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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乱世修罗道-第120章

小说: 乱世修罗道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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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受了伤﹗”
  “我没事……”
  她仔细察看,终于瞥到钉在他腰腹上的银针——
  以白灵飞的武功,那几枚暗器对他而言只是小事,要令他连话都说不完整,暗器上必定是淬了剧毒﹗
  血是从他唇角缓缓渗出的,她颤着手指,搭上少将的手腕去替他诊脉。
  毒发极快,白灵飞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她肩上,想要说话,脸部肌肉却都已僵住,连微笑都无法做到。
  “没用的……李牧云用的是‘黄梅雨’,那是……是明教的毒……”
  ——明教用毒天下无双,“黄梅雨”载于教里的“五毒/药典”中,与茶曼陀、三段锦并列为三大绝毒,唯有解药可治﹗
  白灵飞再吐一口黑血,便彻底失去意识了。
  那一瞬间,她就像失足堕进了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篇故事里,明教的毒和暗器的确是无处不在的……嗯,不负大家所望,小飞又很光荣地挂了彩ORZ(作者君是很坚定的相信,大家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小飞将会下线差不多两章,大家请期待他如何满血原地复活~

  ☆、交托

  “左护法﹗”
  踏入船舱的聂靖川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在窗旁远目眺望的人已然反应过来,披着毛裘淡然回眸。
  “呃……都怪他们多嘴,打扰了你的清静。”聂靖川装作埋怨厅内的春日弟子,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威吓,那些手下又怎会不知他心思,顿时就知趣的退了出去,顺道掩上房门。
  “从巴蜀顺流而下,即使船速再快,也需时半月才能到金延。”栎木幽幽叹息:“不知道半月之后,关中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春日楼的右护法淡雅如昔,此刻梳冠披衣,更显公子自持之韵。光晕在他身后散开,却彷佛暖不透他一向畏寒的身躯,反有在日光下虚化成烟的错觉。
  聂靖川心生怜惜,上前替他仔细系好大裘的绶带,伴他一起遥望蜀川江河。
  “你就是忧思过多,身上的寒毒才会多年未解。”
  “那已是陈年旧疾,我早便习惯与病为伍。”
  “我心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聂靖川摇头苦笑,从武士服里掏出一个锦盒,温柔的递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件玩意能不能解你寒毒。”
  栎木神情一动,垂眸看着盒子,却没有伸手接过去。
  “我那是童年落下的毛病,毒入脏腑,世上无药能解,即使是楼主,多年来也只能用内功替我压住毒性……阿川,你不必再为此费神了。”
  聂靖川情急的拉住他,“你别这么快拒绝我嘛,这东西可是稀世宝贝﹗”
  盒子一开,里面并无他物,只静躺一株碧中带红、微泛光泽的三枝九叶草。
  “龙叶草﹖”
  栎木心里大讶,普通的三枝九叶草并非罕见,一般生在灌木丛中或岩石缝间,但龙叶草反要沾取至阳至刚的灵气才能生长,除了北疆的茫茫大漠,再无别处可以采到。此物能解百毒,却极其稀有,不说在洛阳、平京等地绝迹,甚至南楚皇宫的太医院里,亦是半株难求。
  他欲言又止,怔怔望着这个凭“浪人赤刀”之名震惧江湖的男人。
  “我这次和楼主带领商船队,在到达涿郡前经过了广漠湾。嘿﹗可能是上天眷顾我这个粗汉,居然一泊岸就碰巧看到了这宝贝……”聂靖川偷偷瞄向栎木,见他脸色不妥当,又揉了揉鼻子,东拉西扯的解释:“其实……其实就是楼主眼力高明,在岸边远远望到,是他说龙叶草功效显著,更胜百种奇药,我们又碰巧要下船跟沙盗打打交道,叫我顺手摘了一株而已。”
  栎木默然一叹,将神草轻轻放在掌心上。
  龙叶草所在之地,绝非碰巧便能见到。这个男人一心为自己求药,想来是在广漠湾这个沙盗肆虐的鬼域艰辛寻了许久,才能找到这么一株……这么多年,任自己一次又一次回绝,他这份情意竟然从未间断。
  这个男人豪迈不羁、名满武林,若他愿意,天下多少优秀女子甘于下嫁,又何至于要为了自己,一直孤身落拓,当一个天涯流浪人。
  那一剎,右护法的眼神复杂变幻,心竟有些微软了下来。
  聂靖川灼灼看着他,试探地劝道:“你就收下吧,说不定真能助你驱毒呢﹖”
  “……谢谢你,也替我谢过楼主。”
  聂靖川喜出望外,欢呼一声,雀跃的抱起了栎木,忘形地转了数圈。
  “你是第一次收下我送你的——”他顿了一顿,连忙大笑改口:“不,是我代楼主送你的礼物﹗”
  “阿川……”
  栎木倚在他身上,心头渐渐泛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哀。
  ——有些温柔,愈是强留,当有朝幻灭的时候便愈残酷。
  蜀江上皓天长风,船首有一对男女静静相伴。
  轮椅上的少年正在看着江面,少女盘腿坐在甲板,人往侧挨,头正好搁在他膝上。
  岁月安谧静好,在他们年轻的脸上,看不到半分被战争摧残的痕迹。
  “仪雅……不知怎的,这几天我总是过得不踏实。”少年抚过她的秀发,茫然的喃喃道:“上一次我心里有同样的感觉,就是在飞哥哥被那寒酸晟害得碎骨断筋的时候。”
  皇族少女噗哧一笑。
  “你怎么能这样,难道你不关心飞哥哥吗﹖”小天鼓起腮对她抱怨。
  “我是想起统领关中重兵的夏国二皇子、也被你改了这个丢威风的外号,才忍不住想笑的,并不是不关心灵飞大哥。”仪雅耐心的解释,又安慰小天道:“虽然这次长明王号称百万大军,可是既然皇兄有了完整的撤军计划,就证明他是早有准备。而且就连朝中各派重臣,也都认可灵飞大哥是中原最出色的神将之一,阳安关有他们两个在,是绝对不会轻易失守的。”
  “你口才了得,连冯师兄也要认输,我一向都说不过你。”小天一脸无奈,“可是一天没看到飞哥哥平安归来,我还是不能放心。那灭威风的拖把既能扫平草原,可见是个厉害人物……也不知道飞哥哥能不能赢。”
  仪雅不愿他胡思乱想,便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我发现你对安帅倒是特别宽容,联军的将领名字大多被你改得不伦不类,只有他可以逃过一劫。”
  小天默然半晌。
  “他是我大师兄,虽然不像飞哥哥这么亲近,可也是陪着我们长大的亲人。”
  仪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既是歉疚、又是心疼,一时只能为他叹息。
  “那时候在忘忧谷,大师兄对飞哥哥、就像飞哥哥对我们那样好……师父长年不在谷中,我们经常拉飞哥哥一起涉水穿林,一玩就是整天,搞出了不少乱子,都是他替我们负荆请罪的。大师兄虽然气得不行,但每一次都不忍心责罚他,只训话了几句便算了。那个时候,我们都仗着有大师兄在,隔数天便闯一次祸,弄得飞哥哥左右为难,好几次都快憋屈死了。”
  小天茫然看着碧天沧海——
  那段时光是多么逍遥无忧,可惜再是眷恋,它还是敌不过岁月天涯。
  “如果要我在战场上和飞哥哥为敌,我是肯定没办法做到的……就算你要我死,我也不会伤他分毫。”小天低道:“他和大师兄到底要怎样的狠心,才可以这样拔剑相向﹖”
  仪雅握紧小天的手,交予他自己最温暖的力量。
  “我明白,当父皇和皇兄彼此对立的时候,我也曾经像你这么难过。”
  “可是这几年涉足江湖,我慢慢能理解他们了。”仪雅娓娓低道:“每个人最看重的东西都不一样,对他们来说,父子同门之情不是不重要,但在国家的立场面前,这些都只能退让一旁。”
  “谋大事者,心里都先有国、后有家,而世间千百样道,若有同道、必有异途,一切选择,唯心而已。”
  小天轻拍她的手背,对着碧空清风,衷心的感叹一句:
  “仪雅,有你真好。”
  仪雅甜甜一笑,忽然又轻声感慨:
  “不过我也放不下心,怕皇兄撤军后回到江南,朝廷和父皇会诸般为难他。”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万一北伐军失利撤退的消息传回都城,处境最艰难的就是混蛋。”小天也是黯然摇头,“你父皇这两年没少在六部安插自己的人手,想来还是在意实权旁落,混蛋当年是破釜沈舟率军北上的,没打算走回头路,一旦这次回京,说不定就要把兵权交出去了。”
  “父皇他是不会如此胡涂的,谁不知道只有皇兄坐镇八军,才有稳住江南的可能﹖”
  小天长叹一口气。
  “昨天晚上离开巴蜀之前,聂大哥和我说了一番话,我觉得他说得很对,也应该让你有所准备。”
  “是关于皇兄的﹖”
  小天坦然点头。
  聂靖川向来目光如炬,对天下局势了然于心,连欧阳少名亦对他的谏言极其看重,仪雅更是不得不认真看待。
  “他说,混蛋如果想要自保,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手下留情、让北疆铁骑肆虐江南;二是竭力奋战,在赢得战争后逼宫夺位。”
  仪雅心思何等聪敏,自然明白聂靖川作此判语的深意。
  虽然要铲除皇太子绝非易事,但对帝君来说,这个儿子最值得利用的、便是带兵统军的不世之才而已。假若联军对南楚的威胁已除,皇太子便再也不是一只必须保留的棋子了。所以若景言要拖延自己被削兵权的时间,唯一之计便是牺牲整个江南——然而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选择。
  皇太子决心要走的路,必定是与联军死战到底。那就意味着,他不但要击败联军,也要胜下紧接其来的逼宫之战。长久而来,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将来终会成真。
  小天凝重的看着她,“可是无论哪一条路,现在都几乎是绝路。”
  “为什么﹖”仪雅喃喃反问。
  “聂大哥说,假如保不住阳安关,联军下个目标便是平京。”
  只凭黑玄兵,北汉已经足以扫平大草原,连曾经如日中天、夺去幽云之地的柔然王朝,最终也难逃灭国的厄运。长明王比此前任何一位草原君主更有手腕,中原目下处于四分五裂的混战里,更有郑、夏两国勾结外族,南楚又岂有幸免之理﹖
  血流漂橹、尸横遍野的场景,终要来到江南了吧﹖
  “平京城……真的会有失守的一天么﹖”
  这个问题没人能够回答,小天只能默然以对,伴她一起遥望长空——
  他知道,她在找寻自己国家的方向。然而在壮阔的大江上,她的目光找不到落点,只能一直在虚空颠沛流离。
  烽火弥漫了整个中原,他们两个,谁都看不清未来到底在何方。
  城外喊杀四起,而房内蜡泪未凝,保存了淮城最后一刻的平静。
  “你这样做,真的不后悔﹖”
  “只要能救得了他,我为什么要后悔。”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你这两年的身体愈来愈难痊愈,你真的……”墨莲华坐在桌边,最终只能咽回原话,摇头叹道:“是我低估了你。我没想到你为了他,竟然不惜付如此代价。”
  皇太子将帕巾的热水拧干,再轻轻放在床榻少将的额上。
  这一幕的深情,竟看得墨莲华莫名心酸,几乎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之前你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今后如果再受伤,便不是无法止血这么简单……而且他醒来后,看见自己成了这个样子,肯定痛不欲生,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么﹖”
  他微微扯起了唇角,抚上少将苍白清秀的脸庞。
  “谢谢你帮我救他。”
  她别开了脸,不想让皇太子看到自己落泪的画面。
  “我能不能拜托你最后一件事﹖”
  “……你说。”她哽咽道:“只要我能帮的,一定替你做到。”
  “李牧云背叛了南楚,锋狼军也没了统领,城外却是阿那环御驾亲征,当灵飞醒来的时候,淮城应该已经挺不住了。”皇太子容色很镇定,只有凝望白灵飞的眼神有些波澜:“城内守军会撤至阳安关,可是北汉倾全国之力来攻,阳安关终究会失守,此关若破,江南危矣。”
  墨莲华遽然怔住。
  她不敢想象“江南危矣”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却明白景言已然洞悉了这一切——
  国难当前,他终将要与国家共存亡。然而他是那么平静的述说着这些,彷佛知道自己流着皇族血脉的一刻起,便已经接受了责任与命运加诸他身上的烙印。
  “除了我之外,他是联军最恨不得要五马分尸的人,将来如果不幸落入联军手上,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惨无人道的手段。而且他现在已成这模样,也绝对不能再待在战场。”皇太子低道:“待会我出城作战后,联军的注意力会全在城北,两道南门此时打开,所有撤退的人马都经此路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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