。自从败退榆林后,中原联军便在此地设据点,作为兵马与粮草的转运枢纽,随时支持前方战事。
  徐州的总管府内,堆叠了大批来自北方各城的军报。连月来明怀玉和长孙凯都习惯了,若说是前线要求增援,那便是战情尚可——虽然确实已经没有兵马可以调度,以北疆军的攻势,估计求援的再过十天半月便熬不下去了,但总比这一份已经写明城池失陷、请君降罪来得好。
  现今关内起了无数处火头,别说他们没长三头六臂,就算是千手观音来救火,也只能徒叹一声奈何。
  “太原最新的战情。”长孙凯合上折本,迎向隔几对坐明怀玉那殷切的目光。
  “失陷了。”他摇头。
  明怀玉倒没太大意外,揉着眉心沉思半晌,忽然低问:
  “佑王能把长安守住么﹖”
  ——长安以北群山环绕,西依陇山,阿那环若要来攻,只能是取道东边,走函谷关或者河西之地。现在北疆军已拿下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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