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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乱世修罗道-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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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必定会想尽快到达关中,这样才能抢在长明王之前下手,将白灵飞带回昆仑。”
  “烟岚,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任易凡蓦然低道。
  她冷然一笑。
  “我知道,你始终想前教王可以借‘凤凰’的魂魄复活过来。”
  任易凡被她说中图谋,一时间不懂如何辩白。
  “如果‘凤凰’已醒,教王将和长明王争得两败俱伤;假如‘凤凰’未醒,他也会在中原留到白灵飞被擒的一刻。所以把白灵飞留着,对我们有利无害,我也不会阻止他苏醒成‘凤凰’。”
  任易凡喜出望外,显然没料到烟岚会轻易就答应自己。
  他迎着夜风,忽然低叹:“不知道这次教王南下,天下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扶光掌教以来,只曾两度离开昆仑山。第一次是与赤川王合谋、在平天祭廷宴上刺杀南楚帝君。当年教王取道余杭入平京,无意发现芍药居庄主施曼菁,便是当年携了术法秘典、与掌药使者双双叛出圣教的神女,于是下令屠庄搜书、不留活口。岂料白灵飞和景言当时就在庄里,圣教杀手全数命丧九玄剑下。
  后来的事无人得晓,任易凡只知教王入了平京、却没对帝君下手,最终只身回教,而九玄再度出鞘,白灵飞自此名扬天下、成为南楚军四百年后又一传奇。
  而第二次,是两年前明怀玉的登基大典,混入使节队的景言被阿那环设计、于十里坊发动圣教围攻,后来侥幸与白灵飞杀出重围。就在那个雪夜,教王于洛水截击二人、本想把白灵飞带回昆仑,却被安若然横加阻止。后来这场刺杀轰动全中原,圣教折损而返,自己亦被罚于暗狱幽闭一年,等到他重见天日,联军已和南楚在关中交战正酣,与在洛阳时的局势全然不同。
  “中原很快便不复存在了。”
  烟岚玉容遥望——在昆仑的冰雪之外,便是烽烟不绝的河山大地。
  “黑玄军已倾巢而出,长明王这次带二十八族亲征中原,即使景言皇太子有怀阳帝之能,也将无力回天。”
  任易凡想到未来北汉铁骑血洗江南的画面,不禁一番感慨。
  “若无明怀玉和长孙凯引狼入室,中原也许能在景言皇太子手上重归于一。”
  “那不正好。”烟岚眼露笑意,“中原和漠北,世代皆是此消彼长,一方势大、一方式微,隔着长城不断重演循环。”
  她拖着教袍裙襬,昂然沿镜湖迈开脚步,额前璎珞闪烁生辉。
  “只要长明王一举灭了郑、夏、楚三国,便是我圣教主宰漠北的时机。”
  “到时候,我教将君临天下……”九天的玄女微笑,对任易凡伸出了手:
  “吾为女帝,汝为神将。我们终能站在洛阳之巅,就像四百年前怀阳帝和昭国元帅一样。”

  ☆、开锋刃

  倦鸟飞还,西边正燃烧血色的抹云——
  关中之地,已弥漫一片浓厚的肃杀气。
  余晖里的淮城厉兵秣马,破败的花岗岩石墙镀了金光,使孤城有种英雄迟暮的苍凉感。
  “锋狼军探子回报,联军两日后将于城北长坂坡下会师。灵飞所言不差,今晚是将联军逐支击破的最后机会,子时一过,各军统领随时候命、准备出城伏击。”
  景言无声的和白灵飞交换一个眼神——
  淮城总管府内,高级将领的作战会议至此正式结束。
  昨晚一事,虽然众人皆与白灵飞撕破脸皮,最后却是皇太子一手压住了,即使大家心有猜疑,也始终拿不出内奸的证据,只能暂时和锋狼军缓下矛盾,不提作罢。
  在诸将脸色各异的情形下,景言率先离开,前去城墙巡视工防。半个时辰后,白灵飞亦单骑驰出总管府,掠过城门大街致礼的锋狼兵,携剑奔往西城门去。
  “少将,亲卫队全数八十人,已准备按殿下之令护送您出城。”
  他在城门前勒马,不知怎的,一向乖驯的汗血宝马竟不听主人号令,罕有地继续猛蹬前蹄。
  “小红,别闹。”白灵飞安抚座骑,看着即将与自己出城的亲卫队,脸色忽尔变了一变。
  “这是出城的令牌。”一名士兵低头上前,“是殿下命我交给少将的。”
  白灵飞盯着那士兵腰间佩的长剑,嘴角微微抽动:“殿下想得真是周到。”
  “那是当然。”士兵优雅一笑。
  他接过烫金军牌,又看一看那“士兵”身后、骨架出乎意料地纤瘦的小伙子,顿时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那“小子”瞬即抬眼向他回瞪,即使扮成男装,也丝毫不失太医院墨小姐的刁蛮风范。
  “……很好。”小红在“士兵”走近后便安静下来,白灵飞心里暗叹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挥下马鞭,领队往城外驰去。
  天色渐沉,河山大地在马下逐寸掠过,宛如流星坠落的星火。
  白灵飞领队驰骋许久,整队亲兵追不上小红的脚程、渐渐落在后方,而易容成士兵的皇太子,却从一而终在他身边策马伴随。
  “你怎么不留在城里指挥大局﹖”
  “我不离城,今晚之计不会奏效。”皇太子淡然答他。
  白灵飞握紧了缰绳,忽然一笑:“殿下也怕末将卖国投敌么﹖”
  “我是怕拓跋灭锋不念师徒旧情。”景言微微苦笑,“万一他对你下杀手,你就算手有九玄,也只会坐以待毙,我不能任你送死。”
  白灵飞不再言语,两人默默领军前行。直到在甲子山下,白灵飞倏然勒马,小红仰天而嘶,月华在他银甲上漾着金属的寒光。
  整队亲兵立即随统领停定原地,墨莲华混在队伍中,虽然没有声张,俏目却一直凝注着他。
  “你们在这里等我,黑玄兵或许就在山顶,一切皆要隐蔽、万勿声张。
  伴他并骑而立的皇太子大惊:这么说,他分明是打算独自上山赴约﹗
  景言按着衡极剑、意欲跟上前去。白灵飞剎那回眸,竟使皇太子骤然被慑住了。
  “灵飞……”
  那是冰冷至极的眼神,沉黑得看不透底。如果说这双眸瞳有光,那也只能是战士在赴死前、望向远方黎明的余光。
  然而这个人,再也看不见黎明了。
  他的时间,一直停留在两年前洛阳城的飞雪里。那是一个很漫长的黑夜,未曾终结,也没有黎明的时候。
  但一切都不重要。
  ——他不需要明天,自然不需要期待破晓。
  “就算送死,那也是我的事,和你毫不相干。”
  皇太子立刻僵直在原地。
  他们在战场已经别离太久,他竟然忘了、忘了当初对自己挑眉含笑的白衣少年,已是永远回不去了。
  “全部人原地待命,不得擅自行动,否则军法处置。”
  皇太子当然不受此命所限,但他们这次另有所谋,现在便是另一回事——
  他只能目送白灵飞一夹马腹,便往甲子山上直驰而去。
  “你怎能让他一个人去了﹗﹖”墨莲华气急败坏,想不顾一切驱骑追上,却被景言一手扯住。
  他的手抓得很是用力,连一贯喜欢挖苦的少女也敛了声,这才知道刚才白灵飞的一字一句,他全都听进耳里、戳在心上——
  只是这个男人太过倔强,即使心如刀割,也和在沙场捱刀一样,不吭声、不皱眉,彷佛从来就没有受过伤。
  “想追就去吧。”她在他身旁悄声说。
  景言缓缓摇头。
  “他是下了决心,要独自去面对他师父。”
  “我们的处境已经不能更糟,北伐军此战的命运,就握在他一个人的手上。”皇太子低道:“如果他分了心,这戏法就使不出来……我不能去。”
  他沉下目光,望向消失在黑夜里的银甲背影——
  “我不信奇迹,但我信他。”
  “铮——”
  白灵飞没有料到,当策马驰到山顶,迎接他的竟是一首凄婉而悲凉的小调。
  这首曲,他曾在忘忧谷奏过许多次——当安若然携剑下山,他在栈道以它作别;在霍其峰离谷远走的前夜,他在书房里用它抚最后一曲:
  恸哭兮远望,见苍梧之深山,苍梧山崩湘水绝,竹上之泪乃可灭。
  明月之下,只有一人一琴独坐山巅。那人穿宽袍汉服,佩剑敛袖,自带英伟超凡之气。
  “小飞,还记得这曲《远别离》么﹖”
  白灵飞握剑下马,一步一步走近抚琴的男人。
  他大半生的记忆,都已在那场洛阳的飞雪里碎成残片。然而那堆残碎中的每一块,都有这个人的痕迹,他曾是他最敬仰的亲人,如今,却成了他在战场上最可怖的对手。
  他张开了口,一声“师父”却生生哽在喉里。
  琴音敛止,那人拈着冰弦,温柔的抬眸看他,渐渐勾唇笑了。
  那一剎,他彷佛回到了童年,再次看到忘忧谷的午后、倚着青竹听他奏琴的恩师——
  “师父,您不怕闷么﹖”他在午阳下眨着眼,笑眼有如弯月:“我可以换另一首你喜欢的曲子啊。”
  男人难得在小徒弟面前收起火气,看似漫不经心,却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不用……你弹什么、我便听什么,反正我一整年也没逗过小呆萌。”
  “欵﹖”
  “发什么呆,继续弹。”男人想起了一事,忽然戳着他的鼻子,狠狠道:“这首曲今天不能弹给你师兄,知道了没﹖”
  “……哦。”
  “不,你今天晚上不能去寒碧阁,来我这里,我要把你师兄今年听过的曲子全都听了。”
  “……”
  ——回忆就像一把浸了糖的刀,将他从里到外无情剖开,而他却浑然未觉,哪怕愈剖愈痛,仍在竭力舐舔着刀锋。
  那时候的他不知道,在许多年之后,这样的幸福会卑微得像在向苍天乞讨。
  当年的栈道夕阳、竹林清风,是他心里永恒的桃花源。每次在战场厮杀过后,他午夜都总梦到童年的那些片段,想起了待他心慈脸狠的师父,想起了待他犹如挚亲的师兄,想起他一手带大、在谷里忘情嬉闹的小不点……
  然后一切嘎然而止,梦的最后,是他在彻骨的悲恸中醒来,再次回到不曾破晓的黑夜。
  “这是为师第一首教你的曲子。你习遍谷内琴谱,始终是这曲弹得最好。”
  霍其峰在地上盘膝而坐,一把桐木黑漆琴随意搁在腿上。
  白灵飞踩着军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两人中间恰好是一壶酒、和两个精瓷白杯。
  ——骤看上去,这分明是抚琴煮酒的和谐画面,有谁想到他们是敌对两军的统领,已弃绝了师徒情义,在战场上彼此针锋相对﹖
  昔日比初雪还要澄澈的少年,刻下已心如冷铁。与霍其峰正面对望,白灵飞的第一下抬眸,竟然是没有任何表情。
  “这座山头至少隐藏了两队黑玄兵。”他冷然低道:“拓跋将军的意思,是不打算让我回到山下了﹖”
  霍其峰有些惊讶,微笑打量自己的小徒儿:“你长大了。”
  白灵飞冷眼不语。
  “可是你离我还差很远。”霍其峰语气很淡,听起来辨不出喜怒,“锋狼军这两年能留在阳安关,是因为我不忍心毁去你。假如我狠下杀手,你以为自己还能在黑玄兵手上有侥幸﹖”
  白灵飞不置可否,伸出手把玩眼前的酒杯。
  “阿那环已解决掉北汉王室的内斗,这次南下亲征,最终目的是要将中原三国连根拔起。”霍其峰皱眉道:“你的锋狼军是草原二十八族一致的目标,两日后,淮城外是誓要把你首级带回斩马丘的百万大军,而这支联军根本不在我控制之内,你明白自己的处境么﹖”
  两人的脸只是咫尺之距,彼此都能在对方眼里看出了战意和锋芒。
  “将军,您的话违心了。”白灵飞握住酒杯,眼中灼然折着冷光,“黑玄兵是要绕过淮城,两日后联军集结之地不在这里,而是淮城后的阳安关。”
  霍其峰表面不受所动,笑容却硬是僵了一僵。
  “您的确多番对锋狼军手下留情,可是我不愿意亏欠任何人。”白灵飞抓起酒壶,替两人斟了满杯,“看在这瓶酒的份上,我能告诉将军一件事,权当我还了这个人情。”
  霍其峰微一俯首,望着他往自己递来的醇酒。
  酒是桂花酒,在桂花荼蘼时采以入酿,尤在盛夏幽香沁人。
  桂花于中原遍野皆是,但论花香之清,唯有忘忧谷的花林才是极致。这壶酒便是他多年前从忘忧谷带回北疆的,一直以来都小心珍藏,直到今夜才特意为徒弟开封。
  “你可知道对我退让一子,便等于舍弃了你全军。”霍其峰双眸闪着精光,像是猎鹰捕猎时的狭长眼睛,“你是资质超卓、聪慧绝伦,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过于自信不是一件好事。”
  “这句同样适用在所有聪明人身上。”白灵飞笑道:“所以赶在黑玄兵前头、想要在阳安关外会师的长孙晟,很快便会收到景焕康为他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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